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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北寒收回噬灵鞭,一脸担忧地看着挽清,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半晌才说到“星禾,送挽清回追生殿!”

    星禾抱着地上的挽清,眼角的眼泪不断,声音哽咽到话都说不出,只是点点头。

    “听说了吗,明天小辞就要被审判了!”

    “当然了,没想到小辞看起来这么老实的人,居然会对君上有那么龌龊的心思。”

    “也是他活该,喜欢谁不好,偏要喜欢上自己的师父!”

    “明天一定很热闹!”

    东信从人群中走过,嘴角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见了小辞被逐出师门的样子。

    “热闹什么啊!刚刚有弟子看见挽清君上去了齐云殿,要替小辞担下所有罪责呢!”

    “什么!君上不是最明辨是非了吗?”

    “哎!小辞是君上唯一的徒弟,自然是要护着的。”

    “君上该不会也喜欢上小辞了吧!”

    “怎么会,要是这样,宫主早就把他们双双打入无间地狱了!”

    东信愣住了,他想害死小辞,可从来没有想过要连累挽清君上,挽清君上可是他最钦佩的人。

    “君上,你怎么可以替他担责呢?”东信喃喃自语着,不敢相信自己没害死小辞,反而害了挽清君上。东信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告密的,至少,他会找一个让小辞必死的方法,不会连累到挽清君上。

    东信想着,知微秘境里的两具尸体上有九婴的魔气,可九婴明明在七十二层塔里好好的,自己又亲眼看见了小辞杀人,这只能说明,小辞早就已经和九婴勾结,只要自己可以想到办法证明小辞身上有九婴的魔气,不就可以证明小辞杀人了吗?这样想着,东信不禁又笑着,奸佞地笑着

    小辞蜷缩在角落里,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天,挽清依旧没有来,他不禁怀疑,挽清知道自己喜欢她,难道就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吗?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好啊!

    北寒走了过来,看着角落里的小辞,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衣服已经脏乱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挽清最爱干净了,她一定不想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北寒看着小辞,打开了牢门。

    “呵呵!”小辞一声自嘲,“我被关起来的这几天,宫主你来过,星禾君上来过,就连东信都来过,唯独师父没来过!”

    “她没来,或许她是想让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反省?师父什么都没说吗?”小辞看着北寒,即使牢门打开了,也没有离开。

    北寒一声轻笑,窥心镜都用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为了护你周全,不惜用离开瑶宫来威胁我。”

    小辞脸上这才有了一丝表情,欣喜地看着北寒“师父帮我求情了!”

    北寒一惊,他到现在还不问问自己的死活,却只关心挽清是否在乎自己。“嗯!她还想替你担下所有罪责!”

    小辞笑着,看来挽清还是在乎自己的,随即又呆住了,“师父没事吧?”

    “只要你不再靠近她,她就不会有事!”北寒意味深长的说到。

    小辞一懵“什么意思?”

    北寒也不解释,拿出一个木盒子递给小辞,“把这个吃了,你就可以回追生殿了!”

    小辞看着木盒,半天没有接“这是什么?”

    “本宫主已经答应挽清放了你,自然就不会让你有事!”

    小辞怀疑又惊恐地看着北寒手里的木盒,往后推了两步“要是真的没有事,你为什么要让我吃,还有,师父为什么不亲自来接我。”

    北寒冷笑一声“挽清做了那么多,换你一个无罪释放的机会,你也可以选择不吃,永远待着这牢房里。”说着,北寒转身欲走。

    “等等!”小辞看了一眼北寒,也不知道挽清到底怎么样了,也不知道挽清到底做了什么才换得自己离开天牢,不能辜负挽清,“我吃!”

    北寒停步,转身把木盒递给了小辞,小辞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是个指甲盖大小的蛊虫!

    “蛊毒?”小辞一脸疑惑地看着北寒,“这是什么蛊?”

    北寒想了想,说到“不会伤害到你的蛊!”

    小辞一脸将信将疑,但还是一口吞下了蛊虫,这才得以离开。

    追生殿,星禾给挽清简单地上了药,挽清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去了院子里。

    “受伤了就躺在床上养伤,不要四处走动。”星禾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挽清。

    “一会儿小辞就回来了,躺在床上会让他发现我受伤的事情。”挽清的声音还有些嘶哑,脸色也惨白得像一张纸,连端茶杯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连东信在远处看着自己,都没有发现。

    星禾扯了扯嘴角“你都做了那么多,还不能让他知道吗?”

    挽清眼睛一阵眩晕,摇了摇头“他知道后,倘若心怀感激还好,万一误会了什么怎么办?还不如不让他知道!”

    星禾甩了一个大白眼“当初我就不应该帮你把小辞留在瑶宫。”

    挽清勉强笑了笑,不说话。

    “一会儿小辞回来了,你可千万别靠近他,断心蛊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星禾苦口婆心地劝着。

    挽清点点头,她知道,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要是再添新伤,那就是真的不要命了!

    “谁在哪儿?”突然,星禾看向一处墙角。

    东信颤巍巍地站出来。“见过挽清君上,星禾君上!”

    “是你!”星禾看着东信皱眉,这个时候他来追生殿做什么?

    “无妨!”挽清对着星禾摆了摆手,示意她别激动“你先回去吧!”

    星禾不说话,担心地看了一眼挽清,就走了!

    “君上,我……”东信低头不敢看挽清,不知道要不要跟挽清坦白,他真的只是针对小辞,没想到居然会害得挽清君上受了那么重的伤,想了想,东信还是没有坦白,要是挽清君上知道有人想害死她的徒弟,一定会更生气的。

    这时,小辞回来了,看见了院中的挽清和东信,皱着眉头,站在了一旁的桃树后偷看。

    挽清一早便注意到了桃树后的小辞,瞥了一眼桃树,又看向一旁站着的东信。

    “东信啊!你为什么那么想拜我为师?”挽清看着一脸慈祥。

    小辞偷偷地看着挽清,双手握成拳头状,喃喃自语到“师父要收东信为徒吗?”

    “两百年前,弟子刚来瑶宫,不懂规矩,偷溜出宫被无涯君上发现了,便罚我一直跪在宫门口,来往人群都笑话我不懂规矩,只有君上,扶我起来,并且替我求情!”东信一点点回忆到,这时他第一次见到挽清时的场景,他至今都忘不了,“从那以后,弟子潜心修炼,只想拜入君上门下。”

    挽清不说话,这些事她压根就不记得,但也确实是自己会做出来的事。

    东信低下头“弟子也知道,君上不会再收徒了,弟子也不敢奢望!”

    挽清看了看远处的小辞,抚摸着东信的脑袋,就像平时摸小辞一样,挽清笑了笑“你很出色,继续努力,下届仙术大会一定可以通过的。”

    小辞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东信恨不得把他的肉剜下来,

    “谢谢君上夸奖!”东信笑了笑,虽然挽清没有收他为徒,但能得君上夸赞,他也是极其高兴的,他终于理解小辞为什么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师父了。

    “好了,你快回去吧!”挽清看着东信,笑了笑。

    东信点点头“是,弟子告退!”说着,东信就离开了追生殿。

    挽清转过身,拿着白手帕捂着嘴咳了咳,咳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手帕,挽清用手指蘸了蘸血,涂在嘴唇上,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没有那么差,随后把手帕塞进了衣袖里。

    小辞看东信走了,这才站出来,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跑向挽清,“师父,小辞回来了!”

    “站住!”在小辞里挽清还有三四丈的时候,挽清突然说到。

    小辞顿了顿脚步,脸上喜悦的表情逐渐消失,“怎么了,师父?”

    挽清远远地看着,就算是自己保住了小辞,也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小辞喜欢着自己,挽清心里始终是有些膈应,想来是以前太惯着小辞了,让他想抱就抱,想牵手就牵手,现在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辞,都必须和小辞保持距离。

    小辞看了看自己身上,脏乱不堪,想着挽清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这才笑到“小辞这就去洗澡!”说着,小辞就回了房间。

    这时,陆吾化作人形走到挽清身边。白着眼看着挽清“天劫已经开始应验了,现在你是想逃也逃不了,以后你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挽清看了一眼陆吾,脸色苍白无力“无妨,只要他无事,只要他还是那个小辞。”

    陆吾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就安安静静等死就好了!反正天劫没人拦得住!”

    挽清只觉得天地在旋转,眼睛眩晕地紧,竟一下子瘫坐在石凳上,一手靠着石桌,支着脑袋,轻轻地揉着,良久才说到“我死了,你怎么办?”

    陆吾看了一眼挽清,难得她心里还有除小辞以外的人“我虽然认主了,但你修为折损大半,再加上我们本就实力悬殊,所以就算你死了,我也顶多受个伤,养个万把年就好了!”

    “那就好!”挽清看了一眼陆吾,一声轻笑,万把年在他嘴里说得那么云淡风轻,但自己却只能争朝夕了!不过,好在不会连累陆吾丢了性命,这也挺好。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

    “他是我徒弟!”挽清笑了笑,她知道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但是一想到小辞是个极其单纯的小孩子,又那么依赖自己,再想到在桃源乡的时候,小辞唤自己姐姐,那个时候,小辞说他只有姐姐,求她不要丢下他,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自己的心就已经被他软化,就已经把小辞当做了自己的弟弟。

    这时,小辞洗完澡换好衣服出来了,“师父!”说着,就走向挽清。

    “站在那儿,别动!”挽清的声音很轻,但也很强硬。小辞顿了顿脚步,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了跤。

    小辞与挽清隔了三丈远,一脸委屈。陆吾看着小辞,一声嗤笑,想着,反正拦也拦不住了,又何必再管他们之间的事呢!

    “师父?”小辞看着挽清,一动也不敢动。

    “反省那么多天,知道错在哪儿了吗?”挽清努力平复着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

    “徒儿不知道喜欢师父有什么错?”小辞两眼幽怨的看着挽清,他知道自己有错,但绝对不是错在喜欢上挽清。小辞看着挽清,一袭白衣,一只手支着头,斜倚在石桌上,面色雪白,被强光照的泛着丝丝红晕,诱,惑极了

    挽清哪里知道现在小辞心里居然在想这些,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么多天,小辞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我问你,何为喜欢?”

    小辞没想到挽清会这么问自己,想了好久,到底什么是喜欢呢!喜欢就像自己对挽清好,只愿意在挽清面前装小绵羊一样,而自己却又心甘情愿这么做,“心之所向,即为喜欢!”

    “星禾帮我,她心向我,可是喜欢?东信想拜我为师,心也向我,可是喜欢?陆吾助我,心向我,可是喜欢?”挽清看着小辞,说的话多了,忍不住咳了咳。

    陆吾扶额,怎么这种事都能扯到他。

    “不是,都不是!”小辞猛的摇头,星禾是挽清的朋友,东信只是想做挽清的徒弟,陆吾帮挽清则是因为他认了挽清为主,这些都和他的喜欢不一样。

    “这么说来,心之所向,不一定是喜欢!对吗?”挽清低声说到,仿佛自己声音一大,立刻就会咯血一样。

    小辞点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跟师父生孩子,但是我想。”

    挽清扶额,没想到小辞会把话说得那么直接,瞬间眼神一冷,冷若冰霜地说到“你若还想待在瑶宫,做我的徒弟,以后就不要说这样的话。”

    小辞低下了头,想着喜欢挽清也要先留在挽清身边啊,于是说到“是,小辞知道了!”

    这晚,挽清回到房间,看着自己的床,一想到自己的床和小辞的床只有一墙之隔,自己又是甚至可以半夜听到小辞的呼吸声,那么近的距离,一定会引得断心蛊发作。

    “陆吾!”这样想着,挽清唤来了陆吾。

    陆吾走近房间,看着挽清,“怎么了?”

    挽清指着自己的床“我现在不能用法术,你帮我把床移到左边,再把墙上那个窗户封了吧!”

    陆吾一听,立马就明白了,把床也移了,窗户也封了,就走了。

    小辞练剑回来看着床边的窗户被死死封住,怎么推也推不开。便对着窗户那边喊到“师父!”

    挽清轻轻地“嗯”了一声。

    “师父,你怎么把窗户封了?”小辞听着挽清的声音有点远,应该是连床也搬走了,不免觉得失落。

    “亲不过父母,近不过夫妻,我既不是你父母,我们又不是夫妻,还是不要那么亲近的好!”

    “那我们就成亲,好不好?”小辞激动地看着窗户“师父,只要我们成亲,就可以亲近了!”

    窗户那边安静了半晌,挽清才说到“你以后若是再说这种话,便自行离开瑶宫吧!”

    小辞这才闭嘴,这一天下来,挽清真的好凶,现在居然还说让他离开瑶宫这种话。小辞捂着胸口,感觉自己有一大堆委屈没处说,以前好歹挽清会可以听自己说,可是现在,挽清都不然自己靠近了。

    梦里小辞又看到了九婴。

    九婴依旧一袭藏青色长袍站在黑暗里。

    “你怎么来了。”小辞看着九婴。

    “我来问你为什么乱吃东西?”九婴白着眼看着小辞。

    小辞皱眉,表示没听到。“什么乱吃东西!”

    “你吃断心蛊做什么?”

    小辞这才想起了自己在天牢的时候吃了北寒给自己的蛊虫。“断心蛊?”

    “不过好在你吃的是母蛊,没什么事!”九婴面无表情地看着小辞。

    “断心蛊是什么?”小辞一脸茫然地看着九婴,知道北寒让自己吃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断心蛊就是一旦母蛊靠近子蛊,子蛊就会遭受万蚁噬心之苦,严重的可能会死!”

    小辞愣住了,后退了两步“我吃了断心蛊的母蛊,那子蛊一定是被师父吃了,难怪师父今天一整天都不让我靠近!”

    小辞一脸担忧地看着九婴“九婴,有什么办法可以解除断心蛊?”

    九婴摸了摸下巴,“办法有两个,第一,等你变强大了,就可以自己逼出蛊虫,第二,我进入你的体内帮你杀死蛊虫,前提还是要等你变强了才能把我放出去!”

    小辞垂眸“变强?我等不了那么久!怎么才能保护师父?”

    九婴摊了摊手“只要你一死,母蛊就死了,她自然不会有事,但你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