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惊梦
冯楠的奖卷一现身，前后左右瞬间围上来一群人，众人纷纷开出自己的价码。其中，司齐最为夸张，半跪在地上，拽住冯楠的大腿，声泪俱下：
“楠哥，亲哥，咱俩可有过命的交情啊！让我给你当十世狗腿子吧，我能文能武，执行力还强！”
冯楠边回绝众人，边奋力挣扎，还试图抽出被司齐抱着的腿：
“过命？我特码还想让你抵命呢！”
见众人渐渐散去，司齐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他松开手，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辩解道：
“楠哥！冤有头，债有主啊！杀你的可以是雇我的那人！也可以是那笔罪恶的赏金！但不能是我啊！我只是一柄被利益驱使的利剑呐！”
冯楠闻言，更是怒朝头涌：
“你起什么范儿？起什么范儿？还特码利剑！说正事，想要这奖卷是吧？”
司齐紧忙起身，举起自己的评估报告，朝冯楠来回翻动。一边翻，还一边讲解自己曾经的“丰功伟业”。全然忘记自己早在刚才和冯楠的交流里就露了底。
冯楠只是在他翻的时候扫了一眼那评估报告，便完整的记下了上面所有内容——也就是司齐三十几年的全部经历。
冯楠很诧异，如果那报告里都是真的，眼前这看起来脑回路清奇的白痴还真不简单，掌握的各种技能单拎出哪个都够谋生了，连上学时的成绩都极其恐怖！
然而，更让冯楠费解的是他想知道的信息，上面没有记录。
见司齐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冯楠只好打断他：
“那十世狗腿子你愿意当就当，反正你自己也都说了，给人当狗腿子这买卖不亏。那你不亏就是要我吃亏？这不适合吧？”
司齐笑了笑，故作慷慨状的回应冯楠：
“没什么不合适的。吃亏是福，这福我不跟你争。”
冯楠脸色一沉，低声问道：
“贫吧，接着跟我贫，我看这奖卷你是不想要了！”
司齐闻言，紧忙重新整理了情绪，还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以此表达自己这就安静下来，接着示意冯楠说下去。
冯楠道：“奖卷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司齐在嘴上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连忙迎合：
“楠哥你就说，别说两个，就别管几个事，也别管啥，你就说，你就看我能不能办就完了。”
冯楠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其实这两个条件对你来说也很简单：第一，雇你杀我的人是谁？第二，解释一下，我的命为什么是个大单？能说么？”
司齐摇了摇头，答道：“不能！”
“哎呦我**”冯楠骂了句脏话后，作势要把奖卷收起来。司齐见状连忙制止道：
“楠哥，楠哥，你看你这奖卷给我了，你也不能再带着记忆重生，我就算在这都告诉你了，你再重生别说记不记得住，你还是不是冯楠都难说，这没劲这！”
“你管我？到底说不说？”说着，冯楠心想：我还有一张奖卷，我会告诉你么？
司齐见冯楠霸道的语气，打趣道：“这家伙，说给你当狗腿子，现在就拿出架了。你这么的，楠哥，你为啥是大单我也不清楚，那人家给的价。我就向你表达我全部的诚意，关于雇我的那个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其实，当冯楠决定把奖券给司齐的时候，就没指望能从司齐嘴里问出什么。只要他能带着记忆重生，总有机会查到。当然，如果这会就能从他那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算赚了。
司齐见冯楠没回应，一脸坦诚的向冯楠介绍起了那个人。
重生窗口前
司齐眼看下一个就到冯楠了。说：
“楠哥，楠哥，你就放心去吧，奖券都给我了还跟这干嘛啊？去吧，好好投胎，我肯定找着你，给你当狗腿子去。而且，可别再做冯楠了，要不订单来了，我还得杀你。整的咱俩怪尴尬的。”
冯楠回头看看司齐，冷笑一声。这时，他也排到了窗口前。只见冯楠向柜台小姐递出自己的材料还有刚刚跟司齐签下的契约——
（上面注明了，为了得到冯楠的奖券，司齐自愿成为冯楠的狗腿子，为期十世。此契约受转生机构保护并予以监督落实）
随后冯楠又从容的拿出了另一张一等奖奖券递了过去。
身后的司齐张着大嘴，下巴差点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他惊声质问：
“我操，楠哥，你有两张！你黄牛啊楠哥？不对啊，你才比我早到多大会啊！我操，你带着记忆重生，那我还咋···”
“咋杀我？”冯楠略带嘲讽的盯着司齐，继续道：
“也是哦，这下我就知道你会来杀我了。虽然刚才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但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冯楠回过身。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柜台小姐的长相竟莫名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这样的情况在冯楠的有生之年从未发生过。
想到这，冯楠心头一惊：不对，这样的情况刚刚就发生过？和之前那个柜台小姐一样——一张怎么都记不住的脸！
看来刚才在司齐那，也不是一无所获，甚至得说收获巨大！
他抬头仔细端详柜台小姐的长相，试图和刚开始遇到的那个柜台小姐做对比，可两个人的样子竟都是一离开视线就记不得了，更别提比较她们两个的长相了。
自己刚刚还能只看一眼，便记下司齐的全部人生，说明那该死的能力在这并没消失。那这么短的时间，脸盲都不至于忘掉的面孔，自己怎么可能记不得？
冯楠此时想起了司齐形容那个买凶者的话——“那人长了一张他记不住的脸。”
难道就像柜台小姐那样，还是就是她们中的某个？想到这，冯楠环顾四周，目之所急的办事窗口就有几千个之多，视线之外，更可说不计其数！如果每个办事窗口下都坐着一个这种长相的人，那买凶杀人的会是他们中的谁？又是为了什么？
此时，柜台小姐的话打断了冯楠的思绪：
“冯先生，您提供的材料完全符合重生的要求。重生前，还有两点需要向您说明一下。
首先，生命中许多重要事件的结果无法轻易被改变，即使你有上次生命的记忆做参照，能随时做出不同的选择。但只要没改变引导事件的关键因素，最终还是会迎来同样的结果。可以说越是重要，越不易更改。因为引导它的关键因素往往都非常多且复杂，有的可能会与几年甚至十几年前的某一个选择有关。
其次，生命中任何事件都是，既有与其他经历的相关性，也有其本身的独立性。因此，多数时候，不要妄想只要改变一件事，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冯楠此时只是机械的记下了柜台小姐的话，完全没去细琢磨。真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柜台小姐的脸上——那张他无论如何都记不住的脸。他认真的端详着柜台小姐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用目测的方式记录下了五官所有的尺寸以及位置间距。随后点了点头。
“冯先生，冯先生？如果您对重生没有其他疑问，我们就开始您的重生了？”
冯楠闻言，回过神来。他思索起了柜台小姐刚才的话：
“等一下，等等、越重要越···关于我被杀的选择，最早出现在哪？有什么提示么？如果我错过···”
此时，一阵刺耳的铃声让本就嘈杂的办事大厅更加吵闹，冯楠惊声问道：“这···你们也有午休？”
柜台小姐微笑着，将报告文件递给了冯楠，冯楠刚一接过文件，文件便如尘埃一般消失在手中。
冯楠看向柜台小姐，只见此时柜台小姐微笑着向冯楠比了个十七的手势后也僵在原处，接着似被风卷起的灰尘那般渐渐消散，再看周遭环境早已化作断壁残垣，或塌陷或四散。霎时间，冯楠的周围只剩那刺耳的响铃。
直到四周尽皆虚无，眼前的画面开始被种种曾经的影像所取代。从初次睁眼时被一群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围观到孩提时代的嬉耍、老旧的家具、电器、低矮的课桌···一切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在冯楠的眼前飞速闪过。每个影像都带动着真实的触感和记忆。
直到冯楠发觉浑身上下不知被什么力量束缚起来，脚下忽地失了支撑，栽倒在地。强大的失重感和不知身体与何处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让冯楠睁开了眼。
当冯楠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半卷着被，躺在了地板上。眼前熟悉的环境让冯楠一眼便认出了这里——自己十几年前的卧室。而那嘈杂的铃声则来自桌上的闹钟。
冯楠认真回想着过往的种种，昨天的课堂、放学路上的校车等等回忆愈发清晰，而往后的记忆却如梦如幻，像是发生过，又不那么真实。冯楠此时万分凌乱，心中疑惑着：
17岁了？是梦么？
好长的梦，一觉睡了几十年的感觉！自己一年后真的考上大学了么？后来工作、写小说，之后又被枪杀？还有那个诡异的办事大厅。到底是真的重生了，还是——在做梦？
许久过后，冯楠昏昏沉沉的来到了教室。就在快回到座位的时候，坐在冯楠前排的女生突然咋呼起来：
“楠哥？我的天，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楠哥，你居然没迟到？”
冯楠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她？费曼，冯楠末位考场永远的战友！争夺班级倒数第一的强劲对手！班级按成绩分坐，而冯楠和费曼便是那唯二的单人单桌。之所以不让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老师担心两人上课的时候睡不开，影响别人。
按说她突然这一声，足够把冯楠吓精神了，可今天的冯楠却依旧波澜不惊。因为从早上醒来开始，冯楠就好像是获得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些都在冯楠的预测范围内。
在梦里，冯楠已经生活到了16年后，直到33岁被枪杀。可一觉醒来，冯楠回到了17岁，在超忆症的加持下，他记得未来16年的全部细节。包括上学时，公交开到第几站会有人下车？哪里会出现空座？擦肩而过的路人外套是蓝色还是绿色······这些记忆就如同突然灌入冯楠脑中一般，连冯楠自己也分不清这些到底是心理学上的既视感，还是属于未来的记忆。
相比如同突然灌入脑内的记忆，更让冯楠不适应的还有时间。毕竟，在记忆里，冯楠已经有好几年没起大早上学了。
见冯楠半天没动静，只是盯着自己看，费曼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咋的楠哥？是不是发现今天的我异常美丽？放弃吧，姐喜欢爷们点的，你个小白脸子不是我那型！”
冯楠闻言，整只手掌朝着费曼的脸盖了上去，随后顺势朝旁边一推，自顾自的念叨：
“还是这么烦？”
说罢，冯楠回到座位，倒头便睡。
“哎我去，走酷雅路线了这是？这行啊这，这···哎我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传了过来：
“你们张老师这几天请病假了，数学课我带。正好你班新来了一位同学，省重点转来的，去年考过一次，回头多跟同学交流交流经验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还趴在桌上的冯楠一听，顿时睡意全无。心头惊道：怎么跟记忆里不一样？年级主任的声音？老张病了？记忆里他今天没病啊？等一下，转校生？这也跟记忆里不一样啊！高中时哪来的转校生？
正思索着，冯楠只觉有人在推自己。虽是记忆之外的，但也不用猜，肯定是费曼。只听她边推还边带着花痴腔的说：
“快起来看看，这行啊这，这我菜这，你起来瞅瞅，快点的···”
冯楠本来没打算搭理费曼，可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低沉，加上毫无生气的语调：
“大家好，我叫司齐···”
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声音！
冯楠闻声猛地抬头，眼前的一幕让冯楠的心脏狂跳不止。虽然跟昨晚见过的司齐相比，少了许多沧桑，横贯右眼的伤疤也不见了，但那长相冯楠绝对不会记错，他就是33岁杀掉自己的那个杀手司齐。
难道，昨晚见到的···不是梦！！！
“楠哥，亲哥，咱俩可有过命的交情啊！让我给你当十世狗腿子吧，我能文能武，执行力还强！”
冯楠边回绝众人，边奋力挣扎，还试图抽出被司齐抱着的腿：
“过命？我特码还想让你抵命呢！”
见众人渐渐散去，司齐悬着的心多少放下了一些。他松开手，跪在地上义正言辞的辩解道：
“楠哥！冤有头，债有主啊！杀你的可以是雇我的那人！也可以是那笔罪恶的赏金！但不能是我啊！我只是一柄被利益驱使的利剑呐！”
冯楠闻言，更是怒朝头涌：
“你起什么范儿？起什么范儿？还特码利剑！说正事，想要这奖卷是吧？”
司齐紧忙起身，举起自己的评估报告，朝冯楠来回翻动。一边翻，还一边讲解自己曾经的“丰功伟业”。全然忘记自己早在刚才和冯楠的交流里就露了底。
冯楠只是在他翻的时候扫了一眼那评估报告，便完整的记下了上面所有内容——也就是司齐三十几年的全部经历。
冯楠很诧异，如果那报告里都是真的，眼前这看起来脑回路清奇的白痴还真不简单，掌握的各种技能单拎出哪个都够谋生了，连上学时的成绩都极其恐怖！
然而，更让冯楠费解的是他想知道的信息，上面没有记录。
见司齐还在一旁滔滔不绝，冯楠只好打断他：
“那十世狗腿子你愿意当就当，反正你自己也都说了，给人当狗腿子这买卖不亏。那你不亏就是要我吃亏？这不适合吧？”
司齐笑了笑，故作慷慨状的回应冯楠：
“没什么不合适的。吃亏是福，这福我不跟你争。”
冯楠脸色一沉，低声问道：
“贫吧，接着跟我贫，我看这奖卷你是不想要了！”
司齐闻言，紧忙重新整理了情绪，还用手在嘴边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以此表达自己这就安静下来，接着示意冯楠说下去。
冯楠道：“奖卷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司齐在嘴上做了一个拉开拉链的动作，连忙迎合：
“楠哥你就说，别说两个，就别管几个事，也别管啥，你就说，你就看我能不能办就完了。”
冯楠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其实这两个条件对你来说也很简单：第一，雇你杀我的人是谁？第二，解释一下，我的命为什么是个大单？能说么？”
司齐摇了摇头，答道：“不能！”
“哎呦我**”冯楠骂了句脏话后，作势要把奖卷收起来。司齐见状连忙制止道：
“楠哥，楠哥，你看你这奖卷给我了，你也不能再带着记忆重生，我就算在这都告诉你了，你再重生别说记不记得住，你还是不是冯楠都难说，这没劲这！”
“你管我？到底说不说？”说着，冯楠心想：我还有一张奖卷，我会告诉你么？
司齐见冯楠霸道的语气，打趣道：“这家伙，说给你当狗腿子，现在就拿出架了。你这么的，楠哥，你为啥是大单我也不清楚，那人家给的价。我就向你表达我全部的诚意，关于雇我的那个人，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其实，当冯楠决定把奖券给司齐的时候，就没指望能从司齐嘴里问出什么。只要他能带着记忆重生，总有机会查到。当然，如果这会就能从他那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也算赚了。
司齐见冯楠没回应，一脸坦诚的向冯楠介绍起了那个人。
重生窗口前
司齐眼看下一个就到冯楠了。说：
“楠哥，楠哥，你就放心去吧，奖券都给我了还跟这干嘛啊？去吧，好好投胎，我肯定找着你，给你当狗腿子去。而且，可别再做冯楠了，要不订单来了，我还得杀你。整的咱俩怪尴尬的。”
冯楠回头看看司齐，冷笑一声。这时，他也排到了窗口前。只见冯楠向柜台小姐递出自己的材料还有刚刚跟司齐签下的契约——
（上面注明了，为了得到冯楠的奖券，司齐自愿成为冯楠的狗腿子，为期十世。此契约受转生机构保护并予以监督落实）
随后冯楠又从容的拿出了另一张一等奖奖券递了过去。
身后的司齐张着大嘴，下巴差点被眼前这一幕惊掉。他惊声质问：
“我操，楠哥，你有两张！你黄牛啊楠哥？不对啊，你才比我早到多大会啊！我操，你带着记忆重生，那我还咋···”
“咋杀我？”冯楠略带嘲讽的盯着司齐，继续道：
“也是哦，这下我就知道你会来杀我了。虽然刚才没套出什么有用的，但没关系，咱们来日方长。”
说罢，冯楠回过身。这才发现，坐在对面的柜台小姐的长相竟莫名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这样的情况在冯楠的有生之年从未发生过。
想到这，冯楠心头一惊：不对，这样的情况刚刚就发生过？和之前那个柜台小姐一样——一张怎么都记不住的脸！
看来刚才在司齐那，也不是一无所获，甚至得说收获巨大！
他抬头仔细端详柜台小姐的长相，试图和刚开始遇到的那个柜台小姐做对比，可两个人的样子竟都是一离开视线就记不得了，更别提比较她们两个的长相了。
自己刚刚还能只看一眼，便记下司齐的全部人生，说明那该死的能力在这并没消失。那这么短的时间，脸盲都不至于忘掉的面孔，自己怎么可能记不得？
冯楠此时想起了司齐形容那个买凶者的话——“那人长了一张他记不住的脸。”
难道就像柜台小姐那样，还是就是她们中的某个？想到这，冯楠环顾四周，目之所急的办事窗口就有几千个之多，视线之外，更可说不计其数！如果每个办事窗口下都坐着一个这种长相的人，那买凶杀人的会是他们中的谁？又是为了什么？
此时，柜台小姐的话打断了冯楠的思绪：
“冯先生，您提供的材料完全符合重生的要求。重生前，还有两点需要向您说明一下。
首先，生命中许多重要事件的结果无法轻易被改变，即使你有上次生命的记忆做参照，能随时做出不同的选择。但只要没改变引导事件的关键因素，最终还是会迎来同样的结果。可以说越是重要，越不易更改。因为引导它的关键因素往往都非常多且复杂，有的可能会与几年甚至十几年前的某一个选择有关。
其次，生命中任何事件都是，既有与其他经历的相关性，也有其本身的独立性。因此，多数时候，不要妄想只要改变一件事，后面的事情就都不会发生。”
冯楠此时只是机械的记下了柜台小姐的话，完全没去细琢磨。真正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柜台小姐的脸上——那张他无论如何都记不住的脸。他认真的端详着柜台小姐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用目测的方式记录下了五官所有的尺寸以及位置间距。随后点了点头。
“冯先生，冯先生？如果您对重生没有其他疑问，我们就开始您的重生了？”
冯楠闻言，回过神来。他思索起了柜台小姐刚才的话：
“等一下，等等、越重要越···关于我被杀的选择，最早出现在哪？有什么提示么？如果我错过···”
此时，一阵刺耳的铃声让本就嘈杂的办事大厅更加吵闹，冯楠惊声问道：“这···你们也有午休？”
柜台小姐微笑着，将报告文件递给了冯楠，冯楠刚一接过文件，文件便如尘埃一般消失在手中。
冯楠看向柜台小姐，只见此时柜台小姐微笑着向冯楠比了个十七的手势后也僵在原处，接着似被风卷起的灰尘那般渐渐消散，再看周遭环境早已化作断壁残垣，或塌陷或四散。霎时间，冯楠的周围只剩那刺耳的响铃。
直到四周尽皆虚无，眼前的画面开始被种种曾经的影像所取代。从初次睁眼时被一群带着口罩的医护人员围观到孩提时代的嬉耍、老旧的家具、电器、低矮的课桌···一切的一切都如走马灯一般在冯楠的眼前飞速闪过。每个影像都带动着真实的触感和记忆。
直到冯楠发觉浑身上下不知被什么力量束缚起来，脚下忽地失了支撑，栽倒在地。强大的失重感和不知身体与何处撞击所带来的疼痛让冯楠睁开了眼。
当冯楠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半卷着被，躺在了地板上。眼前熟悉的环境让冯楠一眼便认出了这里——自己十几年前的卧室。而那嘈杂的铃声则来自桌上的闹钟。
冯楠认真回想着过往的种种，昨天的课堂、放学路上的校车等等回忆愈发清晰，而往后的记忆却如梦如幻，像是发生过，又不那么真实。冯楠此时万分凌乱，心中疑惑着：
17岁了？是梦么？
好长的梦，一觉睡了几十年的感觉！自己一年后真的考上大学了么？后来工作、写小说，之后又被枪杀？还有那个诡异的办事大厅。到底是真的重生了，还是——在做梦？
许久过后，冯楠昏昏沉沉的来到了教室。就在快回到座位的时候，坐在冯楠前排的女生突然咋呼起来：
“楠哥？我的天，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楠哥，你居然没迟到？”
冯楠迷迷糊糊的看了看她？费曼，冯楠末位考场永远的战友！争夺班级倒数第一的强劲对手！班级按成绩分坐，而冯楠和费曼便是那唯二的单人单桌。之所以不让他们两人坐在一起，大概是因为老师担心两人上课的时候睡不开，影响别人。
按说她突然这一声，足够把冯楠吓精神了，可今天的冯楠却依旧波澜不惊。因为从早上醒来开始，冯楠就好像是获得了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些都在冯楠的预测范围内。
在梦里，冯楠已经生活到了16年后，直到33岁被枪杀。可一觉醒来，冯楠回到了17岁，在超忆症的加持下，他记得未来16年的全部细节。包括上学时，公交开到第几站会有人下车？哪里会出现空座？擦肩而过的路人外套是蓝色还是绿色······这些记忆就如同突然灌入冯楠脑中一般，连冯楠自己也分不清这些到底是心理学上的既视感，还是属于未来的记忆。
相比如同突然灌入脑内的记忆，更让冯楠不适应的还有时间。毕竟，在记忆里，冯楠已经有好几年没起大早上学了。
见冯楠半天没动静，只是盯着自己看，费曼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
“咋的楠哥？是不是发现今天的我异常美丽？放弃吧，姐喜欢爷们点的，你个小白脸子不是我那型！”
冯楠闻言，整只手掌朝着费曼的脸盖了上去，随后顺势朝旁边一推，自顾自的念叨：
“还是这么烦？”
说罢，冯楠回到座位，倒头便睡。
“哎我去，走酷雅路线了这是？这行啊这，这···哎我去···”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传了过来：
“你们张老师这几天请病假了，数学课我带。正好你班新来了一位同学，省重点转来的，去年考过一次，回头多跟同学交流交流经验啊···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还趴在桌上的冯楠一听，顿时睡意全无。心头惊道：怎么跟记忆里不一样？年级主任的声音？老张病了？记忆里他今天没病啊？等一下，转校生？这也跟记忆里不一样啊！高中时哪来的转校生？
正思索着，冯楠只觉有人在推自己。虽是记忆之外的，但也不用猜，肯定是费曼。只听她边推还边带着花痴腔的说：
“快起来看看，这行啊这，这我菜这，你起来瞅瞅，快点的···”
冯楠本来没打算搭理费曼，可紧接着一个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低沉，加上毫无生气的语调：
“大家好，我叫司齐···”
冰冷且毫无生气的声音！
冯楠闻声猛地抬头，眼前的一幕让冯楠的心脏狂跳不止。虽然跟昨晚见过的司齐相比，少了许多沧桑，横贯右眼的伤疤也不见了，但那长相冯楠绝对不会记错，他就是33岁杀掉自己的那个杀手司齐。
难道，昨晚见到的···不是梦！！！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