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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惺惺作态

    不一道长偷眼瞧了心中一愣,随即暗自生怒,暗自咬牙切齿的骂道:“哼!李景隆好没道理,你堂堂一个朝廷大将军怎么这般无礼?”但心中生气归生气,骂归骂,可为了朝廷剿灭燕王叛军的大事,也不好当面说破,只是假装咳嗽几声提示李景隆。

    李景隆听了随即缓过神来,连忙说道:“林姑娘,你说耿炳文耿侯爷他病的怎么样了?”

    林绿衣不知道李景隆那巴不得耿炳文马上死掉的心思,还道是李景隆担心记挂耿侯爷的病情,此刻一想到病的奄奄一息的耿炳文,顿时心中难过,忍不住眼圈一红,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泣声说道:“回大将军的话,耿……耿侯……耿侯爷……侯爷他病的……病的恐怕……恐怕不成了?”

    李景隆和一众兵将听了顿时都是一惊,众兵将纷纷交头接耳,低声窃语议论,言语间皆都叹息耿炳文,唯有李景隆惊讶之余,心生狂喜,但怕被人瞧出,强压心意,假装惊讶悲伤的问道:“什么?你说耿侯爷他……他……他病的不成了?”

    林绿衣点点头道:“回大将军的话,哎!正是,在我离开京城前来军营前,耿侯爷他就病的不懂人事了!”随即把耿炳文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心中悲痛,又忍不住落下泪来。

    李景隆得到证实,心中狂喜不已,暗道:“我还以为那耿炳文老匹夫只是病重,没想到病的这么严重,哼!哼!哼,看来这回这耿炳文老匹夫是要归西了!嗯!好啊!好啊!如此一来,我可就少了一个顾忌了!”他虽然身为大将军,统领朝廷大军,但他也明白自己的分量,他时刻担心别人会抢他大将军的位子,而他也知道如今朝廷里也没有几个比他强的人,他唯一顾忌的只有老将耿炳文和不一道长二人,因为他们二人都是当年追随太祖洪武皇帝打江山的,也都带过兵的,都是有韬略之人,二人又是洪武朝活下来为数不多的老将,不一道长向来淡泊不贪恋权势,尚且不足为惧,唯有耿炳文乃是他的心头大患,虽然耿炳文上了年岁,又在真定打了大败仗,可他毕竟是当今朝廷为数不多的最能带兵打仗的人,也可以说朝廷里只有耿炳文是将帅之才,能够威胁他李景隆大将军位子的只有耿炳文,故此李景隆才时时刻刻提防耿炳文。此刻得知耿炳文病重眼看着要不行了,他心中焉有不喜之理。

    不一道长长叹一声道:“大将军!如朝廷出了马不平这件事,加之耿侯爷又病重,真是雪上加霜,于大军剿灭燕王叛军十分不利,还望大将军早做谋断,已好应对燕王叛军!”

    李景隆强忍住心头喜悦,此刻得知耿炳文病重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心中顿时少了顾忌,怒气也就消了,当下也就不再呵斥不一道长为朝廷选用马不平之事了,脸色也缓和下来,语气也不在那般冷峻严苛,但为了遮人耳目,还是假装痛惜悲痛的说道:“哎!可怜耿侯爷,一生戎马,对朝廷忠心耿耿,年岁一把了本应好好想些清福,可谁想却得了重病,哎!真是想来通杀人也!”说着眉头一皱,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假装心疼难忍,随着居然竟硬生生的逼得自己落下几滴眼泪来,虽然他这是在惺惺作态,但装到十分至情至性,很是动人。

    大帐内的众兵将见了,连忙一拥上前,围着李景隆,有的还伸手去搀扶他,众人齐声说道:“大将军——大将军!不可太过伤心,以免伤了自身,朝廷大军剿灭燕王叛军还要依靠大将军呢!”

    李景隆听了虽是一脸的悲切哀伤之请,但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暗道:“老子这样假装也能骗过他们,嘿嘿嘿……这样一来即可收揽人心,又可堵住那些说我和耿炳文不和,议论老子容不下老匹夫之人的嘴了!”暗自想着,偷眼瞧向不一道长。

    不一道长深知李景隆和耿炳文的关系,也知道李景隆的为人,此刻焉能瞧不出李景隆这是在惺惺作态,是在演戏?但他为了大军上下齐心,为了朝廷大军早日剿灭燕王,也不得不假装很是感动的走到李景隆身旁,深施一礼道:“大将军保重身体!大将军如此重情重义,老道真是感慨万千,敬佩不已啊!”

    李景隆见了心中暗喜道:“这就好了,这老牛鼻子都信我了,哼哼哼,好的很,好的很!”暗喜之际,连忙推开众将的手,对不一道长还礼道:“老道长客气了,本帅得知耿侯爷病重,一时难以控制心情,哎!虽然本帅有时候和耿侯爷意见向左,但本帅心中向来是敬佩耿侯爷的!”

    众兵将听了皆都纷纷怔愣,各自心中暗道:“大将军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怒气冲冲的,还要呵斥不一道长,怎么这会儿突然没了脾气,说话也客气起来了?”其中有人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嘴上不敢说什么,只是在心里暗自叹息,一边鄙视李景隆的小心眼,一边替朝廷感到担忧。

    不一道长看看李景隆,忍不住暗叹一声,思量道:“这李景隆如此小肚鸡肠,半分城府也没有,如何能担当的起大将军的位子,哎!在这等人的带领下,朝廷大军又如何能够剿灭燕王叛军呢?”可又暗自细细盘算一番,除了病重的耿炳文之外,也想不起朝廷里还有谁可用,还有谁能够替代李景隆,想到这不禁忍不住又是暗自一声长叹,心中不免焦虑不安起来,担忧朝廷难以剿灭燕王叛军。

    李景隆这时接着吩咐道:“来呀,赶紧的给不一道长、冲虚还有林……林姑娘看座!”一声令下,早有兵将给他们三人搬来椅子。

    不一道长和冲虚、林绿衣三人连忙躬身对李景隆致谢后落座。不一道长随即说道:“大将军!朝廷出了马不平之事,耿侯爷又病重,朝廷雪上加霜之际,咱们不可不早日做出决断啊!”

    李景隆此刻心情大畅,虽然战事迫在眉睫,但是他此刻却毫不在意,只顾着高兴,听了不一道长的话后,假意的点点头,道:“道长言之有理!那依道长的意思,咱们该怎么办?”

    不一道长道:“依老道看,如今咱们和燕王苦苦周旋,虽然咱们朝廷大军人多将广,兵强马壮,可是咱们身处燕地,众多将士们都水土不服,加之燕王诡计多端,又仗着燕京是他的地盘,燕王叛军神出鬼没,尝尝偷袭咱们,这也是咱们吃亏的地方,所以以致朝廷大军久久不能攻克燕京城,剿灭燕王叛军,如今马不平又造了反,不管真假,但是此事终归影响不小,恐怕战马一时难以为继,为了保险起见,老道认为何不依从耿侯爷早前意见,暂时退出燕京之地,等待时机在一举攻克燕王叛军呢?”

    李景隆听了很不以为然,摆了摆手,有些不屑一顾的说道:“哎!道长这么说,那岂不是徒然增长了燕王叛军的志气,而灭了咱们朝廷大军的威风?军威没了,军心散了,那朝廷大军还怎么剿灭燕王叛军?”

    不一道长听了刚要说话,就见李景隆又摆手阻拦道:“再说了,本帅封皇上的旨意,带大军前来剿灭燕王叛军,如今这么长时间了,大军没能攻克燕京城,寸功未立,就叫我带领大军班师回朝,那本帅若是见了皇上,该如何交代?”

    大帐内的众兵将听了皆都互视一眼,纷纷说道:“是啊!虽然咱们和燕王叛军交过几战,但是有胜有败,此刻若是班师回朝,那真不知道大将军该怎么和皇上交代!”

    李景隆接着说道:“虽然马不平造反,被皇上押入大牢,但道长你可放宽心,本事接到消息,说现在马场是有柯东华掌管,也在与马不平一样加紧训练战马,故此道长不必担心战马会供给不上的!”

    不一道长听了脸色一变,道:“正因为是柯东华接替马不平去掌管马场,老道才更担忧!”

    李景隆听了一愣,随即说道:“这是何意?”

    不一道长道:“我听人说那柯东华乃是朝中兵部尚书齐泰齐大人的外甥,此人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什么也不会,本是殿前护卫,不知怎么的就去掌管马场了!大将军!你想想让这样一个人去掌管马场,去训练战马,又如何能训练出真正的战马呢?”他不知道柯东华是因为牛思松的关系才由殿前护卫升任太仆寺卿,去接替马不平掌管马场的,还以为是齐泰举荐的呢,可他也知道齐泰的为人,一向不肯徇私舞弊,可怎么也想不通若不是齐泰原因,那柯东华又如何做的了太仆寺卿,又怎么会轮的上他去掌管马场这么重要的地方?一时心中不解。

    李景隆听了摆摆手,笑道:“道长,你这是杞人忧天了!”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不解的看着李景隆,道:“什么?我杞人忧天?大将军!我……”

    李景隆不等不一道长把话说完,嘿嘿一笑道:“道长这般说人家柯东华,我看是道长有些偏见了!”

    不一道长道:“我偏见?”

    李景隆离开帅案,走到不一道长身边,道:“道长啊!你刚才说的许是道听途说,那柯东华你可认识啊?你可熟悉他吗?”

    不一道长听了一愣,不知道李景隆为何要这样问,便道:“大将军,老道不认识他,更别提熟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