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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惊喜当爹

    叶寻只好停在了原地,转过身来,对从拐角处跑来的忠伯,悻悻道:“忠伯,我回来了。”

    忠伯中等的身材,但脸却十分瘦削,皱巴巴的面皮贴着眼下突出的颧骨,头发已染霜色,加上下巴那一撇微微翘起的山羊胡,整张脸倒和山羊有几分相似。

    但一双眼睛却精光流转,彰显他不俗的内功修为,在苏州城,乃至整个江南一带,谁也不敢小瞧这位已过花甲之年的老人。

    叶寻也不例外,但叶寻并不是畏惧他,而是尊敬,因为忠伯把他数十年的光阴都奉献给了叶家,只为报叶开年轻时的救命之恩。

    忠伯原名葛铭忠,年轻时,江湖绰号“夺命流星剑”,是江南最有名的杀手,一手流星剑法又快又狠,一次被仇家追杀垂死之际,正好被游走江湖的叶开偶然所救,至此,忠伯发下毒誓,誓死追随叶开左右。

    后来,叶开厌倦江湖纷争,在苏州定居,忠伯也随着安定了下来,成为了叶府的管家。

    名为管家,实际上,就连叶府如今的主人,叶寻的父亲叶归平,也要敬忠伯七分。

    忠伯一生未娶,把年华都埋葬在了叶家,不仅是叶寻,就连叶寻的父亲叶归平,都是忠伯看着长大的。

    忠伯站定细看,确认是叶寻后,眼睛弯成月牙儿,内有闪烁,脸上的皱纹荡开,一脸慈祥,笑道:“回来就好,离家半载,小猴儿瘦了些,到显得更加精神了。”

    说着话,声音带有半分哽咽,向叶寻走来,步履有些蹒跚。

    叶寻不禁有些心酸,以前不觉得,此刻才发现,忠伯真的老了,再没有当年将自己举过头顶哈哈大笑的中年风采,上前迎了一步,扶住忠伯的手臂,开口道:“倒是忠伯又瘦了三分,您老可千万保重身体,小猴儿还等着您给小小猴儿取名呢。”

    “哈哈,好你个小猴儿,半载不见,嘴巴又多抹了几层蜜,唉,你若有了小小猴儿,该当由老主人给取名才合规矩。”

    忠伯开怀一笑,干瘦的面容更显慈祥,无论年轻时多有锋芒的人,历经岁月洗礼之后,也会归于平静,归于慈祥。

    但说到后面,忠伯的神色却又黯然下来,叶寻知道忠伯这是想起了失踪的爷爷,宽慰道:“忠伯取名也一样,反正都是我叶家的小猴儿,哈哈。”

    “唉,说到小小猴儿,走,赶紧回家,府里倒真的有人送来了你小子的小猴儿,你小子在外沾花惹草,这一次,看你怎么收场,哼。”

    忠伯面色一正,哼了叶寻一声,叶寻知道他这是佯装恼怒,嘻嘻一笑,不予辩驳,任凭忠伯在耳边唠叨。

    二人一路絮叨,走进叶府大门,门口的四个家丁见了叶寻,自然点头呼道:“恭迎公子回府。”

    叶寻来不及与家丁闲叙,因为他已看到大堂里双手叉腰的豆腐西施,身旁一个同样双手叉腰扬着头的女童。

    豆腐西施鹅蛋脸,身穿褐色布衣,头上的青丝用一灰布条挽起,柳叶眉,桃瓣眼,琼鼻小嘴,模样颇具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之美。

    但此刻叉腰的模样,却哪里有半分温婉,她不叉腰还好,此刻叉腰扬头的姿态,布衣也包不住她胸前的野蛮,直欲爆裂。

    和尚说得没错,果~果然大凶之兆!

    这豆腐西施,叶寻倒不陌生,只要是苏州城的人,都知道观前街上最漂亮又最能骂街的女人,是豆腐西施凤十娘,堪比五百只最能叫唤的鸭子的凤十娘。

    “天杀的叶寻,欺辱我家表妹一走了之,苍天无眼啊,没有降下五雷,把那无耻的淫贼轰成肉渣,好让老娘下酒!”

    凤十娘又开嗓骂了起来,言语难听,气得坐在对面的叶老爷一张胖脸涨成个猪肝色,恼道:“凤十娘,一连三日了,休得在此胡搅蛮缠,寻儿在外,又无人目击,你所说之事,无处查证,只是你一面之词,莫要再挑衅老夫的忍耐!”

    “哼,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家叶寻有胆做那无耻之事,却无胆承认,枉称男子汉,还不如宫里那些没蛋的驴儿!”

    凤十娘却不依不饶,犹自唾沫星子漫天狂舞。

    站在门口的叶寻眼见不可开交,轻轻地咳了一声,向大堂走去。

    “寻儿,你可算回来了!”

    叶归平见叶寻走来,看到了救星,面色大喜,扭着胖乎乎的身子,奔出大堂,来到叶寻身旁,只拍了一下叶寻肩膀,悄声道:“自己摘的花,自己埋去。”

    说完,向忠伯道了一声,带着几个家丁奔出府门去。

    呃~叶寻此刻有些凌乱,可怜鹤衣郎在江州城又是坐牢又是中毒,刚回到家却遇到这么个事儿,就连老爹也不相信自己。

    “爹爹,爹爹,你可算回来了,快去救救娘亲,还有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呜呜呜~”

    叶寻还在凌乱中,大堂中那女童脚步如飞,奔了出来,来到叶寻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抱住叶寻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脸,在叶寻裤腿上擦来蹭去。

    这女童头上用红线扎着两个冲天辫,小脸嘟嘟的,弯弯的眉毛鼻子翘,眼睛似两颗闪亮的玛瑙,此刻目含泪花,更加扑闪灵动,身上穿着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破旧衣服。

    呃~这~我当爹了?孩子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个这么粉雕玉琢的女儿!貌似还有个没落地的!

    叶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当爹不可怕,关键是自己连孩子她娘是谁都不知道啊!

    “天杀的叶寻,该死的负心汉,你可算是回来了!你还不赶紧找个郎中,去救被你抛弃的可怜人儿!”

    凤十娘也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忠伯装作看不见,顾自朝内堂走了去,门口那几个家丁只捂嘴偷笑,他们知道自家公子爷素来风流,这事保不准是真的。

    叶寻见这女童哭得真切,不似作假,又看凤十娘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势,瞬间头都大了起来,悻悻问道:“豆腐西施,你倒是说说,孩子的娘亲是怡红院的秋素还是粉居楼的香姐儿?或者是烟雨楼的冬雪?难道是明月楼的知画?”

    他这时心里也没了准头,这些年纵横风月,倒也确实没能片叶不沾身。

    “哼,你去城外淮宁乡十里亭一看便知!小知了,看好你家爹爹,莫要让他再跑了!”

    凤十娘扬着头,双手叉腰,胸前荡漾,那高耸的气势比起脸上的气焰更加嚣张,怒眼瞪着叶寻,女童犹自哇哇大哭,原来她的名字叫做知了。

    看来,想要弄明白这其中是否有误会,只能前去一探究竟了,叶寻无奈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摸了摸女童的头,用衣袖为其擦拭脸上的泪水,安慰道:“不哭不哭,我马上去找郎中。”

    小知了得了叶寻的应承,慢慢地止住哭声,哽咽着,懦懦地点了点头,把脸埋进叶寻肩头。

    叶寻无奈,只好抱住女童,转身像门口的家丁打了个眼色,家丁会意,奔上前来。

    “去把飞絮牵来,然后带着她们二人先去十里亭,我去找郎中,随后便到。”

    “是。”

    家丁应承,往后院后面的马厩奔去,不多一会,牵着一匹全身雪白的高头大马出来,这马和沈江南那匹雪灵极为相似,乃是当年叶归平从大宛花万金买来的一对双胞,后来,叶寻把其中一匹赠与沈江南。

    这才有后来京城中榜“公子纵白马,满城红嫁衣”的佳话。

    家丁带着愤愤不平的凤十娘出门而去,凤十娘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放下话来,说什么叶寻但凡不去,明日她会来把叶府弄个天翻地覆。

    叶寻置之一笑,折身回屋,穿过大堂,来到后院,上了他在家中的住所鹤临阁,换上一身干净衣物,还是纹鹤的青衫,又从床头的衣架上把夹层插有七炳寒芒如霜的飞刀皮带系上。

    这七枚飞刀乃是爷爷叶开传给他的,每一枚都是用天外陨铁打造,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下楼之时,再次看了一眼相距不远的锦绣阁,不见里面有响动,料想母亲是受不了豆腐西施吵闹,去了云容号衣铺里,不再停留,回到前院,牵马出门,准备去妙手堂找神医段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