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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好人的医院

    “YF超声波技术、W级别核磁共振,L型无痛肠胃镜等等我们应有尽有,”电话那头的声音没完没了地持续了半个小时,对方声称自己是山河顶流医院的一名工作室员工,自打电话过来时就一直在介绍他们医院的一流设备技术,“我们的设备都是三一流的,我们的医生是山河里最顶流的,我们的医疗系统是最完善的……所以除了病人,我们这里什么都不缺。”

    “你就别演吧,我倒是觉得你才是演艺界的顶流,”我在想,哪有一家医院会通过打电话的方式来拉拢病人的,想想都觉得令人作呕,所以这很有可能就是诈骗,“你行行好吧,没有病人会去你那的。”

    “先等等,可同学!我看了一下你的年龄和上一次打疫苗的时间,恰好今天就到了最后的间隔期限,所以……”

    “啊?我还没成年呢!打不了第二针。”

    “不不不,你成年的时候已经打过了第一针,现在未成年就得接种第二针了。”那人说得无休无止,“我们医院的疫苗是山河独产,物美价廉,想问你需要注射的是天空药液还是海河药液?”

    “不需要了谢谢……”我直接把电话给挂了,真是可笑,严重怀疑对方是一个有神经疾病的患者。不过他来电和我打磨了半个小时的无趣时光,我真应该好好地感谢感谢他,哈哈。

    今天是今年第一个月份的其中一天,理论上来讲是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生日,好吧,又回到了十七岁的第一天(在这里算是最后一天),原本以为大家会像以前一样为我轰轰烈烈地庆祝一番,然而今天大家的表现异常的安静。一大早来电话我还以为是同学的惊喜,没想到是一个诈骗犯对我脑子地一顿清洗。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在很多事情上比我想象的更要复杂,让人更摸不着头脑。

    还好今天周六,不如去外面溜达一圈找点乐子。

    “逆可,你去哪儿?”妈妈刚到家门口,和我撞了个正着。

    “额……去找找朋友。”

    “你……你该不会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啊?”原来妈妈还记得我的生日啊,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该不会是给我的生日礼物吧,我心里美滋滋地说道,“我生日呗,妈妈,原来你没忘记呀。”

    “是你生日没错,但你忘了今天你还要打疫苗吗?”她边说边从袋子里拿出几本书,“把这些放回你的书柜上之后就随我去医院。”

    我接过她买的书,顺便看了一眼封面的书名——《揭穿反面教材》、《自神坛陨落的秘密》……什么嘛,全都是标题党的富丽堂皇,里面的内容充不充实无法保证,反正我才不想看这种无聊无名的书籍呢。就像这样每年老妈总会给我买这些类似心灵鸡汤的读物,我都是内心抗拒却不想明说罢了。

    “妈,为什么还要打疫苗啊?”我把书扔到书架子上后来到了门口。

    “额……不是说好了叫你记住上次打的时间吗?我不说你都忘了。”她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拐弯抹角地边说边关上了门。

    “按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打了两次相同的针吗?”

    “哪里相同了?不一样的,唉小孩子别问东问西的。”妈妈直接止住了我问下一个问题的欲望。

    可是……对我来说,在我没来这里之前,我就以未成年人的身份接种了第一针,而现在又同样是以未成年人的身份接种第二针,这确实是连续接种了两次相同的疫苗呀!完了,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顿时间,我产生了跳车的欲望,因为这样才能够逃离疫苗的危险!

    但是……没跳过呀,这会不会更危险?

    跳吧!在这个世界不存在你想象中的危险。

    然而外面的风景挺好,就这样滚出去会不会破坏了和谐?

    来来回回犹豫之间,我的视野里出现了几个大字——“山河顶流附属医院”,说实话,当看到“山河顶流”这四个字时我就蒙圈了,那不是今天早上听那位诈骗犯口中的医院吗?没想到它真的存在。

    “妈!这是哪?”我惊讶地问坐在旁边的妈妈。

    “什么这是哪呀?这是县里最好的医院,你这孩子又来了,见到医院就心慌意乱的,快走吧快走吧。”公交车停了,妈妈抓着我的手卖力地往外挤着。

    好不容易挤出来后,我又一次惊奇地发现,公交车上的人一下子就减少了一大半,而下来的人全都像疯狗一样以百米赛跑的速度往医院的那个方向跑去。

    “这……这些人是……是怎么了?”我不解地问着。

    “赶着排队呗!没事,咱们已经预约了。”妈妈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这时的我把目光转向马路的另一边,医院的门口居然安排着一条长队,从里面到外面足足也有一百多米。我的天呐,这医院生意这么兴隆的吗?可我记得那个诈骗犯不是说他们缺病人吗?难道……

    妈妈和我进到了医院里,有一位身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那里大声的喊叫:“大家排好队啊,前后间隔一厘米的距离,千万不要拥挤,千万不要掉队!”

    排队的老百姓们都按着要求一个挨着一个站着,整支队伍长的就像一只巨大的蜈蚣。

    “妈,这不是违反防疫规定的吗?”妈妈是一名医生,我觉得该懂的她都懂的。

    “唉,那人是我们的工作室的领导,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这种打工的可不敢说什么。”妈妈有点丧气地说,拉着我加快了脚步。

    不过说也很快,有当医生的老妈在,接种疫苗的事立马就搞定了,我坐在观察室等待着,这时迎面推来一辆围着好多人的病床。

    “儿啊,爸爸这就送你去另一个世界。”一个推着病床前进的男人抽噎地说着。

    啊?另一个世界!该不会……

    “您好,请问您儿子这是要去哪?”我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跑到病床的旁边。

    那男人眼里带着泪光,眨了眨眼睛说:“你……你谁啊?礼不礼貌啊?我的儿子都要走了你还跟我说这种话,滚一边去!”说着他用身体狠狠地撞了我一把,我即刻退到了一旁。

    对,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出生”是生命的结束,可是他们会去哪里呢?去另一个世界,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接口又在哪里呢?

    我悄悄地跟了上去,躲在拐角处墙壁后面,只见众人把病床推进了婴儿监护房里,和医生说了几句之后,他们就留在了外边。

    怎么办?这样子就不知道里面发生什么了。得想个法子才行呀……

    嘿,前面有个放防护服的房间!真是太妙了呀!我连忙跑进里面为自己随便找了一件服装套到了身上,戴上帽子拉下防护面罩,这样子谁都认不出我来了。

    “开门!我是来检查的。”这衣服又肥又宽的,明显的不合我高瘦的身体。

    监护室的门开了,一名穿着同样笨重防护服的护士看了我几眼,虽然眼神里含掺着怀疑,但也没说什么就让我进来了。

    此时的婴儿还躺在床上,闹人心头地哇哇大叫。

    我装作查岗单位的领导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护士们在忙活她们的工作都无暇理睬我。

    “来吧,把他放进来。”一名护士指了指她面前的大玻璃箱,里面盛着几乎灌满了水。

    说着,另一名护士抱起床上的婴儿,小心翼翼地把他放进了水中,紧接着把玻璃箱的盖子紧紧地封住。

    啊!这是要谋杀呀?正当我想跑过去制止她们时,眼前又出现神奇的一幕。

    透明的大玻璃箱像是一个能够加快生理作用速度的神器,使沉浮在水中的婴儿迅速地缩小,手、脚、身体样样模糊起来,五指消失了,头发不见了,臀部甚至长出了那么一段尾巴,不过也很快地消亡了。

    短短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一个活生生的婴儿疾速地退变成了一颗浮在水面上的球状白色晶体,不时闪烁着奇丽的光芒。

    护士们对着大玻璃箱纷纷地弯下了腰鞠着躬,我看了也学得有模有样。原来,我们刚刚送走了一个鲜活的生命。

    一名护士从水里捞出来那一块晶体,装在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里,出去后交给了家属们,看样子她们又完成了一份上心的工作。

    “诶?同志,请问你是?”一位护士摘下她的帽子,走近我问道。

    糟了,再不走就会被发现的,我急忙找了个借口逃脱了出来。在厕所把防护服脱下来后我已经是满头大汗,整天能套着这样笨重的衣服救死扶伤,我真心佩服那些善意的天使。

    当我走过问诊室门前时,里面传来的几阵哭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呜呜……”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旁坐着一位愁眉苦脸的中年妇女,“妈,这可怎么办啊?我害怕……呜呜”

    我有点害怕,不知对方遇到什么苦心事了。

    妈妈是个懂体贴的人,她闻声走进那对妇人:“阿姨,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吗?”

    “哎呀……呜……谢谢你了好心人,不过应该也没那个必要了……呜呜。”那位大妈没说几句又继续哭着,看起来悲痛欲绝。

    “你就说吧阿姨,我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我是一名医生。”妈妈继续追问着,从口袋里掏出她的执业医师证。

    “呜呜……我女儿最近脸上长了一个豆大的包子,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那不过是青春痘,没想到今天来看医生,医生说这是一种严重的肿瘤,所以……呜呜”话都没说完,那位大妈又哭了起来,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得不成个样子。

    “啊!?哪位医生啊!”

    “就是……那个……他他好像出去了,他还说了这必须得化疗才行,费用……呜呜。”

    “阿姨,你先冷静一会,等他回来先问清楚再说。”妈妈拍了拍大妈的肩头,安慰她说。

    这时,一名男子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地跑进门诊室里,有气无力地问道:“马医生呢?马医生呢?哎哟我好痛嘞……哎哟。”

    “马医生?哦哦,先生,他刚刚出去了,您坐等一会吧。”妈妈听着他的话便说道。

    “哎哟……好痛好痛,前几天他给我做了个小肠切割手术,做完之后感觉好多了,但现在又痛了起来……哎哟,”男子无力地呻吟着,身体蜷缩都坐不到椅子上面,“马医生啊,快快来看看我的病啊……”

    “谁叫我的?”门口走进一位牛高马壮的医生,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样子有些特别的听诊器,“是你吗?”

    “哎呦我的马医生啊,你说我这肚子是咋的了?前几天好好的,现在又复痛了起来。”男子似乎痛地头都抬不起来。

    那位被称作马医生的人给耳朵戴上了听诊器,把诊头放进了男人的衣服里,面部从容不迫地仔细听诊着。

    “唉,病情又恶化了,先生。可能……要再做一次手术,”马医生的声音像牛一样大,带着惋惜怜悯之意,“去交一下经费,待会给你开刀。”

    “好好好……”那男人接过医生给他写的医单,看都没看一眼就往收费处跑去。

    “额……马医生,请问你确定她脸上那个是……”妈妈看那位姓马的医生忙完事后轻声地问道。

    “嗯?白医生,你我都是专业医者,就不用怀疑我的判断了吧……”马医生转头看了一眼老妈,语气威严地说道,“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额……好吧。”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妈妈竟然怂了,她低着头没声没息地走了出来,牵着我的手说:“来,儿子我们走吧。”

    “啊?妈,那那她们怎么办?”我说的是那对母女,她们还在那里痛哭流涕。

    “对不起,儿子,妈妈不想丢掉工作,妈还要挣钱养你……”妈妈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再我的疑惑之中消失得荡然无存。

    ……

    “凌涛,今天是我生日,今夜和你去捎一封信。”

    ……

    亲爱的正常世界:

    您好,我已经被你忘却了一年多了,而现在的我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分不清正常与不正常,所以我真的想尽早回去,离开这个怪异的世界,尽管我不知道正常里有没有这样的怪异。

    被真实世界遗忘的人:可逆可

    刚满17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