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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消失的信封

    爸爸曾经说过,每个人出生时就像一团质软的石膏,在经历了不同的家庭教育、人生阅历等形态各异的模具塑造之后,就会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模型。所以,不管是哪里,我们都找不到完全相同的两个人,而不管在哪里,我们都能看到形形色色的、不一样的人。

    在我的交际圈中,有一个叫凌涛的同龄人,他不是我的同学,我们是偶然间认识的,说是偶然,但我觉得其实都算必然。他这人活泼开朗、性情外向,路上见谁叫谁,热情得好像全世界人都是他的兄弟一样。而我这人也不算内向,上下学路上常常会遇见他,久而久之,我对他印象变得十分深刻,有时见到他甚至差点儿把他当作熟人看待。一次吃饭的时候,我不约而谈,便相互认识了彼此。

    不例外的今天,我又遇见到了他。

    “嗨!逆可!几天不见,十分想念!”大概离他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但他招呼的声音大到让我感觉他就我的的身边。

    “伙计!今天你有什么打算?”随着他的接近,那洪亮的声音越来越大。

    “额,没有打算……得过且过。”今天学校放了两天月假,有不少同学都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回家了。

    “嗯……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去送一封信呢?”他走过来抬起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送信?你做志愿者了?”为什么有这种志愿活动我不知道?

    “没,不是不是,我送我自己的信。”凌涛说话的时候脸上总会挂着笑容。

    “你的信?你送给谁啊?”这年头居然还有人用写信的方式交流?

    “嗯,送给我的儿子……”凌涛作古正经地说着。

    “啊?你儿子?什么时候认的?”我以为他在开玩笑。

    “没,亲的亲的。”他笑了笑,还是一副认真的样子。

    “亲的?!凌涛,你……你,”等等,也对,我的脑子没转过来,差点忘了,这里是时间逆流的世界,这样的话他确实有过他的儿子!“你儿子在哪?”

    “哈,逆可你问这个问题还真好笑,我们的儿子不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吗!”他是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额,好像也是,”懵了好久我才晃过神来,“那你刚刚为什么还说送信给你儿子?”

    “没问题啊!他们只不过是去了另一个世界罢了,”凌涛说话的时候目不转睛,没有人会觉得他在说谎,“只要把信送到百灵庙就行了。”

    “百宁庙?在哪里?”

    “是百灵庙,灵活的‘灵’,就在学校后面的山林里,”他用手指着学校后面的方向,“所以就问你想和我去吗?以前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太没意思了。”

    “额……那什么时候去?”

    “夜里吧,你天黑之后有空吗?”

    “晚……有空是有空,但是晚上……不太好吧……”我觉得大半夜的在外面乱逛不是很安全。

    “可是只有夜里信使鬼火才会显灵哦。”凌涛向我解释着。

    “啊?什么是信使鬼火?”

    “唉……你就说你去不去吧,如果去,那去了就知道了,如果不去,就没有必要知道这些。”

    “嗯……”到底是什么东西?凌涛的话深深地钩住了我的好奇心,我想了想说,“去,我去。”

    “那我六点左右在学校后门那里等你吧,不见不散,”凌涛见我答应了,便转身要离开,“哦对了,如果你有帽子的话,记得把它戴过来。”

    晚上戴帽子,搞什么名堂?我越想越不明白,尤其是哪个什么鬼火,难道这个世界有鬼怪的存在?算了,只能等到今晚再去探个究竟了。

    早上六点十分,我独自一人来到了学校后门前,头上戴了顶好几年前就买的白色帽子,等待凌涛的到来。

    这个点的校园道路上空无一人,宿舍楼的灯虽然还是亮着,但大家都进入了安静的状态。学校后门前的小路上没有什么路灯,黑漆漆的没有多少车辆。

    凌涛的儿子?好像也是,毕竟这个世界是逆着来的,是现有后代再有前辈,虽然伦理关系没有多乱,但是想想却无法理解。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小路对面的拐角处出现了一个戴黑帽的人,他向我这边挥了挥手,示意着我过去,没错,那就是凌涛。

    “你真准时。”月光之下我看清了他的脸,上面有好多颗亮晶晶的汗珠。

    “快走吧,月亮消失前我们必须得赶到。”

    为什么?我十分纳闷,心里顿时觉得有些不安,但此时的凌涛已经走远,我只好连忙跟了上去。

    我们沿着树林的小道走着,踩在脚底下的树叶沙沙作响。夜色墨黑,树林里不知是那种昆虫在时而鸣叫。这是我第一次在晚上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不一样的新奇感、刺激感空前未有。

    头上一轮圆月,路途无法退却。凌涛在前,我跟在后,他一只手里提着一盏灯光昏暗的笼灯,另一只手紧攥着一个黑色的小包裹,步履匆匆地向前迈步。

    所幸这路程不是很长,可能也只花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我的眼前大约五十多米的地方若隐若现地出现了一座古庙,我没有见过这座古庙,但脑海里好似有过它的模样。

    我记得凌涛说过它好像叫做百灵庙,这名字听起来好听,但细想极其恐怖,三更半夜来这种地方,我还真想不到凌涛胆子能这么大。

    “快点,黑云出来了,月亮要消失了。”凌涛不时地抬头看向天空,这时天空上的明月像是漫了几滴墨水的玉盘。

    “你不是有灯吗?有没有月亮有什么关系?”我奇怪地问道。

    “不,月光照不到的地方,降智锥蝽就会猖狂行动,这种生物主要以人类的大脑血液为食,会趁人不注意的时候飞到人的头上进行吸血,对人类会有造成降低智力的伤害。”

    锥蝽?还会吸血降智?我不禁心房一颤,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凌涛让我戴帽子来的原因。

    月亮被挡住了,洒在地面上的月光像被一种黑洞般的魔力瞬间地吸收,此时原本在前方位置的古庙轮廓也慢慢地消失了。

    “咻——咻——”有东西飞动的声音,那种声音就像平时蟑螂在黑暗中飞飘时在打着翅膀发出来的,说到蟑螂,我就想到它那密密麻麻的长脚,是令人窒息的可怕。该不会那锥蝽也是这么恶心的东西吧?

    “哇!”我感觉有东西粘在了我的手臂上,光线太暗,我只能到是一个形似甲虫的黑乎乎的昆虫。

    “是锥蝽,把它甩掉!”凌涛闻声回头看向我,“小心点,它可能会粘住你的皮肤。”

    我吓得连忙狂挥狂摆着那只被锥蝽爬上的手,可那家伙死死地吸住了我的皮肤,怎么也甩不开。

    “拍它拍它,”凌涛抓住我的手,拿他的手用力地拍打着那只锥蝽的身子,这招真的起效,只听“吱”锥蝽叫了一声,便狼狈地逃走了,“快走,就在前面了。”

    我们跑了起来,可骇的锥蝽漫天飞跃着,我都不敢睁开我的眼睛,把白帽压得很低,怕它们就这样从天而降。

    可算到了……凌涛拉着我飞奔地来到了百灵庙前,撞开庙前未上锁的木门,一拥而进。

    他把门给关上了,把那些可怕的虫子堵在了外面。

    “来吧,把信给我。”凌涛说。

    “信?我没拿呀!”

    “哦哦,难道你不想和你的后代说些什么吗?”

    “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带了纸和笔,你要的话可以借你一用。”说着凌涛打开他手里的包裹,从里面取出了信纸,“到时候再套进信封里就行了。”

    带去另一个世界的信?真的会有人相信这种东西吗?

    只见凌涛点亮了庙里的烛灯,破旧的古庙一下子被黄光照亮,我们能清楚的看到彼此的脸了。

    “唉,虽然我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了,甚至忘了他的生日,但我还记得曾经拥有过他。”凌涛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所以我干脆把每年的今天都当做他的生日,今天我又给他送信来了。”

    “……”他说的可能是他儿子,但此时此刻我无法想象他是一位当过父亲的人。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人去了另一个世界还需要这么挂念干嘛?那我只能说我是一个特别怀旧的人。”说着,凌涛把他的信封捧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咔”一声点着了信封。

    我没有说话,因为被眼前的现象再次的惊呆,土色的信封被火焰包围住了,而金黄色的火焰像是被空气托住了一样,平稳的飘浮在半空之中。

    “看吧,没见过的人肯定会觉得很神奇,”凌涛往后退了一步,眼睛还是盯着会飞的火焰,“这看起来像是在燃烧着信纸,但是你应该没有闻到任何扩散的异味吧,可见被火围住的东西并没有被烧毁,而是被传送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也表明,信使鬼火显灵了。”

    我本来以为他之前说的那一些话都是因为迷信,但看面前的熊熊燃烧的火焰,内心世界又是一片混乱。

    这么说,在这里,有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接口,这对我来说,无疑又是一次尝试的机会。

    “我是在两年前的一次野外郊游发现这个地方的,这真是一个科学都不能解释的地方,但我觉得,亲情也不是科学能解释清楚的东西,呵呵,”凌涛冁然而笑,“你写吧,我帮你点燃,带给已离开你的亲人。”

    听着,我沉思了一会,拔开了笔盖,翻开凌涛给我的信纸,字迹潦潦草草地写下了在这里的第一封信:

    尊敬的另一个世界的人:

    如果您处在的世界太阳从东边升起,请派人速来接我!酬谢。

    逆向世界的人:可逆可

    未满18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