第十七章 参观
苏元没有搭理孙小川的胡言乱语。
“喂，你不是说带我逛校园的吗？还杵在这干嘛呢？”
“你想去哪？”
“有地图吗？”
“我找找。”孙小川伸手从口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机器。
苏元知道这是手机，他父亲就有一部。但是孙小川手上的似乎有些不同，只见孙小川五指翻飞，手机屏幕上立时多了一副地图。
孙小川把手机递给苏元，示意他自己看。
苏元强忍询问手机情况的欲望，装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风轻云淡的表情。
只是苏元很快就憋不住了。
“这地图是残缺的吧，只有一小部分。”
孙小川一脸惊讶地看向苏元，“你没用过手机？”
“怎么可能？我们县丙等人就一个人有手机，那就是我父亲。区区工具而已，我天天用。”
苏元牛头不对马嘴，说着破绽百出的话。
人艰不拆，孙小川也没有点破，指导道：
“单个手指滑动屏幕，可以拖动地图在屏幕的显示位置；两个手指在屏幕上同时滑动，可以调整地图大小。”
苏元按孙小川说的尝试一番，果然可行。
苏元面红耳赤，低着头查阅地图，默不作声。
半晌，苏元才缓过来，面色如常地说道：
“我想去看看你们中学区。”
“什么中学区？谷圣大学里没有这个啊。”
苏元一慌，不小心又暴露了自己不会使用手机。刚刚虽然按孙小川的指示操作了下，但是非常不熟练，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元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没用过手机，转移话题道：
“既然没有中学部，那你们上大学前在哪学习呢？”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大学上课。”孙小川摇摇头，表示很不理解苏元的问题。
苏元过去所居住的小县里一所大学都没有，所知道的只有极其有限的信息。
苏元还不死心，问道：“是只有谷圣大学这样？还是所有大学都这样？”
“所有大学都这样。”孙小川有问必答，也很好奇苏元的疑问哪来的，“能不能上大学是一出生就注定的。”
“有的家长社会资源少，孩子再聪明也没用；有的家长钱多，比如我家老头，你看我这么废，天天翘课，照样上学。”
“不过……”孙小川停顿一下，补充道：“后来者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有两种可能中途进来。”
“一是家长逆袭，晋升到很高的层次；”
“二是学生自己有极高的天赋，未来有无限可能。”
孙小川意味莫名地看了眼苏元，猜不透这个小县来的年轻人是什么跟脚。
苏元也垂首无言，默默思考着什么。
场面一时尴尬下来。
“你们不是说去参观校园吗？怎么还在这？”
田杏梨办完自己的事情，在门口遇到苏元二人。
苏元简略说了下自己的疑惑。
“也不是没有中学。”田杏梨却给出了与孙小川不同的答案。
“哼哼……”田杏梨很是得意，“孙小川没见识，你小心被他传染。”
“谷圣城有城中县，县里就有中学。”
“城中县？那是什么？”又是苏元没听过的名词。
“谷圣城附近的小县多如牛毛，每年偷度进城的人数不胜数。”
苏元有些不自在，但见田杏梨不是针对他的意思。
“一开始城里的高层对他们是持排斥态度的，组织多次排查并驱赶他们；但是此举付出了巨额的财政支出，而且成效不大，他们各有各的办法躲避排查。”
“堵不如疏，后来决定建设城中县，里面人员所有待遇和谷圣城居民一致，引导他们入住，同时对仍然在城里逗留的偷度人员加大制裁力度。”
“城中县的人不让出来？”
“嗯，他们外出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设有专门的通道，各个城中县互相连通，还是很自由的。”
苏元不解；“既然都承认他们的身份了，待遇也一致，那为什么还要关着他们。”
田杏梨也不在意苏元用“关”来形容，缓缓叹了口气：“或许是血统论吧。”
“城里人认为自己血脉高贵，不屑与县里人为伍。”
“他们总是指着自己的眉头，骄傲地说这里有‘通天纹’，可是我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玄机。”
田杏梨以一个旁观者讲诉，好像她不是城里人，“不过那都是老一辈的思想了，年轻人好很多，没有什么偏见。”
苏元撇了一眼孙小川，暗道那肯定没有偏见啊，这货都不知道城中县的存在，能有什么偏见。
孙小川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名词，一脸兴奋：
“我天天在城里跑都没去过城中县，走走走，咱去瞧瞧。”
苏元却有些犹豫，看向田杏梨：
“县里人不准进城，那城里人可以进县吗？”
田杏梨叹了口气，“可以的，只是城里人大都嫌弃县里人肮脏，怕被玷污了血统，因此很少去。”
苏元进城以来顺风顺水，结识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天真地认为谷圣城就是顶真县的世外桃源。
原来偏见从来没有消失，只是他没有遇到。
苏元也叹了口气，“那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城中县相较于顶真县有什么不同。”
……
“这边没有导航，按刚刚问的路，前面应该就是这座城中县的中学了。”孙小川开口道。
他们三人没有开车，狭窄且不平的道路不允许汽车通行，孙小川堵在路口，逆着人流龟速挪动，在无数路人的谩骂中，终于放弃了开车前行。
苏元抬头，不远处挂着“二九中学”四字招牌，光泽如新，却破破烂烂的，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我们在路上耽误了这么久，学生应该都放学了。”田杏梨推测。
“没有。”苏元摇头，“以我十余年的做题家的经验，他们肯定还在自习。”
“不会吧？”
“你学习好刻苦！”
孙小川和田杏梨同时惊呼。孙小川满脸写着不信，看着旁边田杏梨崇拜的表情，怀疑苏元就是在装。
“进去瞧瞧吧，好像没有保安。”苏元招呼一声，率先走进去。
校园不见人影，苏元从门口走到教学楼，不大的学校已然参观过半，但一个人都不曾遇见。
“不应该啊，这才五点，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而且人走得这么干净，说明放学时间更早。”
“他们都没有人主动留下自习吗？这也算做题家？”
苏元自言自语，说道“做题家”才恍然醒悟，自己走进一个误区了。
自己是做题家，误以为其他年轻人也是。城中县的格局应该和顶真县有所不同，或许他们少了些对未来的焦虑，不当做题家也有不错的出路。
想到这，苏元又自嘲一笑。做题家也没有出路，要不是莫名遇到溯，自己还在顶真县昏天黑地地做题呢。
“看看教室里也没有人，问问情况。”
苏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带队者，孙小川和田杏梨也没有提出异议，左顾右盼地跟在后面，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啪！”
“啪！”
苏元隐隐约约听见声音，听声辨位，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是一间教室，教室大门虚掩着，相比内里的人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
苏元向孙小川等人示意噤声，透过门缝观察情况。
教室里面一群人围得严严实实的，有男有女，打耳光的声音就是从人群里传出来的。
“是不是你偷的？是不是？”
质问声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由教室传出，在楼道回响。
被打者没有回应，不知道是心里有鬼不敢讲话，还是被打的失去意识。
苏元本欲阻止，但思来想去，这也算是盗窃者咎由自取。虽然过程很不正义，但结果是正义的。
孙小川和田杏梨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对盗窃者的惩罚，打耳光算是轻的了，他们没有多余的同情施舍。
苏元打算等教室里的这群人打完问问情况，尽管已经决定不多事，但围观暴力行径还是有些心里不适，转身欲走。
“别走。”溯在苏元脑海里蹦跶两下。
苏元吃痛：“有话直说，我听得见，没必要这样吸引我注意力。”
“去帮助被欺凌的那个女生。”
被打的那个是女生吗？苏元也不在意溯都是从哪得来的信息，从认识它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这副高深莫测的形象。
英雄救美吗？她会很感激我吧。可是我并不想救一个小偷啊……
苏元胡思乱想，但也没有质疑溯的指示。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反正结果肯定是好的，照做就是了。
“住手！”在一群人惊讶的目光中，苏元猛地一踹大门，闪亮登场。
里面的一群人和外面的两人都看呆了，不知道苏元闹得哪出。
苏元摆出气势，缓缓向人群走近。
围起来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苏元这才看清被打的女生以及边上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施暴者。
被打的女生双手用力拉住桌子两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着。她头发凌乱，嘴角溢出血丝，脸已然肿起，五官被打的扭曲，但依然是倔强的眼神，恨恨瞪着施暴者。
施暴者也不顾走过来的苏元，依然继续打着女孩。
苏元见这个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暗道这是对女孩有多大的仇啊，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自己贸然阻止别人复仇是不是不太好。
开弓没有回头箭，苏元既然已经站出来了，自然没有虎头蛇尾的道理。
苏元冲上前，一把抓住施暴者正欲打下去的手。
旁边围观的人不知为何就无声地看着，没有帮助施暴者阻拦苏元的意思。
施暴者转过头来，看向苏元这位不速之客，依然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苏元此前注意力在被打的女孩身上，这才看清施暴者脸上的浓妆。
以及被施暴者踩在地上的拐杖。
“喂，你不是说带我逛校园的吗？还杵在这干嘛呢？”
“你想去哪？”
“有地图吗？”
“我找找。”孙小川伸手从口袋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机器。
苏元知道这是手机，他父亲就有一部。但是孙小川手上的似乎有些不同，只见孙小川五指翻飞，手机屏幕上立时多了一副地图。
孙小川把手机递给苏元，示意他自己看。
苏元强忍询问手机情况的欲望，装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风轻云淡的表情。
只是苏元很快就憋不住了。
“这地图是残缺的吧，只有一小部分。”
孙小川一脸惊讶地看向苏元，“你没用过手机？”
“怎么可能？我们县丙等人就一个人有手机，那就是我父亲。区区工具而已，我天天用。”
苏元牛头不对马嘴，说着破绽百出的话。
人艰不拆，孙小川也没有点破，指导道：
“单个手指滑动屏幕，可以拖动地图在屏幕的显示位置；两个手指在屏幕上同时滑动，可以调整地图大小。”
苏元按孙小川说的尝试一番，果然可行。
苏元面红耳赤，低着头查阅地图，默不作声。
半晌，苏元才缓过来，面色如常地说道：
“我想去看看你们中学区。”
“什么中学区？谷圣大学里没有这个啊。”
苏元一慌，不小心又暴露了自己不会使用手机。刚刚虽然按孙小川的指示操作了下，但是非常不熟练，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苏元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没用过手机，转移话题道：
“既然没有中学部，那你们上大学前在哪学习呢？”
“从小到大，我一直在大学上课。”孙小川摇摇头，表示很不理解苏元的问题。
苏元过去所居住的小县里一所大学都没有，所知道的只有极其有限的信息。
苏元还不死心，问道：“是只有谷圣大学这样？还是所有大学都这样？”
“所有大学都这样。”孙小川有问必答，也很好奇苏元的疑问哪来的，“能不能上大学是一出生就注定的。”
“有的家长社会资源少，孩子再聪明也没用；有的家长钱多，比如我家老头，你看我这么废，天天翘课，照样上学。”
“不过……”孙小川停顿一下，补充道：“后来者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有两种可能中途进来。”
“一是家长逆袭，晋升到很高的层次；”
“二是学生自己有极高的天赋，未来有无限可能。”
孙小川意味莫名地看了眼苏元，猜不透这个小县来的年轻人是什么跟脚。
苏元也垂首无言，默默思考着什么。
场面一时尴尬下来。
“你们不是说去参观校园吗？怎么还在这？”
田杏梨办完自己的事情，在门口遇到苏元二人。
苏元简略说了下自己的疑惑。
“也不是没有中学。”田杏梨却给出了与孙小川不同的答案。
“哼哼……”田杏梨很是得意，“孙小川没见识，你小心被他传染。”
“谷圣城有城中县，县里就有中学。”
“城中县？那是什么？”又是苏元没听过的名词。
“谷圣城附近的小县多如牛毛，每年偷度进城的人数不胜数。”
苏元有些不自在，但见田杏梨不是针对他的意思。
“一开始城里的高层对他们是持排斥态度的，组织多次排查并驱赶他们；但是此举付出了巨额的财政支出，而且成效不大，他们各有各的办法躲避排查。”
“堵不如疏，后来决定建设城中县，里面人员所有待遇和谷圣城居民一致，引导他们入住，同时对仍然在城里逗留的偷度人员加大制裁力度。”
“城中县的人不让出来？”
“嗯，他们外出是不被允许的。但是设有专门的通道，各个城中县互相连通，还是很自由的。”
苏元不解；“既然都承认他们的身份了，待遇也一致，那为什么还要关着他们。”
田杏梨也不在意苏元用“关”来形容，缓缓叹了口气：“或许是血统论吧。”
“城里人认为自己血脉高贵，不屑与县里人为伍。”
“他们总是指着自己的眉头，骄傲地说这里有‘通天纹’，可是我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什么玄机。”
田杏梨以一个旁观者讲诉，好像她不是城里人，“不过那都是老一辈的思想了，年轻人好很多，没有什么偏见。”
苏元撇了一眼孙小川，暗道那肯定没有偏见啊，这货都不知道城中县的存在，能有什么偏见。
孙小川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新名词，一脸兴奋：
“我天天在城里跑都没去过城中县，走走走，咱去瞧瞧。”
苏元却有些犹豫，看向田杏梨：
“县里人不准进城，那城里人可以进县吗？”
田杏梨叹了口气，“可以的，只是城里人大都嫌弃县里人肮脏，怕被玷污了血统，因此很少去。”
苏元进城以来顺风顺水，结识的朋友都是很好的人，天真地认为谷圣城就是顶真县的世外桃源。
原来偏见从来没有消失，只是他没有遇到。
苏元也叹了口气，“那走吧，我也想见识一下城中县相较于顶真县有什么不同。”
……
“这边没有导航，按刚刚问的路，前面应该就是这座城中县的中学了。”孙小川开口道。
他们三人没有开车，狭窄且不平的道路不允许汽车通行，孙小川堵在路口，逆着人流龟速挪动，在无数路人的谩骂中，终于放弃了开车前行。
苏元抬头，不远处挂着“二九中学”四字招牌，光泽如新，却破破烂烂的，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我们在路上耽误了这么久，学生应该都放学了。”田杏梨推测。
“没有。”苏元摇头，“以我十余年的做题家的经验，他们肯定还在自习。”
“不会吧？”
“你学习好刻苦！”
孙小川和田杏梨同时惊呼。孙小川满脸写着不信，看着旁边田杏梨崇拜的表情，怀疑苏元就是在装。
“进去瞧瞧吧，好像没有保安。”苏元招呼一声，率先走进去。
校园不见人影，苏元从门口走到教学楼，不大的学校已然参观过半，但一个人都不曾遇见。
“不应该啊，这才五点，怎么这么早就放学了。”
“而且人走得这么干净，说明放学时间更早。”
“他们都没有人主动留下自习吗？这也算做题家？”
苏元自言自语，说道“做题家”才恍然醒悟，自己走进一个误区了。
自己是做题家，误以为其他年轻人也是。城中县的格局应该和顶真县有所不同，或许他们少了些对未来的焦虑，不当做题家也有不错的出路。
想到这，苏元又自嘲一笑。做题家也没有出路，要不是莫名遇到溯，自己还在顶真县昏天黑地地做题呢。
“看看教室里也没有人，问问情况。”
苏元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带队者，孙小川和田杏梨也没有提出异议，左顾右盼地跟在后面，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啪！”
“啪！”
苏元隐隐约约听见声音，听声辨位，顺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是一间教室，教室大门虚掩着，相比内里的人也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来。
苏元向孙小川等人示意噤声，透过门缝观察情况。
教室里面一群人围得严严实实的，有男有女，打耳光的声音就是从人群里传出来的。
“是不是你偷的？是不是？”
质问声伴随着清脆的耳光声，由教室传出，在楼道回响。
被打者没有回应，不知道是心里有鬼不敢讲话，还是被打的失去意识。
苏元本欲阻止，但思来想去，这也算是盗窃者咎由自取。虽然过程很不正义，但结果是正义的。
孙小川和田杏梨也没有插手的意思，对盗窃者的惩罚，打耳光算是轻的了，他们没有多余的同情施舍。
苏元打算等教室里的这群人打完问问情况，尽管已经决定不多事，但围观暴力行径还是有些心里不适，转身欲走。
“别走。”溯在苏元脑海里蹦跶两下。
苏元吃痛：“有话直说，我听得见，没必要这样吸引我注意力。”
“去帮助被欺凌的那个女生。”
被打的那个是女生吗？苏元也不在意溯都是从哪得来的信息，从认识它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这副高深莫测的形象。
英雄救美吗？她会很感激我吧。可是我并不想救一个小偷啊……
苏元胡思乱想，但也没有质疑溯的指示。过程是怎么样的不重要，反正结果肯定是好的，照做就是了。
“住手！”在一群人惊讶的目光中，苏元猛地一踹大门，闪亮登场。
里面的一群人和外面的两人都看呆了，不知道苏元闹得哪出。
苏元摆出气势，缓缓向人群走近。
围起来的人群不由自主地让开道路，苏元这才看清被打的女生以及边上一副凶神恶煞模样的施暴者。
被打的女生双手用力拉住桌子两边，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坐着。她头发凌乱，嘴角溢出血丝，脸已然肿起，五官被打的扭曲，但依然是倔强的眼神，恨恨瞪着施暴者。
施暴者也不顾走过来的苏元，依然继续打着女孩。
苏元见这个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暗道这是对女孩有多大的仇啊，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自己贸然阻止别人复仇是不是不太好。
开弓没有回头箭，苏元既然已经站出来了，自然没有虎头蛇尾的道理。
苏元冲上前，一把抓住施暴者正欲打下去的手。
旁边围观的人不知为何就无声地看着，没有帮助施暴者阻拦苏元的意思。
施暴者转过头来，看向苏元这位不速之客，依然是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苏元此前注意力在被打的女孩身上，这才看清施暴者脸上的浓妆。
以及被施暴者踩在地上的拐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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