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太阳没升，路上无人，洛边溪骑着归风，飞奔于大道上，他打算去那些失踪少女的村庄看看。
津江江面雾气腾腾，缓缓回转的空气旋涡形成又溃散，密密麻麻的白色迷朦阻挡着晨光的行程，少年骑马踏岸，驻足江边。
“贺。”
“船家，过江。”
船头打盹的粗壮汉子哈欠连天，他的一双小眼一直打量着洛边溪。
“一个人过江要贵些。”
“有匹马。”其实还有一只小家伙。
“少年郎，只你一家上船和几家一起上船成本是不一样的，听懂没？”
太阳渐起，船家撑起竹篙，摆渡过江。
由于归风太占位置，少年和马只得在船头挤挤。船上一位身穿破烂衣裳的小男孩抱着竹筐，挨个找乘客收钱。
“哥哥，你这匹马也要算一个人。”小男孩稚嫩的声音里藏着胆怯。
“幺儿，那匹马要算两个人，他得付三个人的钱。”撑篙男子插话道。
“给你。”洛边溪把钱放到男孩的竹筐里，小男孩如释重负，快速朝船头撑篙的阿爹跑去。江面不稳，船于江上，男孩一个踉跄，叮叮当当，筐子里的甲元撒了一船，落了满江。
也不知道是因为摔疼了还是钱没了，男孩坐在船上哇哇大哭，身上破旧的衣裳和老朽的木船，稚嫩而伤心的哭声和初起的太阳，众人笑了，有好心男子又掏出一些甲元丢到男孩的筐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寸头。
“爹说多少次了，船上不能跑，不能跑，就是不记性。”
“别哭了，把剩下的钱捡起来，收拾好。”
“落入江里的钱就当献给江神了，幺儿，起来，朝江面磕个头。”
小男孩来到阿爹旁边，跪下身子，给江神磕了一个。
“钱丢是小事，你要是掉入江里就麻烦了。”
“俺早就会游泳了。”小男孩找补道。
“会游泳也不行，水流这么急，你个小小子能扛得住？以后在船上再急都得慢慢走，听到没有？”
事实上，男孩是害怕船尾那眼睛瞪得溜圆的归风马才跑得这么急。
“驾。”
洛边溪一路策马疾驰，按照地图上的信息，他还有约两刻钟的路程。
李家寨民房两两相挨，平缓的斜坡上下都住着人，家家养狗，户户有牛。洛边溪牵马入村，狗吠声从村头开始传染，一家叫，两家叫，家家叫，此起彼伏。
少年并不打算敲响李雪莲的家门，他今天的目的只是看看村边的地形和附近的情况。
从李家寨开始，以秦家镇中部为起点，洛边溪一路向西，期间又过了回江。
黄昏时分，少年骑马而归，一整天的奔波也只能看五六个村子。
刑司，中年男子朝洛边溪汇报着信息。
“镇里基本没有可以调用的灵者。”
“巡逻人员的事已经安排就绪，今晚就可以值班。”
“上午十点又有人报案，还是少女失踪。”
“哪里人？”洛边溪拿出地图。
“建德村。”
少年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附写‘十七’，出乎他的意料，这次报案地点位于秦家镇中部偏南。
“报案人是名妇女，怀里还抱着孩子，她说昨天早上闺女上街买菜，结果到今天清晨都没回。”
“她孩子多大?”
“长女十六，小的两岁，丈夫在广奇郡做买卖，家里就他们娘仨。”
“报案人回去了吗？”
“没有，您的同事还在询问案件信息。”
刑司独间，谢灵运正安抚着妇女的情绪，和尚站在一边，抱着孩子。
“请你冷静，现在能提供的信息越多，对我们的帮助越大，你的女儿也能尽早得救。”
“大女儿熟悉上街的路吗？”
“熟悉，自打小的出生，妮儿就开始帮着俺做家务，上街买菜是经常的事。”
“路远吗？”
“走大路远，小路近些。”
“大路和小路的周边环境怎样？人多吗？详细讲讲。”
“大路离俺们家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走大路，就得先走村里泥路赶过去，大路人不少，就是绕；小路很近，从村北头出发，经过一段松树岗，到齐田村后再搭船过江，我和妮子走了好多次。”
“小路人多吗？”
“人不多，有人也是俺们村上街的人，大伙不驾牛车时都走小路。”
“你女儿走的那条路？”
“我不知道，妮子起得早，她走时我和小的还在睡觉，迷糊中听到她说‘妈，我上街去了’。”
门被洛边溪推开，和尚冲少年笑笑，谢灵运点点头，继续问道：“村里人找过吗？”
“找过，昨天下午大哥带着俺们村子的人一起找的。”
“怎么个找法？”
“他们先是沿着小路找，上街后沿着大路找。”
“附近的小山找了吗？”
“找了，路上没找到妮子，他们就打着火把，进山找，可还是没找到。”
说到这，妇女再次低头抽泣，哭了一天一夜，眼圈红肿，泪水干涸。母子连心，和尚怀中的婴儿也开始大声啼哭，妇女接过孩子，抱在胸口，泣不成声。
“和尚，扶她回房间，告诉刑司的人安排好住宿和伙食，带着孩子呢。”
“庄于，档案。”
名叫庄宇的男子把档案递给谢灵运。
“你看看。”
洛边溪摊开地图，右手握笔，阅读档案。
“庄于，统计一下今天在各个渡口的船夫有哪些人，尤其是齐家田渡口。”
“我马上去办。”
“统计完成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无论早晚。”
“明白。”
津江江面雾气腾腾，缓缓回转的空气旋涡形成又溃散，密密麻麻的白色迷朦阻挡着晨光的行程，少年骑马踏岸，驻足江边。
“贺。”
“船家，过江。”
船头打盹的粗壮汉子哈欠连天，他的一双小眼一直打量着洛边溪。
“一个人过江要贵些。”
“有匹马。”其实还有一只小家伙。
“少年郎，只你一家上船和几家一起上船成本是不一样的，听懂没？”
太阳渐起，船家撑起竹篙，摆渡过江。
由于归风太占位置，少年和马只得在船头挤挤。船上一位身穿破烂衣裳的小男孩抱着竹筐，挨个找乘客收钱。
“哥哥，你这匹马也要算一个人。”小男孩稚嫩的声音里藏着胆怯。
“幺儿，那匹马要算两个人，他得付三个人的钱。”撑篙男子插话道。
“给你。”洛边溪把钱放到男孩的竹筐里，小男孩如释重负，快速朝船头撑篙的阿爹跑去。江面不稳，船于江上，男孩一个踉跄，叮叮当当，筐子里的甲元撒了一船，落了满江。
也不知道是因为摔疼了还是钱没了，男孩坐在船上哇哇大哭，身上破旧的衣裳和老朽的木船，稚嫩而伤心的哭声和初起的太阳，众人笑了，有好心男子又掏出一些甲元丢到男孩的筐里，伸手摸了摸他的寸头。
“爹说多少次了，船上不能跑，不能跑，就是不记性。”
“别哭了，把剩下的钱捡起来，收拾好。”
“落入江里的钱就当献给江神了，幺儿，起来，朝江面磕个头。”
小男孩来到阿爹旁边，跪下身子，给江神磕了一个。
“钱丢是小事，你要是掉入江里就麻烦了。”
“俺早就会游泳了。”小男孩找补道。
“会游泳也不行，水流这么急，你个小小子能扛得住？以后在船上再急都得慢慢走，听到没有？”
事实上，男孩是害怕船尾那眼睛瞪得溜圆的归风马才跑得这么急。
“驾。”
洛边溪一路策马疾驰，按照地图上的信息，他还有约两刻钟的路程。
李家寨民房两两相挨，平缓的斜坡上下都住着人，家家养狗，户户有牛。洛边溪牵马入村，狗吠声从村头开始传染，一家叫，两家叫，家家叫，此起彼伏。
少年并不打算敲响李雪莲的家门，他今天的目的只是看看村边的地形和附近的情况。
从李家寨开始，以秦家镇中部为起点，洛边溪一路向西，期间又过了回江。
黄昏时分，少年骑马而归，一整天的奔波也只能看五六个村子。
刑司，中年男子朝洛边溪汇报着信息。
“镇里基本没有可以调用的灵者。”
“巡逻人员的事已经安排就绪，今晚就可以值班。”
“上午十点又有人报案，还是少女失踪。”
“哪里人？”洛边溪拿出地图。
“建德村。”
少年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附写‘十七’，出乎他的意料，这次报案地点位于秦家镇中部偏南。
“报案人是名妇女，怀里还抱着孩子，她说昨天早上闺女上街买菜，结果到今天清晨都没回。”
“她孩子多大?”
“长女十六，小的两岁，丈夫在广奇郡做买卖，家里就他们娘仨。”
“报案人回去了吗？”
“没有，您的同事还在询问案件信息。”
刑司独间，谢灵运正安抚着妇女的情绪，和尚站在一边，抱着孩子。
“请你冷静，现在能提供的信息越多，对我们的帮助越大，你的女儿也能尽早得救。”
“大女儿熟悉上街的路吗？”
“熟悉，自打小的出生，妮儿就开始帮着俺做家务，上街买菜是经常的事。”
“路远吗？”
“走大路远，小路近些。”
“大路和小路的周边环境怎样？人多吗？详细讲讲。”
“大路离俺们家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走大路，就得先走村里泥路赶过去，大路人不少，就是绕；小路很近，从村北头出发，经过一段松树岗，到齐田村后再搭船过江，我和妮子走了好多次。”
“小路人多吗？”
“人不多，有人也是俺们村上街的人，大伙不驾牛车时都走小路。”
“你女儿走的那条路？”
“我不知道，妮子起得早，她走时我和小的还在睡觉，迷糊中听到她说‘妈，我上街去了’。”
门被洛边溪推开，和尚冲少年笑笑，谢灵运点点头，继续问道：“村里人找过吗？”
“找过，昨天下午大哥带着俺们村子的人一起找的。”
“怎么个找法？”
“他们先是沿着小路找，上街后沿着大路找。”
“附近的小山找了吗？”
“找了，路上没找到妮子，他们就打着火把，进山找，可还是没找到。”
说到这，妇女再次低头抽泣，哭了一天一夜，眼圈红肿，泪水干涸。母子连心，和尚怀中的婴儿也开始大声啼哭，妇女接过孩子，抱在胸口，泣不成声。
“和尚，扶她回房间，告诉刑司的人安排好住宿和伙食，带着孩子呢。”
“庄于，档案。”
名叫庄宇的男子把档案递给谢灵运。
“你看看。”
洛边溪摊开地图，右手握笔，阅读档案。
“庄于，统计一下今天在各个渡口的船夫有哪些人，尤其是齐家田渡口。”
“我马上去办。”
“统计完成后第一时间通知我，无论早晚。”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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