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痴人说梦
八月秋高气爽时。诺大的御花园里满满都是果子飘香的味道。昨个儿我去转了一圈，今年的秋梨长得很好，用不了几天秋梨就该熟透了。
多采一些做几罐秋梨膏，赵恒的嗓子不好，冬日里调些蜂蜜柚子泡茶喝。润喉生津，开胃健脾。
若是坚持饮用一段时间，估计等我离开的时候，他的嗓子疼的毛病，会慢慢愈合。
都是在边关苦寒之地落下的病根。若是我能早点遇到他，或许就不会让他受那样的苦……
巳时三刻了，赵恒还未自朝堂回来。往常这个点，早该回来喝上一碗我精心泡制的参茶了。
上午一碗参茶，最是滋养身体。最近一段时间，每日里我都会在巳时之前将一盅参茶煮好。而他似乎也习惯了我这份特别关照。虽然偶尔有事儿耽搁迟上片刻，算不上定点归来，但也从未缺席过。
不知不觉，我与他渐渐有了些许的默契。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半年多时间，我渐渐将自己活成了一名真正的贴身宫婢。侍候赵恒，便是贴身婢女应尽的职责。
我寻思着，这个点儿他还没回来，应该是有事儿出宫了吧？
百无聊赖，我信手执起案上的狼毫笔，本想着写一些人间酸掉牙的古诗文，装装风雅，解解寂寥。可提起笔来，却不由得地画了几簇槐花出来。
清一色的水墨槐花图。本应是很有意境的。只可惜，这画风有点笔不达意了。
没办法，就本妖儿这点三脚猫的画功，确实太磕碜。
这个时节，御花园里的槐花大都已经凋零。玉幽谷里那一大片槐花园，应该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了吧？
但我知道，师祖婆婆竹楼门口那一棵老槐树，一定还在那片天空下骄傲地绽放着它独有的美丽。
无论春夏秋冬，岁岁年年日日月月，自从我进了玉幽谷，那株老槐树的花簇，就从来不曾凋谢过。
二百年前，刚住进师祖婆婆竹楼的日子，处于好奇我也曾几次问过师祖婆婆这其中的缘故。
世间万物，皆是轮流代谢的。哪里会有常开不懈的花？但每次师祖婆婆都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后来，我与杏花姐姐一起玩耍，她趴在我耳边，低语：“灵芝，你有没有发觉，师祖婆婆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的槐花香味呢。”
“是啊。这有什么……”我懒洋洋的答了一声。
这还用她说，我又不是味盲早就闻到了。只是当时也并未想那么多。香料，是女人常用的东西。各种花味的都有，全看自己的喜好。
师祖婆婆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用个熏香再正常不过了。可经她这么一提，我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循常理的异样之处。
每次师祖婆婆沐浴过后，我总感觉她身上的槐花香味似乎更浓郁了呢。
婆婆很忙。整个玉幽谷的生灵都归她照拂。大到外敌入侵，小到谷中寻常琐事。
每日里哪一个小妖儿化了人形，她都了如指掌。玉幽谷那片天空，便是师祖婆婆一辈子守护的领地，从清晨到日暮。
自从我住进竹楼，每日傍晚时分，一浴桶的水，我早早就备好了。婆婆太累了。别的，就我这愚笨的人，实在是帮不上她。
婆婆出去，竹楼里只剩我一个人。除去打坐的三个时辰，我的时间很充足。
我便捡了枯枝，为她烧好一锅热水。在兑上半桶纯天然的清泉水，一点香料都不用放。
第一次的时候，我放过一把玫瑰花瓣的。
可师祖婆婆说她不喜任何香料。哪怕只是淡淡的玫瑰花瓣的味道。可是，等沐浴完毕之后，师祖婆婆周身却是香喷喷的。
撩裙踱步之间，浓郁的槐花香味，溢满了整个竹楼。我很纳闷。不愧是修为高深的师祖婆婆。一桶清汤沐浴，却如此香气四溢……
杏花仙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终于茅塞顿开。那株老槐树，或许正是师祖婆婆的真身吧。
难道师祖婆婆就是玉幽谷的守护神——万年的槐花仙？
于是，我开始尽心照顾起那株老槐树来。浇水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一开始，师祖婆婆懒得管我，任由我折腾。
直到有一日，我从人间倒腾回一罐子牛乳来，正要施肥到老槐树下的时候，忽觉身子一轻，我被师祖婆婆提着衣领子揪回了竹楼。
她撩起衣衫，露出圆鼓鼓的肚子。“灵芝，你是要将婆婆养成一只肥猪吗？”
我乐了。“嘿嘿。婆婆……您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你还别说，师祖婆婆胖胖的肚子，真是可爱的紧！
在玉幽谷，每年那一大片槐花飘香之际，是师祖婆婆最开心的时候。当然，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师祖婆婆亲手酿的的槐花酒，可谓玉幽谷中一绝。
世人皆知桂花，桃花可酿制成美酒。却不知玉幽谷的槐花酿酒更为香醇浓厚。真的。
人间的美酒我尝过不少。没有一种能与师祖婆婆的槐花酿相媲美的。醇香浓郁，口感甘洌。老也喝不够。
师祖婆婆……我好想你……
“你喜欢槐花？”
懒散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下意识一抬头，对上了赵恒那双极美的凤眼。借着窗外的阳光，如此近距离观察，美得近乎张扬！
妖孽！
“嗯。家乡的槐花很美，很香了……”我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回答道。
“家乡的槐花？……做你黄粱美梦吧。这个时节，哪里有槐花？”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尾音上扬，嘴角微扬。眼神里满满都是邪魅的痞子气。在我看来，无疑就是嘲讽，不屑了。
我默默低下了头。内心的落寞也随之弥漫开来。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依旧俊美诱人，但于我而言，终究还是那般遥不可及……
“别动。”他忽视又说。
我有点害怕，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也不知道今日这暴君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想作什么妖！
归根结底，还是这般阴晴不定的脾气，着实太难相处了！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赵恒已经大步跨到了我跟前。头顶上一大片乌云笼罩过来，遮住我眼前明媚的阳光。
这一刻，我感觉脑子委实有点缺氧，导致反应迟钝。唯有静静的杵在那里，就像一只被猎豹惊呆了的羔羊。
男人半蹲下身子，伸手捏起案几上我刚放下的那只狼毫御笔。优雅的从笔洗中沾了清水，又自墨池里蘸了墨汁。
手起笔落，他竟然在我的裙摆上勾画起来。
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在我的衣衫上涂涂抹抹，胡作非为。
片刻之间，一枝造型别致的槐花，在我浅粉色的裙摆上，跃然绽放开来。
稀释过的墨色与浅粉的麻纱底面重合，勾兑出褐色的枝条。朱砂笔点缀的花瓣，层层叠叠，随着窗外微风吹过，裙裾纱曼飞扬。
收笔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来，专注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我的全身。这神色，似乎在欣赏他自己优秀的杰作。
但我知道，他也在顺带着欣赏我这副衣架子。本妖儿这曼妙的身姿，真不是吹的！
“好了。”他收了笔。
后来，他拉起我的手。快步出了龙吟殿。
再后来，我被动地陪着大楚国年轻的王，绕着御花园的鹅卵石小路跑了整整一圈。
就我这小短腿。最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暴君！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赵恒对我真没从前那么凶了。偶尔，似乎还有几分依赖我的意思呢。
又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毕竟他这种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时不时抽个风，也是常有的。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透露出半个与喜欢有关的词汇，这一点，让我心里膈应的很！
私下里我对他，也没那么拘谨害怕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儿，现在我甚至有几分笃定，赵恒不会真想要我的命。
虽然有时候，某人的脾气还是那么臭，臭到吓人。毕竟，暴君之名不可废。
再后来，我们的关系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甚至颇有几分如亲如友，如影……随形。
我不禁感慨。
果然，那一次意外的……以身殉职，也是有点用处的。当然，忒费人了呵。时至今日，我的腰似乎还有点发酸发困……
最近，赵恒常常会带我一起出去“鬼混”。茶楼酒肆，戏园子。但凡能想到的游乐场所，都少不了我们的足迹。
我们变得话多起来。偶尔，他心情不错的时候，还会同我讲些有的没的宫外的趣事。引来我象征性的大笑不止。
然后，我俩像个孩子般，狂笑，打闹。
你还别说，赵恒不发飙的时候，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呢。尤其是他开心快乐时，眉眼弯弯，光华乍起。若漫天星辰……美不胜收。
这样的赵恒，竟让我萌生出一种极为微妙的错觉。与他一起的时光，我会莫名遐想联翩，春心荡漾。仿佛这人间烟火中，唯有我和他，两个鲜活的生灵。其他的，都是草芥微尘……
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梦，南柯一梦，黄粱美梦，痴人说梦。
他从未对我说过半个与爱相关的字眼。所以，他不爱我。或许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不太碍眼的玩物……罢了。
而我却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怕是早已情根深种了……
多采一些做几罐秋梨膏，赵恒的嗓子不好，冬日里调些蜂蜜柚子泡茶喝。润喉生津，开胃健脾。
若是坚持饮用一段时间，估计等我离开的时候，他的嗓子疼的毛病，会慢慢愈合。
都是在边关苦寒之地落下的病根。若是我能早点遇到他，或许就不会让他受那样的苦……
巳时三刻了，赵恒还未自朝堂回来。往常这个点，早该回来喝上一碗我精心泡制的参茶了。
上午一碗参茶，最是滋养身体。最近一段时间，每日里我都会在巳时之前将一盅参茶煮好。而他似乎也习惯了我这份特别关照。虽然偶尔有事儿耽搁迟上片刻，算不上定点归来，但也从未缺席过。
不知不觉，我与他渐渐有了些许的默契。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半年多时间，我渐渐将自己活成了一名真正的贴身宫婢。侍候赵恒，便是贴身婢女应尽的职责。
我寻思着，这个点儿他还没回来，应该是有事儿出宫了吧？
百无聊赖，我信手执起案上的狼毫笔，本想着写一些人间酸掉牙的古诗文，装装风雅，解解寂寥。可提起笔来，却不由得地画了几簇槐花出来。
清一色的水墨槐花图。本应是很有意境的。只可惜，这画风有点笔不达意了。
没办法，就本妖儿这点三脚猫的画功，确实太磕碜。
这个时节，御花园里的槐花大都已经凋零。玉幽谷里那一大片槐花园，应该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了吧？
但我知道，师祖婆婆竹楼门口那一棵老槐树，一定还在那片天空下骄傲地绽放着它独有的美丽。
无论春夏秋冬，岁岁年年日日月月，自从我进了玉幽谷，那株老槐树的花簇，就从来不曾凋谢过。
二百年前，刚住进师祖婆婆竹楼的日子，处于好奇我也曾几次问过师祖婆婆这其中的缘故。
世间万物，皆是轮流代谢的。哪里会有常开不懈的花？但每次师祖婆婆都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后来，我与杏花姐姐一起玩耍，她趴在我耳边，低语：“灵芝，你有没有发觉，师祖婆婆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的槐花香味呢。”
“是啊。这有什么……”我懒洋洋的答了一声。
这还用她说，我又不是味盲早就闻到了。只是当时也并未想那么多。香料，是女人常用的东西。各种花味的都有，全看自己的喜好。
师祖婆婆那么爱美的一个人，用个熏香再正常不过了。可经她这么一提，我似乎想到了一些不循常理的异样之处。
每次师祖婆婆沐浴过后，我总感觉她身上的槐花香味似乎更浓郁了呢。
婆婆很忙。整个玉幽谷的生灵都归她照拂。大到外敌入侵，小到谷中寻常琐事。
每日里哪一个小妖儿化了人形，她都了如指掌。玉幽谷那片天空，便是师祖婆婆一辈子守护的领地，从清晨到日暮。
自从我住进竹楼，每日傍晚时分，一浴桶的水，我早早就备好了。婆婆太累了。别的，就我这愚笨的人，实在是帮不上她。
婆婆出去，竹楼里只剩我一个人。除去打坐的三个时辰，我的时间很充足。
我便捡了枯枝，为她烧好一锅热水。在兑上半桶纯天然的清泉水，一点香料都不用放。
第一次的时候，我放过一把玫瑰花瓣的。
可师祖婆婆说她不喜任何香料。哪怕只是淡淡的玫瑰花瓣的味道。可是，等沐浴完毕之后，师祖婆婆周身却是香喷喷的。
撩裙踱步之间，浓郁的槐花香味，溢满了整个竹楼。我很纳闷。不愧是修为高深的师祖婆婆。一桶清汤沐浴，却如此香气四溢……
杏花仙一语惊醒梦中人，我终于茅塞顿开。那株老槐树，或许正是师祖婆婆的真身吧。
难道师祖婆婆就是玉幽谷的守护神——万年的槐花仙？
于是，我开始尽心照顾起那株老槐树来。浇水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一开始，师祖婆婆懒得管我，任由我折腾。
直到有一日，我从人间倒腾回一罐子牛乳来，正要施肥到老槐树下的时候，忽觉身子一轻，我被师祖婆婆提着衣领子揪回了竹楼。
她撩起衣衫，露出圆鼓鼓的肚子。“灵芝，你是要将婆婆养成一只肥猪吗？”
我乐了。“嘿嘿。婆婆……您这是不打自招了吗？”
你还别说，师祖婆婆胖胖的肚子，真是可爱的紧！
在玉幽谷，每年那一大片槐花飘香之际，是师祖婆婆最开心的时候。当然，也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师祖婆婆亲手酿的的槐花酒，可谓玉幽谷中一绝。
世人皆知桂花，桃花可酿制成美酒。却不知玉幽谷的槐花酿酒更为香醇浓厚。真的。
人间的美酒我尝过不少。没有一种能与师祖婆婆的槐花酿相媲美的。醇香浓郁，口感甘洌。老也喝不够。
师祖婆婆……我好想你……
“你喜欢槐花？”
懒散的声音冷不丁从背后响起。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下意识一抬头，对上了赵恒那双极美的凤眼。借着窗外的阳光，如此近距离观察，美得近乎张扬！
妖孽！
“嗯。家乡的槐花很美，很香了……”我吸了吸鼻子，弱弱地回答道。
“家乡的槐花？……做你黄粱美梦吧。这个时节，哪里有槐花？”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尾音上扬，嘴角微扬。眼神里满满都是邪魅的痞子气。在我看来，无疑就是嘲讽，不屑了。
我默默低下了头。内心的落寞也随之弥漫开来。
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依旧俊美诱人，但于我而言，终究还是那般遥不可及……
“别动。”他忽视又说。
我有点害怕，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也不知道今日这暴君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想作什么妖！
归根结底，还是这般阴晴不定的脾气，着实太难相处了！
就在我愣神的工夫，赵恒已经大步跨到了我跟前。头顶上一大片乌云笼罩过来，遮住我眼前明媚的阳光。
这一刻，我感觉脑子委实有点缺氧，导致反应迟钝。唯有静静的杵在那里，就像一只被猎豹惊呆了的羔羊。
男人半蹲下身子，伸手捏起案几上我刚放下的那只狼毫御笔。优雅的从笔洗中沾了清水，又自墨池里蘸了墨汁。
手起笔落，他竟然在我的裙摆上勾画起来。
我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他在我的衣衫上涂涂抹抹，胡作非为。
片刻之间，一枝造型别致的槐花，在我浅粉色的裙摆上，跃然绽放开来。
稀释过的墨色与浅粉的麻纱底面重合，勾兑出褐色的枝条。朱砂笔点缀的花瓣，层层叠叠，随着窗外微风吹过，裙裾纱曼飞扬。
收笔之后，他缓缓站起身来，专注的眼神自上而下，扫过我的全身。这神色，似乎在欣赏他自己优秀的杰作。
但我知道，他也在顺带着欣赏我这副衣架子。本妖儿这曼妙的身姿，真不是吹的！
“好了。”他收了笔。
后来，他拉起我的手。快步出了龙吟殿。
再后来，我被动地陪着大楚国年轻的王，绕着御花园的鹅卵石小路跑了整整一圈。
就我这小短腿。最终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暴君！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赵恒对我真没从前那么凶了。偶尔，似乎还有几分依赖我的意思呢。
又或许……只是我的错觉。毕竟他这种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时不时抽个风，也是常有的。
他从来都没有对我透露出半个与喜欢有关的词汇，这一点，让我心里膈应的很！
私下里我对他，也没那么拘谨害怕了。经历了那么多事儿，现在我甚至有几分笃定，赵恒不会真想要我的命。
虽然有时候，某人的脾气还是那么臭，臭到吓人。毕竟，暴君之名不可废。
再后来，我们的关系相处的越来越融洽了。甚至颇有几分如亲如友，如影……随形。
我不禁感慨。
果然，那一次意外的……以身殉职，也是有点用处的。当然，忒费人了呵。时至今日，我的腰似乎还有点发酸发困……
最近，赵恒常常会带我一起出去“鬼混”。茶楼酒肆，戏园子。但凡能想到的游乐场所，都少不了我们的足迹。
我们变得话多起来。偶尔，他心情不错的时候，还会同我讲些有的没的宫外的趣事。引来我象征性的大笑不止。
然后，我俩像个孩子般，狂笑，打闹。
你还别说，赵恒不发飙的时候，当真是别有一番韵味呢。尤其是他开心快乐时，眉眼弯弯，光华乍起。若漫天星辰……美不胜收。
这样的赵恒，竟让我萌生出一种极为微妙的错觉。与他一起的时光，我会莫名遐想联翩，春心荡漾。仿佛这人间烟火中，唯有我和他，两个鲜活的生灵。其他的，都是草芥微尘……
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梦，南柯一梦，黄粱美梦，痴人说梦。
他从未对我说过半个与爱相关的字眼。所以，他不爱我。或许在他心里，我只是一个不太碍眼的玩物……罢了。
而我却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怕是早已情根深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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