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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求而不得

    今儿的风儿真是喧嚣啊。

    众人散去,冉卿何独自一人回到了宿舍。

    她蜷缩在床铺的一角,在见到她所认为的线索之后,那一刻的不知所措彻底冲垮了冉卿何的伪装。

    她想要坚强的去面对自己内心苦楚,事实上当真正需要付出行动之时她还是下意识的选择了逃避。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选择坚强。

    冉卿何回想起了半年前的下午,初中生活最后的下午。

    那原本会是个充满回忆的盛夏,母亲久违的说想要暑假回外婆看看。

    事实上每一次回乡冉卿何都会被觉期待。

    在那里有着她最为珍惜的回忆,父亲的玩笑,一家人的合奏,以及帮助她接受了分别的少年。

    还只是小学时期认识的少年。小学毕业那天,同学们纷纷谈到自己要去哪所中学,冉卿何失意的望向端着同学录游走在同学间欢闹的少年。

    “花锦召,我喜欢你。”面对他时冉卿何如此说道。

    情窦初开的冉卿何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苦果,她母亲想带她离开这个小镇。回到第一次与父亲见面的城市。

    她就要走了,她甚至不明白离开这里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她只知道今天母亲嘱咐她要好好跟朋友告别。

    同学一个个被家长接走,冉卿何还在教室里等着。她坚信少年一定会注意到她。

    事实也正式如此,花锦召拉开前座的椅子,将同学录放到跟前,满怀欣喜的看着面前这个失落的少女。

    他似乎知道冉卿何在等他。似乎也知道冉卿何想听他说点什么,但他就是什么都不说。

    就坐在冉卿何面前晃来晃去。

    就像一只叼着小鸭子安慰小猫咪的哈士奇不停的摇晃着尾巴。

    在过去的很多时候,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问,也不说。明明在刚刚还在跟别人夸夸其谈,把其他小女生逗的喜笑颜开。

    一到自己跟前却只会装聋作哑,晃来晃去。

    要好好告别吗。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少年,冉卿何耳边回想起了母亲的话。可是自己该怎么跟眼前这个少年告别呢。

    “花锦召,我喜欢你。”

    冉卿何没有犹豫,说出了一直困惑自己的问题。她不知道喜欢是何种情感,但她依稀察觉只有这两个字最能表达她此刻的期待。

    而面对小女生的告白,花锦召停了下来。表情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但是冉卿何清晰的感觉到了,少年的眼角耷拉了下来。

    在以后的日子里,冉卿何明白了那种神情被称之为遗憾。

    花锦召忽然猛的后仰,双手叉在胸前,戏谑的说道:“噢,有多喜欢啊。”

    冉卿何已经记不清少年之后的表情了,她脑海中一直回荡那一句“有多喜欢。”

    是不是找到了这个答案,就还有机会在一起呢。

    而后花锦召陪着她走出了校门,最后分别的一刻,他撕下了同学录中的早就写好的一页。

    姓名:花锦召。简单的自我介绍,简单的问好,简单的祝愿。后面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只有他家里的邮箱地址。

    他们定下了第一个约定。每一个月都要给对方至少寄一封书信。

    冉卿何不解少年为何不愿意留下电话,不愿意选择更有效的联系方式。

    直到新学期开始的那一天,冉卿何忐忑的寄出了第一封信件。

    她不再纠结这份爱意是否被接受。而是开始接收来自山那一边的一封封书信。

    回想起了他们大多数时间都是书信来往。

    偶尔回乡却总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相见。所以冉卿何一直在寻找那个问题的答案,她到底有多喜欢那少年。

    那在人群中穿梭,不管多忙碌,最终都会走到她跟前的少年。

    冉卿何内心一直相信她只需要等待,少年最后肯定也会走到她的身边。在这之前自己能做的就是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真的存在如果,事实亦是如此,如果人生可以选择终点,那么花锦召的人生早早就将旗帜插在了冉卿何身旁。

    假期即将到来的那个下午。冉卿何路过邮政,她满怀期待的取到了回信。

    一样的纸张,一样来自故乡的信,上面依旧写着冉卿何收。

    而字迹却已经换了一个人。

    她难以置信的将信收好,这一定是一个玩笑吧。

    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这可不像是你会开的玩笑啊。

    冉卿何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就来到了考场。

    雪白的试卷,漆黑的文字。周围的人在奋笔疾书,冉卿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感觉很痛苦,眼中试卷字迹逐渐飘散,感觉试卷在不断的放大,最终将她完全笼罩。即便深陷一片白茫茫之间,耳旁落笔声沙沙的不断钻进她脑中,撕碎了她的理智。

    痛苦使她短暂的陷入了沉睡。

    等冉卿何醒来那一刻,自己已经身处医院。

    那个暑假她没有回去,她跟少年说过,她会考上这市里最好的高中。她来返邮政询问着这里是否还有寄给她的来信。

    她不敢回到小镇,她要履行她的承诺。无助的冉卿何将她的承诺当做了最后是希望。

    就像一直以来,只要她寄出了信就一定会收到回信。那个人从未辜负过她的期望。

    一切本该如此。

    宿舍逐渐昏暗,厚厚的积云被高山阻挡聚成一片,遮蔽住了湛蓝的天与和煦的暖阳。

    江南一带,风雨无常。

    从图书馆分离,齐子阵追着葛藤去了校外。冉卿何说想要回宿舍,眼看也快到了饭点,所以闫言研提出让她先回去休息,自己去食堂给冉卿何带饭。

    不巧正好遇上了分别时悄悄溜走的苏小麦。

    “hallo~”

    由于先前对他说了一些很过分话,闫言研上前打了声招呼。

    苏小麦点了点头。

    他永远都是那一幅表情,不是目中无人,不是满不在乎。他的眼神不夹杂丁点傲慢与偏见,就好似一碗混浊的水,沉淀了千年。

    相识这半年,什么都没有改变。每一次在闫言研认为他改有些什么反应的时候,苏小麦就像失忆了一般。

    无喜无怒,专心都做好自己的事情。

    很快闫言研就打好了饭,她打算先在食堂吃完再去帮冉卿何带饭。

    苏小麦则已经落座,闫言研心想着反正自己都缠了他半年,也没必要管着一时半刻了。

    遂也径直坐过去在苏小麦对面落座。

    也许是换了短发的缘故,闫言研感觉自己现在心态好了不少。要换做以前这么做肯定会感觉很别扭。

    “喂,刚才你为什么要那么说冉卿何啊。”

    回想在图书馆的种种,闫言研关注到冉卿何情感起伏,第一次是由于葛藤的出现,第二次就是苏小麦那嘲讽似的发言。

    “没有为什么。”

    苏小麦苦嚼着饭,想着敷衍了事。

    对于面前这少年,闫言研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她每一次所能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答复。

    “你认识小冉?”

    “第一次见。”

    “哼。”见他又是这幅态度,闫言研无奈之余,更显气愤。

    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落在他身上他都会去做。但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张这样一张嘴,不去当特务真可惜了。闫言研三下五除二耙完了饭,转身就去给冉卿何送饭了。

    留下的苏小麦一口一口往嘴里送饭。他实在是不想再与任何人有所交集。

    就这么几天闫言研总是觉得自己异常的烦躁。她做出了改变,却没有得到任何回报。

    回到宿舍,闫言研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心想难道冉卿何又出去了。

    推开嘎吱作响的木门,接着从门中射入宿舍的光,闫言研看到了蜷缩在一旁的冉卿何。

    闫言研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没有开灯,而是将盒饭轻轻的放到了桌上。缓缓的关上了门。

    屋内漆黑一片,等到视线稍微适应。闫言研悄悄摸到冉卿何身旁。冉卿何此刻看上去很无助,抱着膝埋着头,就像一直写着请勿触碰的刺猬。

    我们相信每个人都有自我自愈的可能。所以遇到这种情况常常会选择袖手旁观,任其自流。

    闫言研并没有那么做。她先生搂过冉卿何的肩头,依偎在了她身旁。而后又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以安抚她的情绪。

    闫言研想到了苏小麦,那个天天板着一张脸的豆芽菜,不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也许是感到了温暖,冉卿何顺势靠在了闫言研怀中。

    轻轻抬头,闫言研那浅而舒缓的笑意仿佛在说着,没事,没事,我还在陪着你。

    冉卿何也从后面抱住了闫言研的腰肢,二人紧紧依靠。

    冬天早已经过去,江南一带的春季回暖总是悄然而至。

    良久闫言研轻声问道:“你饿了吗。”

    冉卿何摇了摇头。

    要去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吗。闫言研开始纠结。

    贸然插手别人的私事,结果可能会导致二次伤害。并且现在这样就算发问,得到的也更可能是苏小麦式的回复。

    “唉。”闫言研轻叹一口气,展开被子盖在二人身上。

    “你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展开,冉卿何有些不知所措。但看到闫言研瞬间焕发光彩的眼眸。她也很想了解是怎样一个精彩的故事,能改变这样一个人。

    闫言研,稍作思索。

    “故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