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辩论
“读书仔”穿着嗨丝平底鞋，狠狠踩在孙小川脚上，孙小川夸张地发出一声惨叫：
“哎呦，你干嘛~”
“读书仔”瞪了一眼孙小川，随即把目光转向苏元。
“你怎么来谷圣大学了？当时在图书馆没有查找到想要的资料吗？什么方向的课题？我帮你吧。”
她热情地发出邀请，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叮嘱道：
“你千万别和孙小川混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个爱读书的苗子，别又被他带坏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我带坏了？”孙小川看到“读书仔”当面贬低他，不乐意了。
“读书仔”不屑地嗤笑一声，没有回应。
孙小川也没生气，似乎习惯了。
苏元看两人不对付，只好站出来打破尴尬。
“我以后也是谷圣大学的一员了，未来将在这里学习，请多多指教。”
“上次离开的太匆忙，还没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苏元，如你所知，我是从小县里做题晋升的。”
孙小川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双手抱胸在一旁看戏，似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好，我是田杏梨。”田杏梨很是激动，“呜呜，我终于有同道了。”
“啊哈？”苏元不解，“什么同道？”
“一起在学术道路上披荆斩棘的同道啊。你从小县做题晋升到城里，一定很爱学习吧。”
苏元在心里腹诽，爱个猫的学习，做了这么多年题都吐了，要不是校长安排我进学校，要不是白樱也在学校，我才不来呢。
但是看着田杏梨一副激动莫名的神情，苏元也不好泼冷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果然我没看错人！那天我在图书馆就看你与众不同，来日必成一代大学者。”
“呵呵，没有没有，做人要谦虚。”苏元讪笑。
“做人要谦虚，做学问可不行。你若是低调，轻则学术成果被抢，重则让错误的理论当道，真理埋没。”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莫过于是。”
苏元见田杏梨滔滔不绝，也有些头疼，赶忙打住：
“教室怎么就你一个人上课啊？其他人呢？”
田杏梨听到苏元问到这里，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一脸气愤。
“这些人都翘课了。多么宝贵的学习机会，都不懂得珍惜。外面多少人想进来听课都没有机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里的教授都是全城顶级的，有些甚至是学校专门从区里聘请过来的，平日里忙于做研究，难得抽空给我们上课，这些学生还不领情。”
田杏梨说个没完没了，孙小川赶忙打断。
“你也知道别人专家时间宝贵，让他们做自己的研究不好吗，干嘛要打扰别人。”
田杏梨嘴巴下意识地开合，但一时又没有想到合适的反驳语句，低头思索一番，方才道：
“因为薪火传承。他们老一辈的专家不教我们新时代的年轻人，未来就会出现断层。”
“你这是从大局观的角度看。”孙小川还是双手抱胸，学习他不在行，辩论或者说吵架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从学生角度，不继续深造，学的这些东西毫无用处。能教我们花钱吗？能教我们享受生活吗？学些用不上的东西岂不是浪费时间。”
“青春才几年，咱都有个好爹妈，不愁以后的生计。对酒当歌，及时行乐，才是我们年轻人该做的。”
“从老师角度，你没看到刚刚老师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吗？他们都有自己的学问要做，忙得很。他们被上面强制安排教课，随便念一下课件敷衍完事。”
“和我们学生达成默契多好，我们都不来上课，老师也不用教。我们享受了青春，老师优化了时间。”
“也就你一个人锲而不舍地跑来听课。只要有你在，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们也必须来上课。你猜猜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
田杏梨沉默了，她明明做得都是正确的事，但是与大家背道而驰，反而成了错误的那一个。
孙小川得歪理不饶人，嘴巴继续输出。
“刚刚都是从个人角度说的。再怕你不服，再站在高处讲讲。”
“你说薪火传承，学问怎么会断呢？”
“这不是有你这种人在吗？学的人比例再小，但基数大啊，全城乃至区有多少人，像你这样爱学习的也不少吧。”
“而且做学问本来就算少数人的事情，你不会认为靠人数就能堆出革新的成果吧？要我们这些生性洒脱的人学习，还不如把资源都留给那少部分爱学习的人。”
“我们就不是这块料，做学问能研究出什么？”
“还是得靠你啊，未来科技革新的重担就扛在你身上咯，我们这些不求进取的人只配享乐欸~”孙小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田杏梨，一副欠欠的模样。
没想到这一拍直接把田杏梨拍哭了。
苏元对田杏梨的印象，是前几日她当志愿者时的侃侃而谈。
苏元对她遗憾孙小川这类人不争气的表情还记忆犹新，也忘不了她在得知苏元努力做题后的欣赏与感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好青年会哭出来。
“孙小川，你坏事做尽！”
苏元在心里骂了一声，赶忙安慰。
良久，田杏梨还是忍不住地啜泣，但比之前好多了。
田杏梨缓过神来，又是一脚狠狠踩向孙小川。孙小川没有躲，依然是夸张的表情说着“好痛”，似乎是想让她消消气。
田杏梨腮帮鼓起，对着孙小川大声喊道：“我没有错！”
随即弱弱地转头看向苏元，低声说道：“我没有错……对吧。”
田杏梨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元，却又有一丝恐惧。苏元是她难得的同道，她害怕自己的观点被同道否决。
“嗯。只要坚持自己的理念，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
“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吗？”
苏元在心里苦笑一声，我真不想学习啊。
“当然，我本来就很爱学习，多个人作伴也好缓解学习的枯燥。”
田杏梨激动地跳起来，给苏元来了个大拥抱。苏元无奈张开手相接，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撞向他。
拥抱过后，田杏梨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一脚踹向孙小川，这次却被他敏捷地躲开了。
“死孙小川，别带坏苏元。”
孙小川冷笑：“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苏元还不一定和你一个班呢。”
“你不是新闻系的吗？我看你来这上课了。”
苏元摇摇头，摆出学者姿态。
“我还不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了哪个专业，这次就当是旁听了，学海无涯，多学点知识也可以触类旁通。”
田杏梨柳叶眼都成了星星眼，一副崇拜的模样。
“没事没事，你想在哪学习都行，我给你安排。”
“啊哈？”苏元惊得下巴掉在桌子上，“你能安排什么？”
“什么都能安排啊……哪个专业，哪个老师，时间地点都可以挑，你给我说声就好，就怕你不想和我一起学习。”
苏元一扶额，没看出来，田杏梨背景也不小啊。
孙小川看出了苏元的惊讶，小声嘀咕道：“要不是她背景大，哪有老师给她一个人上课啊，早就跑了。”
“那我就在新闻专业学习吧。”苏元当即决定。
“好啊！”田杏梨一激动又抱住了苏元，“我们俩的理念还真是高度一致啊。”
“要改变世人的认知，靠前沿的科技是不够的，还需要在思想上教育他们。”田杏梨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
“本来我是想从事教育行业的，但一个人的能力太有限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新闻专业。”
“我们创办个日宣吧。现在的日宣满嘴胡话，不是对上面的吹捧就是在粉饰太平，我想创办一个为底层人民发声的日宣。”
“我知道这很难，会遇到很多阻力，但我相信我们未来一定能成功的。”
“之前一个人我还忐忑，现在有了你加入我有信心多了。”
田杏梨又恢复了喋喋不休的状态，不由分说地把苏元划分到创办日宣的一员。
“嗯嗯，好的。”苏元也胡乱应答。
田杏梨两眼发光，又要开启嘴巴机关枪，孙小川赶忙打住。
“停停停，苏元才刚来大学，人生地不熟的，我先带他溜溜校园，你们学问的事情，晚一点再说。”
田杏梨无奈打住，她还是明事理的。
“好吧，那我们晚点再见。”田杏梨略微思考，跺了跺嗨丝脚，又补充道：“不许放我鸽子！”
“一定守约。”苏元应道。
……
“你不会是看上田杏梨了吧？”已走远，孙小川拉住苏元询问。
“怎么说话的？我只是欣赏她的个性，这种人才被你们这些摆烂人磨平了棱角岂不是很可惜。”
“啧啧……别人看不出来，我识人可是很准的，你一点都不爱学习。你现在不拒绝的果断一些，以后有你好受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苏元摊手，忽然想起了上面。
“坏了!”
“咋啦？”
“我如果入学时进的不是新闻系的就完了。”
“？”
“我喜欢的女生和我同系，我要是被分走了，以后见面就难了。”
“你喜欢的女生？她喜欢你吗？”
苏元沉默，极力忍住踹孙小川两脚的冲动。
“这还不简单，叫田杏梨把你喜欢的女生也调过来呗。”
“哎呦，你干嘛~”
“读书仔”瞪了一眼孙小川，随即把目光转向苏元。
“你怎么来谷圣大学了？当时在图书馆没有查找到想要的资料吗？什么方向的课题？我帮你吧。”
她热情地发出邀请，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叮嘱道：
“你千万别和孙小川混在一起，好不容易有个爱读书的苗子，别又被他带坏了。”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被我带坏了？”孙小川看到“读书仔”当面贬低他，不乐意了。
“读书仔”不屑地嗤笑一声，没有回应。
孙小川也没生气，似乎习惯了。
苏元看两人不对付，只好站出来打破尴尬。
“我以后也是谷圣大学的一员了，未来将在这里学习，请多多指教。”
“上次离开的太匆忙，还没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苏元，如你所知，我是从小县里做题晋升的。”
孙小川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双手抱胸在一旁看戏，似乎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
“你好，我是田杏梨。”田杏梨很是激动，“呜呜，我终于有同道了。”
“啊哈？”苏元不解，“什么同道？”
“一起在学术道路上披荆斩棘的同道啊。你从小县做题晋升到城里，一定很爱学习吧。”
苏元在心里腹诽，爱个猫的学习，做了这么多年题都吐了，要不是校长安排我进学校，要不是白樱也在学校，我才不来呢。
但是看着田杏梨一副激动莫名的神情，苏元也不好泼冷水，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果然我没看错人！那天我在图书馆就看你与众不同，来日必成一代大学者。”
“呵呵，没有没有，做人要谦虚。”苏元讪笑。
“做人要谦虚，做学问可不行。你若是低调，轻则学术成果被抢，重则让错误的理论当道，真理埋没。”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莫过于是。”
苏元见田杏梨滔滔不绝，也有些头疼，赶忙打住：
“教室怎么就你一个人上课啊？其他人呢？”
田杏梨听到苏元问到这里，不再继续之前的话题，一脸气愤。
“这些人都翘课了。多么宝贵的学习机会，都不懂得珍惜。外面多少人想进来听课都没有机会，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这里的教授都是全城顶级的，有些甚至是学校专门从区里聘请过来的，平日里忙于做研究，难得抽空给我们上课，这些学生还不领情。”
田杏梨说个没完没了，孙小川赶忙打断。
“你也知道别人专家时间宝贵，让他们做自己的研究不好吗，干嘛要打扰别人。”
田杏梨嘴巴下意识地开合，但一时又没有想到合适的反驳语句，低头思索一番，方才道：
“因为薪火传承。他们老一辈的专家不教我们新时代的年轻人，未来就会出现断层。”
“你这是从大局观的角度看。”孙小川还是双手抱胸，学习他不在行，辩论或者说吵架可是他的拿手好戏。
“从学生角度，不继续深造，学的这些东西毫无用处。能教我们花钱吗？能教我们享受生活吗？学些用不上的东西岂不是浪费时间。”
“青春才几年，咱都有个好爹妈，不愁以后的生计。对酒当歌，及时行乐，才是我们年轻人该做的。”
“从老师角度，你没看到刚刚老师也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吗？他们都有自己的学问要做，忙得很。他们被上面强制安排教课，随便念一下课件敷衍完事。”
“和我们学生达成默契多好，我们都不来上课，老师也不用教。我们享受了青春，老师优化了时间。”
“也就你一个人锲而不舍地跑来听课。只要有你在，哪怕只有一个人，他们也必须来上课。你猜猜他们是怎么看待你的？”
田杏梨沉默了，她明明做得都是正确的事，但是与大家背道而驰，反而成了错误的那一个。
孙小川得歪理不饶人，嘴巴继续输出。
“刚刚都是从个人角度说的。再怕你不服，再站在高处讲讲。”
“你说薪火传承，学问怎么会断呢？”
“这不是有你这种人在吗？学的人比例再小，但基数大啊，全城乃至区有多少人，像你这样爱学习的也不少吧。”
“而且做学问本来就算少数人的事情，你不会认为靠人数就能堆出革新的成果吧？要我们这些生性洒脱的人学习，还不如把资源都留给那少部分爱学习的人。”
“我们就不是这块料，做学问能研究出什么？”
“还是得靠你啊，未来科技革新的重担就扛在你身上咯，我们这些不求进取的人只配享乐欸~”孙小川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田杏梨，一副欠欠的模样。
没想到这一拍直接把田杏梨拍哭了。
苏元对田杏梨的印象，是前几日她当志愿者时的侃侃而谈。
苏元对她遗憾孙小川这类人不争气的表情还记忆犹新，也忘不了她在得知苏元努力做题后的欣赏与感叹，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好青年会哭出来。
“孙小川，你坏事做尽！”
苏元在心里骂了一声，赶忙安慰。
良久，田杏梨还是忍不住地啜泣，但比之前好多了。
田杏梨缓过神来，又是一脚狠狠踩向孙小川。孙小川没有躲，依然是夸张的表情说着“好痛”，似乎是想让她消消气。
田杏梨腮帮鼓起，对着孙小川大声喊道：“我没有错！”
随即弱弱地转头看向苏元，低声说道：“我没有错……对吧。”
田杏梨一脸期待地看着苏元，却又有一丝恐惧。苏元是她难得的同道，她害怕自己的观点被同道否决。
“嗯。只要坚持自己的理念，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
“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学习吗？”
苏元在心里苦笑一声，我真不想学习啊。
“当然，我本来就很爱学习，多个人作伴也好缓解学习的枯燥。”
田杏梨激动地跳起来，给苏元来了个大拥抱。苏元无奈张开手相接，感觉有什么柔软的东西撞向他。
拥抱过后，田杏梨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是一脚踹向孙小川，这次却被他敏捷地躲开了。
“死孙小川，别带坏苏元。”
孙小川冷笑：“你是不是高兴得太早了？苏元还不一定和你一个班呢。”
“你不是新闻系的吗？我看你来这上课了。”
苏元摇摇头，摆出学者姿态。
“我还不知道自己被分配到了哪个专业，这次就当是旁听了，学海无涯，多学点知识也可以触类旁通。”
田杏梨柳叶眼都成了星星眼，一副崇拜的模样。
“没事没事，你想在哪学习都行，我给你安排。”
“啊哈？”苏元惊得下巴掉在桌子上，“你能安排什么？”
“什么都能安排啊……哪个专业，哪个老师，时间地点都可以挑，你给我说声就好，就怕你不想和我一起学习。”
苏元一扶额，没看出来，田杏梨背景也不小啊。
孙小川看出了苏元的惊讶，小声嘀咕道：“要不是她背景大，哪有老师给她一个人上课啊，早就跑了。”
“那我就在新闻专业学习吧。”苏元当即决定。
“好啊！”田杏梨一激动又抱住了苏元，“我们俩的理念还真是高度一致啊。”
“要改变世人的认知，靠前沿的科技是不够的，还需要在思想上教育他们。”田杏梨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
“本来我是想从事教育行业的，但一个人的能力太有限了，最终还是选择了新闻专业。”
“我们创办个日宣吧。现在的日宣满嘴胡话，不是对上面的吹捧就是在粉饰太平，我想创办一个为底层人民发声的日宣。”
“我知道这很难，会遇到很多阻力，但我相信我们未来一定能成功的。”
“之前一个人我还忐忑，现在有了你加入我有信心多了。”
田杏梨又恢复了喋喋不休的状态，不由分说地把苏元划分到创办日宣的一员。
“嗯嗯，好的。”苏元也胡乱应答。
田杏梨两眼发光，又要开启嘴巴机关枪，孙小川赶忙打住。
“停停停，苏元才刚来大学，人生地不熟的，我先带他溜溜校园，你们学问的事情，晚一点再说。”
田杏梨无奈打住，她还是明事理的。
“好吧，那我们晚点再见。”田杏梨略微思考，跺了跺嗨丝脚，又补充道：“不许放我鸽子！”
“一定守约。”苏元应道。
……
“你不会是看上田杏梨了吧？”已走远，孙小川拉住苏元询问。
“怎么说话的？我只是欣赏她的个性，这种人才被你们这些摆烂人磨平了棱角岂不是很可惜。”
“啧啧……别人看不出来，我识人可是很准的，你一点都不爱学习。你现在不拒绝的果断一些，以后有你好受的。”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苏元摊手，忽然想起了上面。
“坏了!”
“咋啦？”
“我如果入学时进的不是新闻系的就完了。”
“？”
“我喜欢的女生和我同系，我要是被分走了，以后见面就难了。”
“你喜欢的女生？她喜欢你吗？”
苏元沉默，极力忍住踹孙小川两脚的冲动。
“这还不简单，叫田杏梨把你喜欢的女生也调过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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