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配餐
“行了！”腓特烈伸手拍了拍纳博里昂的肩头，“我可不是你，你现在是生龙活虎了，我反正要睡觉了，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多谢。”
已经迈入超凡领域的大胡子佣兵说到做到，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脸冲里侧平躺在了床铺上头。
行吧。眼看这对话确实是没有什么再往下说的必要了，于是他也不在耽搁，直接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十九岁的中学生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突如其来的惊喜。”
“女神啊！！！”纳博里昂两手捂着心脏踉踉跄跄地后退，嘴里吐出的音节在空气中划出了一连串的尖啸。
“嗷去！”门外一个足足比纳博里昂高了一头的健硕身影发出一声中气十足中又夹杂着十足十的油腔滑调的惊呼。
这个手托餐盘的魔法师以远超正常人对施法者理解的敏捷手忙但不乱地扶住了盘子里摆放着的那大大小小的杯盏碗碟。
一脸忧郁诗人气质的佣兵法师路易皱起了他那一双宛如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眉：“我说少爷，我知道挡住了您尊贵的身影是我的不对，但是……我觉得我这张脸应该是不至于为您带来这样‘惨烈’的惊吓吧？”
“啊……”正当纳博里昂的思绪还沉浸在眼前“这名法师手上托盘里的汤汤水水居然一丁点都没有洒出来”这件事情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靠上了一堵墙。
“诶？”少年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眼眸。
“要送饭就早些来啊。”腓特烈满眼都是不满地伸手从路易处抓过了托着的餐盘，三步并作两步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你专挑我打算躺下睡觉的时候来是吧。”
“咩嘿嘿，那你也可以选择不吃啊！”路易的身影出现在了大胡子的床边，看那架势是打算直接坐在腓特烈的床沿上。
“我饿了……而且你给我起开！”
原本拥挤的门口此刻就只剩下纳博里昂一人，这个仿佛没有搞清眼前状况的少年带着满脑袋的战马与比蒙看前看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刚才他和路易分别站在门前门后，两人彼此之间可就仅仅只是隔着一张托盘，而苍炎狼这大块头居然不但能够行云流水地挤到了两人之间接过给他的配餐，并且还停顿地返身回去——全程更是丝滑无比毫无滞涩之感。
而魔法师路易甚至也几乎就是眨眼间穿过门扉越过纳博里昂这一百八十诺厘的阻隔蹿到了苍炎狼的床边并且无缝开启了斗嘴模式。
这灵敏的身法、步伐以及二人之间的默契……
枫国王都帕莉丝来的少年忽然觉得，经历了这两天的经历之后，他对于这种程度的“冲击”的抗性好像增强了许多。
他甚至都有闲暇走回腓特烈面前去看看堡垒方给腓特烈这个佣兵的配餐长什么样：
一碗羹汤、几片厚厚的方形黑面包、一个装在长宽都不超过五诺厘的碟子里的几块比大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熏制肉干、一个看起来装满了水的皮囊以及两个拳头大小的木杯。
这两个木杯可都不是空的，其中一杯里洋溢着牛奶的浓香，而另一个杯子，老实说刚刚路易还没进来的时候，纳博里昂隔着木门就已经问道那扑鼻的酒味。
想起酒，纳博里昂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被腓特烈“治好”的宿醉头痛又开始发作了。
该死的酒……
随后他将目光投在了盘里的陶碗上。
一个陶碗，里头装着黏稠如酱酪一般的羹汤，纳博里昂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在综合了视觉与嗅觉这两方面的考量之后才勉强得出了“豌豆羹”的结论。
他还有些不太确定。
“话说……”大胡子那夹杂着口水音的声音传入了纳博里昂的耳中，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些饿了，“我说贵族少爷，您这样子莫不是想赐予我‘分享食物’的荣耀？”
“啊不！”纳博里昂大囧，“我只是……只是……”
该死的，他说不出口。
这座堡垒的生活质量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短短两天前，就在他和这座堡垒的那该死伦岛籍副指挥官崔格尔就“佣兵的雇佣费用以及该项佣金该有哪一方来承担”之类的问题讨价还价之时，他曾见过这座堡垒里的那些士兵们的日常餐食。
黑面包，硬到几乎可以拿来敲钉子的黑面包配上喝一口能把嗓子眼辣上一整天的劣质燕麦粥。
其实说老实话，他当然知道眼下腓特烈吃着的这份配餐按理说那是城中的小队长以上的军士们才有资格吃到的“好货”。
但从情感上来说，纳博里昂还是觉得这些吃食有些难以下咽。
别的不说，眼前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凡啊！在其枫兰柯国可以享受英雄待遇的存在啊！而且如果没有他的打生打死，那该死的德拉科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就失手被擒？！
如果没有腓特烈的那个神奇的“苍炎”，就凭他们这个小堡垒那头去威胁人家龙骑士团？！
而且话说这个堡垒里的军人、神官里的超凡英雄应该也不会太多吧？不说要堡垒方的长官出面作陪开场接风宴……难道就是因为眼前这人是个佣兵，所以他就连一份配菜更丰盛、营养一些的餐食都不能享有吗？！
“……”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忽然之间由“晴天”转为“阴天”的少年，心里自然也是明白这孩子是在想什么。
终究是年轻啊……
腓特烈望着这杯子里那琥珀色的酒液，忽然轻声一笑：“其实这待遇也挺好的，而且我觉得相比于那些老爷们的宴会而言，我在这里吃东西倒是更自在些。当然了，要说这份配餐的瑕疵嘛，就是马特侯爵身份帝国的封臣，他们这里居然没有黑碧酒。”
“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喂……”路易连嘴带鼻子地发出怪叫，“又不是所有铎恩炽人都喝黑碧，给你一杯碧儿酒差不多了啊。”
虽然路易这人一向都是以和搭档斗嘴为乐，但腓特烈也知道他说的还真有道理。
虽然在中庭尘世的群山与大海之间，人们提起“草”往往都会想起“虹草”，但这个世界的草也并不只有这一种。
碧儿草是一种外形看起来和虹草几乎一模一样的草，只不过相对于虹草那本为七彩只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才呈现出红色的草身，碧儿草的红是货真价实的红。
而人们会将这种浑身通红的草称为碧儿草，便是因为这种草在干枯之后会结下碧绿色的草籽，而这种草籽，就西土要价最为低廉的酿酒材料。
相较于用更稀少的黑碧儿草酿造出来的黑碧酒，碧儿酒自然是更多西土民众的首选。
“对了，”腓特烈忽然想起一件事，“现在什么时间？”
“哦。”贵族少爷闻言掏出怀表一看：“巧了，正正好是午休时刻，距离正式的午餐时刻只隔了半个诺时。”
忧郁诗人此刻也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按照立法者的说法，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后赶紧睡觉。”
“……别告诉我现在还是果月既望。”腓特烈直接忽视了赞梦的路易的聒噪。
“现在是果月十七，你已经睡了一晚上了。”纳博里昂忽然有些想笑。不得不说，被这两个佣兵一打岔后，他心里的那份沉重还真被冲淡了不少。
然后他就看见腓特烈冲着路易一扬下巴。
咦？
纳博里昂有些好奇，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疑问刚刚浮现，却见路易抬手“啪”一声打了个响指。
于是大胡子就开始“咕噜噜”地漱起了口来。
“呸！”地板上突然多出了一滩水。
“啊这！”纳博里昂又绷不住了，霍然扭头直不楞登地盯着身旁的这位魔法师前辈，满脸都是活见鬼一样的表情。
“嘿！”路易耍宝似的一甩手，“少爷您应该听我说过，我说天才魔法师。”
“彳亍口巴，”准魔法师捂脸，“你现在说你是万法之源选定的神选我也不会怀疑了。”
“行了，每天起床后刷牙漱口可是好习惯。”腓特烈活动了一下腮帮子，“二位请自便吧，我可要开动了。”
话音未落，大胡子便在纳博里昂那“你这都把漱口水吐得满地都是了还算什么好习惯”的疑惑注视下一把抓起了两块集“主食”“餐点”“餐盘”三大功能于一身的黑面包撕成了无数小指指节大小的碎块，然后一同丢尽了豌豆羹里。
在用放在盘子里的同样是多功能（兼具切割和盛取食物）的匙匕进行了长达一诺分的漫长搅拌之后，腓特烈开始为自己刚才那未经大脑的行为感到后悔。
原本这碗豌豆羹的黏稠程度就足以让其胜任劣质粘合剂的工作了，结果在吸纳了这一整块方面包之后，这碗豌豆羹已经彻底进化成了胶泥。
腓特烈犹豫了片刻，想着“毕竟自己刚刚还在那孩子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这时候要是撑不下去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然后擓了一匙，在极其艰难地抖掉了附着在其上多出来的部分之后，他便沿着这羹匙未开刃的一端浅尝了一口。
好悬没把嗓子眼儿给彻底糊住了……
眼泪都快被憋出来了的腓特烈喘了口气，将那一杯牛奶也倒了进去。
更长时间的羹匙搅拌，开始了。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不是……”路易有些不满，“我们又没关门，你要进就……”
佣兵魔法师是声音忽然就小了下去。
好家伙，能让这个自恋狂蔫下去的人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纳博里昂充满期待地扭过了头去，然后满脸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已经迈入超凡领域的大胡子佣兵说到做到，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脸冲里侧平躺在了床铺上头。
行吧。眼看这对话确实是没有什么再往下说的必要了，于是他也不在耽搁，直接站起身来就往门外走。
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十九岁的中学生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突如其来的惊喜。”
“女神啊！！！”纳博里昂两手捂着心脏踉踉跄跄地后退，嘴里吐出的音节在空气中划出了一连串的尖啸。
“嗷去！”门外一个足足比纳博里昂高了一头的健硕身影发出一声中气十足中又夹杂着十足十的油腔滑调的惊呼。
这个手托餐盘的魔法师以远超正常人对施法者理解的敏捷手忙但不乱地扶住了盘子里摆放着的那大大小小的杯盏碗碟。
一脸忧郁诗人气质的佣兵法师路易皱起了他那一双宛如艺术家精心雕刻出来的眉：“我说少爷，我知道挡住了您尊贵的身影是我的不对，但是……我觉得我这张脸应该是不至于为您带来这样‘惨烈’的惊吓吧？”
“啊……”正当纳博里昂的思绪还沉浸在眼前“这名法师手上托盘里的汤汤水水居然一丁点都没有洒出来”这件事情里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背靠上了一堵墙。
“诶？”少年回头，正好对上了一双银色的眼眸。
“要送饭就早些来啊。”腓特烈满眼都是不满地伸手从路易处抓过了托着的餐盘，三步并作两步地坐回到了自己的床上，“你专挑我打算躺下睡觉的时候来是吧。”
“咩嘿嘿，那你也可以选择不吃啊！”路易的身影出现在了大胡子的床边，看那架势是打算直接坐在腓特烈的床沿上。
“我饿了……而且你给我起开！”
原本拥挤的门口此刻就只剩下纳博里昂一人，这个仿佛没有搞清眼前状况的少年带着满脑袋的战马与比蒙看前看后，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刚才他和路易分别站在门前门后，两人彼此之间可就仅仅只是隔着一张托盘，而苍炎狼这大块头居然不但能够行云流水地挤到了两人之间接过给他的配餐，并且还停顿地返身回去——全程更是丝滑无比毫无滞涩之感。
而魔法师路易甚至也几乎就是眨眼间穿过门扉越过纳博里昂这一百八十诺厘的阻隔蹿到了苍炎狼的床边并且无缝开启了斗嘴模式。
这灵敏的身法、步伐以及二人之间的默契……
枫国王都帕莉丝来的少年忽然觉得，经历了这两天的经历之后，他对于这种程度的“冲击”的抗性好像增强了许多。
他甚至都有闲暇走回腓特烈面前去看看堡垒方给腓特烈这个佣兵的配餐长什么样：
一碗羹汤、几片厚厚的方形黑面包、一个装在长宽都不超过五诺厘的碟子里的几块比大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熏制肉干、一个看起来装满了水的皮囊以及两个拳头大小的木杯。
这两个木杯可都不是空的，其中一杯里洋溢着牛奶的浓香，而另一个杯子，老实说刚刚路易还没进来的时候，纳博里昂隔着木门就已经问道那扑鼻的酒味。
想起酒，纳博里昂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被腓特烈“治好”的宿醉头痛又开始发作了。
该死的酒……
随后他将目光投在了盘里的陶碗上。
一个陶碗，里头装着黏稠如酱酪一般的羹汤，纳博里昂皱着眉头仔细端详了一下，在综合了视觉与嗅觉这两方面的考量之后才勉强得出了“豌豆羹”的结论。
他还有些不太确定。
“话说……”大胡子那夹杂着口水音的声音传入了纳博里昂的耳中，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有些饿了，“我说贵族少爷，您这样子莫不是想赐予我‘分享食物’的荣耀？”
“啊不！”纳博里昂大囧，“我只是……只是……”
该死的，他说不出口。
这座堡垒的生活质量他也不是没有见过。短短两天前，就在他和这座堡垒的那该死伦岛籍副指挥官崔格尔就“佣兵的雇佣费用以及该项佣金该有哪一方来承担”之类的问题讨价还价之时，他曾见过这座堡垒里的那些士兵们的日常餐食。
黑面包，硬到几乎可以拿来敲钉子的黑面包配上喝一口能把嗓子眼辣上一整天的劣质燕麦粥。
其实说老实话，他当然知道眼下腓特烈吃着的这份配餐按理说那是城中的小队长以上的军士们才有资格吃到的“好货”。
但从情感上来说，纳博里昂还是觉得这些吃食有些难以下咽。
别的不说，眼前这人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凡啊！在其枫兰柯国可以享受英雄待遇的存在啊！而且如果没有他的打生打死，那该死的德拉科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地就失手被擒？！
如果没有腓特烈的那个神奇的“苍炎”，就凭他们这个小堡垒那头去威胁人家龙骑士团？！
而且话说这个堡垒里的军人、神官里的超凡英雄应该也不会太多吧？不说要堡垒方的长官出面作陪开场接风宴……难道就是因为眼前这人是个佣兵，所以他就连一份配菜更丰盛、营养一些的餐食都不能享有吗？！
“……”
看着眼前这个脸上忽然之间由“晴天”转为“阴天”的少年，心里自然也是明白这孩子是在想什么。
终究是年轻啊……
腓特烈望着这杯子里那琥珀色的酒液，忽然轻声一笑：“其实这待遇也挺好的，而且我觉得相比于那些老爷们的宴会而言，我在这里吃东西倒是更自在些。当然了，要说这份配餐的瑕疵嘛，就是马特侯爵身份帝国的封臣，他们这里居然没有黑碧酒。”
“你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喂……”路易连嘴带鼻子地发出怪叫，“又不是所有铎恩炽人都喝黑碧，给你一杯碧儿酒差不多了啊。”
虽然路易这人一向都是以和搭档斗嘴为乐，但腓特烈也知道他说的还真有道理。
虽然在中庭尘世的群山与大海之间，人们提起“草”往往都会想起“虹草”，但这个世界的草也并不只有这一种。
碧儿草是一种外形看起来和虹草几乎一模一样的草，只不过相对于虹草那本为七彩只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才呈现出红色的草身，碧儿草的红是货真价实的红。
而人们会将这种浑身通红的草称为碧儿草，便是因为这种草在干枯之后会结下碧绿色的草籽，而这种草籽，就西土要价最为低廉的酿酒材料。
相较于用更稀少的黑碧儿草酿造出来的黑碧酒，碧儿酒自然是更多西土民众的首选。
“对了，”腓特烈忽然想起一件事，“现在什么时间？”
“哦。”贵族少爷闻言掏出怀表一看：“巧了，正正好是午休时刻，距离正式的午餐时刻只隔了半个诺时。”
忧郁诗人此刻也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按照立法者的说法，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放下手中的食物然后赶紧睡觉。”
“……别告诉我现在还是果月既望。”腓特烈直接忽视了赞梦的路易的聒噪。
“现在是果月十七，你已经睡了一晚上了。”纳博里昂忽然有些想笑。不得不说，被这两个佣兵一打岔后，他心里的那份沉重还真被冲淡了不少。
然后他就看见腓特烈冲着路易一扬下巴。
咦？
纳博里昂有些好奇，这是要干什么？
他的疑问刚刚浮现，却见路易抬手“啪”一声打了个响指。
于是大胡子就开始“咕噜噜”地漱起了口来。
“呸！”地板上突然多出了一滩水。
“啊这！”纳博里昂又绷不住了，霍然扭头直不楞登地盯着身旁的这位魔法师前辈，满脸都是活见鬼一样的表情。
“嘿！”路易耍宝似的一甩手，“少爷您应该听我说过，我说天才魔法师。”
“彳亍口巴，”准魔法师捂脸，“你现在说你是万法之源选定的神选我也不会怀疑了。”
“行了，每天起床后刷牙漱口可是好习惯。”腓特烈活动了一下腮帮子，“二位请自便吧，我可要开动了。”
话音未落，大胡子便在纳博里昂那“你这都把漱口水吐得满地都是了还算什么好习惯”的疑惑注视下一把抓起了两块集“主食”“餐点”“餐盘”三大功能于一身的黑面包撕成了无数小指指节大小的碎块，然后一同丢尽了豌豆羹里。
在用放在盘子里的同样是多功能（兼具切割和盛取食物）的匙匕进行了长达一诺分的漫长搅拌之后，腓特烈开始为自己刚才那未经大脑的行为感到后悔。
原本这碗豌豆羹的黏稠程度就足以让其胜任劣质粘合剂的工作了，结果在吸纳了这一整块方面包之后，这碗豌豆羹已经彻底进化成了胶泥。
腓特烈犹豫了片刻，想着“毕竟自己刚刚还在那孩子面前表现得云淡风轻，这时候要是撑不下去了岂不是自己打自己脸”然后擓了一匙，在极其艰难地抖掉了附着在其上多出来的部分之后，他便沿着这羹匙未开刃的一端浅尝了一口。
好悬没把嗓子眼儿给彻底糊住了……
眼泪都快被憋出来了的腓特烈喘了口气，将那一杯牛奶也倒了进去。
更长时间的羹匙搅拌，开始了。
不合时宜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不是……”路易有些不满，“我们又没关门，你要进就……”
佣兵魔法师是声音忽然就小了下去。
好家伙，能让这个自恋狂蔫下去的人可真是天才中的天才！
纳博里昂充满期待地扭过了头去，然后满脸僵硬地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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