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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小辞看着九婴,冷声说到“师父不能死,我也不能死,我要和师父在一起,母蛊必须除掉!”

    九婴看小辞信心坚定的样子,笑了笑“那就只能等你变强了!”

    小辞冷着脸,思考着怎么才能快速变得强大起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九婴,九婴也在一直看着小辞。

    “你能帮我?”

    九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是我的主人,我自然要帮你,但是啊!还不是时候!”

    “什么意思?”小辞冷冷地看着九婴,声音也很冷。

    “你要先冲破自己的封印,我才能帮到你啊!”九婴狂傲不羁地笑着。

    “封印?”小辞一脸疑惑。

    “你失忆前的法术被离魂箭封印了,魔气又被挽清封印了。”九婴看着小辞“你失忆前可是很厉害的,所以只要你能冲破封印,就能自己逼出母蛊。”

    “那我要怎么冲破封印!”

    “只有足够的愤怒和仇恨,才能让你冲破封印成魔。”

    小辞半晌不说话,足够的愤怒和仇恨,难怪九婴之前一直在激怒自己。

    第二天,星禾一早就来追生殿找挽清,小辞也很自觉站在一边没有靠近。

    “你怎么来了?”挽清看了看星禾,声音已经没有昨天的嘶哑了!

    “来看看你啊!看你有没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说着,星禾看了看旁边安静打坐的小辞。

    挽清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你放心吧!”

    星禾四处打量着挽清,确定真的没事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样了!”说着,星禾看了看小辞,又看了看挽清。

    “挺好的!”

    一旁的小辞看着是在打坐,其实是在仔细听着她们的对话,小辞撇着嘴:好什么好,我都不能抱你了。

    这时挽清唤了一声小辞,小辞这才缓缓睁眼微笑着看挽清。挽清让小辞去煮一壶茶,小辞对着挽清笑了笑,然后去伙房生火,挽清喝茶特别挑剔,茶水只要追生殿外那颗千年桃树上凝结的露水,平时都是挽清自己采的露水,小辞不知道挽清身负重伤,只当她是忙着陪星禾,没空自己动手,便自己拿着小玉瓶,去了桃树下。

    小辞抬头看着这棵树枝四处蔓延,比追生殿房子还高的桃树,桃红色遮住了半边天。小辞想起了自己御剑卡在树上时的场景,不禁低头一声自嘲,那个时候自己多蠢啊!连御剑都御不好,遇到事情只会喊师父,转头一想,好似自己真的只会给挽清添乱,从来没有为挽清做过一件事。一想到前些天在天牢,自己还在一直抱怨挽清没有来看自己,小辞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要去挽清为自己做什么事呢?

    小辞爬上树,小心翼翼的一点一点采集着朝露,如今的他,好像又成熟了一分,动作干练。采了朝露,煮好了茶,小辞就给凉亭中的挽清和星禾送了过去。

    小辞并没有留意听她们二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只是隐约听到了什么比试之类的话。小辞端着茶水走近凉亭,刚走到离着挽清只有一丈的距离,挽清就忍不住狰狞着面容,捂着胸口,身体一点点佝偻下去,久久坑不出声来。此时的挽清,只觉得自己的心疼得像是火上烤一样。

    “滚开!”星禾对着小辞一声怒吼,也不说明缘由

    小辞这才注意到自己离得挽清太近了,引得挽清的断心蛊发作,下意识的把茶水放在桌子上,然后连连退了好几步。

    挽清捂着心口,一时间脸色变得煞白,就像雪池殿的雪一样,又冷,又白,再加上昨天才抽去半数修为,噬灵鞭留下的伤痕再次裂开。挽清猛咳一口,鲜血便顺着嘴角,留下脖颈,染红了胸前一片衣襟,背上的鞭痕,腰上和手上的捆痕同时裂开,一时间,上半身都是血,洁白的衣裳被染的这里红一片,那里红一片,像是雪日里盛开的梅花一般。

    星禾急忙给挽清渡灵力疗伤,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小辞。

    “师父!”小辞傻傻地看着挽清,愣在原地,脸上全是担心和惊恐,双手握成拳,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做!

    良久,挽清才喘匀气,星禾一脸愤怒的指着小辞“小辞你以后要是再敢靠近挽清,我就……”

    星禾话还没说完,挽清就急忙握着她的手,对着她摇着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挽清不知道,小辞早已知晓断心蛊的事情,一心只想着隐瞒。而小辞,就算知道挽清身上有断心蛊的存在,也不知道她身上的伤是从何而来,他也不敢问,站在原地咬着嘴唇。

    挽清半天才看向小辞,但却一句话都没跟他说,双手颤巍巍地倒了一杯小辞煮的茶,饮了下去。

    小辞不敢看挽清,低着头期待着。自他从天牢回来后,挽清就没怎么跟他讲过话,就算说了几句,声音也是冰凉的,憔悴的。挽清从来不会这样,以前就算她人看起来再冷漠,跟小辞说话的语气也是温柔的,可是这两天,挽清却对小辞像对别人一样冷淡,虽然才两天,但小辞也已经受不了了挽清现在这个态度。所以,他在期待着,期待挽清可以批评他,骂他,甚至是打他。可是,这些都没有。

    “师父。”小辞也不知道自己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敢开口“小辞有话想跟你说!”

    挽清看了看小辞,他以为小辞是想要询问自己的伤势,或者是跟自己道歉“想说就说吧!”

    星禾瞪着小辞“就在那儿说,别过来!”

    就算喜欢不说,小辞也没打算靠近挽清,只见小辞想了想,忽的“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师父,小辞知道师父因为窥心镜一事对小辞心存芥蒂。”小辞看着挽清,眼角一滴热泪留下。

    挽清愣了愣,看着小辞,没想到他会说这些,星禾也愣着了,一时不知道应该看挽清,还是看小辞。

    “但是,师父。”小辞声音有些哽咽了,“你可不可以不要对小辞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小辞,真的好难过,好害怕师父这个样子。”

    挽清喘了一口气,看着小辞,也有些动容了,的确,自从他回来以后,自己对他的态度转变的太大了。

    “师父昨天问小辞是否知错,但是小辞真的不知道错在哪里,可小辞突然就明白了,师父是不希望小辞喜欢师父。”说着,小辞已经泪如泉涌,哭红了眼睛周围一大片,“要是师父不喜欢小辞,小辞以后自当与师父保持三尺距离,只求师父,能和小辞像从前那般说笑。”

    挽清看着小辞,一时间竟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她现在不能说小辞是个孩子,也注定不能和他像以前那样亲近,现在既然小辞已经知道错了,并且自己提出会保持距离,那自己又何必在心灵上膈应他呢!犹豫半晌才说到“好,既小辞如此说了,那我们便像从前一般。”

    小辞这才破涕而笑,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好,谢谢师父。”

    星禾看着挽清和小辞,摇了摇头叹着气,师徒之间,何以变成这个样子。

    小辞站起来,抹干净脸颊上的眼泪,换上了一副天真的笑容。

    挽清看着小辞也笑了笑,刚刚还煞白的脸色有了好转“小辞,过几天有一场内门弟子的比试,你准备一下。”

    “好!”小辞也没有想内门弟子的比试是什么,就应了下来。

    星禾在追生殿待了很久才离开,她走后,挽清就直接回了房间。一整天都没有出来。而小辞就在院子里修炼,开始准备着比试。

    十多天过去了,挽清一直离小辞远远地,就连说话都隔得老远,挽清以为小辞已经放下了,小辞也以为挽清已经原谅了自己。

    魔界。长洲把玩着手里的残玉,看着宫外的无尽黑夜,经过上次在人间花辞树一别后,长洲就注意到了辞楼身边的挽清和陆吾“查清楚了吗?”

    长洲的旁边有一个魔兵跪在地上,双手抱拳“魔尊现在是瑶宫挽清君上的弟子,名叫小辞。”

    “小辞?”长洲皱着眉头,一想到自己在魔宫顶替了辞楼那么久,就一脸不悦“居然连名字都换了。”

    魔兵想了想说到“属下还查到魔尊已经失忆了,法术也被封印了!”

    “唉,中了离魂箭,能不被封印吗?”长洲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瑶宫的人到底知不知道小辞的真实身份,如果知道,那他们把小辞留在瑶宫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利用小辞牵制魔界吗?一想到这里,长洲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收起手里的残玉,长洲扯唇笑着“罢了,本公子就去一趟天界,把我们的魔尊,接回来。”

    魔兵立即抬头看着长洲“公子不可,魔尊已经不在魔界,魔界不能再没有公子你了!”

    长洲抿了一口嘴唇,“我不会去太久的,我就把他接回来。”

    说着,也不顾他人阻拦,就离开,一路越过不尽渊,直奔天界。

    长洲一袭青衣若柳枝飘摇,手中的折扇上画的是墨兰,轻轻地煽动着,到了一片仙林里,看着四周薄雾蒙蒙,感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呼吸,长洲抿唇一笑“出来吧!”

    这时,长洲背后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劲装,戴着斗笠,把自己浑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你居然擅闯天界。”

    男人看着长洲,似有一丝问责意味。长洲也看着他,笑了笑“天界拐走了我大哥,我不得去找回来啊?”

    “魔尊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男人上前一步,焦急的问到。

    长洲正在摇着的折扇突然合上“这个不能告诉你!”

    “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找魔尊吧!”男人皱眉,不耐烦的看着长洲。

    长洲的脸色渐渐冷了下去,男人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愿意帮忙,长洲看着男人声音逐渐冷漠“你在天界待得太久了,久到忘了自己是谁的狗!”

    男人显得有些害怕了,又想了想长洲的身份,他可是魔尊的亲弟弟,就算他不是自己效忠的人,也不能对他不敬,“你想要我做什么?”

    长洲这次脸色稍缓,打开折扇扇着,笑了笑“我要进瑶宫!”

    “魔尊在瑶宫?”男人一脸疑惑的看着长洲,自己虽然效忠于魔尊,但却长期待在天界,几乎没怎么去魔界,从来没见过魔尊的真容,“瑶宫周围都是结界,一旦有人进出,宫主就会有所察觉。”

    “这个你别管,只管把我带入瑶宫就好了!”

    “这个我真的帮不了你,不过你要查什么,我可以代劳。”

    长洲失望的摇了摇头,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再想办法。”魔尊失踪的消息可不能让魔界那帮老家伙知道,万一大张旗鼓地查,走漏了风声,得不偿失。

    说着,长洲转身欲走,男人看着长洲,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等等!”

    长洲回头看了一眼男人。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魔释放魔气?”男人问到。

    长洲垂眸想了一下,问到“你要对付谁?”

    “这个你不用管!”

    长洲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想要对付小辞,也没再多问,拿出一个针盒扔给他,“这个针,能让魔释放魔气,原形毕露,本来是用来找人的,现在给你了!”

    男人一把接过针盒,道了个谢,看着长洲“对了,九婴现在在瑶宫七十二层塔里,你要是有机会进瑶宫的话,可以把他放出来。”

    长洲笑了笑,“你不就在瑶宫吗?怎么不自己放?”

    男人摇着头“我修为不够!”

    “说得好像我修为够一样。”长洲一声冷嗤,说着就转身走了。

    “师父!”小辞伸出手,卷起袖子,只见手臂上一条长长的血痕,一脸委屈地看着挽清“师父你看,陆吾他挠我!”

    陆吾站在小辞旁边,翻着白眼“切,谁让你踩我尾巴的!”说着,陆吾心疼地捧着自己被踩的尾巴,久条已经肿了,九条尾巴炸了毛,看起来比陆吾的身体还大,滑稽极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乱跑的!”小辞嘟着嘴,皱着眉,一脸委屈地看着挽清。

    挽清远远看着,一个尾巴肿了,一个手臂伤了,叹着气摇了摇头,自己的伤可一点都不比他们两个轻,他们居然还到自己面前说这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妨!”

    小辞不说话了,本来他就只是想跟挽清说几句话,顺便卖个惨而已!

    一连又过去了十多天,这些日子,小辞只想着修炼,想要提高自己的实力,逼出母蛊。为了不伤害到挽清,小辞时时刻刻与她保持着距离,生怕自己一靠近,挽清吐出的鲜血就会染上她洁白的衣衫。

    再有几天就是内门弟子之间的比试了,这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盛事,但也会有不少外面弟子前来参观借鉴的,瑶宫的内门弟子有六十多个,比试就是要选拔出最优秀的一个,最终胜利者也可以获得一定奖励。

    小辞正在练习法术,挽清则是远远地看着。小辞做着手势,念着口诀,一会儿手中便有了一个法印,法印以小辞为中心向四周扩大,所到之处,狂风骤起,法印蔓延至一棵桃树,瞬间漫天桃花飞舞。

    一朵桃花落在挽清眼前,挽清伸手接住,碾碎。小辞顺势收起了手势。

    挽清看着小辞,半开玩笑到“我这满园桃花,早晚要被你毁尽!”

    小辞看了一眼挽清,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挠着后脑勺“对不起啊!师父,实在是这御风术威力太大了!”

    挽清摇了摇头“不是御风术威力大,是你控制不好它!”

    说着,挽清回到房间,拿出一大堆红绳和铃铛,用红绳一端系着铃铛,挂在凉亭里,以前这些事情是挽清施个法就能搞定的,但现在她身上有伤,不能随便施法,只能自己动手。

    小辞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挽清认真的时候真的很好看,有时线团乱成一堆,挽清便皱着眉头,一点点把它们理清楚,最后居然红线全部绕在了自己手上,小辞看着,恍惚觉得挽清雪白的手腕和袖子上绕着红线,皱着眉头理线团的样子有些可爱。

    小辞就这么看着,也不敢上前帮忙。挽清独自一人弄了好久,才在凉亭里挂满了铃铛。挽清走远,让小辞坐在凉亭中间,一阵风吹过,亭子里的铃铛叮叮当当的作响。

    “这里有些细微的风,小辞你就用自己的御风术,让你的风和这自然之风相平衡,不要让这些铃铛发出声响。”挽清看着小辞,叮嘱道。

    小辞坐在凉亭里,看着周围的铃铛,应了一声“哦”。

    小辞闭上眼睛,细细操控着御风术,初时难些,铃铛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小辞操控着风,甚至让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过后来就好了,小辞已经基本掌握了要领,还可以看着挽清,跟她聊天。

    “师父,内门弟子的比试是怎么样的啊?”小辞看着挽清,手里做着御风术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