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历史军事 » 惊梦初唐 » 第八章 元夕佳节

第八章 元夕佳节

    今日元夕,天色渐渐暗去,洛水两岸已是华灯初上,映照于洛水之上,今夜万民欢庆,不宵禁,故洛阳城周遭十里八乡的农家庄户,三三两两,结伴涌入洛水两岸。

    云舒与云清二人早早便出门吃了晚饭,溜达到了洛水南岸,出来早了些,可是已经人流如梭,川流不息。

    云舒本来兴致盎然,可是来到这里心中却是后悔不跌,原来这跟后世的元宵节观灯一样,看的最多的是人,人挤人,人挨人,接踵摩肩。

    洛水两岸的宽阔石板街上两侧灯火辉煌,引得人们驻足观看,各种各样造型的灯笼摆满了两侧的树下,不时的有些灯笼着起火来,引起人们一阵骚乱。

    原来是这个时代的灯笼大多是蜡烛,或者是灯油照明,燃尽的灯笼要不及时更换蜡烛,便将底部引燃,所以连带灯笼也化为灰烬就不足为奇了。

    云舒二人一路走走停停,有时略有所思,云舒不由得心中暗自感叹老百姓的智慧,用竹签扎的各种灯笼千百模样,确实是巧夺天工,造型各异,别出心裁,动物造型,人物造型的应有尽有。

    这个时代的人们跟后世差不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孩子们手提着自家编制的小灯笼在追逐嬉戏,不时的有大人,或者是奴仆家人害怕走丢一样叫着,喊着。

    这个年代人们也懂得人流经济,也有好多卖小吃的商贩,把自己摊位挂在了胸前脖子上,边走边喊卖,倒也生意兴隆,不时的有人购买。

    领略了大唐初期的元夕街景,人文风情,云舒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凄凉,毕竟在这个孤独陌生的世界上没有了一个亲人,除了身边的这十九个兄弟。心绪低落的便与云清回归客栈去了。

    回归南市王记客栈,却见客栈门前停放这一辆华丽带蓬马车,马车旁站立着两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孩,正在东想西想好似在等什么人一样。

    云舒与云清二人正欲步入店内,突然闻听身后有人喊道:“陆公子,请留步!”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云舒停步回首,看着哪被撩起的车帘,在店门口灯笼的映照下看见是今日在望京楼上见过的哪个王刺史的掌上明珠。

    云舒一副洒然不羁的神态,启语问道:“大小姐,难道还是为今日之事仍然耿耿于怀,不肯放过在下?”

    “公子误会了,今日是小女子有眼无珠,开言得罪了足下,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不要记挂于怀,小女子特来登门赔罪!”

    云舒闻听心中愕然,姥姥的老子抄来一首诗而已,难道有如此威力,原来还看客下菜碟,眼高于顶的傲娇小姐,怎么突然间便温顺如绵羊,老子又那么大的魅力?戏精,绝对的是个戏精。

    “萍水相逢,无怨无恨,大可不必,小姐请回!”云舒说罢便步入店中,没有理睬身后马车中的大小姐。

    谁知云舒的房门还未打开,哪个一身珠光宝气的大小姐已经前呼后拥的跟了进来,弄的前堂的掌柜一愣一愣的,阅历丰富的店家自然知道眼前这些人招惹不得,安全第一,躲的远些为好。

    云舒只得回身,迎向一脸焦虑的大小姐。

    “大小姐,夤夜跟随在下,莫非要苦苦相逼不成?”

    美貌女子伸手呵斥跟随众人去外面马车处等候,待人离去,独自来至云舒近前,微微曲了一下膝盖,眼神在昏暗的长廊灯光下显得有些无助和哀怨,看了让人心生怜悯。

    “公子勿怪,非是小女子咄咄逼人,实在是有一事不明,小女子寝食难安,故才夤夜造访,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以来解惑!”

    云舒闻听心头就是一震,看来不是来寻不自在的,是真的有事。

    “何事,请小姐讲来听听?”

    大小姐抬眼四处观望,见这长廊中周遭无人,便有些扭捏,声音低沉的道:“实不相瞒,今日午时宴席后,楚掌柜让我带给家父一纸信笺,小女子无意关心生意场上的琐事,无意间看到公子写的那句话。”

    说着,脸好似又红了一些,毕竟这个时代偷看别人信笺是件很可耻的行为,心中有些羞愧也是自然。

    “无妨!”云舒不苟言笑的道。

    谁知哪小姐突然又近前一步,云舒依稀能够闻到她的体香,女子压低声音道:“公子,此语可是要警惕家父,远离是非之意?”

    云舒听在耳中就是一惊,这个女子年纪轻轻,比自己看来还要小一些,怎么能够一看便能看中那句话的含义。

    原来云舒写给楚嫣儿的那句话,一般人看了也就是字面意思,有些闲看风花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意思。

    可是他们太原王氏一看便知是何意,这兰亭,可以理解为有山有水的亭子,可是大名鼎鼎的书圣王羲之的兰亭集序谁人不知。

    这太原王氏与书圣乃是同宗,如此便可理解为,你们王家还是闲来无事喝喝茶,吟吟诗,做做画不要插足政治之争。

    下一句可知如卿思晋阳,云舒在后世时学习古代战争理论,难免会读到哪些历史名人的发家史,自然记得李渊晋阳起兵谋反时的经过,这如卿者便是当时的晋阳副留守,郡丞王威的表字。

    这王威也算忠臣,只是各为其主被李渊设计杀害了。乃是隋炀帝派在李渊身边的掣肘之人,郡丞可是当地的司法主宰,相当于后世一个地区的政法高官。

    同时又是太原王氏的核心人物,云舒的那句话显然是说,你们王家还记得家主王威是怎么死的吗?所以没事不要削尖了头向李家权力游戏当中凑,一个站错队,说不定哪昏聩无能的李渊和他的哪些杀兄诛弟的儿子们会新账旧账一块算,太原王氏可以说是就此灰飞烟灭。

    可是今日哪王威已经死去七八年的光景了,早就淹入历史尘埃当中,再说这如卿的表字乃是族中人知晓,很少被外人知道,可是眼前这个虽然有些英俊,却是有些放荡不羁的年轻陆公子所知晓,实为不该啊,这王大小姐自从无意间看见了哪句话,顿时如五雷轰顶,坐立不安,也顾不上今夜灯会,早早便来至这王记客栈寻找,谁知这陆公子早早就外出观灯去了。

    总算等到云舒归来,所以也顾不上少女矜持,一路追寻而来。

    “奥,大小姐能看懂那句话的意思,可否说来听听?”云舒有些诧异的调侃道。

    哪大小姐一脸惶恐,略一思忖便开门见山在云舒耳侧道:“兰亭乃我辈先祖所书,小女子生身父亲的表字就是如卿,怎会不知公子其意。”

    云舒惊诧不已,退后一步脸色如常问道:“这么说来,王刺史是大小姐的至亲叔伯唠?”

    “小女子王思雨见过公子,公子所料不错,正是如此!王刺史乃是我大伯,掩人耳目故称父女,所以还请公子不吝解惑!”说罢,王思雨又是一福。

    云舒想了片刻低头沉思着道:“原来如此,哪王小姐可知在下与令尊合作云酿一事?”

    “奥,有此等事,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这个我一概不知啊!”

    “王小姐深居简出,绣楼雅居不知道也是正常。在下与令尊合作云酿只卖刺史大人名下产业望京楼,多日前刺史大人差人传话说是意欲将这绝世佳酿,运往长安城中贩卖,以求多利,故以警示之语提示令尊,远离漩涡。”

    随后云舒又振振有词的澄清忽悠道:“在下夜观天象,年后紫微星忽明忽暗,恐非好事,还是静观其变的好,不要被些许利益蒙蔽双眸,此番豪赌谁都输不起。”

    王思雨花容失色,娇枝微颤,显然是被吓得不轻,云舒见火候已到,再说人多眼杂,恐生是非,便抱拳请辞,毕竟官宦家中小姐还是远离些的好,有道是自古红颜多祸水,这些养尊处优,五谷不分,只食嗟来之食的大家闺秀,就算是温柔贤惠,却与自己的价值观大相径庭,格格不入。

    云舒回身,头也不回,只留下呆愣愣双眸凝视着云舒背影的王思雨,这个男子如此的与众不同,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献媚,一丝妥协,难道自己刺史爱女的身份就不曾在此人的心中勾起一丁点儿的兴趣,可是她思索良久才发觉,真的感觉不到分毫。

    怀揣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失落,王思雨除了客栈,马车驶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翌日,风轻云淡,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云舒云清二人汇过账便出客栈来,却见客栈外早有两匹高头大马矗立在拴马桩上,旁边小厮交代说是楚掌柜吩咐,二人欣喜若狂便飞身上马,前世云舒也曾骑马巡边疆,哪云清更是军中斥候,对于马匹自然知之甚详,更是驾轻就熟,打马扬鞭便出洛阳回归王屋村而去。

    昨夜元夕之夜,城门值守甚是辛劳,兵丁懈怠至极,依偎在城墙跟处无精打采的打着瞌睡,云舒眼角却是暼见又几个衙役打扮的人正在城墙处张贴着什么告示类的东西。

    骑在马上的云舒眼力颇佳,早就看清了哪些大字,大意是扬州左军近卫营近日抓获反贼之妻王若云,一众反贼投案者皆可免死,以端午节为限期,而视到案者多寡可酌情免除王若云死罪,望民众奔走相告,以示太平,告示天下心存反叛之人莫存侥幸等等之语。

    云舒心头却是一震,这扬州近卫的大名早就深入骨髓,难道还有反叛之人,这王若云又是何人,心头不免涌起一股兔死狐悲之怜悯。

    黄河北岸渡口,云清交代李二愣等人注意交接南岸货物,务必小心存放,尽快运回村子。

    回到村里,云舒心心念念的不是哪些采买回来的什么黑石炭,硫磺石,矾石什么的,而是那堆废土,云舒断定那应该是铝矿土,因为唐宋时期由于受冶炼工艺的限制,六至八百度的高温下才能冶炼铝土,由于其冷却后质地坚硬,非锡非银,故应用不多,又无后世的提纯工艺,杂质颇多,很少有识货之人所识。

    钟大魁店铺内夹带售卖的黑石炭,云舒拿在手中掂量,心中早就了然于胸,此黑炭绝非后世的煤炭,入手软滑,质地轻柔,用指甲掐其明亮表层,印痕明显,那是天然石墨。

    云舒假做不知,佯装纨绔,一举两得,收货颇丰,正是自己所需的石墨坩埚,和铝合金的矿土来源。

    再有一个天大惊喜就是得了四十几颗宝贵的棉子,云舒心中哪个不可能实现的计划总算有了一些眉目,心中怎不惊喜。

    余后一月云舒更是深居简出,整日沉迷于窑洞之中废寝忘食,夜以继日,不辞辛苦的劳作,炼焦炭,寻粘土制坩埚,提纯硝石,研磨硫磺,用最具挥发性的极品竹炭,按照记忆中的黄金比例制作火药。

    洞外却是春芽萌动,煦阳高照,陆老汉活的越来越神清气爽,干瘦身板却是活力四射,召集庄户发放种子,翻地开荒,置办牲畜,锄镐锨叉。村民们也是满面春风,干的热火朝天,不亦乐乎。

    想当初刚来王屋村时,个个面黄肌瘦,弱不禁风,饿的眼冒金星,浑浑噩噩,如今已是天翻地覆,温饱无虞不说,陆里正还时不时的发放布匹鞋袜,锅碗瓢盆,时不时的吃上了肉已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如今现实就摆在眼前,村中现有一百八十八位村民,体质也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变,难怪百姓造反,流民作乱,老百姓只要有一口饱饭,哪个愿意提着脑袋干哪些杀人越货的营生。

    云清自从与少爷从洛阳回归,浑如梦境,自家少爷简直神人,见了达官显贵不卑不亢,果然有大将风范,脑袋里总是有用不完的奇思妙想,难道脑袋磕碰到后会变的如此神灵,早知道如此,自己有一股拿脑袋去撞墙的冲动。

    想到少爷每日里在窑洞中鼓捣出来的玩意儿真的是神奇无比,天人下凡般的不可思议。百炼钢打造的指刀,圆环套在食指之上,寒光闪烁间便是杀人于无形。

    从捡来的哪些黑土中提炼出来的一块块犹如银锭的东西,叫什么合金。

    还有哪些一点就呲呲冒火花的黑土。

    最神奇的是少爷制作的哪个黑土锅,能将铁化成水,简直是匪夷所思。还有更加看不懂的是少爷将一根小拇指粗细的铁杆慢慢变成细如毛发的铁线。然后编制成绳后制作的弓弦用个三年五载的都不用更换。

    而最让人感到神奇的是云清送到山谷木屋中的哪几十支薄壁铁管打造的羽箭,钢质尖头,木片飞翼,被云峰众人称为破甲神箭。

    正在王屋村民兴致勃勃开垦农田之际,济源县衙户署官员一行四人来到王屋村,查证手实,校验貌正。

    谁知这四个县衙署官一进去王屋村便是大吃一惊,这里的民众没有那种死气沉沉,灰头土脸的丁点模样,相反却是个个神采奕奕。

    更美的是这四个官员每日里好酒好菜,只闻其名从未喝过的云酿美酒开着喝,弄的这四人整日五迷三道,云山雾罩,哪里还有心思校验,还是赶紧走走过场,喝酒去吧,恐怕此刻陆里正早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自从大唐开始查验户籍以来,每年下乡查实是个苦差事,望而生畏,好点的村子还能做点面汤喝,差点的要自备干粮大饼,如这般待若上宾者乃是生平第一次。

    查验完成四人恋恋不舍离开王屋村,陆里正送至村外,每人又奉送了一贯铜钱辛苦费,这四个奔波在外的苦命差役激动的差点哭出来,一贯钱可是这些衙役几个月的俸禄,途中相约明年咱们四人自告奋勇来此。

    且说这是忙里偷闲,云舒云清二人正在窑洞最里面用高度的酒精侵泡火药,突然窑洞的木门被人扣响。

    云清出来外间询问,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大哥,二哥,爹爹让我来喊你们家里用饭,娘亲说是做了好吃的。”一听就是陆小玉哪个鬼丫头。

    二人准备一番便向山脚处陆家走去,谁知还未进家门就见一个满头大汗的小伙子向他们二人跑来。

    陆小玉要就老远看见便喊道:“柱子哥,啥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柱子不答,直接跑到云舒近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陆家小哥,庄子外来了一骑快马,是个将军,说是让我把这封信亲手交到你的手上,他还说,你看完后他在外面等候。”

    云舒诧异的接过信笺,打开来看,只有区区几字:南岸相邀,不见不散。

    云舒脑海中极速飞转,快马,将军,南岸。心中顿时恍然,想必是洛阳刺史王明川无疑。

    黄河南岸官道旁一座简陋茶棚,几个黑衣人巡视在外,茶棚内清茶两盏,云舒一身布衣,散发遮面也难掩这具身体所独有的洒脱飘逸。

    对面坐着一个四十许干瘦精明壮年人,精光侧漏,眍䁖双眸中有一些威仪。

    此人便是洛阳刺史王明川,云舒见其一身灰衣长袍,看来是微服出巡,以示敬意抱拳而坐,哪王明川眼神就是一阵闪烁,略微露出几分凌厉之色。

    云舒目光如炬,早就看在眼中,既然有事相求,何必摆弄什么官威,这是笑话。

    一路奔波滴水未进,跨马疾驰风尘仆仆,便端起茶水喝了一口,随即问道:“刺史大人相邀在下,不知有何指教?”

    王明川闻听就是愕然不已,眼前这个少年,丰神俊逸,洒脱不羁,一没有读书人那种斯文举止,二没有普通百姓那种见官如虎的惶恐不安,果然非凡人也。

    脸面之上却是和蔼了许多,也端起茶水呷了一口,笑道:“奥!本官与小哥素昧平生,怎知是本官其人?”

    云舒一掸褐色长袍灰尘,不假思索的道:“看来是哪句话作怪,让王刺史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吧?”

    王明川见云舒如此开门见山,更加好奇似地道:“小哥信人,快言快语,与尔虽是初次见面,神交甚久呼!小哥良言劝慰,醍醐灌顶,如拨云雾,近来各方异动,风雨欲来,老朽如坐针毡,闻小女言,小哥有堪舆天地之能,故才冒昧请小哥过河一叙,指点迷津,还望小哥看老朽赤诚一片,实言相告。”说罢冲云舒抱拳示意。

    云舒理会,心中理解这王明川此乃无奈之举,一任刺史可谓是封疆大吏,没有诏书不得擅离职地,一入茶棚,云舒早就看见了这个精瘦干练的王明川,双眸略微眍䁖,却是奕奕如辉,天庭开阔,仁堂双分乃是一个心地坦然之人,再从合作云酿一事也不难看出,此人深知这云酿绝对是一本万利,可是此人却并没有派人暗中窥视,甚至用哪些龌龊手段将酿酒之法据为己有,所以在云舒的心目中此人还算可交,非大奸大恶之辈也!

    初春时节,茶棚冷清,乍暖还寒,周遭二十步无人靠近,云舒便交浅言深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大人难道没有听闻过上屋抽梯的典故?”

    王明川手握茶盏,低头沉思良久才茫然道:“小哥是说坐山观虎斗,可是小哥可知,洛阳乃是秦王封地,一个闪失岂不是万劫不复?”

    云舒闻听洒然一笑道:“奉君命值守一方,何错之有?”

    王明川不时的搓动这茶盏急切的道:“可是万一王败,岂不是牵连其身?”

    云舒闻听气的一翻白眼,都跟你这个老糊涂说的如此清楚了,怎么就是不明白,太子与秦王争斗,哪个会在乎你这个番外官员,太把自己当盘菜了吧,不作就不会死好不好啊!

    “食古不化!”云舒气的站立起来。王明川老脸顿时一惊,随即变的便是阴晴不定起来,一脸懵逼的看着云舒。

    云舒看近一些,小声道:“太子秦王争斗,胜负各半,先说其一,太子君临天下,你王刺史虽然是秦王封地属官,一没暗中送过钱粮,二无暗中派兵助攻,太子能奈你何,充其量就是个丢官罢职,也不至于连累你王氏一族。再说太子登宝,根基未稳,拉拢你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如此错失良机。

    其二,如若秦王胜,你王大人治理洛阳,兢兢业业,只有功无有过。

    退一步说来,大人就是委身秦王府下,难道大人就从来没有思忖过此中斤两,与房谋杜断相见莫逆,还是与候,李,张,刘等人称兄道弟。”

    言外之意就是你王明川就没有点数吗?此番话语说的不可谓是不重,可是这个老顽固非要向权力中心去挤,想要趁机捞一些既得利益,可是这个时代没有敏锐的政治眼光还是本分做事,这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王明川毕竟久居官场,见识颇多,虽然云舒话说的他老脸无颜,却是实话,真真的是为他着想,自然知道好坏。

    赶紧起身,抱拳冲云舒便是深深一礼,老脸通红的道:“小哥金玉良言,使老朽茅塞顿开,真没想到小哥如此年轻,便洞察秋毫,讲的鞭辟入里,入木三分,实在令老朽汗颜啊!”

    云舒暗骂一声,马屁精,这是历史,历史懂吗?

    再看王明川的眼神从惊诧到欣赏,目光一刻不离的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有些另类的云舒,云舒早就警觉,此番看的云舒心里直发毛。

    “小哥如此大才,都怪老朽琐事缠身,今日一见,相见恨晚,早先听闻小女言小哥通晓天文,不知小哥有意入我刺史府否?”说着,手便伸入袍袖中摸索着什么,看的云舒心里打鼓。

    于是赶紧摆手道:“错蒙大人抬爱,小可无德无能,只是孤陋寡闻之浅见罢了,小可只是想做个不入流的小商贩,粗茶淡饭温饱无虞足矣!”

    如此一番话语弄的王明川一时不知所措,只得摇头苦笑作罢。

    山中小溪滩涂上行进着两匹健马,马匹屁股上还有两个大包裹。云清晃着小脑袋兴高采烈,回头冲云舒道:“哥,咱们阚氏一门,人丁不多,如今我们云字辈的三兄弟在此地安家,有了云酿美酒,不如把咱们栖身的山谷就叫云谷如何?”

    云舒一阵好笑,点了头看着洋洋得意的云清。

    “还有啊哥,那你打造的长刀就叫云刀,你打造的明光甲,就叫云甲,我们占山为王,劫富济贫,就曰云家寨!”

    云舒看着云清自言自语,什么占山为王的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只是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一入山谷,众位兄弟正在捉对练刀,云舒突然想到一事轻声问云清道:“青儿,我教给你的作战手语可都学会了?”

    “放心哥,了然于胸。”

    “好,今日起便开始练习,我去山洞铸造手雷一事,先不要声张。”

    云清答应着便向迎面而来的云峰而去。

    先不说云清如何传授哪十八位兄弟练习战斗手语,且说山洞中的云舒。

    自从制作出了石墨坩埚,还有用有些浪费的土法炼制的焦炭,简直是如鱼得水,好多金属皆可冶炼,浇铸成各式各样的东西。

    用简单的泥土柸浇铸的生铁手雷虽然粗糙了些,但是云舒查看破壁厚薄适中,应该爆炸开来的散射杀伤面不错。

    云舒浇铸的是鬼子曾经用的南瓜形状的手雷,不过这个时代的密封条件受限,只得做成了旋钮木柄手雷,更令人匪夷所思是云舒突发奇想,利用燧发枪的原理,将云清从洛阳南市钟大魁土石店中买来的燧石,切成小块镶嵌在手雷的木柄上,旁边便是用宣纸夹火药搓成的火捻。

    这样用一块铁片快速划动燧石,就可点燃手雷,毕竟这个年代发火的雷汞,雷银还暂时做不到,云舒最大的想法就是制取军工之母——硫酸。

    如今已经浇铸了不少生铁手雷,剩下的就是实验装填火药量的多少,火药的爆炸威力虽然无法同tnt相比,可是有总胜于无,想到自己亲手提纯,又用酒精和成火药泥,做成的颗粒状火药,想来威力也不会太小。

    精通军事的云舒自然知道有限空间的剧烈燃烧便是爆炸,密闭性,燃烧充分性直接关系手雷的杀伤力。只有用石蜡密封,半空腔填药了。

    于是云舒便制作了十几个装填药量多少不一的手雷,空腔部令云舒头疼了好久,只好可惜了自己的那身麻衣长衫了,将捣碎的乱麻做空腔填充物了。又让人砍了一些粗细均匀的滚木,一人多高,树立在沙滩地上,圈成直径两米左右的一个圈,这样将手雷投入其中以来校验手雷的杀伤力如何。

    这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春雷炸响,毕竟在这晴空万里山谷中雷声阵阵,难免有些惊世骇俗,万一被什么有心人看到告官,那可是灭顶之灾。

    如此这般,咱们一笔带过,云舒便以这云谷为基地,打造刀箭铠甲,开田种棉,积攒金钱,购买大宛良驹,做穿甲箭,造手雷等等用于自保的种种设想。

    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半年的云舒,本来想安安稳稳的当个富家翁,毕竟自己的脑海中有些先进了一千多年的文明,随便拿出一点来足以谋生。

    可是造化弄人自己所寄居的这个身体却是个含冤负屈之人,还有的就是身边跟随的哪些视死如归的兄弟,本来想带领他们入个户籍,隐姓埋名,娶妻生子,安然一生。可是谁曾想这些活下来的兄弟骨子里已经看透了这个人吃人的世道,威名一世,战功赫赫的阚棱被人冤杀还不够,自己的身边一众护卫也是跟着身首异处,试想哪个不心寒。

    早就听云清说过,云谷中的十八位兄弟对天盟誓,今生只做汉家人,永远不做唐朝狗,要么啸聚山林,杀富济贫,要么横刀自戕,不愿在看到这个黑白不分的世道。

    云舒茫然了,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人,还是为己,茫然不知。快意恩仇,还是隐入尘埃。

    军人这个词的含义是什么,是扬眉吐气,还是苟且偷生,家人都保护不了,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