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夜话
前半夜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到后半夜已是月明星稀，空气中残留有一丝雨后清新的气味。
两人搬了椅子坐在后院，不远处那堆散落的刀枪棍棒没有清理。
已经是十月底，夜间的冷风吹在身上，有些寒意。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把大爹都喝趴下了。”岳灵姗开口说。
羽阳摇摇头，笑道：“也不全是，我体质比较特殊，不过还是不太喜欢喝酒。”
空气沉默一会儿，两人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良久，岳灵姗忽然道：“你有梦想么？”
……
屋内，只剩下岳父的震天呼噜声。
感觉到众人已经散去，腹中空空的毕大彪翻了个身，一双大眼看见趴在桌上的岳父，确认他已经醉倒。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一瘸一拐的朝餐桌挪步。
看到已经狼藉一片的桌面，满桌的残羹剩饭，想到那些说好是给自己点的大餐，他欲哭无泪。
捡了旁边一只稍显干净的碗，夹起筷子，在剩菜中寻找着看起来能吃的部分。
他的筷子颤颤巍巍的夹起半颗花生米，正欲送进嘴中，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毕大彪吓得浑身一颤：“岳叔！你醒啦？”
岳父直起身子，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哪还有先前那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
“岳叔，你装醉？为什么？”
岳父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伸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低声道：
“也不全是装的，他娘的那小子还真能喝，三瓶六十五度的烧刀子下肚，面不改色！差点就被他给干倒了。”
“坐吧，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毕大彪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晃晃悠悠的右臂，嘿嘿着说：“小问题，养个三五天就恢复了，就是头还有点晕…您别看我胳膊，脱臼了而已，我这就装回去。”
只见他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吊垂着的右臂上，轻轻那么一用力，听见咔的一声，脱臼归位，他炫耀般的晃动两圈，却是又可以活动自如。
岳父点点头：“没事就好。说说吧，对那小子怎么看？”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岳父瞟了大彪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被人打得那么惨还觉得人不错？这不是看法，说具体的。”
毕大彪想了想，开始举例。
“就说我刚和他见面那会儿吧，我那样直截了当的当面嘲讽，换作一般人肯定受不了，他却没有发怒，而是搞清楚其中关节之后选择了正面比斗的方式，可以看出其稳重。”
“后来在战斗中，我抓住机会便对他使用杀招，他明明实力强于我，最后却手下留情没有下杀手，可以看出他不是残忍嗜杀之人。”
说到这里，毕大彪讪讪的笑了下，每每提起这事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还有一点，后面我和他说过一些大姐头过去的事，从他从始至终对大姐头的态度来看，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包藏祸心的小人。”
岳父静静听完，给毕大彪挪过去一盘稍微完好的小菜，道：“就这些？”
毕大彪点头，小声补充：“这都是我个人的看法，岳叔你听听便是，不用放在心上。”
岳父一巴掌拍在大彪头上，笑骂：“小兔崽子，跟我还玩心眼！要不是看你这段时间多少还有点长进，不然就冲这句话，我指定得削你！”
沉吟片刻，岳父道：“彪啊，如果我说这小子是冬眠者呢？”
毕大彪先是一惊，随后有些纠结的夹起一颗花生米又放下。
“冬眠者？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二大爷的消息。”
从岳灵姗大爹、二爹的称呼就可以看出，齐家当铺的二掌柜和岳父之间关系匪浅，但不知为何，二掌柜却只透露了羽阳是冬眠者的信息，对于变异种的事情则只字未提。
“二爷他老人家也见过他了？”毕大彪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二掌柜是一个神秘的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姗姗带去的，第一个见的就是他。”岳父语气里带着几分妒忌的味道。
“冬眠者…就是不知道他是哪边的人。彪啊，给你安排个小任务，和那小子多走动走动，交个朋友。”
“哦。”
本以为毕大彪会有所抗拒，岳父连后面的说词都有准备好，却不料大彪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于是提醒：“正常交朋友就好，不要搞得太刻意…还有一点要记住，人心隔肚皮，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毕大彪点头表示明白。
说了这么些话，强撑着多喝了一瓶的岳父此刻酒精上头，只觉得阵阵困意袭来，摆摆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而后不忘补充：“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别忘了，明天老大回来，让他一并带回家园。”
这指的自然是毕大彪刚进门时背着的那一大包叮叮当当，此刻正随意的放在墙角，默默无闻。
“知道啦。”
毕大彪有些苦逼的答应，对方却已经传来呼噜声，这次是真的睡着。
院外，对于岳灵姗突然的一问，羽阳没有准备。
“梦想？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岳灵姗情绪有些低落，因为酒精的原因，她的神情迷离：
“人不应该有梦想么？大爹他们都有自己的团体，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我想我也应该有。”
说到这里，岳灵姗抓狂的挠着椅子：“可他们为什么总想着让我继承他们的理想？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好不好…”
羽阳默然，这话已经涉及到岳灵姗的家事，现在的他没有立场插嘴，默默当个倾听者就好。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为了某个信念而奋斗一生，也不想为之献出生命，我只想开一家小小的电玩城，把所有敢于向我发起挑战的人都打趴下，当一个老板娘…”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细不可闻。
羽阳将椅子往她的方向靠近一点，鼓励说：“每个人都是自由和独立的，没有必要为别人的信念买单，我支持你！”
“那你呢？”
他突然扭捏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仰头看向稀疏的夜空，一轮圆月即将落下。
“我嘛，说出来你不要笑啊，我的理想大概是登月吧，在月球上走走，插两面旗之类的，听人说在月球上留下的痕迹可以存在几十万年，这样也许就可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吧。”
“不过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了，现在的人类连归墟都出不去，月球还真是个比宇宙更远的地方啊！”
岳灵姗看着旁边这个男人的脸，心中的失落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打起精神说：“天亮我就去找小彪，他要是不帮你找晶髓，我就打断他的腿！”
两人搬了椅子坐在后院，不远处那堆散落的刀枪棍棒没有清理。
已经是十月底，夜间的冷风吹在身上，有些寒意。
“没想到你这么能喝，把大爹都喝趴下了。”岳灵姗开口说。
羽阳摇摇头，笑道：“也不全是，我体质比较特殊，不过还是不太喜欢喝酒。”
空气沉默一会儿，两人只是静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良久，岳灵姗忽然道：“你有梦想么？”
……
屋内，只剩下岳父的震天呼噜声。
感觉到众人已经散去，腹中空空的毕大彪翻了个身，一双大眼看见趴在桌上的岳父，确认他已经醉倒。
他踉踉跄跄的起身，一瘸一拐的朝餐桌挪步。
看到已经狼藉一片的桌面，满桌的残羹剩饭，想到那些说好是给自己点的大餐，他欲哭无泪。
捡了旁边一只稍显干净的碗，夹起筷子，在剩菜中寻找着看起来能吃的部分。
他的筷子颤颤巍巍的夹起半颗花生米，正欲送进嘴中，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
毕大彪吓得浑身一颤：“岳叔！你醒啦？”
岳父直起身子，睁开眼睛，眼神一片清明，哪还有先前那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模样。
“岳叔，你装醉？为什么？”
岳父晃了晃有些眩晕的脑袋，伸手示意他不要声张，低声道：
“也不全是装的，他娘的那小子还真能喝，三瓶六十五度的烧刀子下肚，面不改色！差点就被他给干倒了。”
“坐吧，伤势恢复得怎么样？”
毕大彪咧嘴一笑，指了指自己晃晃悠悠的右臂，嘿嘿着说：“小问题，养个三五天就恢复了，就是头还有点晕…您别看我胳膊，脱臼了而已，我这就装回去。”
只见他另一只手按在自己吊垂着的右臂上，轻轻那么一用力，听见咔的一声，脱臼归位，他炫耀般的晃动两圈，却是又可以活动自如。
岳父点点头：“没事就好。说说吧，对那小子怎么看？”
“我觉得他挺不错的。”
岳父瞟了大彪一眼，漫不经心的说：“被人打得那么惨还觉得人不错？这不是看法，说具体的。”
毕大彪想了想，开始举例。
“就说我刚和他见面那会儿吧，我那样直截了当的当面嘲讽，换作一般人肯定受不了，他却没有发怒，而是搞清楚其中关节之后选择了正面比斗的方式，可以看出其稳重。”
“后来在战斗中，我抓住机会便对他使用杀招，他明明实力强于我，最后却手下留情没有下杀手，可以看出他不是残忍嗜杀之人。”
说到这里，毕大彪讪讪的笑了下，每每提起这事他总觉得不好意思。
“还有一点，后面我和他说过一些大姐头过去的事，从他从始至终对大姐头的态度来看，这人应该不是什么包藏祸心的小人。”
岳父静静听完，给毕大彪挪过去一盘稍微完好的小菜，道：“就这些？”
毕大彪点头，小声补充：“这都是我个人的看法，岳叔你听听便是，不用放在心上。”
岳父一巴掌拍在大彪头上，笑骂：“小兔崽子，跟我还玩心眼！要不是看你这段时间多少还有点长进，不然就冲这句话，我指定得削你！”
沉吟片刻，岳父道：“彪啊，如果我说这小子是冬眠者呢？”
毕大彪先是一惊，随后有些纠结的夹起一颗花生米又放下。
“冬眠者？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二大爷的消息。”
从岳灵姗大爹、二爹的称呼就可以看出，齐家当铺的二掌柜和岳父之间关系匪浅，但不知为何，二掌柜却只透露了羽阳是冬眠者的信息，对于变异种的事情则只字未提。
“二爷他老人家也见过他了？”毕大彪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们这些人眼里，二掌柜是一个神秘的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姗姗带去的，第一个见的就是他。”岳父语气里带着几分妒忌的味道。
“冬眠者…就是不知道他是哪边的人。彪啊，给你安排个小任务，和那小子多走动走动，交个朋友。”
“哦。”
本以为毕大彪会有所抗拒，岳父连后面的说词都有准备好，却不料大彪答应得如此爽快，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于是提醒：“正常交朋友就好，不要搞得太刻意…还有一点要记住，人心隔肚皮，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毕大彪点头表示明白。
说了这么些话，强撑着多喝了一瓶的岳父此刻酒精上头，只觉得阵阵困意袭来，摆摆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而后不忘补充：“拿回来的那些东西别忘了，明天老大回来，让他一并带回家园。”
这指的自然是毕大彪刚进门时背着的那一大包叮叮当当，此刻正随意的放在墙角，默默无闻。
“知道啦。”
毕大彪有些苦逼的答应，对方却已经传来呼噜声，这次是真的睡着。
院外，对于岳灵姗突然的一问，羽阳没有准备。
“梦想？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岳灵姗情绪有些低落，因为酒精的原因，她的神情迷离：
“人不应该有梦想么？大爹他们都有自己的团体，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我想我也应该有。”
说到这里，岳灵姗抓狂的挠着椅子：“可他们为什么总想着让我继承他们的理想？我也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好不好…”
羽阳默然，这话已经涉及到岳灵姗的家事，现在的他没有立场插嘴，默默当个倾听者就好。
“我不想跟他们一样，为了某个信念而奋斗一生，也不想为之献出生命，我只想开一家小小的电玩城，把所有敢于向我发起挑战的人都打趴下，当一个老板娘…”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已经细不可闻。
羽阳将椅子往她的方向靠近一点，鼓励说：“每个人都是自由和独立的，没有必要为别人的信念买单，我支持你！”
“那你呢？”
他突然扭捏起来，伸了一个懒腰，仰头看向稀疏的夜空，一轮圆月即将落下。
“我嘛，说出来你不要笑啊，我的理想大概是登月吧，在月球上走走，插两面旗之类的，听人说在月球上留下的痕迹可以存在几十万年，这样也许就可以证明自己曾经来过吧。”
“不过这辈子应该是不可能了，现在的人类连归墟都出不去，月球还真是个比宇宙更远的地方啊！”
岳灵姗看着旁边这个男人的脸，心中的失落却是怎么也止不住。
她打起精神说：“天亮我就去找小彪，他要是不帮你找晶髓，我就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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