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种选择
深夜，冯楠独自坐在幻海城中心高塔里的办公室。窗外视线的尽头是那座仅靠幻海城的火山，黑夜中，巨大的火山即使隔着数十公里，仍能如不见边际的黑色屏障一般，隔挡着山那边的灯火。终年积雪的山顶，在月光的映衬下，更惹人联想围墙之上，发着光的铁丝电网。
史瑞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在幻海城城主的办公室里俯瞰全城的感觉如何？”
冯楠没回头，只冷冷的说道：
“生活十年的地方，对于一个超忆者而言，在哪看都是一样的。所有景致的形象和准确位置都在脑子里。”
史瑞笑道：“那这里的知识呢？”
“当然，不然你为什么推举我呢？”
冯楠转过身，坐在椅子上。问道：“顾问团那边怎么样？”
史瑞道：“彻底僵了。不过也是预料之中。”
过去的十年里，冯楠按照史瑞的要求，记住了幻海城所有领域的知识，虽然多数无法理解，但也暂时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着幻海城的一个核心问题——知识传承。
尽管幻海城人均尖端科学家，即使刚出生的孩子也因为有最优质的教育，而出类拔萃。可是海量的知识还是成了所有人的负担，任何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完全掌握哪怕一个领域的全部知识。加上新生代年轻人的成长环境里，缺少只有外面世界才可能存在的、基于人口基数而产生的竞争和筛选等要素。对他们来说传承这些知识已经足够吃力，更谈不得任何领域的创新。
如此，幻海城的未来只可能因为传承的损耗，导致科技停滞、甚至倒退。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史瑞最早的想法是通过超级硬盘储存知识，再由智能计算机解析知识。可这样的结果等于将人类的未来交给机器。
随后，超忆者领袖计划诞生了——即由超忆者实现知识存储，通过脑机接口配合智能计算机解析知识。这样，计算机和知识应用的控制权还在身为人类的超忆者手上。幻海城要做的，只是在将来尽可能多的为超忆者续命。拉长超忆者存在于世的时间。
也许，这中间会有新的超忆者诞生，也许幻海城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知识传承更好的方法。
为此，十年间，身为超忆者的冯楠记下了幻海城所有的科技。只等脑机接口和智能计算机技术的完善。就在数天前，这些条件都被认定，已经成熟了。
“脑机接口和智能计算机技术完善的时候，就是超忆者成为领袖的时候。这个是当年早就说好了的。领袖让那帮老家伙腾地方，他们哪有耍赖的道理。”
史瑞笑了笑又说：“知道他们有多荒诞么？那顾问团里自己竟然吵起来了？”
“哦？”
冯楠把目光移向史瑞，示意他说下去。
“聂琳不这吧？要是给她听到，保不齐会惹出什么乱子。”
冯楠摇摇头，说道：“派她出去执行些任务，私事。”
史瑞轻松许多，嘴上说着：“这个时期，她不在你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那帮顾问还敢杀我？”
史瑞有些意外，他看向冯楠，见在冯楠的眼中毫无惧色：
“你这孩子平时也不傻啊，这事还有什么质疑的呢。那帮顾问凭什么不敢杀你？幻海城里的人都是科学家，又不是宗教信徒。人家眼里最重要的是自己科研项目的进展。谁是城主、谁说话好使之类的，你觉得有人在乎么？人家顾问团就算找人弄死你，跟其他人又有多大关系。说破大天也就是以后资源找谁批的事。”
冯楠苦笑着：“这城主当的，还真没什么牌面。你说聂琳听到会惹乱子的争论，不会就跟这有关吧？”
史瑞严肃的点了点头，道：
“顾问中的一部分认为，超忆者领袖计划的最后一步，需要为超忆者续命。但其实，给超忆者续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只留下超忆者的大脑。早在当年用智脑给司齐续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掌握了意识传输的技术。如果不把它用作探梦，而仅仅是保留你的意识和大脑信息，配合上智能计算机的算力，也许，知识传承的问题就永久性解决了。
但还有一部分，认为，这个想法存在风险。至少等到下一个超忆者出现，再拿你这么实验看看。”
冯楠听了，笑得一时连嘴都合不拢，他骂道：
“特码的，果然权力面前，人人贪得无厌啊！就让他们腾个地方，就都打起我脑子的主意了？竟然没人想老老实实的听我话，退下来？”
史瑞耸了耸肩，道：
“没办法，你之前对盗火者的手段太残忍了。这十年，全球范围内的盗火者都快让你屠干净了。他们认为，你不会是个好领袖。”
“盗火者在你们的眼里，不是不算人么？”
说罢，冯楠沉下声音，严肃的问史瑞：“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史瑞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同意他们的争论。”
说着，史瑞走到冯楠身边，说道：
“其实解决知识传承的问题，不是只有硬盘加智能计算机，和超忆者加智能计算机这两个选项。我们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那就是开放幻海城、开源幻海城的所有科技。有了外界的人口基数，顶尖的科技必将吸纳或培养更多的顶尖人才，各种高端科技领域都能被拆解成多个学科，一人无法单独掌握一个领域的局面，将会通过多人掌握不同学科，最后拼住一个领域的方式解决。
与其等待万中无一的超忆者出现，这样的方法不是更可靠么？”
冯楠道：
“这只是你极端理想化的设想。即使它都实现了，当人类科技到了一个新高度，需要传承的知识翻倍了。同样的瓶颈我们仍会遇到。”
史瑞见冯楠没看自己，他紧盯冯楠的眼睛，偷偷从手腕上取下一个橡胶腕带。一步步靠近冯楠，幽幽说道：
“那就要交给后人了，你又怎么知道过了瓶颈不是海阔天空？”
冯楠低下头，问史瑞：
“把幻海城公之于众，身为前幻海城城主，内脑计划关联部的总负责，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么？”
“当然，像普罗米修斯那样为全人类盗取智慧的火种，点点星火，可育众生！”
冯楠目光一亮，瞪向史瑞，却在此时，发现史瑞已经靠到他跟前。
还不等冯楠做出反应，靠近史瑞的一只手已经被史瑞单手反关节扣住。自己整个人也被史瑞顺势按在面前的桌上。而冯楠的另一只手因为身体角度的原因，根本够不到史瑞，更无法帮自己脱困。
史瑞此时，正用自己闲着的手，往冯楠不住挣扎的脑袋上，套着那个能取下人脑袋的腕带。
史瑞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
“在幻海城城主的办公室里俯瞰全城的感觉如何？”
冯楠没回头，只冷冷的说道：
“生活十年的地方，对于一个超忆者而言，在哪看都是一样的。所有景致的形象和准确位置都在脑子里。”
史瑞笑道：“那这里的知识呢？”
“当然，不然你为什么推举我呢？”
冯楠转过身，坐在椅子上。问道：“顾问团那边怎么样？”
史瑞道：“彻底僵了。不过也是预料之中。”
过去的十年里，冯楠按照史瑞的要求，记住了幻海城所有领域的知识，虽然多数无法理解，但也暂时解决了长久以来困扰着幻海城的一个核心问题——知识传承。
尽管幻海城人均尖端科学家，即使刚出生的孩子也因为有最优质的教育，而出类拔萃。可是海量的知识还是成了所有人的负担，任何人穷其一生也不可能完全掌握哪怕一个领域的全部知识。加上新生代年轻人的成长环境里，缺少只有外面世界才可能存在的、基于人口基数而产生的竞争和筛选等要素。对他们来说传承这些知识已经足够吃力，更谈不得任何领域的创新。
如此，幻海城的未来只可能因为传承的损耗，导致科技停滞、甚至倒退。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史瑞最早的想法是通过超级硬盘储存知识，再由智能计算机解析知识。可这样的结果等于将人类的未来交给机器。
随后，超忆者领袖计划诞生了——即由超忆者实现知识存储，通过脑机接口配合智能计算机解析知识。这样，计算机和知识应用的控制权还在身为人类的超忆者手上。幻海城要做的，只是在将来尽可能多的为超忆者续命。拉长超忆者存在于世的时间。
也许，这中间会有新的超忆者诞生，也许幻海城能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知识传承更好的方法。
为此，十年间，身为超忆者的冯楠记下了幻海城所有的科技。只等脑机接口和智能计算机技术的完善。就在数天前，这些条件都被认定，已经成熟了。
“脑机接口和智能计算机技术完善的时候，就是超忆者成为领袖的时候。这个是当年早就说好了的。领袖让那帮老家伙腾地方，他们哪有耍赖的道理。”
史瑞笑了笑又说：“知道他们有多荒诞么？那顾问团里自己竟然吵起来了？”
“哦？”
冯楠把目光移向史瑞，示意他说下去。
“聂琳不这吧？要是给她听到，保不齐会惹出什么乱子。”
冯楠摇摇头，说道：“派她出去执行些任务，私事。”
史瑞轻松许多，嘴上说着：“这个时期，她不在你身边，可不是什么好事呢。”
“那帮顾问还敢杀我？”
史瑞有些意外，他看向冯楠，见在冯楠的眼中毫无惧色：
“你这孩子平时也不傻啊，这事还有什么质疑的呢。那帮顾问凭什么不敢杀你？幻海城里的人都是科学家，又不是宗教信徒。人家眼里最重要的是自己科研项目的进展。谁是城主、谁说话好使之类的，你觉得有人在乎么？人家顾问团就算找人弄死你，跟其他人又有多大关系。说破大天也就是以后资源找谁批的事。”
冯楠苦笑着：“这城主当的，还真没什么牌面。你说聂琳听到会惹乱子的争论，不会就跟这有关吧？”
史瑞严肃的点了点头，道：
“顾问中的一部分认为，超忆者领袖计划的最后一步，需要为超忆者续命。但其实，给超忆者续命最好的办法就是只留下超忆者的大脑。早在当年用智脑给司齐续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掌握了意识传输的技术。如果不把它用作探梦，而仅仅是保留你的意识和大脑信息，配合上智能计算机的算力，也许，知识传承的问题就永久性解决了。
但还有一部分，认为，这个想法存在风险。至少等到下一个超忆者出现，再拿你这么实验看看。”
冯楠听了，笑得一时连嘴都合不拢，他骂道：
“特码的，果然权力面前，人人贪得无厌啊！就让他们腾个地方，就都打起我脑子的主意了？竟然没人想老老实实的听我话，退下来？”
史瑞耸了耸肩，道：
“没办法，你之前对盗火者的手段太残忍了。这十年，全球范围内的盗火者都快让你屠干净了。他们认为，你不会是个好领袖。”
“盗火者在你们的眼里，不是不算人么？”
说罢，冯楠沉下声音，严肃的问史瑞：“我想知道你的想法。”
史瑞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不同意他们的争论。”
说着，史瑞走到冯楠身边，说道：
“其实解决知识传承的问题，不是只有硬盘加智能计算机，和超忆者加智能计算机这两个选项。我们还可以有第三种选择。
那就是开放幻海城、开源幻海城的所有科技。有了外界的人口基数，顶尖的科技必将吸纳或培养更多的顶尖人才，各种高端科技领域都能被拆解成多个学科，一人无法单独掌握一个领域的局面，将会通过多人掌握不同学科，最后拼住一个领域的方式解决。
与其等待万中无一的超忆者出现，这样的方法不是更可靠么？”
冯楠道：
“这只是你极端理想化的设想。即使它都实现了，当人类科技到了一个新高度，需要传承的知识翻倍了。同样的瓶颈我们仍会遇到。”
史瑞见冯楠没看自己，他紧盯冯楠的眼睛，偷偷从手腕上取下一个橡胶腕带。一步步靠近冯楠，幽幽说道：
“那就要交给后人了，你又怎么知道过了瓶颈不是海阔天空？”
冯楠低下头，问史瑞：
“把幻海城公之于众，身为前幻海城城主，内脑计划关联部的总负责，你还记得自己的初衷么？”
“当然，像普罗米修斯那样为全人类盗取智慧的火种，点点星火，可育众生！”
冯楠目光一亮，瞪向史瑞，却在此时，发现史瑞已经靠到他跟前。
还不等冯楠做出反应，靠近史瑞的一只手已经被史瑞单手反关节扣住。自己整个人也被史瑞顺势按在面前的桌上。而冯楠的另一只手因为身体角度的原因，根本够不到史瑞，更无法帮自己脱困。
史瑞此时，正用自己闲着的手，往冯楠不住挣扎的脑袋上，套着那个能取下人脑袋的腕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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