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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压死蚂蚁的最后两根稻草

    白水裹紧身上的衣服,两手放于胸前,做着一副随时准备自卫反击的动作,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嘴一扁,鼻头发酸,眼眶又变得湿润起来,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可怜,好心帮人最后把变态给招来了,这霉运是不是也太大了,她不敢哭出声,怕把满心给招过来,万一再收拾她一次,她可能比满心外婆还先走一步,从小到大,从来没人这么对待她,白水心眼小,恨不得前面那人马上摔到啊或者更惨一些,她一定会在旁边拍手叫好的,两人算是结下梁子了,白水自己在心里发誓,总有一天要出这口恶气。

    满心回头,看白水这缓慢步伐,掩藏不住的不耐烦,脱口而出的快点走,再慢也没几步路可走了。满心一眼看透白水的小心思,以为慢悠悠的就能不回家,还是太天真了。

    “水娃,咋个现在才回来”白水妈看女儿进了门,后边还跟着满心,走进一看,白水眼睛红肿,鼻头也发红了,这明显哭过,白水妈看了一眼站在白水身后的满心,想在他身上看出点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事。满心淡定的任人打量,白水妈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怎么了”白水妈拉着白水的手坐到椅子上,白水像是有了依靠,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决提,哭的那个凄惨,把白水爸从鸡棚那给吸引过来。白水哭的起劲,白水妈在旁边干着急,问白水,白水什么也不说,只知道哭,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没办法,白水妈开口问满心怎么回事,白水妈跟白青山两人都拿眼望着满心,两人一起回来的,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她刚看到我腿伤,吓到了”满心随口编了个谎,白水妈看向满心的腿,两口子听到腿伤心里咯噔一声,想细看,肿块被掩藏在运动裤下边,什么都看不见。

    “你怎么了”白水妈问满心,让满心坐着说话。“摔了一跤,肿了”白水妈听完满心解释,关心的说平时骑车要慢些,一定要看路。满心点头,白水的嗷嗷哭声越来越小,刚才那几声嚎的嗓子疼,这还是白水小时候才会干的事,今天这事把她吓坏了,白水妈不了解实情,听信满心的一派胡言,看看自己女儿这般长不大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顺便递给她几张卫生纸,擦擦眼泪跟鼻涕,都多大人了。白水委屈的不行,满心在旁边,她又不能当着人的面说实话,只能看着满心满嘴瞎话的哄她爸妈。

    白水看着他爸,精神恢复了一些,一家三口,人齐了白水被叫上桌吃饭,满心已经吃过,起身跟她爸妈说走了,白水还没来得及彻底放松高兴,就被满心之前那一眼给吓得低头不敢再瞧,畏畏缩缩,努力缩小存在。

    白水今天吃饭吃的特快,白水妈叫她吃慢点,她也不听,放下碗之后,两步并作一步快速小跑进屋,顺手把门给关上了,留下两口子在饭桌上。屋里屋外的气氛都挺沉重压抑。

    “你说娃今天哭到底咋了”白水妈根本不信满心那一套,她自己女儿还不了解,不说被腿伤吓哭,她根本不会关心你是不是腿受伤了,又怎么会因为腿伤而哭了,明显就不可能的事。

    “不知道,等会你进去问一下”白青山面上不显,心里还是担心,他们家白水什么时候哭的这么惨过,白青山反正没见到过,从小到大,只有她把别人惹哭的份,谁见过她自己哭过几次。

    白水妈夹了口菜往嘴里塞,点头,吃完饭再说。

    白水躺在床上,感觉身体特沉,心口处有块石头压的她喘不过气,翻了个身,白水妈进来看到的就是,鞋也不脱,侧着个身子,平时不离手的手机也被她放在身子的另一头,双眼无光的望着墙壁,白水妈顺着视线,什么都没看到。走到床边坐下之后,先将滑下的被子往身上提一提,然后开口:“跟妈说说,你跟满心之后是不是有啥事啊。”“没有”“那你哭的那么惨,像死了爸妈一样的”“妈”白水大叫一声,急脾气一上来,就不管不顾的对着她妈大叫,她听不得这种话,什么死不死的,其他人都死了,她爸妈也不会死。

    “好了好了”白水妈像哄小孩一样的摸摸白水头发,白水头发很软,不是说头发软的人吃的苦多嘛,白水妈年轻时候头发也跟白水一摸一样,又软又黑,大半辈子,头发也白的差不多了,白水妈突然感伤起来,原本进来是想问问白水,谁知道,自己跟着沉默起来。

    “妈,我爸是不是得罪满心了?”白水一边感受发端被妈妈抚摸的感觉,一边看着他妈。

    “什么?”

    “我听胡容说的,说满心那腿伤跟爸有关系”胡容知道的也不清楚,反正结果就是这么个结果,中间发生什么事,自己猜,白水刚听到的时候没当回事,有关系还是没关系,都没所谓,床到桥头自然直,自己也不适合想这么多。今天这事突然把她给刺激到了,手机也不玩了,让她开始在头脑中理顺这中间发生的所有事。如果真的是他爸的问题,那么近段时间爸爸的沉默不言语就能说的通了,妈妈因愧疚想要弥补,所以当时才会劝她帮个忙。白水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串起了一根线,一根将实情串起来的线。

    白水妈语塞,整个人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开口:“是有点关系”白水妈开始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白水听,白水心里一惊,说的通了说的通了,跟她想的八九不离十,知道的越多,烦恼越多,白水听完,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反应,毕竟这是她亲爸,她能说什么。

    “那我们家给点钱吧”白水想破头皮,虽然钱不能抹杀掉一切,至少算他们家的诚意表示。

    白水妈说给过了,被满心他妈给还回来了。

    两母女你望我,我看你一眼的,心里都没什么主意。

    越想越清醒,白水登一下像弹簧一般从床上跳起来。几分钟的时间里脑海里演了好多场戏。

    钱都不要,那他要什么,真有这种以德报怨心胸豁达的人吗?白水不太信,平时电视也看到了,哪有。白水一个劲儿在心里想他要什么他要什么,突然神经搭上了,不会真的想跟她……

    白水摇摇头,自导自演一出替父还债的悲凉戏码,她不行,没到这么高的觉悟,钱都给你了,你自己不要怨谁。

    白水想着满心叫她准备好的户口本,心里一阵胆寒,跟她结婚他倒想的挺美的,白水将手机装进兜里,从木柜子里边摸出四百块钱放在身上,悄悄摸摸的出门了。

    原本屋门前就有一条近路到路口,白水怕碰见熟人,从屋子的后边绕了一圈,那路平时没人走,野草都有半人高,白水手脚并用开路,也是把自己累的够呛。

    “水娃,你去哪了啊”白水妈回屋不见人,于是打了这个电话。

    白水已经到路边了,通往城里的班车还未到,接着妈妈的电话,问她去哪儿,电话里她说准备去城里边一趟,白水妈没说啥,挂完电话很正常的把电话放到一边,忙其他事去。

    白水在那边有点焦急地踱步,车咋还不来啊。摸摸衣服里边的钱和硬物,白水的心悬吊吊的挂在半空中。

    对于白水来说,喝凉水都塞牙这天,自己都绕了一大圈避开人,变态直接在终点等着她,看着满心越来越近的身影,白水那心跳都快蹦出来了,腿肚子也莫名的发软,想转身跑开却发现身体不给力,僵硬了。

    “去哪儿”凉薄的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混合着电瓶车刹车跟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白水耳边响起,白水偏着头不看人。心里嘀咕,管得宽。

    满心把车靠在一边,人离白水就一个手臂宽,冷哼一声,看着白水,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满心对上白水,那耐心非常的不够用,没一会满心心底就冒出一阵莫名的烦躁。

    “跟你说话,哑巴了”

    “不说话那就别说了”发狠似的想再不开口,他可能得上手了。

    拉过白水一直放在兜里的手,这时白水才像有了灵魂和生命的人,开始扭动身子,不让满心碰到她,挣扎是徒劳白费力气的,手被拉出来,满心话也没说,夹着白水往电瓶车那去。

    “你要干嘛啊,放开听到没有,你是死人还是聋子,给我放开”白水回头看见班车来了,挣扎的更厉害,眼睁睁的看着车从旁好开过,白水像一时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的。

    “有话好好说,我们”白水服软的看着面前这个杀神,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出宇宙之外,。

    白水不配合上车,满心将她放在车后座她也顺溜下来了。

    “户口簿呢”满心猜测她可能根本没当一回事,接触下来,他就就觉得白水跟他训练新兵油子一样,滑不溜秋的滚刀肉一枚,非得顿顿加点餐才知道他的颜色。

    白水装傻充愣,“我家给你钱你自己不要的”这倒是让满心吃了一惊,之前看她那样子,明显不知道,所以叫他瘸子骂他他顶多觉得这女人粗俗素质低而已。

    “钱能解决一切?”嘲笑的看着这个又蠢又笨又天真的,如果这句话被小小说出来,满心不会给人扣上蠢笨标签,相反或许还会觉得可爱和单纯。

    白水无赖的想,钱没解决的事,多半是钱还不够多。

    “那你自己说,你到底想要多少”白水怕他狮子大张口,伸出嫩白手指比了个四,看着满心不为所动的表情,又缓慢的比了个五,还是没反应,白水头疼,她家又不富裕,怕是再往下拿不出来了。神色凝重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满心耐心有限,不想看白水继续卖蠢。

    “拿得出20万,这事就算了”

    “20万,你抢人啊”卖了她都不值20万。

    满心点头,对啊,拿不出就拿人抵吧。

    “你去跟我爸说吧,什么20万,你找他要,拿不出来你就让我爸跟你”白水耍横,她反正是不想跟满心打交道。

    “行啊,你爸跟着我,正好过不了多久我要回工地,把你爸带着,一天不休息的还钱,一天200块,没两年就能还清”满心平静的等着白水考虑清楚。

    “你也不能把我们逼死吧”白水被这20万和没日没夜的还债给压的的心口痛,想哭又怕人看笑话。

    “自己作死”听进白水耳朵里,也不知道说的是谁,他爸还是她。

    “带户口本了没”衣兜里露出一个褐色外壳,白水听见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衣服。

    满心撩了一眼,“还上不上车”

    “去哪儿”白水浑浑噩噩的,像个游魂一样六神无主。

    满心一把拉过白水,嘱咐坐好了。

    到了民政局跟前,大楼装修老旧,除了窗口上办事人员以外,没什么人。

    “走啊”满心催着人上前,都上了车了,还扭捏给谁看,白水不是扭捏,她是挣扎,刚才满心怕她跑了,又丢出一个炸弹,“还钱这还是轻的,真要追究有可能还得坐牢”

    白水一下就被治住了,嘴唇毫无血色,手心也冒虚汗,内心小人挣扎的痕迹越来越弱,满心到没什么,办事人员看着白水,还特意关心的问了一句,有没有事,白水没反应,满心还好心的重复了办事人员的关心,白水对这声音万分敏感,顺着满心手指的地方,签了自己名字,后面全程都是满心半拉半扶。照相的时候,白水那脸不是白的发青吗,摄影师问要不要歇一会,找找状态,满心多狠一人,直接上手给白水脸上一揪,别说,那脸立刻粉了一块,白水被揪的生疼,蹬向满心,敢情不是你的脸,疼的龇牙咧嘴的。

    白水只是在工作人员递过来的刹那见过结婚证,满心把两张都给收好,放进兜里,不言不语的。白水走出民政局,看着前边高大人影,天空还是刚才那个样,白水却觉得心底一片空白黑暗,不仅白水,满心心里也空落落的,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