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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未时的连春楼十四号雅间内,今日的周庆生一身水墨白衣,玉冠束发十分有那古人的仙风道骨之风骨。

    酒楼里,二人停驻在大堂,阿十伸手拦下端着盘子的博士道:“小博士,你们十四号雅间何处?”

    那小博士停的突然使的他盘中玉瓷酒瓶里的酒水摇摇晃晃差点洒出,那小博士紧张的护着酒讲道:“上二楼~左转一排雅间从左至右自己数。”讲罢忙不迭迈着步子将托盘里的酒送往客人案上。

    二人听从那小博士的话,刚转上二搂便见到了早早候在雅间门外的杨卯,嗯~她们也算是白瞎刚刚那折腾。

    在门口垂着脑袋瞌睡的杨卯仰头舒展筋骨的瞬间瞅见不远处楼梯旁款款而来的人儿轻轻敲了敲门示意雅间里的周庆生后将门推开,下一秒换上一副笑脸邀请着六娘进门。

    跟在六娘身后的阿十正要一同跟进去时杨卯迅疾的身子一横,直接挡在了她身前唰一下将门关了起来。

    阿十被逼退两步看着挡在门前的人儿怒目一睁咬牙切齿:“孤男寡女,你家殿下是想要做什么?”

    “你管我家殿下做什么,就是将你家姑娘欺负了又奈何?反正你不能进。”杨卯对这性子彪悍的二人挺不喜的。

    巧了阿十也不喜胆小如鼠的二人也懒的和他纠缠自候在一边,二人一左一右活似一对看门的胖瘦仙童。

    屋里六娘绕开描绘着千里江山的生绢屏风只见席边一扇窗户大开,时候正好阳光灿烂将他笼罩其中,他雪白的衣袍恍若泛发光芒,这一刻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周庆生抬头对上她的眼嘴角上扬抬手邀请道:“恭候多时!”如今到变成了他是主她是客。

    “你挺闲的?”六娘轻轻蹙眉。

    “面上需要罢了!”说罢他眼神示意了对面的茶楼,六娘自然明白他在做戏,抬手正要添茶,周庆生一双大手盖在她的玉手之上轻轻扫过外人看来那是十分之缠绵挑逗。

    对面盯梢的两个便衣暗人见了相视而笑:“这庆王可是到何处都不忘寻欢做乐,一刻也不闲着!”

    周庆生看着六娘邪魅一笑拿起了茶壶为她斟了一盏沁春雪。六娘嘴角露了一丝不屑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看着白瓷茶盏里色泽青翠的茶汤,举起鼻边闻了闻茶香四溢不浓不淡,有种让人十分清心寡欲的穿透力。

    “王子皇孙不好当,当王爷的未必有权有势还有~钱,就譬如周某,周某浑身上下最值钱的可不过就是庆王这么一个冷冰冰硬生生的封号罢了。”周庆生拖着下巴歪着脑袋看着六娘。

    六娘反放下手中的茶,抬眸对上他的眼嘴唇微张抬手便伸向他的脸庞,指尖从眉骨缓缓~缓缓滑至下颌只见她反手指尖一挑,周庆生不自觉的仰起脑袋:“我可听闻庆王殿下是平康坊的贵客,只是摸摸手可不叫做戏!”

    六娘起身走了一步便跌坐在他的怀里勾着他的脖子,明明方才还是一双单纯又清澈的明眸这一刻就变的那般勾魂摄魄,他是深深的被她这双眼吸引了,整个人仿佛都沉沦在了犹如尤物般的她身上。

    六娘的眼光从他的眼眸慢慢挪到嘴唇直盯着嘴唇渐渐靠近,周庆生不自觉吞了口唾沫,六娘身上的芳香刹时间占据他的鼻腔慢慢的到心到肺,无限的放大了一个人内心最饥渴难耐的欲望,这让他情不自禁的想吻上去,两人的嘴仿佛是贴着擦过,落空的吻让他如梦方醒,她的这一出算是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戏,什么叫欲擒故纵。

    六娘靠近他的耳边张嘴轻说万分撩拨:“我是一个很记仇的人,今日你摆我这一道,梁子可是结下了!”那温热气息喷在他的耳垂,让他的浑身如万蚁游走般酥麻。

    周庆生陌然一笑反在她耳边低语:“我等你的报复!”说罢将怀中的她抱起离开了窗边,不时周庆生故意扯了扯领子来到席边关窗。

    对面的二人也是一番讽刺的嘴脸悻悻离开,另一个道:“果真是一刻不闲着,也不怕闪了他的腰!”

    他一直在窗边勘探,见那两个暗人离开,整了整衣袍重新坐下,在见对面的六娘他总想起方才怀里那双勾魂摄魄的眼两颊便莫名其妙的发热是口干舌燥,他立马故作镇定的饮了盏茶道:“你是良家子,自然不能与平康坊的娘子比!”

    “我可不是什么良家子,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平康坊的娘子也并非你所见所想的不贞不洁天生放荡,她们比这世上任何一个女子活的让人佩服,这里面的诸多原由无奈无助,自幼衣食无忧的王公贵族,纨绔子弟又怎能理解?”六娘对上他的眼,这一眼直直穿透他的内心好像扒开了他的心窝一般将他看的那叫一个透透的。

    “你们男儿不都是寻欢作乐罢了,衣袍一穿,纨绔一提,宫绦一系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一席话让周庆生羞愧。

    “同为人,这世间本就该没有谁比谁高贵,偏偏是这等级将人硬生生划分成了三六九等!生而为奴,生而为妓多悲哀啊没出生一生却早早被定义。我与她们不过就是多了一份幸运,没有这份幸运,我不过也是这世间一只渺小的蜉蝣!若是没有这份幸运,你和他皆会是我一辈子所望而不可及的,莫说遇见了,你懂吗?天上的星和地上人,一个俯瞰着,一个仰望着,只此相望!”

    周庆生回想模糊的那年他在韩府匆匆一瞥的女郎让他如今的记忆还深刻的仿佛亦是她眼中这般刚毅的气质。

    “所以庆王,我说的这么明白,你明白了吗?韩府,我便是那池边的红衣女郎!”

    周庆生微微颔首。

    “在灵古寺让我认出你的那一刻,不是地藏殿的相遇,不是大雨里的偶遇,而是你在佛前我身旁许下‘愿天下人所求皆如愿’之时,这是我十五岁时躲在房梁上偷听你和少黎谈话时你说过的,这句话我非常喜欢所以一直记着!”

    周庆生抬眸看着身前的六娘喉间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今日你约我来,想必也早早知道了我便是韩府池边的女郎了,所以你寻我何事?”

    周庆生从袖里拿出来一个小锦囊倒出里面的红宝石放在她案前前问:“难道不是你特意引我来此?”

    六娘捻起那颗红宝石把玩着:“不错,我是特意为之!一是胡海桐罪该万死,二是私心重查我阿娘冤案,三便是解决城外灾民聚集之事!”

    周庆生转着拇指上的玉板子:“我以让蓝县令将城中极其附近的寺庙道观全部安排妥当,只差将灾民引入城中,只是……周云川你知道否?”

    “周云川——,不是以被你们诛杀在宫中了吗?”

    “其中之因是因为不知皇伯父将玉玺藏于何处。周云川是皇子中颇得皇伯父喜爱的儿子,起兵那年周云川就本该册封太子,只可惜天意弄人。而当时皇伯父自尽寰宫之时周云川就在侧,皇伯父一死他便是唯一知道玉玺藏身之处之人,阿耶本想逼周云川指出玉玺藏身之处,没料到此人狡黠来了招狸猫换太子偷了真玉玺从暗道逃了,此一年期间朝廷一直在暗暗缉拿此人不敢声张,而最近发现的踪迹便是在燧州和慈州。”

    周庆生摇头叹息:“只怕他是想南下……玉玺绝对不能落在昌州的绥阳亲王周绥手中,若真落在此人手中只怕到时又是一场战乱。”

    “若想南下傻子都不会选择燧州他如此可能只是在耍你们罢了,他若想南下最有可能只能是在慈州,但慈州到昌州必要经过贡河江,只是贡河江重兵把守,他若敢显身,就好比瓮中捉鳖一般简单。而他也只有两条路可行一条是他一直西走到西州国绕过贡河江,恐怕到时候年过半旬了吧,还有一条便是东走慈州到禹州走海路,靠岸后就算过了码头的把关还得一番辗转过喜州才能入昌州,这条等于他这是在自讨苦吃!”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最坏的打算就算绥阳王真的举兵谋反,战乱发生了我们也要将一切的危害降到最低。所以在战乱还没发生之前我们要将一切可能之事在事态发展且扩大之前就要先其扼制在尘埃里!以免对朝廷对天下百姓造成不该不必要的伤害!”

    “只此一条贡河江便想将两州与七州分裂真是无稽之谈,昌州,喜州与七州乃我周商九州,绥阳亲王若是想拥兵自重且问天下人干不干,愿不愿?他便是有意也举兵造反早反了!”六娘眼神犀利,发觉自己有分失态缓缓接道:“且不说贡河江泥沙多水势如洪涛巨浪,只有下游的鹿源平台水势得以空间舒缓但仍是激流,他若想造反自是自取灭亡。”

    六娘摆手:“我不多与你争执,一步一步来,眼下先将顺意门和武德门外的灾民安排了要紧。顺意门下有近一千余人,武德门却近有三千余人,城中所有道馆和寺庙等地你既然以安排出来,寻个合适的日子将灾民引入城中,让他们有一方安定的居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