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跟踪
一整个下午，叶慕兮都有些心神不宁，连带着聊天的时候都心不在焉。
“慕兮，你怎么啦？”陈诗涵关心地问。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叶慕兮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哦！”陈诗涵大概是看出了她情绪不佳，压低声音和方攸宁说着话：“我有个远方表弟，刚从名牌大学毕业，和你差不多，颜值差不多六分吧，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不要！”方攸宁摇头拒绝。
“真的还不错啊！”陈诗涵卖力推销自己的表弟：“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女生不少呢……”
“那他还没有女朋友？”方攸宁打断她的话问。
“毕业的时候分手了。”陈诗涵耸耸肩说。
“毕业季，分手季啊！”方攸宁叹口气说。
“对啊！”陈诗涵深有同感点点头：“我还记得我毕业那会，宿舍一个同学因为毕业后的发展问题，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啊，后来我们整个宿舍都陪着她哭。”
“确实够悲伤的！”方攸宁感叹道：“要是不爱分开还好，如果是因为这些外界因素分手，肯定是受不了，估计感觉天都要塌了吧！”
“傻姑娘！”陈诗涵道：“等你长大之后就会发现这些外界因素是多么重要，在有些时候，甚至超过两个人的感情。”
“什么意思？”方攸宁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你应该趁着大好年华去谈一场烂漫的恋爱！”陈诗涵笑道。
“没兴趣，我没打算结婚！”方攸宁兴致缺缺。
“真的不考虑一下我表弟吗？不结婚谈恋爱也可以啊！”陈诗涵抓起旁边的手机：“给你看看他的照片，虽然没有李现那么帅，但起码五官端正，绝对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想当流氓！”方攸宁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生多么乏味啊！”陈诗涵继续怂恿。
“我上大学的时候谈过……”方攸宁悠悠地开口。
“那你是被前任伤透了心？所以决定以后都不结婚？”陈诗涵挑眉问。
方攸宁没有说话，但大家都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叶慕兮头痛欲裂，两人的声音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脑袋里，她站起身，去了旁边的房间休息。
记忆纷至沓来，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放，那些悲伤痛苦好像潮水将她淹没，而她沉在海底睁大眼睛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切，眼睛汹涌而下，融进咸涩的海水里，再也看不见。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头昏脑胀，强撑着去了学校门口，却临时接到通知会晚二十分钟放学，想着回去一趟折腾，干脆就在校门口对面找了个位置坐着等待。
谁知这一等却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
虽还是深秋，可是傍晚时分的风带着阵阵凉意，叶慕兮穿得薄，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学堂的时候，她灌了一杯热水，可还是觉得有些昏沉沉的。
桌子上的作业堆成了小山，叶慕兮甩甩脑袋，开始检查起来，周五的作业是最多的，即使马不停蹄赶了三四个小时，还是有动作慢的孩子没有完成。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晚？”陈诗涵路过门口，好奇地问。
“别提了，晚上回家都快七点了，作业又多！”叶慕兮无奈地说：“运动会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多吗？”陈诗涵问。
“还剩一些抄写的作业带回家完成，我已经通知家长来接了。”叶慕兮反问：“你那里如何了？”
“我感觉下了一场卷子雨，无数的试卷。”陈诗涵无奈地说：“这些老师也不知道保护环境，印这么多的试卷。”
“实在完不成就带回家做吧！”叶慕兮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半了，学生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嗯，再过半个小时我就通知家长来接。”陈诗涵点点头，突然“咦”了一声：“慕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可能是接孩子的时候吹了点风！”叶慕兮说。
“回去记得喝点感冒药。”陈诗涵说。
“嗯！我会的！”叶慕兮点头应道。
“那我先去忙了！”陈诗涵做了个走路的手势。
“好！”叶慕兮看着她离去，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终于，临近十点的时候，最后一个学生也被接走了。
叶慕兮紧了紧自己的风衣，缩着脖子走进寒风里，尽管如此，迎面而来的凉风还是让她一连好了好几个喷嚏。
公交车站空无一人，末班车在她望眼欲穿中终于徐徐到来，车厢里除了司机再也没有其他人，安静得让她心里发毛。
车子一路疾驰，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压缩了一半。
叶慕兮下车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扫到一个身影，她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转身望去，街道空荡荡的，连流浪者都没有，只有一只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在马路上游荡。
或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把身侧的包抱在怀里，加快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靠在门板上，叶慕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如果真是劫匪的话，不可能毫无动作，她这样安慰自己，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次被跟踪的场景。
和苏北辰分手之后，她就收拾行囊独自一人踏上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口袋里揣着两千元钱，当天晚上她花了一百多元在宾馆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车直奔梧桐里，她了解过这座城市的房价，高得令人咋舌，所以她只能找民房住，虽然云龙混杂，环境也不是很好，但起码租金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她在一个杂乱的通知栏前停了下来，上面贴满了各种广告，有疏通下水道的，有开锁配钥匙的，有租房的，零零散散，她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是一个女人接的。
叶慕兮在她的指导下来到了一栋楼房前，跟着她上了五楼，一间狭小的房子，靠墙摆了一张床，是学生时代宿舍的那种双层铁架子床，翻合身都会咯吱作响，角落里有一个布衣柜，看起来应该很久了，一边的拉链已经拉不上了，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小桌子，只到她的膝盖处，应该是用来吃饭的，穿过一道门是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没有任何电器。
“这个房间光线还不错的，视野也很好！”房东笑着说。
叶慕兮往窗外望去，由于这一片要拆掉重建，所以这栋楼前的房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废墟彰显着它的曾经。
“多少钱一个月？”叶慕兮问。
“三百八！”房东回答：“水电费另算，水一吨五元，电一度一元。”
“便宜一点吧，我才刚毕业，没有多少钱！”叶慕兮讨价还价道。
房东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略一沉吟：“看就三百五一个月，不能再少了，房租押一付一。”
“谢谢阿姨！”叶慕兮连连点头：“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房东显得很高兴，从口袋里掏出租房合同，要了她的身份证填好资料。
叶慕兮掏出七百元钱交了房租，就马不停蹄地去宾馆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一袋被子再加上一箱衣服，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收拾好东西之后，叶慕兮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附近闲逛，她要了解一下这个自己即将生活的地方。
她就近走了一份工作，距离住的地方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她对此表示很满意。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持续下去，结果没想到有一天，她下班之时，刚穿过那条长长的昏暗的小巷子，就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大概十五六岁，站在一家已经关门的超市门口，踮着脚张望着。
叶慕兮的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一下，绕开他快步往前走去，结果没想到那人却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寒冬腊月，她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快走几步，在一家亮着灯的小店铺停了下来，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手机。
那人越过她，在她对面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叶慕兮手脚发软，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解开手机屏幕，打开可怜的通讯录，上面只有几个号码，她从上到下翻了一遍，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一股悲凉瞬间袭满全身。
那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像盯着食物的猎豹，仿佛在伺机而动。
叶慕兮全身被恐惧支配，拿起手机装作和别人打电话的模样，希望能以此吓到她。
可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旧站在那儿。
叶慕兮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正思索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那头传出来脚步声。
那人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叶慕兮瘫软在地，费了好大劲才从地板上站起来，可她不敢往前走去，她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躲在哪个角落里。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遇害的画面，腿脚更加发软，可她还是不敢往前走。
这一片已经拆迁得差不多了，许多人都已经搬走了，连带着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行人自然更少，叶慕兮在冷风中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见到一个人路过，她忙跟了上去，倒是将那人吓了一跳，不过转头见她是个女孩，似乎没有任何危险，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去。
叶慕兮强忍着手抖，打开了外面的铁门，一个闪身，将门用力关上，“砰”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她快步跑上楼，进门反锁，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空荡的房间能清晰得听得见她的心跳声。
接下来的几天，叶慕兮都胆战心惊，噩梦连连，好不容易捱到周末，她火速找了另一间房子搬了出去，虽然房租贵了差不多一倍，但这里人流量大，应该不会再遇到那种情况。
这件事带给她的恐惧过了好久才消除，可没想到今天晚上又遇到了，虽然她一直安慰自己是看花眼了，但心里总有另一种声音在告诉自己，确实有人在跟踪自己。
惊吓过度再加上寒风入体，叶慕兮华丽丽地生病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入目是一片苍凉的白色，她扭头一看，陈诗涵坐在一边玩手机。
“你醒了？”陈诗涵收起手机问。
“诗涵，谢谢你啊！”叶慕兮虚弱地说，嗓音有些沙哑。
“客气什么！”陈诗涵倒了杯水给她喝下，又问：“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头有点重，晕沉沉的。”叶慕兮回答。
“还好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要不然真的晕过去了也没人发现！”陈诗涵想起自己马不停蹄赶去她家看到她烧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麻烦你了！”叶慕兮笑着道谢。
“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说什么谢啊，这么见外！”陈诗涵不满地说。
“那我就不说了，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叶慕兮说。
陈诗涵点点头又道：“医生说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家了，要按时吃药，你和我回家住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不用！”叶慕兮摇摇头：“我已经好多了。”
陈诗涵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是租的房子，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叶慕兮如果过去的话也不太方便，于是嘱咐道：“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好，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叶慕兮应下。
两个多小时过去，点滴瓶里的最后一滴液体也终于进入她的体内，在陈诗涵的陪伴下到窗口取了药，两人挽着手走出医院。
突然，叶慕兮猛地回头，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慕兮，怎么了？”陈诗涵好奇地问。
“没事！”叶慕兮摇头，但是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
“哦，那我们快走吧，你现在不能吹风。”陈诗涵说。
“嗯！”叶慕兮收起满腹疑惑，和她往前走去。
“慕兮，你怎么啦？”陈诗涵关心地问。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叶慕兮翻了个身，面朝里躺着。
“哦！”陈诗涵大概是看出了她情绪不佳，压低声音和方攸宁说着话：“我有个远方表弟，刚从名牌大学毕业，和你差不多，颜值差不多六分吧，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
“不要！”方攸宁摇头拒绝。
“真的还不错啊！”陈诗涵卖力推销自己的表弟：“上大学的时候喜欢他的女生不少呢……”
“那他还没有女朋友？”方攸宁打断她的话问。
“毕业的时候分手了。”陈诗涵耸耸肩说。
“毕业季，分手季啊！”方攸宁叹口气说。
“对啊！”陈诗涵深有同感点点头：“我还记得我毕业那会，宿舍一个同学因为毕业后的发展问题，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撕心裂肺啊，后来我们整个宿舍都陪着她哭。”
“确实够悲伤的！”方攸宁感叹道：“要是不爱分开还好，如果是因为这些外界因素分手，肯定是受不了，估计感觉天都要塌了吧！”
“傻姑娘！”陈诗涵道：“等你长大之后就会发现这些外界因素是多么重要，在有些时候，甚至超过两个人的感情。”
“什么意思？”方攸宁不解地问。
“意思就是你应该趁着大好年华去谈一场烂漫的恋爱！”陈诗涵笑道。
“没兴趣，我没打算结婚！”方攸宁兴致缺缺。
“真的不考虑一下我表弟吗？不结婚谈恋爱也可以啊！”陈诗涵抓起旁边的手机：“给你看看他的照片，虽然没有李现那么帅，但起码五官端正，绝对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我不想当流氓！”方攸宁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没有谈过恋爱的人生多么乏味啊！”陈诗涵继续怂恿。
“我上大学的时候谈过……”方攸宁悠悠地开口。
“那你是被前任伤透了心？所以决定以后都不结婚？”陈诗涵挑眉问。
方攸宁没有说话，但大家都从她的沉默中得到了答案。
叶慕兮头痛欲裂，两人的声音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脑袋里，她站起身，去了旁边的房间休息。
记忆纷至沓来，像电影一样一幕幕在她脑海里回放，那些悲伤痛苦好像潮水将她淹没，而她沉在海底睁大眼睛看着这令人绝望的一切，眼睛汹涌而下，融进咸涩的海水里，再也看不见。
迷迷糊糊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头昏脑胀，强撑着去了学校门口，却临时接到通知会晚二十分钟放学，想着回去一趟折腾，干脆就在校门口对面找了个位置坐着等待。
谁知这一等却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
虽还是深秋，可是傍晚时分的风带着阵阵凉意，叶慕兮穿得薄，没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回到学堂的时候，她灌了一杯热水，可还是觉得有些昏沉沉的。
桌子上的作业堆成了小山，叶慕兮甩甩脑袋，开始检查起来，周五的作业是最多的，即使马不停蹄赶了三四个小时，还是有动作慢的孩子没有完成。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晚？”陈诗涵路过门口，好奇地问。
“别提了，晚上回家都快七点了，作业又多！”叶慕兮无奈地说：“运动会搞得，一个头两个大。”
“还多吗？”陈诗涵问。
“还剩一些抄写的作业带回家完成，我已经通知家长来接了。”叶慕兮反问：“你那里如何了？”
“我感觉下了一场卷子雨，无数的试卷。”陈诗涵无奈地说：“这些老师也不知道保护环境，印这么多的试卷。”
“实在完不成就带回家做吧！”叶慕兮看了眼手表：“已经九点半了，学生的精力也是有限的。”
“嗯，再过半个小时我就通知家长来接。”陈诗涵点点头，突然“咦”了一声：“慕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可能是接孩子的时候吹了点风！”叶慕兮说。
“回去记得喝点感冒药。”陈诗涵说。
“嗯！我会的！”叶慕兮点头应道。
“那我先去忙了！”陈诗涵做了个走路的手势。
“好！”叶慕兮看着她离去，低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终于，临近十点的时候，最后一个学生也被接走了。
叶慕兮紧了紧自己的风衣，缩着脖子走进寒风里，尽管如此，迎面而来的凉风还是让她一连好了好几个喷嚏。
公交车站空无一人，末班车在她望眼欲穿中终于徐徐到来，车厢里除了司机再也没有其他人，安静得让她心里发毛。
车子一路疾驰，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压缩了一半。
叶慕兮下车的时候，眼角余光似乎扫到一个身影，她心里瞬间咯噔一下，转身望去，街道空荡荡的，连流浪者都没有，只有一只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在马路上游荡。
或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她在心里安慰自己，把身侧的包抱在怀里，加快步伐向家的方向走去。
直到靠在门板上，叶慕兮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砰砰乱跳的心。
或许是自己眼花了吧，如果真是劫匪的话，不可能毫无动作，她这样安慰自己，不由得又想起那一次被跟踪的场景。
和苏北辰分手之后，她就收拾行囊独自一人踏上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口袋里揣着两千元钱，当天晚上她花了一百多元在宾馆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坐车直奔梧桐里，她了解过这座城市的房价，高得令人咋舌，所以她只能找民房住，虽然云龙混杂，环境也不是很好，但起码租金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穿过一条长长的巷子，她在一个杂乱的通知栏前停了下来，上面贴满了各种广告，有疏通下水道的，有开锁配钥匙的，有租房的，零零散散，她拨通了其中一个号码，是一个女人接的。
叶慕兮在她的指导下来到了一栋楼房前，跟着她上了五楼，一间狭小的房子，靠墙摆了一张床，是学生时代宿舍的那种双层铁架子床，翻合身都会咯吱作响，角落里有一个布衣柜，看起来应该很久了，一边的拉链已经拉不上了，靠窗的地方摆着一张小桌子，只到她的膝盖处，应该是用来吃饭的，穿过一道门是一个厨房和卫生间，没有任何电器。
“这个房间光线还不错的，视野也很好！”房东笑着说。
叶慕兮往窗外望去，由于这一片要拆掉重建，所以这栋楼前的房子已经不复存在了，只剩下废墟彰显着它的曾经。
“多少钱一个月？”叶慕兮问。
“三百八！”房东回答：“水电费另算，水一吨五元，电一度一元。”
“便宜一点吧，我才刚毕业，没有多少钱！”叶慕兮讨价还价道。
房东看她乖乖巧巧的样子，略一沉吟：“看就三百五一个月，不能再少了，房租押一付一。”
“谢谢阿姨！”叶慕兮连连点头：“你真是个好人！”
被发了好人卡的房东显得很高兴，从口袋里掏出租房合同，要了她的身份证填好资料。
叶慕兮掏出七百元钱交了房租，就马不停蹄地去宾馆将自己的行李搬了过来，一袋被子再加上一箱衣服，这就是她的全部家当。
收拾好东西之后，叶慕兮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附近闲逛，她要了解一下这个自己即将生活的地方。
她就近走了一份工作，距离住的地方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她对此表示很满意。
本以为日子会这样持续下去，结果没想到有一天，她下班之时，刚穿过那条长长的昏暗的小巷子，就见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大概十五六岁，站在一家已经关门的超市门口，踮着脚张望着。
叶慕兮的心里没由来地咯噔一下，绕开他快步往前走去，结果没想到那人却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寒冬腊月，她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快走几步，在一家亮着灯的小店铺停了下来，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手机。
那人越过她，在她对面一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就这样直直地看着她。
叶慕兮手脚发软，哆哆嗦嗦好一会儿才解开手机屏幕，打开可怜的通讯录，上面只有几个号码，她从上到下翻了一遍，却不知道该打给谁，一股悲凉瞬间袭满全身。
那人仍旧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就像盯着食物的猎豹，仿佛在伺机而动。
叶慕兮全身被恐惧支配，拿起手机装作和别人打电话的模样，希望能以此吓到她。
可那人却丝毫不以为意，仍旧站在那儿。
叶慕兮吓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正思索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那头传出来脚步声。
那人又看了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叶慕兮瘫软在地，费了好大劲才从地板上站起来，可她不敢往前走去，她不知道那人有没有躲在哪个角落里。
她的脑海里不停地闪过遇害的画面，腿脚更加发软，可她还是不敢往前走。
这一片已经拆迁得差不多了，许多人都已经搬走了，连带着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行人自然更少，叶慕兮在冷风中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见到一个人路过，她忙跟了上去，倒是将那人吓了一跳，不过转头见她是个女孩，似乎没有任何危险，于是也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走去。
叶慕兮强忍着手抖，打开了外面的铁门，一个闪身，将门用力关上，“砰”地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她快步跑上楼，进门反锁，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空荡的房间能清晰得听得见她的心跳声。
接下来的几天，叶慕兮都胆战心惊，噩梦连连，好不容易捱到周末，她火速找了另一间房子搬了出去，虽然房租贵了差不多一倍，但这里人流量大，应该不会再遇到那种情况。
这件事带给她的恐惧过了好久才消除，可没想到今天晚上又遇到了，虽然她一直安慰自己是看花眼了，但心里总有另一种声音在告诉自己，确实有人在跟踪自己。
惊吓过度再加上寒风入体，叶慕兮华丽丽地生病了，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入目是一片苍凉的白色，她扭头一看，陈诗涵坐在一边玩手机。
“你醒了？”陈诗涵收起手机问。
“诗涵，谢谢你啊！”叶慕兮虚弱地说，嗓音有些沙哑。
“客气什么！”陈诗涵倒了杯水给她喝下，又问：“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头有点重，晕沉沉的。”叶慕兮回答。
“还好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要不然真的晕过去了也没人发现！”陈诗涵想起自己马不停蹄赶去她家看到她烧得不省人事的样子，仍旧觉得心有余悸。
“麻烦你了！”叶慕兮笑着道谢。
“有没有把我当朋友，说什么谢啊，这么见外！”陈诗涵不满地说。
“那我就不说了，等我好了请你吃饭！”叶慕兮说。
陈诗涵点点头又道：“医生说点滴打完就可以回家了，要按时吃药，你和我回家住吧，你这样我不放心！”
“不用！”叶慕兮摇摇头：“我已经好多了。”
陈诗涵也不再多说什么，因为她自己也是租的房子，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叶慕兮如果过去的话也不太方便，于是嘱咐道：“有事情就打电话给我！”
“好，我不会和你客气的！”叶慕兮应下。
两个多小时过去，点滴瓶里的最后一滴液体也终于进入她的体内，在陈诗涵的陪伴下到窗口取了药，两人挽着手走出医院。
突然，叶慕兮猛地回头，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
“慕兮，怎么了？”陈诗涵好奇地问。
“没事！”叶慕兮摇头，但是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再次涌现出来，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
“哦，那我们快走吧，你现在不能吹风。”陈诗涵说。
“嗯！”叶慕兮收起满腹疑惑，和她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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