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探梦与智脑工程
“在现实世界建立一个可以论证人造梦境世界科技、有能力庇护人造梦境世界常驻民的地方，是生活在幻海城里每个人的夙愿。
但若以这样的标准看，现在的幻海城显然还不够格。因为，我们现在连一条最基本的、稳定的信息通道都还无法建立。
一直以来，从梦境世界带回信息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很多人为此丧命。不拿命换科技，论证无从谈起；真拿命去换，又何谈庇护？
为此，我们联合了人造梦境世界，严格管控了这里的居民。任何人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不得在梦境世界签订契约。虽然这样的信息只能向人造梦境世界单向传输，但我们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几年前最后一个在梦境世界签订契约的人带回了一整套计划方案。那上面表示，所有幻海城居民进入人造梦境世界时，会直接跳过未来演示区和转生大厅，科研人员继续他们的科研。而非科研人员，像聂琳那种，就会参与人造梦境世界的建设和管理。契约那种，对大脑超频的行为，得不到幻海城给出的暗语，绝不执行。
虽然这样避免了这里的居民在梦里乱玩命，但也再难从梦境世界获取信息，建立一条连接现实与梦境的双向信息通道仍是一切的前提。
我们清楚，人造梦境世界利用大脑超频，以人为媒介、以人命为代价，向现实世界传达出这样的信息，至少说明他们对此还没更好的办法。建立双向信息通道，也许他们做不到、也许梦境世界的特殊属性让他们无法做，也许，压根就无解。
但这些都要验证过才能下定论。
至于验证的方法，考虑到：梦境与现实，其最本质的差异就是人类自身意识的可控性。相比身处梦境时，无序且不可控的思考和离开后记忆全无的情况。在现实里，人类尽管没有那么高效，却能在意识的引导下，想自己所想，记忆也有所留存。
二者唯一的关联就是人类的大脑。意识出自于此、思考的行为在此、记忆也保存在此。因此，要建立一个现实与梦境的双向信息通道，脑科学也许是唯一的线索。
于是，三年前，我们组建了一支由四十多名脑科学家构成的探梦团队，试图像当初盗火者利用碎片记忆拼凑出人造梦境世界那样，只是我们要拼的是人造梦境世界里的脑科学进展。后来才知道，人造梦境也配合的对这支团队的成员开放了全部区域，包括未来演示、转生大厅。
结果，很快，还真让我们拼出点成果——人类在人造梦境世界已经掌握了意识传输的科技。”
听着史瑞的介绍，冯楠只觉满腹疑惑，却又无从发问。他隔着一面玻璃，看向夏梅办公室内的另一个房间，那是一间几百平米见方的实验室。司齐此时正躺在里面正中央的，一个看起来像是核磁共振仪的设备上。十几个身穿白色医用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他周围紧张的忙碌着。
费曼自听说了人造梦境世界所有的事之后，不知是惊得发呆，还是为司齐担心，始终坐在夏梅办公室的角落眼神木讷、一言不发。
夏梅走到冯楠身边，说道：
“大脑超频的是意识，相信通过之前你所了解的信息已经猜到个大概了。一旦意识传输可以实现，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传输别人的意识甚至建立一个人工的意识代替自己到梦境世界签约。
确定这个方向后，我们启动了智脑工程。
我们四十几个人连拼凑梦境世界的记忆碎片带现实世界里自主研发，足足攻坚了三年。这中间还保存了上千个盗火者的大脑来做实验。直到几个月前才成功把那些盗火者的意识上传进智能计算机。
在这个工程里，我们用智能计算机解析并学习所有上传后的意识。加速智能计算机觉醒出自己的意识，以此来模拟人类大脑。我们称其为智脑。
因为上传的意识都来自盗火者，为了防止智脑觉醒的意识会受到盗火者影响，上传意识前我们都剥离了它们跟盗火者相关的部分，这导致，虽然上千个意识听起来不少，可实际能利用的并不多。而且就人脑的复杂程度而言，这些样本顶多让智脑建立起一个健全程度不足十岁孩子的意识。”
冯楠若有所思的说：“十岁的孩子，能到梦境世界带回什么？”
“带回了肯定，也是禁制。”
史瑞又点燃了一根烟，说道：
“张曦教授在人造梦境世界经过演算得出一个结果，目前已知未来会导致人类技术毁灭的科学方向有两个，一个是我们还不理解的逆光速粒子，一个就是意识传输。
夏梅用近千个盗火者大脑建立起来的智脑代替她自己的意识去人造梦境世界走了一遭，结果只为了这些信息还有夏梅自己未来的记忆，几乎就耗光智脑的意识。不出半个月，智脑的意识就会消散，它又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智能计算机。
按人造梦境的说法，现实世界这个程度，等于是为了运行双向信息通道，拿人的脑子当柴烧。不发展还好，如果继续下去，人造梦境世界会藏不住，技术会被公开，意识传输会成为变相人吃人的工具。”
史瑞一提到张曦，冯楠不自觉的看了过去，此情此景，这名字让冯楠觉得倍感亲切。这段时间，冯楠总会想，如果那个什么都能预见的男人还像过去十几年那样守在他身边，可能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危险，这会他也一定有办法帮费曼救司齐。可惜，张曦一定不在这，如果在，早就出现了。
想到这，冯楠看了看在房间角落、满脸失落的费曼。他本想确认下费曼有没有偷偷睡觉，可一见费曼的脸，冯楠脑中顿感灵光一现：
“按你们的说法，这技术没再发展？”
夏梅摇了摇头：
“我是大夫，只救人，害人害己的技术不仅自己不会发展，也不会纵容任何人去发展。只可惜，智脑残留的意识也不多了，即便都充给司齐，可能也不一定够司齐活多久。”
说着，夏梅又看向费曼：
“费老师，虽然我尽力了，但很抱歉。”
费曼没回应，却见冯楠问夏梅：
“夏教授，您叫费曼老师，我没理解错的话，您从人造梦境带回的记忆里有她？”
夏梅略显激动的说：
“当然，在那个未来的结果里，费老师是位超越时代的医者。我四十几岁跟她学习，虽然资质有限，二十几年也只学到些皮毛，但带回的知识已经让我跟现代医学拉开很大差距了！”
“所以说，费曼有别的方法救司齐。”
冯楠一边点头，一边嘀咕着。他一直相信，从司齐描述看，费曼在转生大厅的举动说明那时的费曼必然有救司齐的方法。到了幻海城后，这些信息让冯楠又关注到一点，按司齐的说法，梦境世界的真相是费曼在转生大厅里听说的，也就是说此前费曼还不知道。
但是，她未来记忆里的夏梅是知道的，跟了她二十几年的夏梅都没告诉她，只能说明费曼的研究方向与幻海城的禁制无关，与人造梦境无关。眼下只要让费曼无伤的把那些记忆带回来就行了。
听到冯楠的嘀咕，夏梅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冯楠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了救司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幻海城愿不愿意向我提供帮助？说实话，这忙不小，来这已经是在寻求大家的庇护了，再说那种要求，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费曼一听，马上站了起来，眼泪已经挂满了整张脸。其他几人闻言也纷纷向冯楠侧目。
站在一旁的史瑞斜着眼，仿佛看穿了冯楠的心思。虽然表情略显鄙夷，嘴上却也应和着：
“超忆者是幻海城最尊贵的客人，顾问团早有指示，满足超忆者一切要求，不计代价，不求回报，不问缘由，无辩是非。”
冯楠对此，心中早有期许，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其他的都信，唯独不求回报这条，绝对在扯淡。眼下也没别的选择，想要什么回报以后再说，大不了要头不给，要命就逃。
他走到费曼面前，用手擦了擦费曼那已经哭花了的脸。对费曼笑了笑，把手盖在费曼脸上推了一下。随后转身对史瑞说：
“我想给智脑再添点柴火。”
但若以这样的标准看，现在的幻海城显然还不够格。因为，我们现在连一条最基本的、稳定的信息通道都还无法建立。
一直以来，从梦境世界带回信息都是非常危险的行为，很多人为此丧命。不拿命换科技，论证无从谈起；真拿命去换，又何谈庇护？
为此，我们联合了人造梦境世界，严格管控了这里的居民。任何人在未经批准的情况下不得在梦境世界签订契约。虽然这样的信息只能向人造梦境世界单向传输，但我们很快就得到了回复。
几年前最后一个在梦境世界签订契约的人带回了一整套计划方案。那上面表示，所有幻海城居民进入人造梦境世界时，会直接跳过未来演示区和转生大厅，科研人员继续他们的科研。而非科研人员，像聂琳那种，就会参与人造梦境世界的建设和管理。契约那种，对大脑超频的行为，得不到幻海城给出的暗语，绝不执行。
虽然这样避免了这里的居民在梦里乱玩命，但也再难从梦境世界获取信息，建立一条连接现实与梦境的双向信息通道仍是一切的前提。
我们清楚，人造梦境世界利用大脑超频，以人为媒介、以人命为代价，向现实世界传达出这样的信息，至少说明他们对此还没更好的办法。建立双向信息通道，也许他们做不到、也许梦境世界的特殊属性让他们无法做，也许，压根就无解。
但这些都要验证过才能下定论。
至于验证的方法，考虑到：梦境与现实，其最本质的差异就是人类自身意识的可控性。相比身处梦境时，无序且不可控的思考和离开后记忆全无的情况。在现实里，人类尽管没有那么高效，却能在意识的引导下，想自己所想，记忆也有所留存。
二者唯一的关联就是人类的大脑。意识出自于此、思考的行为在此、记忆也保存在此。因此，要建立一个现实与梦境的双向信息通道，脑科学也许是唯一的线索。
于是，三年前，我们组建了一支由四十多名脑科学家构成的探梦团队，试图像当初盗火者利用碎片记忆拼凑出人造梦境世界那样，只是我们要拼的是人造梦境世界里的脑科学进展。后来才知道，人造梦境也配合的对这支团队的成员开放了全部区域，包括未来演示、转生大厅。
结果，很快，还真让我们拼出点成果——人类在人造梦境世界已经掌握了意识传输的科技。”
听着史瑞的介绍，冯楠只觉满腹疑惑，却又无从发问。他隔着一面玻璃，看向夏梅办公室内的另一个房间，那是一间几百平米见方的实验室。司齐此时正躺在里面正中央的，一个看起来像是核磁共振仪的设备上。十几个身穿白色医用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他周围紧张的忙碌着。
费曼自听说了人造梦境世界所有的事之后，不知是惊得发呆，还是为司齐担心，始终坐在夏梅办公室的角落眼神木讷、一言不发。
夏梅走到冯楠身边，说道：
“大脑超频的是意识，相信通过之前你所了解的信息已经猜到个大概了。一旦意识传输可以实现，意味着我们可以通过传输别人的意识甚至建立一个人工的意识代替自己到梦境世界签约。
确定这个方向后，我们启动了智脑工程。
我们四十几个人连拼凑梦境世界的记忆碎片带现实世界里自主研发，足足攻坚了三年。这中间还保存了上千个盗火者的大脑来做实验。直到几个月前才成功把那些盗火者的意识上传进智能计算机。
在这个工程里，我们用智能计算机解析并学习所有上传后的意识。加速智能计算机觉醒出自己的意识，以此来模拟人类大脑。我们称其为智脑。
因为上传的意识都来自盗火者，为了防止智脑觉醒的意识会受到盗火者影响，上传意识前我们都剥离了它们跟盗火者相关的部分，这导致，虽然上千个意识听起来不少，可实际能利用的并不多。而且就人脑的复杂程度而言，这些样本顶多让智脑建立起一个健全程度不足十岁孩子的意识。”
冯楠若有所思的说：“十岁的孩子，能到梦境世界带回什么？”
“带回了肯定，也是禁制。”
史瑞又点燃了一根烟，说道：
“张曦教授在人造梦境世界经过演算得出一个结果，目前已知未来会导致人类技术毁灭的科学方向有两个，一个是我们还不理解的逆光速粒子，一个就是意识传输。
夏梅用近千个盗火者大脑建立起来的智脑代替她自己的意识去人造梦境世界走了一遭，结果只为了这些信息还有夏梅自己未来的记忆，几乎就耗光智脑的意识。不出半个月，智脑的意识就会消散，它又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智能计算机。
按人造梦境的说法，现实世界这个程度，等于是为了运行双向信息通道，拿人的脑子当柴烧。不发展还好，如果继续下去，人造梦境世界会藏不住，技术会被公开，意识传输会成为变相人吃人的工具。”
史瑞一提到张曦，冯楠不自觉的看了过去，此情此景，这名字让冯楠觉得倍感亲切。这段时间，冯楠总会想，如果那个什么都能预见的男人还像过去十几年那样守在他身边，可能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危险，这会他也一定有办法帮费曼救司齐。可惜，张曦一定不在这，如果在，早就出现了。
想到这，冯楠看了看在房间角落、满脸失落的费曼。他本想确认下费曼有没有偷偷睡觉，可一见费曼的脸，冯楠脑中顿感灵光一现：
“按你们的说法，这技术没再发展？”
夏梅摇了摇头：
“我是大夫，只救人，害人害己的技术不仅自己不会发展，也不会纵容任何人去发展。只可惜，智脑残留的意识也不多了，即便都充给司齐，可能也不一定够司齐活多久。”
说着，夏梅又看向费曼：
“费老师，虽然我尽力了，但很抱歉。”
费曼没回应，却见冯楠问夏梅：
“夏教授，您叫费曼老师，我没理解错的话，您从人造梦境带回的记忆里有她？”
夏梅略显激动的说：
“当然，在那个未来的结果里，费老师是位超越时代的医者。我四十几岁跟她学习，虽然资质有限，二十几年也只学到些皮毛，但带回的知识已经让我跟现代医学拉开很大差距了！”
“所以说，费曼有别的方法救司齐。”
冯楠一边点头，一边嘀咕着。他一直相信，从司齐描述看，费曼在转生大厅的举动说明那时的费曼必然有救司齐的方法。到了幻海城后，这些信息让冯楠又关注到一点，按司齐的说法，梦境世界的真相是费曼在转生大厅里听说的，也就是说此前费曼还不知道。
但是，她未来记忆里的夏梅是知道的，跟了她二十几年的夏梅都没告诉她，只能说明费曼的研究方向与幻海城的禁制无关，与人造梦境无关。眼下只要让费曼无伤的把那些记忆带回来就行了。
听到冯楠的嘀咕，夏梅问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冯楠面无表情的说道：
“为了救司齐，我有个想法，不知道幻海城愿不愿意向我提供帮助？说实话，这忙不小，来这已经是在寻求大家的庇护了，再说那种要求，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费曼一听，马上站了起来，眼泪已经挂满了整张脸。其他几人闻言也纷纷向冯楠侧目。
站在一旁的史瑞斜着眼，仿佛看穿了冯楠的心思。虽然表情略显鄙夷，嘴上却也应和着：
“超忆者是幻海城最尊贵的客人，顾问团早有指示，满足超忆者一切要求，不计代价，不求回报，不问缘由，无辩是非。”
冯楠对此，心中早有期许，如此高规格的待遇，其他的都信，唯独不求回报这条，绝对在扯淡。眼下也没别的选择，想要什么回报以后再说，大不了要头不给，要命就逃。
他走到费曼面前，用手擦了擦费曼那已经哭花了的脸。对费曼笑了笑，把手盖在费曼脸上推了一下。随后转身对史瑞说：
“我想给智脑再添点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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