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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深不可测李传勋

    拂尘手中拿,麻鞋脚下踩。少年一百迈,好似加涡轮。

    “呕——”

    狂奔了半个时辰,李传勋终究还是没忍住,趴在道旁大树吐了一地。眼圈发黑,面部浮肿。

    饶是被称为一代天骄,生有异相。

    更有仙人下凡亲临收徒,终究是架不住被人用成缸的高度酒灌了一夜。

    此时的他道袍满是褶皱,脚步都略带虚浮,双眼更是无神。早已没了昨日那飘然若仙,遗世独立的风骨,像极了穷困潦倒、醉生梦死的穷道士。

    休息了片刻,李传勋终究是从怀中乾坤袋里,摸出了个晶莹剔透的丹丸服下,寻了片干净的草地闭目调息。

    自己这小弟还当真是应了盈亏之理,在智商上否极泰来了吗?

    调息之间,李传勋又想起了造成自己这般惨状的罪魁祸首李平凡,甚是头痛之余更是险些岔了气。

    要说自己有没有趁他痴傻,联合那其实早就偷摸呆在自己身边的师父把这世子的位置甩出去,李传勋觉得想法是有的。

    但是!绝对没有刻意做啊!

    当然,如果不是早早的就定了会外出学艺。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是个善人,愿意在家呆着面对着每日都堆满桌面的公文。

    可君子论迹不论心啊!!!

    李传勋简直是委屈的要哭出来了,亲兄弟!血浓于水啊!至于吗!

    而且,凭什么大家都封了法力,玩那摇骰喝酒的新玩意。我喊三个六你都敢开我!

    满面悲愤,李传勋又掐起神行决上了路,竟是被这激动的情绪带着速度都快了几分。然后……

    “呕——”

    不急不急!时辰还早!慢些慢些……

    ……

    “李平凡!你这是何意!为何拦我等去路!”

    许国公府高家的马车掀开帘子,一青年双目狭长,锦玉袍腰环佩,开口怒斥。

    比起李家出门这轻装简行两辆马车,许国公高家的排场可是大了许多。

    二十轻骑开路,二十重甲殿后,马车四轮双驾,车夫着甲佩剑。厢内更隐隐有着抚琴之音,莺燕调笑。

    这般作态,莫说年轻一辈,便是一般王侯,出行也不会如此高调。但是这高家此次来人,却是享受的心安理得。

    原因只有一个,长安同辈中人修为第一,未及冠便破四品,入先天。周身气血法力自浊返清,隐见仙人姿。

    更是破境之日,高家老祖高士廉亲改其名,唤作高天友,欲与天为友,风光一时无两。

    “既是同去一地,自当列队而行,否则这路就这么宽,到时争起速来,你磕碰了我,我剐蹭了你。净是麻烦,你说对吧。”

    李平凡不丁不八的车前一站,态度嚣张至极,竟是随意找了个理由便要拦人,手掌拍着贴在车厢上的大字,趾高气昂。

    “签到!排队!此行什么时候走!什么时候到!我李家说了算!”

    高天友见此情形,怒极反笑。

    “李平凡,莫不是以为你走了狗屎运练会了八九玄功,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不成?”

    跃下马车,却是缓步向前,周身尽是破绽。

    “我高家虽文臣定势,但传承并不比你们这些武将出身的门阀弱半分!

    今个看来我得教教你!你们武将世家为何会被我高家压制,被我高天友夺了这同辈第一!”

    高天友步履轻慢,气势却是逐步缓提,清气搅动间,空气泛起波纹,隐隐有数名文士虚影皆高冠博带,面目不清在其身后不断闪现。

    外道!儒门!

    李平凡双眼一眯,这便是今日能不能实现目的的最大阻碍,但是这一架不能就这般随意的打了。

    “且住!你若要以武力强闯,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整个长安都知道我惫懒!

    今日我大哥李传勋再此!长安仙缘第一人!必行他更是领队!你可敢与他招呼招呼!”

    李平凡三步并做两步,直接窜到李传勋原来的马车旁,样似狐假虎威,却是将一把自己的碎发洒进了马车之中。

    此刻周边,其他各家的马车也陆续赶来,只见长孙家的马车一只玉手扶住车帘,却看不清其内佳人面貌。

    程家两兄弟的车架更是夸张,有如一座移动的小楼。

    拉动车驾的马匹更是足有八匹,却都是累的气喘吁吁,军中上等良驹此刻看起来竟还不如李平凡车架前的那匹老马精神。

    “李家想做什么?拦路?当领头羊?凭什么?”

    长孙家车驾中的女子声如幽谷黄莺,却带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与疏离。

    “大哥,老祖宗说让我们给李平凡送书,交朋友。我看这他们都快打起来了,要不咱们上去帮忙吧!”

    程家两兄弟中的弟弟程大海瓮声瓮气的开口,摩拳擦掌间就要上前。

    “回来!你打得过高天友吗!”

    哥哥程大山恨铁不成钢,一拳就这般擂在了弟弟的后脑上。

    “懂不懂什么叫雪中送炭!你等李平凡打不过了,你再上去!这才是交朋友的正确方式!用我们程家的面子救下他!英雄救啥来着?英雄救人!”

    那特么叫英雄救美!还有你们程家人的脑子加起来上称够一人份吗!这种话不可以小点声吗!小爷用的着你们吗!小爷是美吗!那是帅!

    两人铜锣重敲般的嗓门,让这般对话清楚的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让李平凡心里的吐槽之魂熊熊燃烧。

    见观众已经到齐,李平凡实在是不想听这两个憨货再说话了,心神一动,化作李传勋模样的分身,声音淡漠,开口悠悠而言:

    “高公子,还请回去。”

    车窗一开,一道灿金剑光射出带起狂风,径直劈向高天友。

    “来的好!”

    高天友一声长啸,清气涌动间,开口朗朗书声伴一名句,法力凝形,灵气暴动。

    “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

    沙石飞散,地面草叶飞花接腾空而起,于空中凝形化剑,斩向那灿金剑光。

    “剑者,君子器!”

    高天友面色庄严肃穆,手指一动,飞花剑竟凝出了几分金属锋芒,极速之间隐隐拉出音爆。

    “真是好画风啊……比尉迟承威那花里胡哨的特效强多了!”

    李平凡看着这拉风的造型,当真是有些羡慕,谁还没做过当个法爷的梦呢。

    不过,可惜了,高玩你好,我是科技!

    却见那李平凡分身所出的灿金剑光,宛若游鱼一般,好似早早预判了高天友的迎击方式,轻巧的闪过飞花剑,直直斩向高天友。

    “小不忍,则乱大谋!”

    高天友口颂儒言,清气化屏障欲挡剑光,却见剑光直直劈来,竟正中其法力流转尚未抵达之处,以点破面,屏障一击击碎。

    他为什么!连我用什么挡都知道!

    高天友心中一惊,却在电光火石间已做出反应,竟然挡不住,那便……

    拼!

    “不迁怒!不贰过!”

    飞花剑猛然提速,刺耳的爆鸣声让在场众人皆眉头一皱,剑出无顾,不问他物,直冲李平凡分身所在车厢!

    只是刹那间,高天友突觉车厢内好似空无一人,重拳击出却仿若打空,几欲吐血般的难受让他法力运转为之一滞。

    就在这一瞬,被其运转法力硬抗的灿金剑光好似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直扑高天友气海!

    不止是它,还有……很多道!

    李家马车车帘被卷起,密密麻麻的剑光,宛若金色的银河,半数困死了飞花剑,半数加速直扑高天友。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兔起鹘落,电光火石。

    高天友已闪身回到马车之上,车帘落下,不见其人。

    飞花剑悄无声息间已化作飞灰,灿金剑光亦悄然飘散,只是无人看见,消散的金色剑光里,有一缕缕刹那飞灰的碎发。

    微风掀起车帘,只能看到车中李传勋面无表情的侧脸,旋即落下,遮住了所有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就是出生即仙缘的天才吗?这就是卫国公府大公子?当真……深不可测!”

    看似姗姗来迟,其实一直远驻静观的房家马车中,一少年双拳紧握,额头隐见冷汗。

    “这是……道门的先天神算吗?法力变幻莫测,看不出是否入了先天,步步料我于先机!

    而且,竟然能凭空摆脱我的气机锁定!”

    高天友坐在车中,皱眉沉思,无声无息间,衣袍裂开道道豁口。

    “李传勋,好一个深不可测的仙缘道士!暂且,算你胜了一局!”

    对车内抱着古琴花容失色的侍女微微示意高家马车上的车夫走到李平凡面前。

    躬身一礼,在签到处上三个大字下,接笔挥毫,写下一个大大的高字。

    转身便回了原处。

    如此场景下,其他各家皆是沉默,李平凡见此情形,心中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星漩之下,高天友的未来无所遁形,却也还是要看实际上他具体能操作成什么样,就算是通关攻略摆在所有人面前,也不是人人都能完成。

    化作李传勋的分身轻松摆脱锁定,然后又翩然而现,其实就是再简单的不过的分身自毁然后再变一个的小伎俩。

    而所有扑出去的剑光,都只有一个真相!那就是,世子变剑!!!

    我很强!然后我变秃了!为了赢!本世子不做人了!

    已经化作锦囊藏在李传勋身上的世子本体,有些心痛的想到了自己左一茬右一茬此时已经好似狗啃过一般的头发。

    心念遥遥感应,车队中变作自身用来遮人耳目的分身,昂首阔步,走到了各家车队之前。

    “敢问,还有谁,不想签到吗!”

    各家天骄?还是乖乖跟在小爷屁股后面吃灰吧!

    “李家,李传勋!当真,深不可测!”

    ……

    此刻的李传勋已能遥遥望见黑风山的轮廓,却突然不停的打起了喷嚏。

    “这在门中一直身体康健,谁曾想刚入了红尘,竟然就害了病!阿嚏!”

    在长安年轻权贵眼里深不可测的李传勋此时只能裹紧自己的小道袍,脚下生风,一步不敢停歇,生怕慢了半步,被自家小弟又想出什么办法折腾。

    “当真是,遇人不淑!阿嚏!”

    天色渐暗,日落西山。

    在李家车队打头引领下,长安权贵子弟的车架,皆按照来时先后顺序,跟在后面,浩浩荡荡颇为壮观,只是这速度,却当真是慢的让人没眼看。

    而此时,却早有一行十数人,披着斗篷穿过山林间小路,一路疾驰,神行术法片刻不停,已是逼近黑风山脚下,那若隐若现的兰若寺。

    “诸位师弟,便在此处分开吧,依计划行事,莫要有何疏漏。”

    收法止步,为首之人掀开斗篷,面目与那尉迟承威有八分相似,却是须发皆是一片金灿灿,瞳孔亦是暗金之色。

    尉迟长子,尉迟礼佛!

    “是,尉迟师兄!”

    闻言,随行之人皆双掌合十,躬身一礼,便若飞鸟入林,四散而去。

    只留下一位,同样掀开斗篷,额顶无发,只有六个浅浅戒疤的小和尚。

    面容甚是年轻,看着不过十五六岁。

    “慧真师弟,必行兰若寺乃是你从小长大的地方,寺内情况你应当是相当熟悉,还望多多提点。”

    尉迟礼佛冲这小和尚行了一礼,微笑开口。

    “师兄言重了,提点谈不上,都是为了护卫我佛。”

    “不过,还请师兄记住,贫僧法号已不是慧真,贫僧,法号仇道。”

    小和尚抬起头,双目无神,宛若死灰。

    “是师兄唐突了。”

    尉迟礼佛歉然一笑,再次躬身一礼,眼神之中,却露出一丝玩味与狠辣。

    “仇道……很好……”

    腕上一串佛珠一闪,一个漆黑的瓷瓶与一套道袍立时而现。

    将瓶中液体倒出,抹在自己的发上脸上,换好衣服。

    不多时,尉迟礼佛已变成了一个面色黝黑,衣着破烂的青年道士。

    背起一把道剑,尉迟礼佛又望向了那改名仇道的小和尚。

    “师弟,还是要委屈你暂时先复用旧法号,而你也莫要忘了,称呼我……称呼贫道为,燕赤霞。”

    慧真和尚点头称是,将斗篷收起,与这改装易容的尉迟礼佛,一同缓步走向那不远处已见篝火余光的兰若寺。

    今夜是弯浅浅的弦月,尉迟礼佛二人站在闭合起来的寺门之前。

    将道剑紧了紧,尉迟礼佛上前轻敲寺门。

    “敢问寺中可有人在,可否容贫道与友人借宿一晚?贫道山野道士,燕赤霞!”

    寺门应声而开,却见一清秀文弱,容貌英俊的书生开了门站在一旁,面色十分古怪,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之色。

    “这……又来了一位名叫燕赤霞的道长?”

    “又?”

    尉迟礼佛面带微笑,却心中有了些许疑惑与不安,目光不自觉的向寺内望去,顿时笑容僵在了脸上。

    只见寺中篝火旁,两名道士正隔着篝火互相警惕的看着对方。

    一者道袍破败,身上隐见血痕伤口,似是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另一者看上去更年轻些,只是面色青白,好似营养不良,更好像是昨日喝了大酒。

    “是啊,您已经是今日第三位说自己叫燕赤霞,来这里借宿的道长了。”

    书生开口回道,一双眼在这三名道士之间来回打量,有些发毛。

    此时的尉迟礼佛,看着这一青年一少年两位道士,心中只觉有块大石头堵着,实在难受。

    刚经过恶战的青年道士与自己此时扮相八分相似,应当是天机所显真的燕赤霞无疑。

    这一个……我见过!李家仙缘天才,李传勋!

    好一个道门,好一个李传勋,竟直接向这东土出身的天才泄露大劫天机!

    这李传勋,恐怕没那么简单,当真!深不可测!!!

    尉迟礼佛盯着面如菜色的李传勋,目光凝重。

    “阿嚏!”

    李传勋又是一个喷嚏打出,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