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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她的故事(上)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一个长长的梦。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在梦里,我变成了一个女孩。

    她是谁?......我不认识她,她对我来说很陌生,但是在这朦胧的梦境里,我就是她。

    不,也不能说我就是她,因为我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观察她的生活。

    她有五六岁大吧。

    她乌黑的长发及腰,一双大大的小精灵一般的眼睛充满了灵性的美,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白色连衣裙,在暖阳照耀下的草原上随着风翩翩起舞,看起来就好像天使落入了凡间一样美丽的不可方言。

    她叫夏莲娜,是一名笑起来甜甜的可爱的小女孩。

    五岁以前的童年,住在长明州的小女孩夏莲娜,与其他小朋友一样,喜欢玩耍嬉闹,一次偶然的检查发现,医生发现小姑娘的脑袋里藏着一颗定时炸弹——脑干胶质瘤,医生对这种儿童最致命的病也是束手无策,宣告病情会持续恶化下去,小姑娘被宣布此后时日无多。

    对夏莲娜的父母来说,他们或许再也看不到女儿上大学的那一天,再也看不到女儿第一次和男生约会、结婚和生儿育女。

    脑袋里住了个无法开刀取出的恶邻居,小小年纪的夏莲娜却选择用笑容来告诉家人她很好。他在肿瘤还没完全发病前,在爸爸的怀里、轮椅上、病床上、医院门口等地方,总是很努力地用她脸上那甜美的笑容来记录生活。孩子希望,爸爸妈妈和妹妹可以积贮他的笑容,将来当她脸上再也无法挤出笑容时,他们可以拿出来重温。

    她和家人一起出游,冲浪,学习插画。

    爸爸很宠爱她,她常常骑在爸爸背上玩耍,那是夏莲娜的一片天。

    夏莲娜需要镇定剂才能在庆幸而且静止不动的情况下进行放射线治疗,但是,服用镇定剂却导致她作呕不已。她第一次呕吐,实是在与爸爸进入地方自然历史博物馆去看IMAX电影才没几分钟的事。

    爸爸带他去那里是希望能够稍微改变一下她沮丧的心情,但夏莲娜却开始抱怨胃不舒服。在视线所及不见厕所的情况下,爸爸只能用双手来盛装她的呕吐物,然后才去找厕所清理干净。这时,呕吐物已经沾上他们的衬衫,以及她的裤子。

    当时,他在男厕只穿着一条内裤站着,爸爸替她换衣服时,她问爸爸:“为什么这种事一定要发生在我身上?”爸爸没有多想就回答说,戏院里许多小孩都会碰上这种事,大多数接受放射线治疗的小孩也是。然而,夏莲娜对爸爸的答复不尽满意,于是碰碰爸爸的头,再问了一次:“不,爸爸,为什么我的头里会有生肿块?为什么我的朋友都不会有这个病?”

    同样的问题,她已经问了一个月。在父母心里面,这个问题并不容易回答,它根本不会有一个好的、理想的答案,因为这种病本来就不应该发生在任何一个孩子的身上。

    但是,夏莲娜的父母是这样想的:如果只是简单地把它当成是“机率”,等于是把孩子的机遇解说成不幸,就像在抽生死签时没有被幸运之神眷顾一样。

    若把它当成是“上帝的讯息”,为了那“讯息”要失去自己的孩子,那无异于创造对信仰的怀疑。

    到最后,他们认为自己无论如何,永远都不会找到答案,因为不管怎么解说,每个答案都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

    因此,他们只好对自己说:“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只能学着去应对它、与它搏斗或是接受它也好;发生在不同的人身上,自有不同的应对方式。”

    癌细胞不让她说话、呼吸和笑。

    病魔一点一滴地侵蚀着夏莲娜,癌细胞不断侵蚀脑干,更狠心地夺走了艾莲娜的语言能力。

    随着服用类固醇,原本清秀的鹅蛋脸更变得肿胀不堪。

    但是,微笑天使并没有放弃与家人沟通,从小就爱画画的她,用图案和色彩来表达她对家人的爱,她找到了专属于她跟家人的沟通方式。

    她变得很容易疲倦,而且对任何带着蓝色手套的人都心生畏惧。毕竟,这下带着蓝色手套的手,就是过去一直用针戳她刺她的那些手,导致她对手套的恐惧更胜于针头。

    当时,虽然夏莲娜只进行了少次的侵入性医疗程序,但她却越来越不良于行,越来越有说话和移动右手臂的困难。

    父母开始注意到,当她把嘴唇压在他们的脸颊上时,再也做不出亲吻的声音。

    那一刻,他们是多么想念孩子亲吻他们的脸颊发出的声音!

    由于担心夏莲娜可能很快地完全失去语言能力和视觉,他们很努力地教她手语;纵使心里多么希望孩子永远也用不上手语,但是,他们却意识到这可能会是她以后和外界唯一的联系方式了。

    残酷的现实还是发生了。

    随着肿瘤的恶化,夏莲娜不仅话说得很少,父母也看到她积极地数算自己咀嚼食物的次数,以免被噎着。看到孩子的举动,他们心里知道孩子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

    此外,她的舌头和上颚瘫痪了,导致家人难以听懂她说的话。加上右手几乎到达完全不能动的严重程度,因此,她很难再用手势来传达自己的想法。即使艾莲娜那么地喜欢微笑,此刻,癌症已夺走了她的笑容,她明显地越来越沮丧。

    更痛苦的是,夏莲娜在已经不能说话时,还要不断地感受到肿瘤在她体内造成的病痛,但却无法表达出来。

    此外,瘫痪日益加剧、甚至视力听力都被剥夺,就连想呼吸医院外拿少了药水味的空气,也开始变得费力了。

    结局并没有出现奇迹,夏莲娜的人生,在2030年8月11日走到尽头,但这个只活了6年的微笑天使,却用她剩下的135天生命,写下了另一段感人故事。

    在她离开了至亲、离开了这个世界后,家人怀抱着伤痛的心整理夏莲娜的遗物时,竟然发现这些小纸条,它们被藏在抽屉里、沙发缝、床头边、爸爸的公事包……

    家里的每个角落,似乎都有夏莲娜留下的讯息,于是,他们展开寻宝的旅程,几乎翻遍整个家,终于找出了上百张纸条。纸条上的字迹不太工整,但却满满的全是爱。

    夏莲娜趁自己还能移动的时候,写下一张又一张的纸条,纸条上全写着“ILoveYou”,有的还画满一颗颗小小的爱心。

    “妈妈。爸爸,我爱你们”

    即使,她把“You“写成了“Yuo“,也没有人会在意的,不是吗?

    不满6岁的夏莲娜虽然还来不及学会使用华丽的词藻来歌颂家人,但她却用真挚的爱、真诚的心来表达她对父母的爱和怀念。

    因此,当父母在她逝世后,沉浸在巨大的伤痛之中时,却被他问心切体贴的方法救赎了。这些纸条佩巴奈莲娜的父母度过了最令人心碎的阶段,让他们拥有勇气去行动,呼吁各界为儿童癌症做更多努力......当然,这是后话。

    面对当时小夏莲娜每天接受痛苦的治疗但依然永远得不到痊愈的窘状,爱莲娜的父母在坚持治疗和放弃之间徘徊,最终,他们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了爱莲娜。

    于是,在夏莲娜四岁的那年,母亲和她进行了下面这段决定她生死的对话。

    妈妈:“夏莲娜,如果你再生病了,你想去医院,还是待在家里呢?”

    夏莲娜:“妈妈,我不想去医院。”

    妈妈:”即使是待在家里,会让你很快去到天堂,你会愿意待在家里吗?”

    夏莲娜点头说:“是的”。

    妈妈:“你要知道,爸爸妈妈不能陪你去天堂,你要一个人先去”。

    夏莲娜:“没关系,上帝会好好照顾我的”。

    妈妈:“如果你去医院,可能会让你的身体稍稍的好转,让你有更多的时间来陪在爸爸妈妈的身边,你一定要明白这一点,医院会让你和爸爸妈妈更长的相处时间”。

    夏莲娜:“我明白”。

    “对不起,夏莲娜,我知道,你不喜欢看着爸爸妈妈哭,但是你走之后,妈妈会很想你的。”妈妈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

    夏莲娜:“不要担心,妈妈,我爱你!”

    我一直以为“心痛”是一种措辞,

    但现在我每天都在经历这种痛,

    我不要什么理想,不要什么事业,

    我只要我的女儿。

    ——夏莲娜父亲

    夏莲娜的父母的父母在夏莲娜离开前最后的200多天里,以日志的形式记录下小夏莲娜的点点滴滴,并配上夏莲娜所画的各种小画片、小字条著成了一本书——《天使遗留的笔记》。

    你以为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不,故事,才刚刚开始。

    一切都要从夏莲娜即将离世的那一天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