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虚幻即现实
思维科学中心顶层，数小时前。
办公室里，夏梅隔着玻璃，看向熟睡中的费曼和昏迷着的司齐。
她问冯楠：“你能确定么？如果司齐不是双重人格，你应该清楚结果是什么？”
“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费曼相信，这里是人造梦境。只要费曼相信了，即便司齐死了，费曼也会继续活下去。因为，她的任务是在人造梦境里寻找救治司齐的方法。司齐在人造梦境的死活，与她的目的无关。”
冯楠又说：“你对她说过，幻海城出现或出现过榴莲蛋糕就证明她在人造梦境。人造梦境的未来演示无比真实，不要被干扰，即便司齐死了也要继续下去。这些，我们其实都能做到。”
夏梅抽出一支烟，正要点燃，可拿着火机的手抖得厉害，怎么都点不着火，最后，索性连烟一块丢到一边：
“可是这样的话，费老师一旦掌握了救治司齐的方法，就会为了减少记忆携带量而自杀。”
“那就不让她掌握。”
冯楠继续说道：“她已经尝试十八次了，都没成功，说明不让她掌握救治司齐的方法是有可能的！可能性还很大？”
夏梅看向冯楠，严肃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费老师如果成功了，她也许能救更多像司齐一样的人。这意味着普通人将来可能在不搭上性命的前提下，从人造梦境带回记忆。这等于是建立了梦境与现实的双向信息通道！如果幻海城的顾问团和史瑞知道了这些，不可能同意。”
“所以我只跟你说。”
冯楠的态度变得强硬：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要么按我说的，让费曼相信这里是人造梦境，未来干扰她的研究方向，想办法让她掌握不了救司齐的方法。如此费曼安度一生。
要么，继续实验，你放心，她这次醒来没成功，一定不会停下来。停下来的唯一可能就是她和司齐死一个。无论哪个，救司齐的方法都永远不可能找到。你可以代表幻海城赌，就赌她先把自己作死还是先找到办法。
十八次失败，助眠药剂剂量已经翻倍，司齐的意识指数还在降，智脑的指数也一直在掉。我不跟不懂这情况的顾问和史瑞说。只问你，你是大夫，你来猜，她还剩多少可能找到方法？”
夏梅叹了口气说道：“想让司齐这个意识消失很简单，停止智脑为他续命就可以。如果他是双重人格，另一个人格会被迫掌控身体。如果他没有第二个人格，很快就会脑死亡。这倒简单，可问题是费曼每次入睡，最多三、四十分钟，你到哪去找榴莲蛋糕？”
“这个我有办法，真的没有还没有假的么。”
说完，冯楠转身回到实验区，此时，他心中已有盘算，只要用聂琳木屋里那种粉色仪器做一个闻着臭吃着甜的东西，再把幻海的投影打在上面。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她···
夏梅跟在后面，问冯楠：“要阻止费曼掌握那技术，是一辈子的事，这么久的时间一旦被幻海城察觉，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代史瑞问你，你打算好在自己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了么？”
“交换的筹码，或者干脆就叫人质怎么样？这么高规格的接待，我总不能一毛不拔吧？我觉得，我的超忆症也许对幻海城更重要。”
“通透”夏梅心中感叹，经历过未来的超忆者果然不比常人。
许久过后，费曼醒了过来，她刚一清醒便问：“有榴莲蛋糕么？有么？”
······
深夜，看完了司齐留下的AR影像，费曼和司齐去了木屋外，房间里只剩下冯楠和聂琳。
聂琳不安的问冯楠：“照你说的，这是人造梦境，咱们都是虚拟人物？”
冯楠边看动漫，边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聂琳被冯楠的态度惹得有点恼怒，一边推着冯楠，一边又问：“你咋想的啊？我都懵了？怎么我就成虚拟的了？”
冯楠见聂琳没完没了，心一横，耐心的解释起来：
“我自己经历过未来演示，那玩意就是真假难辨，那次我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活在虚拟。其实想也知道，要是NPC都没有意识，都是提前设定好的，人家人造梦境何必大费周章的搞这个？”
见聂琳仍旧一脸茫然，冯楠又说：“只有具有自我意识的NPC才可能将事件引向无限种结果。设定好的NPC，只会线性带动剧情，结果自然也是有限数量且是被设定好的。这与未来演示的意义相悖。试想下，如果人的未来可以被设定好，人家人造梦境何必设定完还非得给你看？什么结果有用，拿来用就好了。”
“你连未来演示的意义都懂？”
“猜呗，我还猜人造梦境很被动呢。他们干涉不了未来演示的结果，甚至连具体产出过什么科技都无法收集。留给人造梦境什么科技，多数时候只能靠人的自主选择。这也许是最合理的推测了，虽然听起来很耗时，但人家那地方，没有时间概念。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卡BUG。”
聂琳闻言，双目低垂，失落的说：“可是我自从知道自己是NPC后，觉得特不真实。”
冯楠一听，看向聂琳，他严肃的让聂琳凑近一些。聂琳才一靠近你，冯楠便冷不防的过去照着聂琳的脸亲了一口，随后得意的问道：
“真实不？”
聂琳愣了一下，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按住冯楠道：“真实？我也真实真实你！”
说罢，冯楠只觉雨点般的拳头迎面飞来。
许久过后，冯楠被轰出木屋，见此时，木屋外只剩费曼一人，她独自坐在木屋门外的木梯上，神情甚是低落。
冯楠坐到她旁边，问道：“司齐走了？”
“他说身体留给他是个错误，还是没办法面对亲手害死家人的自己，既然你都到幻海城了，他能想到的仇人，你将来都能帮他解决，除了他自己。所以，他想自己了结这最后的仇家。刚好这地方挺合适的。”
“确实挺合适，自杀森林。”冯楠看了看费曼，又安慰道：“你都知道这是人造梦境了，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去找到方法，回到现实后，就能救他了。”
费曼看向冯楠，月光之下，冯楠淤青的眼眶格外显眼。她问：“又挨揍了？”
“跟她讲什么是真实，她没听完就动手！不过你放心，你楠哥我···”冯楠揉着眼睛，正要吹嘘，却被费曼落寞的眼神阻止了，他问：
“曼姐，你还是你么？我被欺负！你都不在乎？平常不早就撸起袖子动手了？”
“我又打不过她，而且，觉得那以后可能是嫂子。”
正说着，费曼突然警惕起来：
“你都知道自己是我未来演示里的NPC了，还聊真实？这不会又是你设的什么局吧？”
冯楠三指朝天，道：“天地良心，确实想拿块假的榴莲蛋糕蒙你，可还没动手，就被司齐抢先了。你该知道的，司齐当时做的那块可是真的，这可说明幻海城出现过榴莲蛋糕啊。”
“知道自己是虚拟的，你还这么轻松？”
“唉，这就说到刚才我跟聂琳的话题了。什么算真实？什么算虚拟？我现在有自我意识、有真实的五感。对我来说，所谓的人造梦境，跟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冯楠起身，从怀里拿出一本笔记递给费曼。
“当年为了寻找我爸妈和你爸妈的线索，我看了所有他们留下的东西。前几天为了寻找救司齐的方法，我自己也研究了一下。把觉得很超前的东西都记在这上面了。惭愧的是，我也只是能记了下来，完全不理解。”
虽然冯楠不理解这笔记的价值，但超前的脑科学研究始终让冯楠格外警惕。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处未来演示，冯楠绝不会把它交给费曼。
费曼一边翻着笔记，一边问道：“你不怕我很快找到救司齐的方法，然后自杀么？可能这里就因此没了？“
冯楠边敲木屋的大门，边说：
“我们本来就是虚拟的啊，只不过，所做的选择和现实里一致罢了。”
这时，聂琳打开了大门走了出来，冯楠正要进去，但马上又停下脚步。对费曼说道：
“你刚才提醒我了，我这么想，但别人未必。现在除了咱们还没人知道这里是你的未来演示，这可得保密。”
说罢，冯楠看了看聂琳，聂琳本要发火，一见是正事，也认真的用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夏梅。她之前知道我的计划，所以不要对她遮掩，这样她就只会以为你中计了。但要记住，她会因为怕你自杀，给你捣乱，不让掌握救治司齐的方法。”
费曼点了点头。
冯楠又说：“明天就离开这，让幻海城派人保护你。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照办的。呃，还有···”
冯楠心知，对幻海城而言，自己的超忆症远比任何科技来得重要。只要自己留下，幻海城会尽力满足他一切要求。
费曼打断了冯楠的思绪，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不走么？”
正说着，她看了看聂琳又问：“还是··你们俩一块跟我走？”
聂琳毫无主意，只是看着冯楠。而冯楠只是一脸轻松的回答费曼：
“我不走了，这次，我在这给你留张底牌。”
办公室里，夏梅隔着玻璃，看向熟睡中的费曼和昏迷着的司齐。
她问冯楠：“你能确定么？如果司齐不是双重人格，你应该清楚结果是什么？”
“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让费曼相信，这里是人造梦境。只要费曼相信了，即便司齐死了，费曼也会继续活下去。因为，她的任务是在人造梦境里寻找救治司齐的方法。司齐在人造梦境的死活，与她的目的无关。”
冯楠又说：“你对她说过，幻海城出现或出现过榴莲蛋糕就证明她在人造梦境。人造梦境的未来演示无比真实，不要被干扰，即便司齐死了也要继续下去。这些，我们其实都能做到。”
夏梅抽出一支烟，正要点燃，可拿着火机的手抖得厉害，怎么都点不着火，最后，索性连烟一块丢到一边：
“可是这样的话，费老师一旦掌握了救治司齐的方法，就会为了减少记忆携带量而自杀。”
“那就不让她掌握。”
冯楠继续说道：“她已经尝试十八次了，都没成功，说明不让她掌握救治司齐的方法是有可能的！可能性还很大？”
夏梅看向冯楠，严肃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费老师如果成功了，她也许能救更多像司齐一样的人。这意味着普通人将来可能在不搭上性命的前提下，从人造梦境带回记忆。这等于是建立了梦境与现实的双向信息通道！如果幻海城的顾问团和史瑞知道了这些，不可能同意。”
“所以我只跟你说。”
冯楠的态度变得强硬：
“眼下的情况很明显。要么按我说的，让费曼相信这里是人造梦境，未来干扰她的研究方向，想办法让她掌握不了救司齐的方法。如此费曼安度一生。
要么，继续实验，你放心，她这次醒来没成功，一定不会停下来。停下来的唯一可能就是她和司齐死一个。无论哪个，救司齐的方法都永远不可能找到。你可以代表幻海城赌，就赌她先把自己作死还是先找到办法。
十八次失败，助眠药剂剂量已经翻倍，司齐的意识指数还在降，智脑的指数也一直在掉。我不跟不懂这情况的顾问和史瑞说。只问你，你是大夫，你来猜，她还剩多少可能找到方法？”
夏梅叹了口气说道：“想让司齐这个意识消失很简单，停止智脑为他续命就可以。如果他是双重人格，另一个人格会被迫掌控身体。如果他没有第二个人格，很快就会脑死亡。这倒简单，可问题是费曼每次入睡，最多三、四十分钟，你到哪去找榴莲蛋糕？”
“这个我有办法，真的没有还没有假的么。”
说完，冯楠转身回到实验区，此时，他心中已有盘算，只要用聂琳木屋里那种粉色仪器做一个闻着臭吃着甜的东西，再把幻海的投影打在上面。然后，找个合适的时机送给她···
夏梅跟在后面，问冯楠：“要阻止费曼掌握那技术，是一辈子的事，这么久的时间一旦被幻海城察觉，必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代史瑞问你，你打算好在自己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了么？”
“交换的筹码，或者干脆就叫人质怎么样？这么高规格的接待，我总不能一毛不拔吧？我觉得，我的超忆症也许对幻海城更重要。”
“通透”夏梅心中感叹，经历过未来的超忆者果然不比常人。
许久过后，费曼醒了过来，她刚一清醒便问：“有榴莲蛋糕么？有么？”
······
深夜，看完了司齐留下的AR影像，费曼和司齐去了木屋外，房间里只剩下冯楠和聂琳。
聂琳不安的问冯楠：“照你说的，这是人造梦境，咱们都是虚拟人物？”
冯楠边看动漫，边心不在焉的点着头。
聂琳被冯楠的态度惹得有点恼怒，一边推着冯楠，一边又问：“你咋想的啊？我都懵了？怎么我就成虚拟的了？”
冯楠见聂琳没完没了，心一横，耐心的解释起来：
“我自己经历过未来演示，那玩意就是真假难辨，那次我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活在虚拟。其实想也知道，要是NPC都没有意识，都是提前设定好的，人家人造梦境何必大费周章的搞这个？”
见聂琳仍旧一脸茫然，冯楠又说：“只有具有自我意识的NPC才可能将事件引向无限种结果。设定好的NPC，只会线性带动剧情，结果自然也是有限数量且是被设定好的。这与未来演示的意义相悖。试想下，如果人的未来可以被设定好，人家人造梦境何必设定完还非得给你看？什么结果有用，拿来用就好了。”
“你连未来演示的意义都懂？”
“猜呗，我还猜人造梦境很被动呢。他们干涉不了未来演示的结果，甚至连具体产出过什么科技都无法收集。留给人造梦境什么科技，多数时候只能靠人的自主选择。这也许是最合理的推测了，虽然听起来很耗时，但人家那地方，没有时间概念。是我的话也会这么卡BUG。”
聂琳闻言，双目低垂，失落的说：“可是我自从知道自己是NPC后，觉得特不真实。”
冯楠一听，看向聂琳，他严肃的让聂琳凑近一些。聂琳才一靠近你，冯楠便冷不防的过去照着聂琳的脸亲了一口，随后得意的问道：
“真实不？”
聂琳愣了一下，脸瞬间变得通红，她按住冯楠道：“真实？我也真实真实你！”
说罢，冯楠只觉雨点般的拳头迎面飞来。
许久过后，冯楠被轰出木屋，见此时，木屋外只剩费曼一人，她独自坐在木屋门外的木梯上，神情甚是低落。
冯楠坐到她旁边，问道：“司齐走了？”
“他说身体留给他是个错误，还是没办法面对亲手害死家人的自己，既然你都到幻海城了，他能想到的仇人，你将来都能帮他解决，除了他自己。所以，他想自己了结这最后的仇家。刚好这地方挺合适的。”
“确实挺合适，自杀森林。”冯楠看了看费曼，又安慰道：“你都知道这是人造梦境了，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吧？去找到方法，回到现实后，就能救他了。”
费曼看向冯楠，月光之下，冯楠淤青的眼眶格外显眼。她问：“又挨揍了？”
“跟她讲什么是真实，她没听完就动手！不过你放心，你楠哥我···”冯楠揉着眼睛，正要吹嘘，却被费曼落寞的眼神阻止了，他问：
“曼姐，你还是你么？我被欺负！你都不在乎？平常不早就撸起袖子动手了？”
“我又打不过她，而且，觉得那以后可能是嫂子。”
正说着，费曼突然警惕起来：
“你都知道自己是我未来演示里的NPC了，还聊真实？这不会又是你设的什么局吧？”
冯楠三指朝天，道：“天地良心，确实想拿块假的榴莲蛋糕蒙你，可还没动手，就被司齐抢先了。你该知道的，司齐当时做的那块可是真的，这可说明幻海城出现过榴莲蛋糕啊。”
“知道自己是虚拟的，你还这么轻松？”
“唉，这就说到刚才我跟聂琳的话题了。什么算真实？什么算虚拟？我现在有自我意识、有真实的五感。对我来说，所谓的人造梦境，跟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
说着，冯楠起身，从怀里拿出一本笔记递给费曼。
“当年为了寻找我爸妈和你爸妈的线索，我看了所有他们留下的东西。前几天为了寻找救司齐的方法，我自己也研究了一下。把觉得很超前的东西都记在这上面了。惭愧的是，我也只是能记了下来，完全不理解。”
虽然冯楠不理解这笔记的价值，但超前的脑科学研究始终让冯楠格外警惕。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处未来演示，冯楠绝不会把它交给费曼。
费曼一边翻着笔记，一边问道：“你不怕我很快找到救司齐的方法，然后自杀么？可能这里就因此没了？“
冯楠边敲木屋的大门，边说：
“我们本来就是虚拟的啊，只不过，所做的选择和现实里一致罢了。”
这时，聂琳打开了大门走了出来，冯楠正要进去，但马上又停下脚步。对费曼说道：
“你刚才提醒我了，我这么想，但别人未必。现在除了咱们还没人知道这里是你的未来演示，这可得保密。”
说罢，冯楠看了看聂琳，聂琳本要发火，一见是正事，也认真的用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夏梅。她之前知道我的计划，所以不要对她遮掩，这样她就只会以为你中计了。但要记住，她会因为怕你自杀，给你捣乱，不让掌握救治司齐的方法。”
费曼点了点头。
冯楠又说：“明天就离开这，让幻海城派人保护你。你放心，他们一定会照办的。呃，还有···”
冯楠心知，对幻海城而言，自己的超忆症远比任何科技来得重要。只要自己留下，幻海城会尽力满足他一切要求。
费曼打断了冯楠的思绪，有些不安的问道：“你不走么？”
正说着，她看了看聂琳又问：“还是··你们俩一块跟我走？”
聂琳毫无主意，只是看着冯楠。而冯楠只是一脸轻松的回答费曼：
“我不走了，这次，我在这给你留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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