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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沉浸式诡案

    见她这般满是探询的模样,李夔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你这么想知道,这故事接下来的结局么?”

    “是啊,讲一半留一半,最是令人厌烦了,你且快快讲来。”苏锦奴急急催促。

    李夔微微一笑,开始继续讲述。

    这时候,大县令又让于有成过来,让他把这事说清楚。

    于有成说:何二公子自从结婚后,常常跟我说,他老婆太木讷了,自己很不满意。有一天,他给我一封信,说他要和父亲出门,为妹妹买嫁妆,让我趁着家里没人时,把信交给高女佣。我一看这封信,居然是嫁祸他老婆的话,坚决不肯做。但是何二公子说,他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借此休妻而已,还说他不会连累我,于是我就答应了。后来我去何家,正好高女佣在吴小姐那里,我就把信藏在了她的被褥里。我本打算,等何二公子回家后,跟他说清楚,让他自己拿走那封信,不料第二天他妹妹就被杀了,我真是有冤说不出啊!如果大人不信,可以问他家那个烧火的老婆婆,她亲眼看到我进了高女佣的房间。

    听他这般说词,大县令又把老婆婆传来,一问果然如此,再审问何二公子,他也没话说。可是,到底是谁杀了何小姐呢?还是没查清楚。

    没办法,大县令把何二公子和老婆关在了外监狱,而高女佣和于有成关在内监狱,继续查案。

    此时,那个本来打算娶何小姐的男人,要结婚了。结婚当天,新娘子的轿子到了庭院中,旁边的人打开轿子的门帘,准备扶新娘子下轿。结果,新娘子已经死在了轿子中,身体已经僵硬了。

    新娘子的两个弟弟一直跟着轿子,于是这苦命的哥们和他父亲,让人监守这两人并报官。

    县令带人来验尸,发现新娘子是中毒而死。县令问新娘家人,新娘子上轿子前,有没有吃过什么或者喝过什么。新娘子的父母忽然大悟,说:我女儿有一个干姐姐,姓贺,当天来和我女儿说了一会儿话,但不知道说了什么。

    旁边的佣人连忙说:我想起来了,小姐的干姐姐曾给她一块枣糕,劝她吃了。

    贺氏家不远,县令很快就派人抓到了她。县令说她所做之事已经东窗事发,让她招供为何杀人。贺氏连忙说:新娘子是自己在家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县令一听这话,觉得奇怪:我都没说什么事,她怎么说新娘子在家中被杀?于是县令诈她:我已经查清楚了,你赶紧交待吧,不然就等着大刑伺候吧。

    贺氏害怕了,于是把杀人前后都说了。

    原来,何小姐的准老公,也就是今天结婚的这名男子,他和贺氏曾经有过感情,两人曾海誓山盟,但后来还是没能在一起。但是,贺氏不希望他娶其他女人,所以,她听说情人要结婚后,就带着毒药,找到情人,要和他一起殉情。

    但是,男人劝住了她:你为什么这么傻呢?你不如毒死那个未婚妻,这样就能一举两得,何必非要自己服毒呢?贺氏一听有理,就带着毒药到和何家,但因为不方便,最终也没下手。

    贺氏找到情人,说自己没法毒死何小姐,逼着情人和她一起跳水殉情。情人喝多了酒,和她约好明天赴死。然后,他就趁着酒意,潜入到岳父家,杀了未婚妻,也就是何小姐。

    县令大怒:你们既然害死了何小姐,为什么还要毒死人?贺氏说:我杀了一个人,但是也没能和他在一起,可我怎么能让他再娶别人呢?他既然丧妻又娶,我也不逼他自杀了,我和他这个未婚妻套近乎,然后在他未婚妻进轿子前,给她毒糕吃,毒死了她。

    就这样,两起杀人案都告破了,高女佣也无罪释放了。

    李夔终于讲完这个故事,遂悠悠一叹:“唉,最毒妇人心,这贺氏如此算计,真是害人终害己啊。”

    “呸!这是甚话!”苏锦奴立即一脸怒容地反驳他:“明明是你们男人喜新厌旧,才惹得女人起了报复之心,如何在你嘴中,却变得恁的!这世间之事,若无因,何有果,岂非笑谈么?!”

    见她言辞激烈,一副要与自晃抗辨到底的模样,李夔摇头苦笑。

    “唉,这般故事,不过是传闻罢了。孰知是真是假,你若因为此故事而要来与某怄气,又何苦来哉。”

    苏锦奴微微一叹,目光之中,却有说不出的迷茫。

    “你说,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永远忠诚于一个女子吗?”她的声音很低。

    李夔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

    “你以为,我有很多的精力,去应对其他的女子么?这世上能得一人心,能安心地过生活,某已很知足了。”

    李夔本以为,自己说完这番话,苏锦奴必然又要来斗嘴。却没想到,她仅是低下头去,沉默不言。

    一时间,病房之中,有说不出的尴尬氛围。

    见她这般窘状,李夔轻咳一声,又对她说道:“好了,这故事结束了,某再给你说一个人变羊的故事吧。”

    苏锦奴轻轻一笑:“好呀,那你快快说来。”

    李夔清了清嗓子,又开始讲述。

    “这个故事呀,名字叫《妖道之灭》,说的是古时侯,一男子外出游玩,途中遇到一个道士,两人相谈甚欢,于是决定结伴同行。夜晚,男子和道士在破庙休息,道士趁着男子睡着之际,施法将男子变成了一只羊。还把他卖给了一个屠夫。屠夫将羊带去屠宰场,险些被宰杀……”

    “且说详细些,不许一笔带过。”苏锦奴立即打断他的话。

    李夔又是一笑,便开始细细讲述。

    说是在陕东某州县,有个云界村。村中有一个男子,名叫刘耀。他是一个书生,天性活泼好动,喜欢广交天下挚友。那一天,刘耀外出游玩,在途中,认识了一个道士。那道士虽然比刘耀大了十几岁,但是两个人一见面,发现都是属于那种热情之人。

    于是刘耀和道士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更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有鉴于此,道士在得知刘耀是去游玩的时候,提出要和他结伴同行。对于这个要求,刘耀自然是求之不得。毕竟有人陪着一起,不会感到寂寞。

    他们一路说笑,相谈甚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于是就打算找一个地方休息,等到第二天天亮之后,再继续赶路。这时,刘耀看到前方有一个破庙,于是提议在破庙之中休息,道士欣然应允。

    到了晚上,刘耀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那道士却悄悄醒来。

    他穿好道服,结了阵势,便对着刘耀邪魅一笑,然后施加邪法,将刘耀变成了一只羊。

    睡梦中的刘耀,可谓毫无反抗之力。第二天一早,刘耀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羊,他非常悔恨,后悔不该过于相信那个道士。只是这时才开始后悔,又有何用呢?

    已变成了一只羊,口不能言,身不自主,随即被这恶道士卖给了一个屠夫。

    然,那个屠夫将刘耀带到了屠宰场,准备将他宰杀。变成羊后的刘耀,虽然不会说话,但他在这生死关头,不想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宰杀,以至于客死他乡,于是留下了悲痛的眼泪。

    屠夫看着这一举动,顿是十分惊讶。他认为,这羊在死前知道哭泣,只怕是已具备了灵智,所以决定将羊养在身边,不再宰杀。劫后余生的刘耀,心里想着怎么才能自救。有一天,刘耀又在无意中发现,他竟然可以用羊蹄,在地上写字。于是刘耀立即走到屠夫面前,用前蹄在地上写下了一个“冤”字。

    屠夫看到这一幕,一下又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只羊竟然会写字,他看出这事另有隐情。于是请来了一个得道高僧,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那高僧知道这件事后,立即赶来探查,在看到这只羊当着他的面,又用蹄子写了个冤字时,顿是眉头大皱。..

    他随即将一串佛珠,放到羊头上面,嘴里对着刘耀振振有词。这时,神奇的一幕发生了,一刻钟后,刘耀竟然可以开口说话了。

    于是,刘耀将那道士将他变成羊的事,十说给了高僧听。

    说完后,刘耀泪流满面地说道:“某变成这羊,实是因为轻信于人,以致中了妖道之邪术。只求高僧破了邪法,某才可恢复人身。万望高僧速来帮某!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高僧听完后,脸上便堆起愤怒之色,立即对它说道,“好,某来帮你,一定能擒斩这名妖道,你且放心便是。”

    于是,根据刘耀提供的信息,那高僧联合其他人,一路追踪而去,终于在一个隐密的洞府中,找到了那个恶道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众人才知道了那道士的真实身份。原来,是那道士修炼了一门邪术,每将一人变成动物,他的邪术都能精进一分。

    因此,此人将刘耀变了一只羊,既炼了法术,又卖了钱财,却是何乐而不为。

    对于这种邪恶的人,自然是饶恕不得。

    高僧与众人一拥而上,对这名恶贯满盈的道士进行围攻。

    所以尽管道士法术高超,但那高僧却更胜一筹。最后的结果毫无悬念,这恶道士寡不敌众,终于被当场消灭。而恶道士死亡之后,他作用在刘耀身上的法术,自然也就失效了。

    刘耀终于又恢复了人身,然后便向高僧与众人千恩万谢,意欲施财报答。

    不料,那高僧却是分文不收,飘然而去。而刘耀在变回人身之后,也终于得以返家,与家人重新团圆。

    李夔讲完这个小故事,忍不住轻吁了一声。

    他总结性地说道:“所以,这刘耀被变成一只羊,其实都是应了一个原因:太过于相信陌生人。现实生活中也是如此,如果一个和你素未谋面的人,第一次见面就对你热情有加,那么你就需要对对方做出防范了。这种现象,基本上表明了,对方要利用你做坏事。因此,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乃是保命存身之举措呢。毕竟古话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却不可无。有些人,明面上是打着交朋友的名义,和你接近。实际上是为了骗取你的信任,从而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李夔这般话,得到了苏锦奴的赞同:“是啊,人心隔肚皮,你永远不会知道,上一秒把你夸上天的来,也许下一秒就会把你推向万丈深渊。所以,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这不代表不信任,而是代表,保护自己的一种举措。在任何情况之下,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二人接下来,又随意地闲聊了一阵,不知不觉,苏锦奴身旁的碎冰已然全部化掉,倒是无有剩余。

    而苏锦奴此时,身体状况与意识均恢复了不少,她遂起身,要与李夔一道,返归府中居住。

    见她态度强硬,又见她身体恢复得不错,李夔便同意了她的要求,带她一同回家休养。

    接下来的几天,苏锦奴的身体日益康复,李夔在县衙之中,亦无甚事,故每天天早早回家去看她,二人之间的情谊,倒是又增加了许多。

    自李夔回来,约过了十天,一直都是平静无事。

    而就在这一天下午,李夔刚刚到家,才与苏锦奴闲聊了数句,那看守房门的老焦头,便是紧急来报。

    “李夔,门外有大批凤翔府的不良人到来,却是来找你的哩!”

    听得此话,李夔顿是一脸惊愕。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千佛寺之案过了这么久了,凤翔府还会派人过来?

    难道,是那节度使李昌符与朝廷之间,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么?

    他不及多想,立即令老焦头将来人带入。

    却没想到,就在这里,远处已传来一阵喧哗与脚步声。

    原来,这些在门外的不良人已然等不及了,竟是自行闯了进来。

    而走在最前头之人,李夔一眼看到,双眼顿是瞪大了。

    这率众而来之人,不是那行军司马赵之度,又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