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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回 险境重逢

    第六十回险境重逢

    卢秦一听武艺二字便明白了,他转怒为喜,微笑点头道:“嗯,教训得对,守静大事上还是不糊涂,今后也要如此:身体力行,小心约束晚辈言行,方是为师之道。”

    “是!”守静恭敬答道,身后肖玉也忙不迭地跟着施礼。

    “那个武艺跑到这里来了?”李佳听了连忙问道,她对武艺的了解都来自上次陈世良受伤一事,心里对此人很是不喜,见陈世良点了点头,立刻噘嘴道:“师父,这位师侄明知别人冒充他的容貌潜入观里,还要答应,这不是安心跟我们过不去吗?心眼怎么这样坏?要不我写封信给父王,让他派人来好好查一查,这观里是不是还有他的同党?”

    肖玉听了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卢秦听了也心里一惊,心想这要是惊动了王府大小还是个麻烦,正欲劝解,只听陈世良说道:“还请县主宽心,虽尚未抓到那人,但想来他也没胆量伤害县主,只是找我的麻烦而已……”

    “找你的麻烦也不成啊?你是我的卫队长,你不安全我能安全的了吗?”李佳听了大不以为然,正闹个不休,齐岳从外进来,笑道:“无妨,个把宵小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咱们也是时候启程了,圣上急需几粒桫椤丹,那个可不好得,耽误了难免圣上怪罪,走吧!”众人听了便都就坡下驴,各自去准备启程。卢秦又挑选了四个眉清目秀的小道士跟着李佳,说是让他们守护“师兄”,李佳也没推辞,拉着卢秦袖子不知又说些什么。出了别院,齐岳对陈世良笑道:“你这小子不肯吃亏,正主没找到,找个垫背的撒气!”

    陈世良笑道:“我那是没打算找他,要仔细寻他,十个也跑不了。得等他做点什么,要拿他也得名正言顺的不是?为他熬了一夜,这笔账得从他伴当身上找回来!”

    旁边米当康将玉环递给陈世良,陈世良却没接:“赏你了!”,米当康把玉环往怀里一塞,不知怎的忽然爆发一阵大笑道:“哈哈哈,这小子下回一定把你捏成丑八怪了!”,惹得陈世良给他好大一个白眼。米当康毫不在意,接着问道:“世良哥,你怎么知道这个肖玉和武艺勾结的?如果是武艺擅自易容,肖玉不知道呢?”

    陈世良一翻白眼儿:“那就算他倒霉,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何况他也不冤!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易容成他?你道易容是那么简单的事?容貌体态都要像,还要对他周围的人和事都清楚,要不然太容易被揭穿了。”

    齐岳点头道:“世良说得没错,这个武艺看来是有备而来,而且志在必得,下面的路要小心了!”

    陈世良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大队人马再次出发,队伍沿着逶迤的山路缓缓而行。陈世良走在队伍的最后,金仙观早已就不见了影子,他回头望了望来路,什么动静都没有。米当康被他打发去李佳车旁跟随听候吩咐,李佳看这个胖乎乎的米当康谈吐有趣,便招呼他到车窗边,跟他隔窗闲聊。队伍绕山而行,前行了一个多时辰,已近正午,转过山坳前面便是一个小小的峡谷,谷内有一小片缓坡,陈世良策马从队尾赶到前面,将队伍带到缓坡休整。李佳早已坐不住,好容易能下车舒展一番,立刻带着两个侍从四处闲逛,陈世良见于闽和米当康都跟了过去,便放了心,把所有护卫集中到一起,分配晚上在下一处道观安歇时时值守的班次。

    王旻等人也下了车,他们的五辆马车一字排开,由于车上不少贵重药材,所以护卫不在的时候,他们几个就亲自照看。

    简单用了午饭休整完毕,陈世良重新召集队伍启程。没人觉察到,王旻的车里此时已多了两个人,幽无迹已带着杨济潜入车内。原来那个缓坡上便有一个地宫的出口,马车和王旻等人正好挡住两人的身形,幽无迹抓住杨济瞬间就进到车内。再次见到王旻等人,杨济眼含泪水激动不已,姜无笑道:“还是无迹会照顾人,你看才几日没见,济儿白胖了不少,个子也高了一些。”

    幽无迹抿嘴一笑:“才几日?这孩子在我那里简直度日如年的,整天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怕你们因为他受牵连,还哭了好几回。”

    杨济垂泪道:“杨济只觉对不住大家,世良师哥因为我受了不少罪,无迹姐姐也冒了很大的险,师爷,师尊都担了很大干系,这让杨济怎样报答才好?”

    王旻笑道:“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那就不说两家话!后面还有个尾巴没甩掉,这支队伍里各路大神的人都有,咱们还需打起精神,后面的路还长,千万小心!”

    齐岳点头道:“这次我特意带了两个侍从,身高样貌和你们俩挺相像,万一露了底还好遮掩一下。没什么事杨济不要下车,凡要下车,一定要有我们三人中的一个陪着你。无迹还好一点,但也要小心,你是女儿之身,未必能逃过行家里手的法眼……”说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两套衣裤鞋袜,均是随从的装束,又说道:“武艺可能在后面尾随,也可能已先潜到了今夜下处。世良怕他捣乱,昨天整夜未眠严守车马,有我们在他倒不敢轻易出手,但是俗语云: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便是此理,少不得过几天我还得想个法子彻底绝了这个隐患。”杨济出了地宫重见天日,心情大畅,听到师父嘱咐之语,连忙不住点头。

    幽无迹问道:“这武艺为何如此穷追不舍?是因为杨济还是世良兄?”

    王旻叹道“呵呵,怕是都有。只缘身在此山中啊!人呐,免不了如此,并非愚笨,只因身陷局中跳不出来,想不通关窍,因此执迷不悟。”

    正聊着,忽觉车队停住了,前面闹哄哄起来,齐岳忙道:“我去看看,无迹和济儿赶紧把衣服换了。”,说完便起身掀帘下车。

    下得车来,只见除了职守各车的侍卫原地没动,其他护卫都涌到队伍前面,围在那里,似乎还在因为何事争论着。齐岳连忙走到近前一看,只见前面的道路已被一大堆落石死死堵住,齐岳抬头四望,只见前面的山路两边俱是陡坡,被堵住的恰恰是最窄的部分,堵住道路的落石堆了足有马车那么高,大的如马匹,小的如西瓜,陈世良此时和齐岳一样,正抬头四处观望,其他的侍卫正七嘴八舌地商议是绕路而行还是搬石清路。陈世良下了马,他纵身跃上最大的一块石头,蹲下身来仔细察看,看了一会儿又跳下来,在一堆乱石间跳来跳去地察看,一时回来,正好看见齐岳来了,便径直迎了过去。

    “怎样?”齐岳问道。

    陈世良叹了口气,拍拍手上的灰尘,答道:“应该是有人故意弄的,这些石头是从两侧山崖上炸下来的,离金仙观这么近,我们都没听到动静,想是个行家里手。昨晚我派了一拨人去今晚的宿处打个前站,飞鸽回信报一切正常,看来这路是后半夜堵上的。”

    齐岳点头道:“要么绕路要么清障,绕路的话……”齐岳正思量,冷不防听到背后有人说道:“那就要改了宿处……”,回头一看,原来是米当康。陈世良笑道:“刚要去叫你,你就来了,怎样?”

    米当康无奈说道:“县主聊个没够,我唾沫都说干了,好容易才逃出来。往回走三里有个岔路还记得不?那是唯一的岔路,走不到十五里有个道观,原是个废弃的县驿,因这边修了路更好更近,所以人们都不太走那边了,县驿也就跟着废了。如果改道而行,我们要多走三十多里才能到原来定下的宿处。”

    陈世良点头,接着说道:“如果清路,搬开这些石头至少需要一个多……将近两个时辰。此路甚窄,需把石头丢到开阔处车才能过去,那晚上走到宿处怕就已是夜里了。”

    齐岳点点头:“所以他们也在押宝,押我们怎么办。如要绕路,那边可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要清路,到时夜黑山高,只怕意外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陈世良听了,冷笑一声:“哼,就防着他这一手。依律我可配二十四个亲随,本来并没想用他们,可昨天知道武艺潜入金仙观后,便飞鸽传信让他们赶过来接应,再等会儿差不多就会到了,到时人多清路会更快些,算算时间到宿处天也只是将黑,怎样?”

    齐岳笑道:“好啊!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世良大有长进了!你们只管清路,车马和县主有我们几个,你们不用挂怀!”

    陈世良大感安心,马上召集人马动手清路。齐岳每车留了一个侍卫,将自己和县主的马车靠在一处,他和姜无、王旻在车边,边聊边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陈世良边动手搬石,边注意周围崖壁的情况,刚才已上崖壁看了一圈,虽没发现什么可疑,但谁知会不会有人埋伏得更远。正在忙活,只听身边有人低语道:“陈将军安心,附近崖壁冲合先生和我刚才已设了机栝,有人的话立刻就会知道的。”陈世良蓦地一凛,心中顿时充满了甜蜜,他惊喜地转身,幽无迹连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躬身道:“陈将军还有何吩咐?”

    陈世良见她如此,立刻恢复常态,见两侧无人注意,便柔声说道:“你……你不必在此搬石头,快回去……去太合先生他们那里听候吩咐!”

    “世良兄!你干嘛呢?”陈世良正与身穿侍卫衣服的幽无迹对望,冷不防身后传来李佳清脆的喊声。话音未落,李佳已来到近前,幽无迹连忙转身离去却被李佳一句话给拦下了:“喂!你站下!”

    幽无迹无奈只得停步,转身向李佳施礼道:“小的参见县主……”

    “哦,你还知道我是县主啊,见了我扭头就走?”李佳皱着眉头数落道:“你是哪儿的侍卫?这么不懂礼数?”见李佳发怒,周围原先在搬石头干活儿的侍卫都停了手看热闹。

    “继续干活!谁让你们停的?”陈世良怒道,他有点儿不耐烦地看了看李佳的后脑勺儿,插言道:“你不在车里待着,跑到这里干吗?太合先生他们管不了你是吧?”边说,边挥手让幽无迹离开,跟在李佳身旁的于闽扭头看了离去的幽无迹一眼,又马上回过头来。

    李佳回头笑道:“我和太合先生说我坐车久了头晕……嘻嘻,反正是说过了才出来的。这不是有于闽跟着我呢嘛!这是你的人吗?你也不好好教教!”,陈世良白了她一眼道:“是我的人,怎么了?人家在干活儿,你在闲逛,换我也没心情跟你讲什么礼数!”

    “好,你有理!搬得怎么样了?我听说这是有人故意弄的?谁这么大胆子?”李佳一碰到陈世良就像没了刺的玫瑰花,就剩满脸的笑靥了,言语当中可没有一丝担心忧虑。

    “可能是武艺的人,也可能是别人,现在情况不明,先到宿处再说吧。这一路上你要听话一些,别到处乱跑,你是皇家千金,万一伤了、丢了,我八条命都赔不起!”陈世良一边说,一边捡起一块石头扔向道边。

    “呸!呸!呸!元日刚过便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反正我就跟着你,你丢不了我就丢不了……”李佳笑嘻嘻地说道,然后撸胳膊挽袖子地要和陈世良一起搬石头,陈世良见了连忙说道:“罢!罢!别给我添乱了小祖宗!这里站都站不稳,再摔了……”话音未落,只见李佳脚下一滑,刚要摔倒,陈世良却一点儿要扶的意思都没有,于闽只好一把扶住,李佳气得大大地白了他一眼,甩开于闽扶她的手,撅着嘴儿扭头向马车方向走去,于闽和陈世良都是一脸苦笑,默契地点了个头,然后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李佳有些气恼地往回走,于闽知道自己多事讨了县主的嫌,赶紧在后面没话找话地讨好主子:“县主!慢些儿,小心点儿,县主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李佳的好奇心战胜了小脾气,转头问道。

    “刚才那个侍卫,好像……好像是个女的。”于闽悄声说道。

    “哦?”李佳早就想与陈世良一样破个离奇大案,一听说有这种蹊跷事,顿时兴致大涨,她警觉地向四处望了一下,低声问于闽:“你怎么看出来的?拿得准吗?”

    于闽本来就是想打个叉,让李佳忘了自己的不是,没想到她认了真,有点儿慌了,他见陈世良看那侍卫的眼神儿有点儿不同,不明就里哪敢胡说,如果坏了陈世良的事,那这一路就有他的苦头吃了。他暗暗叫苦,恨自己多嘴,连忙往回解说:“我……就看了一眼,哪儿能拿得准?女人……当个仆从什么的还行,当侍卫那是万万不会的,是吧?那人太瘦,可能陈将军嫌他没劲儿,又没眼色,就打发去别处当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