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我是个念旧的人
“主子！”一见到柳承恩，两护卫齐齐下跪。
“免了。软骄子呢？”柳承恩淡淡问了一句。
“回主子的话，阿苏已经安排妥当了，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柳承恩看了一眼四周，剑眉轻皱。神色有点烦躁。
“发信号给他们，火速过来。”
“喏。”两人答应着，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竹哨子。古怪的调子，与刚刚柳承恩吹的口哨一般无二。
我默默记下了此曲的音韵，原来这般独特的曲调便是七煞门的接头暗号。
信号发出后，等待的时间显得焦虑而无聊。焦虑的是柳承恩，无聊的人是我。
其实，左右也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柳承恩不停的来回踱步，情绪有些急躁不安。
起风了，林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极了师祖婆婆口中巫山精怪现身前的场景。
我“显得”有点害怕。毕竟，在人间我的身份是一个柔弱的少女。这个时候我需要表现得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柳承恩忽然探过身子，长臂一揽，将我半拥入怀。一只大手轻抚着我的后背。
“莫怕。一切有我。”他垂首，专注的目光盯着我的眉眼，温柔的安慰着。
“不，不用了。”我一边说着，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般事无巨细的关照我。
少男少女一路私逃，他未婚我未嫁的，此情此景，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哪怕我有一百张嘴，也难自证清白。
“你……？那好吧。”他尴尬的收回了手，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俩说话间，柳承恩等待的另外两名护卫已经到了，这两人肩膀上抬着一只简易的木轿子。
这种露天的骄子，我第一次见。
整体造型如同军营里的担架子。两根结实的轿杆子中间，固定了一只宽大的竹编座椅。上面铺了锦缎的软垫子。
很显然，这两个护卫，定是在这片荒林里蹲守了好久。他们在等柳承恩的信号。
这四个护卫半蹲下身子，齐声道：“请主子和灵芝姑娘上骄。”
我一愣？是要我和他同坐一抬软轿子？
这露天轿子的座位虽然挺宽大，但要坐两个人的话，还是有些拥挤了。毕竟我和他并没有熟稔到无所顾忌的同乘一张椅子。
我正要开口拒绝，忽然身子一轻。柳承恩已经将我抱起来放到了竹椅上。而他自己也坐了上来。
等我们刚一坐定，软骄就迅速地抬起来。软藤材质的四人小轿在林间小道上一颤一颤地前行着。
第一次坐这种特别的骄子，我有点担心。这里的山路真是不好走，保不齐我会被颠簸下去。
这么想着，我的手紧紧抓住了座椅的边缘，深怕这四名护卫一个崴脚，我和身旁的男人就会摔个仰八叉。
这时，我忽然觉得身边一股温热传来。
原来是柳承恩抬了一下手臂。他的胳膊就这么紧挨着我的。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赶紧向外边挪了挪，努力让自己靠边，再靠边。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不能与任何男人这么靠近。除了……暴君赵恒之外。
不知何时，在我内心深处，早就认定了他。尽管他生性冷酷，脾气暴躁，又臭又硬……
怎的忽然就有点不舍了呢？我这是又想他了吗？不会！
那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准备将我送给别人了！
就算，他对我真有几分兴趣，抑或是一点点真情。但，若是与他的皇权，霸业放在一起，那一点点真情，瞬间变得微若尘埃。
最是无情帝王家。何况全天下最强大的王？他什么都不缺！
尤其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我，唯一存在的意义，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不算碍眼的女人……仅此而已！
所以，我……必须离开！
虽然，我是有点喜欢他。但本妖儿，也不是没有底线，没有尊严，甚至可以不要自我，卑微到尘埃里的！
师祖婆婆说过，对一个人好，终归也是有底线的。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唯独除了出卖自己……
*
刚刚坐上这骄子时，我还在隐隐期待着。那个暴君有可能会追上来，然后同我解释一下，那是一场误会。他说他要送给洛神医的人，是后宫中某一个女人，而不是我。那样，或许我愿意跟他回去……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他没来。坐在颠簸的露天骄子上，我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半个时辰之后，软骄子穿过了荒林。一辆马车正等在出口的路边处。
还是柳承恩的人。
我和柳承恩快速踏上了马车，一身黑衣的车夫，长鞭一扬，马儿快速跑了起来。
趟过一个又一个镇子。午夜时分，马车在郊区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停下。
这个时辰，都夜深人静了。客栈门前却是灯火通明着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在等什么人。
马车刚一停下来，门口站立着的两名侍者匆匆走来，恭敬地替我们撩开了车帘子。
其中一人探进身子，对车骄子里的柳承恩点头微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看他们的互动方式，无疑这两侍者也是柳承恩的人了。
“恩。”柳承恩用鼻音应了一声。听着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倨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出了宫的柳承恩，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随着我们离楚宫越来越远，那个阳光帅气，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逐渐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野心勃勃的男人。又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吧？
好在，与我说话的时候柳承恩依旧是一副温暖和善的模样。对我也照顾的很细致。
四名抬轿的护卫留在了客栈一楼大厅里。客栈的侍者恭敬地将我和柳承恩领到了二楼的一间上房。
看到我们上来，门口侯着的两个人恭敬地弯腰行礼。目送着我们进入了房间。
屋内灯火盎然，陈设虽简单但也不失雅致。满满一桌子的菜，已经摆好了。
“多吃些东西，小憩片刻。咱们就又该启程了。”
一边替我夹菜，柳承恩温柔地说道。
这时，叩，叩，叩！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柳承恩起身走到门外。然后压低声音吩咐道：
“一个时辰后，出发。”
等他重新落座。我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我问他：
“柳公子，咱们要去哪里？这一日一夜的颠簸，要不，咱就在此地停驻几日，可好？”
我知道自己这般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的心思所为何事……。我还在等那个无情的男人！
“柳某觉得不妥。此地离楚宫距离不过三百里路程。就咱这般前行的速度，王上的人马，怕是马上就追上来了。
如何处置逃跑未遂的人，王上的手段，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最后的话，柳承恩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其间的兹事体大，我懂。
这时，外厅里忽然人声嘈杂起来。一名侍者匆匆进来，在柳承恩耳边低语了几句。柳承恩神色渐渐凝重。
来人汇报完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我和他。
柳承恩麻利地打开了桌上那只包裹。里面是一套少年服饰。
“麻利点换上。”他说。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
“你想被他抓回去，送给那个洛神医？”柳承恩莫名其妙的怒斥了我一句。
“当，当，当然不是了。”我赶紧表明态度。
听了这话，他的语气才算缓了一点：“那，便换了这身行头。”
“哦。”我想着，出远门乔装改扮一下也好。
见我接过衣服。柳承恩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只得开口：“柳公子……要不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好。”柳承恩犹豫了一下。好在最后还是离开了。
这男人，平日里看着足够聪明绝顶的。关键时刻却又是这般没眼力劲儿。
你杵在这里，本姑娘怎么换衣裳？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吗？
看来，人间的世家贵公子们，也并非都如史书记载中那般雅正端方，恪守礼教束缚的。这不，一点小细节，还需要本姑娘操心提点呢！
眼瞅着柳承恩前脚一出门，我麻利地反锁了房门。
这是一套低调而华贵的男装。
银灰色的锦缎外袍，流畅的金丝线卷云纹绣，灿灿生辉。浅蓝的中衣，白色的内衫，件件质地柔软细腻。
除此之外，还备有一条白纱束胸带……
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穿在身上甚是合体。
衣袍尺寸长短适中。腰身宽窄恰到好处。真真是挑不出哪一处瑕疵来。整套衣饰的效果，就像是柳承恩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
或许……也有可能。
不得不佩服柳承恩的心思细腻。就连本姑娘的三围都目测得如此精准。
这么想来，这衣物，应该是他早就制作好了的吧？难道他早就预料到，我会用得上这套男装？
我脑子有点乱……真是邪门了呵。
*
匆匆换好了衣装，我才发现还需要再换个发型才行。
我拔下了发髻上唯一的一根银簪子。
它是师祖婆婆送给我四百岁的生辰礼物。往后这一百年来我一直戴着它。
进得楚宫之后，赵恒也曾赏赐过我几支金玉步摇。看着就很值钱的样子。但我依旧还是常戴这一根。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是个念旧的人。无论处事，还是做人。
可世间的男子，大都薄情寡意，见利忘义。尤其是帝王之家！
赵恒……
“免了。软骄子呢？”柳承恩淡淡问了一句。
“回主子的话，阿苏已经安排妥当了，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柳承恩看了一眼四周，剑眉轻皱。神色有点烦躁。
“发信号给他们，火速过来。”
“喏。”两人答应着，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一只短竹哨子。古怪的调子，与刚刚柳承恩吹的口哨一般无二。
我默默记下了此曲的音韵，原来这般独特的曲调便是七煞门的接头暗号。
信号发出后，等待的时间显得焦虑而无聊。焦虑的是柳承恩，无聊的人是我。
其实，左右也不过半柱香的工夫。柳承恩不停的来回踱步，情绪有些急躁不安。
起风了，林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像极了师祖婆婆口中巫山精怪现身前的场景。
我“显得”有点害怕。毕竟，在人间我的身份是一个柔弱的少女。这个时候我需要表现得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
柳承恩忽然探过身子，长臂一揽，将我半拥入怀。一只大手轻抚着我的后背。
“莫怕。一切有我。”他垂首，专注的目光盯着我的眉眼，温柔的安慰着。
“不，不用了。”我一边说着，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触碰。
我是真没想到，他会这般事无巨细的关照我。
少男少女一路私逃，他未婚我未嫁的，此情此景，若是被旁人看了去，哪怕我有一百张嘴，也难自证清白。
“你……？那好吧。”他尴尬的收回了手，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俩说话间，柳承恩等待的另外两名护卫已经到了，这两人肩膀上抬着一只简易的木轿子。
这种露天的骄子，我第一次见。
整体造型如同军营里的担架子。两根结实的轿杆子中间，固定了一只宽大的竹编座椅。上面铺了锦缎的软垫子。
很显然，这两个护卫，定是在这片荒林里蹲守了好久。他们在等柳承恩的信号。
这四个护卫半蹲下身子，齐声道：“请主子和灵芝姑娘上骄。”
我一愣？是要我和他同坐一抬软轿子？
这露天轿子的座位虽然挺宽大，但要坐两个人的话，还是有些拥挤了。毕竟我和他并没有熟稔到无所顾忌的同乘一张椅子。
我正要开口拒绝，忽然身子一轻。柳承恩已经将我抱起来放到了竹椅上。而他自己也坐了上来。
等我们刚一坐定，软骄就迅速地抬起来。软藤材质的四人小轿在林间小道上一颤一颤地前行着。
第一次坐这种特别的骄子，我有点担心。这里的山路真是不好走，保不齐我会被颠簸下去。
这么想着，我的手紧紧抓住了座椅的边缘，深怕这四名护卫一个崴脚，我和身旁的男人就会摔个仰八叉。
这时，我忽然觉得身边一股温热传来。
原来是柳承恩抬了一下手臂。他的胳膊就这么紧挨着我的。让我浑身不自在起来。
我赶紧向外边挪了挪，努力让自己靠边，再靠边。
潜意识里，我总觉得不能与任何男人这么靠近。除了……暴君赵恒之外。
不知何时，在我内心深处，早就认定了他。尽管他生性冷酷，脾气暴躁，又臭又硬……
怎的忽然就有点不舍了呢？我这是又想他了吗？不会！
那冷酷无情的男人，已经准备将我送给别人了！
就算，他对我真有几分兴趣，抑或是一点点真情。但，若是与他的皇权，霸业放在一起，那一点点真情，瞬间变得微若尘埃。
最是无情帝王家。何况全天下最强大的王？他什么都不缺！
尤其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而我，唯一存在的意义，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不算碍眼的女人……仅此而已！
所以，我……必须离开！
虽然，我是有点喜欢他。但本妖儿，也不是没有底线，没有尊严，甚至可以不要自我，卑微到尘埃里的！
师祖婆婆说过，对一个人好，终归也是有底线的。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唯独除了出卖自己……
*
刚刚坐上这骄子时，我还在隐隐期待着。那个暴君有可能会追上来，然后同我解释一下，那是一场误会。他说他要送给洛神医的人，是后宫中某一个女人，而不是我。那样，或许我愿意跟他回去……
一柱香时间过去了，他没来。坐在颠簸的露天骄子上，我的心渐渐沉到谷底……
半个时辰之后，软骄子穿过了荒林。一辆马车正等在出口的路边处。
还是柳承恩的人。
我和柳承恩快速踏上了马车，一身黑衣的车夫，长鞭一扬，马儿快速跑了起来。
趟过一个又一个镇子。午夜时分，马车在郊区一家不起眼的客栈前停下。
这个时辰，都夜深人静了。客栈门前却是灯火通明着呢。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定是在等什么人。
马车刚一停下来，门口站立着的两名侍者匆匆走来，恭敬地替我们撩开了车帘子。
其中一人探进身子，对车骄子里的柳承恩点头微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看他们的互动方式，无疑这两侍者也是柳承恩的人了。
“恩。”柳承恩用鼻音应了一声。听着淡淡的语气，却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倨傲。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出了宫的柳承恩，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随着我们离楚宫越来越远，那个阳光帅气，温润如玉的贵公子，逐渐变成了一个心思缜密，野心勃勃的男人。又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吧？
好在，与我说话的时候柳承恩依旧是一副温暖和善的模样。对我也照顾的很细致。
四名抬轿的护卫留在了客栈一楼大厅里。客栈的侍者恭敬地将我和柳承恩领到了二楼的一间上房。
看到我们上来，门口侯着的两个人恭敬地弯腰行礼。目送着我们进入了房间。
屋内灯火盎然，陈设虽简单但也不失雅致。满满一桌子的菜，已经摆好了。
“多吃些东西，小憩片刻。咱们就又该启程了。”
一边替我夹菜，柳承恩温柔地说道。
这时，叩，叩，叩！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柳承恩起身走到门外。然后压低声音吩咐道：
“一个时辰后，出发。”
等他重新落座。我终于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嘴。我问他：
“柳公子，咱们要去哪里？这一日一夜的颠簸，要不，咱就在此地停驻几日，可好？”
我知道自己这般优柔寡断，举棋不定的心思所为何事……。我还在等那个无情的男人！
“柳某觉得不妥。此地离楚宫距离不过三百里路程。就咱这般前行的速度，王上的人马，怕是马上就追上来了。
如何处置逃跑未遂的人，王上的手段，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最后的话，柳承恩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其间的兹事体大，我懂。
这时，外厅里忽然人声嘈杂起来。一名侍者匆匆进来，在柳承恩耳边低语了几句。柳承恩神色渐渐凝重。
来人汇报完就退了出去。屋子里又只剩我和他。
柳承恩麻利地打开了桌上那只包裹。里面是一套少年服饰。
“麻利点换上。”他说。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
“你想被他抓回去，送给那个洛神医？”柳承恩莫名其妙的怒斥了我一句。
“当，当，当然不是了。”我赶紧表明态度。
听了这话，他的语气才算缓了一点：“那，便换了这身行头。”
“哦。”我想着，出远门乔装改扮一下也好。
见我接过衣服。柳承恩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我只得开口：“柳公子……要不你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了。”
“………好。”柳承恩犹豫了一下。好在最后还是离开了。
这男人，平日里看着足够聪明绝顶的。关键时刻却又是这般没眼力劲儿。
你杵在这里，本姑娘怎么换衣裳？最起码的礼数都不懂吗？
看来，人间的世家贵公子们，也并非都如史书记载中那般雅正端方，恪守礼教束缚的。这不，一点小细节，还需要本姑娘操心提点呢！
眼瞅着柳承恩前脚一出门，我麻利地反锁了房门。
这是一套低调而华贵的男装。
银灰色的锦缎外袍，流畅的金丝线卷云纹绣，灿灿生辉。浅蓝的中衣，白色的内衫，件件质地柔软细腻。
除此之外，还备有一条白纱束胸带……
最重要的是，这套衣服，穿在身上甚是合体。
衣袍尺寸长短适中。腰身宽窄恰到好处。真真是挑不出哪一处瑕疵来。整套衣饰的效果，就像是柳承恩专门为我量身定制的一般。
或许……也有可能。
不得不佩服柳承恩的心思细腻。就连本姑娘的三围都目测得如此精准。
这么想来，这衣物，应该是他早就制作好了的吧？难道他早就预料到，我会用得上这套男装？
我脑子有点乱……真是邪门了呵。
*
匆匆换好了衣装，我才发现还需要再换个发型才行。
我拔下了发髻上唯一的一根银簪子。
它是师祖婆婆送给我四百岁的生辰礼物。往后这一百年来我一直戴着它。
进得楚宫之后，赵恒也曾赏赐过我几支金玉步摇。看着就很值钱的样子。但我依旧还是常戴这一根。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我是个念旧的人。无论处事，还是做人。
可世间的男子，大都薄情寡意，见利忘义。尤其是帝王之家！
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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