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入魔
第二天上午，满载而归的马车厢里，戚解正在数袋子里的奇怪银钱。
“说起来，为什么银子是长这样的？”戚解捏着一枚梭形银块，朝驾马车的观婵问道。
“你真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没常识啊，”观婵驾车驶出临宁县的城门道“蚨子银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什么银？”戚解把虫腹状的银子放回钱袋。
“蚨～子～银，”观婵一字一句道“青蚨有子母，生死不相离，为了祈求财禄不离开自己，自古以来都把银子铸成青蚨模样，称为蚨子银。”
“奇怪的风俗……”戚解难以理解地感叹道。
二人返回山门时已过辰时四刻，戚解让观婵返回甲字号房，自己则去拜见乌阍道人。
“弟子戚解拜见师尊。”
“嗯……咦？你小子气色很好啊！这么听我话？”
“师尊教诲，弟子从来都是……奉为圭臬。”
“好，行吧。”
“弟子告退。”
退出斩心殿没走几步，戚解就撞见了佟一心，对方坏笑地凑上来道：“师弟，昨晚如何啊？”
“头一回啊，嘿嘿嘿……”戚解报之以他理解的淫笑，只希望看起来别太滑稽“师尊正在殿内。”
“嘿嘿，”佟一心会心一笑“话说回来，戚解你最近见过马师兄吗？”
“马师兄？”戚解一愣，细细思索忽然发现，除了第一次血湖那次外，自己还真没怎么没见过这位。
“没见过，欸，是有些奇怪啊。”戚解道。
“是啊，我也奇怪呢，好久没见他了，”佟一心打了个哈欠道“算了算了，八成是又在苦修了吧，不想了，我先去见师尊了，告辞！”说完佟一心拾级而上。
戚解回到甲酉房，正看到观婵抱着床褥走出卧房，她也闻声投来视线，慢慢道：“你的被子太薄了，最近要变天，还是换些厚褥子好。”
戚解刚进正房，观婵就拿着一双鞋放到地上：“以后在屋里穿这个。”
戚解看着连脚踝都遮不住的小鞋问道：“这是什么？”
“棉履，”观婵抬起自己的脚“你看，我也有。”
戚解皱皱眉头：“不了，我就不用了。”
“你在正房睡，穿外面的鞋会把地弄脏的。”
观婵蹲下身就要给他拖鞋，却被戚解一把推开。
“不用了，我自己换就好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名义上我还是你的侍女。”
“没错，只是名义上，但实际上不是。”
戚解顽固地自己换上棉履，观婵秋水般的眸子里则耀动着光痕，静静地注视着戚解。
午饭后，两人一个修炼一个读书——从临宁县城里刚买的书。
戚解心神沉寂，悉心搜索着上尸彭琚的位置，观婵一边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一边心不在焉地“哗啦啦”翻动书页。
时间如流水，一声巨响却打断了这寂静的流淌，戚解心神上浮抽出精力，瞬间睁开双眼。
“待在房间里那也别去！”丢下一句话后他夺门而出，朝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山门里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不会是大师兄他们动手了吧？戚解这么一琢磨，脚步就停下来了，如果曹丙武真动手了，他应该先去安排凡人仆役避难。
“戚师弟！”
戚解回头，看到从身后踏符飞来的佟一心，连忙大声问道：“佟师兄！出了什么事了？”
“大事！”佟一心脸色凝重道“五师兄入魔了！”
入魔？
“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小心点！”佟一心顾不得戚解回答，脚踩符纸马不停蹄地朝爆炸点飞去。
“入魔……”戚解想想，如果是山门里出了问题自己还是得过去一趟的，免得其他人生疑。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当即朝斩心殿赶去——之前的爆炸声听方向正是在那儿！
戚解绕过伙房，一路上不停拦住凡人奴仆警告他们远离斩心殿往后跑，终于在斩心殿下的斜长石阶上看见了爆炸现场。
首先吸引他的是石阶上的一道巨大裂缝，看起来不像炸开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高空劈出来的。
紧接着戚解目光上移，立刻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漂浮在空中。
这人影皮肤漆黑，表面坑坑洼洼，像被米醋泡过的石头，肩膀上从脖子开始连着脑袋裂成了一大团丝线。
——皮肤、骨头、血肉、脑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漂荡的“丝”，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都有，活像顶了个七彩的扫把，随着微风海草般缓缓摇荡。
它的后背皮肤表面还长出来一摊混杂着大小不一眼珠的红肉，周围杂乱的围着一圈漆黑的羽毛。
眼球不停转动，四处扫视，让戚解想起了之前佟一心教自己画符时，看到的笔仙头上的眼睛。
人影弓着腰，两手耷拉在前，后背的羽毛根根直立，巨大得仿佛蒲扇。
自己的五位师兄则立于石阶上，怡然不惧地望着它。
漆黑人形突然举起双手，交叉于身前，头部的丝蓬发出一阵诡异的律动，仿佛波浪震荡不已，从中溢散出令人冷汗直冒的可怖气息。
它后背的羽毛开始缓缓摇动，犹如人类挥舞手臂，中间的各种眼球上跳动着五颜六色的缤纷光芒。
“曉黁梑樲朻？勦覾瘷闓懸？”
一阵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辨明的、惹人反胃的声音从天空上方传来，人影双手猛地一张开，戚解只觉得眼前微微一暗。
不，不是眼前一暗，而是从“那东西”身上爆发出一圈漆黑的“球”，那是由无数漆黑羽毛组成的暴雨梨花，疯狂残虐地像四面八方倾泻而去。
戚解的几个师兄此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师兄大手一挥，一头青面獠牙的鬼像直接从地里拱起，挡在了他的面前。
二师兄李剽的面前长出一面铁墙，三师兄尚开七脚一踩地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四师兄骆无咎则被一道燃烧的风暴包裹。
佟一心则举手张出一面金光闪闪的方形巨盾。
戚解正欲掏出符箓，一只大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师尊乌阍道人。
乌阍什么也没做，面前自空气中忽地滋生出一团混合着触手、牙齿、骨刺的漆黑肉团。
“噌噌噌————”
黑羽箭云钢针般嵌入地面、墙壁，还有戚解面前不断蠕动的肉团里，发出“噗噗噗”的奇怪声音。
周围的射击声消失后，乌阍收起肉团，揉搓手指后呢喃道：“老五这小子……哼，居然是那本吗……”
“师、师尊？”戚解行礼道“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佟师兄告诉我说五师兄入魔了？”
“那小子偷学了我的功法变成了瘟疫魔了，”乌阍叹了口气“他偷学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不教你们这本功法！”
“那本《跛仙藏》根本就不是给人修炼的功法！那是种名为乌伦涂那的瘟部神设计的陷阱！”
“我当初私藏这本功法就是为了防止被他人修炼，马螃这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哼！算他活该！”
戚解注视战场道：“师尊，师兄他们……开始了！”
一轮黑羽洗礼后，戚解的几位师兄毫发无损，他们没有因为恐怖的攻击表现出退意，反而蓄势待发，隐隐有反击之势。
率先出手的是曹丙武。
他左手成掌向前一推，顿时云层开裂、天维震荡，一座高墙黑瓦的三重塔楼从天而降，“轰隆！”一声将马螃化身的瘟疫魔压入大地，以万钧不挡之势将其强硬镇压。
“小纣绝阴天宫符，”乌阍嘿嘿一笑“老大这小子有点长进吗，不过这就想对付瘟疫魔还差得远呢。”
戚解暗暗退到乌阍身后道：“师傅不上去帮忙吗？”
“帮什么？我巴不得他们都死了呢！”乌阍冷哼道“到时候你还能省点力不是吗？不会是和他们相处，让你小子生出了恻隐之心吧？”
“弟子不敢！”戚解连忙道。
“不过现在还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想他们死，所以我会在最后出手的，在此之前嘛，你我师徒不如好好看看这些人的手段，在你动手前尽可能多得摸摸底细。”
“师尊高明！”
就在乌阍说话间，压在地上的小纣绝阴天宫忽然被一道虹光劈开，顷刻间炸成一团碎石，飞出不少紫色怨灵。
曹丙武一抬手，身前的鬼像张开大口，将紫色怨灵吸收殆尽，曹丙武则肃然道：“别让他上天。”
话音刚落，李剽、尚开七从他两侧踏出，两道声势无匹的攻击已然成型。
李剽两手往前一推，两支精铁大手排空轰出，劲风连连地拍向瘟疫魔，尚开七则对着瘟疫魔遥遥虚抓，一支缥缈虚幻的云雾隔空出现，牢牢罩住对方。
瘟疫魔感到了危险，背后的眼球闪动不已，不停挣扎却无法摆脱尚开七的禁锢。
两道阴影重重压下，将瘟疫魔生生拍进了地里，一轮又一轮的交替拍击震得整个山门地动山摇。
“咚！”
拍击声戛然而止，恰印诀的李剽眼角一抽：“居然能扛住天公铁手的重量？血系符法这么有劲吗？”
“不，”曹丙武面色凝重“这不是符法。”
瘟疫魔单手顶住铁手，头部的丝蓬合拢到一起，变成一堆乌鸦头，这些乌鸦头你推我搡地积压在一起，甚至有已经失去生机歪着头吐舌头的。
小山般的乌鸦头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给人一种与这个世界若即若离的抽离感。
“匵焿蠭頲？”
又是一阵令人反胃的声音，乌鸦头“轰”地一炸飞出大片黑云般的乌鸦群，这些漆黑怪鸟哗啦地拍打翅膀钻入铁手之中而后带着铁屑从手背透出。
“叮叮当当———”
铁手被钻得扭曲变形，李剽脸色一黑：“不好，我的天公铁手符！”
“快松开！”曹丙武喝止道，李剽当即解除印诀，呲牙咧嘴道：“这乌鸦好生厉害，连铁手都能钻破！”
“不是钻破，是腐蚀破坏，”曹丙武道“鬼魂已经给我反馈消息了，这东西是瘟部神所属！”
“瘟部神？马螃什么时候会这种功法了？”尚开七疑惑道。
“事后在考虑吧！”曹丙武结印诀与胸前，脚下大地如莲花盛开，长出七支鬼手，鬼手不再是从大地中破土而出了，而是手腕虚幻，仿若魂灵。
一支居中，托举曹丙武，六支布于周身各有手印，一人七手一齐压了上去。
曹丙武印诀变化，头上两支鬼手合十，指尖锐利，朝瘟疫魔发起了先攻。
飞往四周的乌鸦盘旋着下落，插入地面后在瘟疫魔前结成黑羽之墙，曹丙武面无表情，鬼手手刀虚了一下，直接穿过羽墙，径直刺向瘟疫魔。
“说起来，为什么银子是长这样的？”戚解捏着一枚梭形银块，朝驾马车的观婵问道。
“你真是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没常识啊，”观婵驾车驶出临宁县的城门道“蚨子银不是一直都这样嘛。”
“什么银？”戚解把虫腹状的银子放回钱袋。
“蚨～子～银，”观婵一字一句道“青蚨有子母，生死不相离，为了祈求财禄不离开自己，自古以来都把银子铸成青蚨模样，称为蚨子银。”
“奇怪的风俗……”戚解难以理解地感叹道。
二人返回山门时已过辰时四刻，戚解让观婵返回甲字号房，自己则去拜见乌阍道人。
“弟子戚解拜见师尊。”
“嗯……咦？你小子气色很好啊！这么听我话？”
“师尊教诲，弟子从来都是……奉为圭臬。”
“好，行吧。”
“弟子告退。”
退出斩心殿没走几步，戚解就撞见了佟一心，对方坏笑地凑上来道：“师弟，昨晚如何啊？”
“头一回啊，嘿嘿嘿……”戚解报之以他理解的淫笑，只希望看起来别太滑稽“师尊正在殿内。”
“嘿嘿，”佟一心会心一笑“话说回来，戚解你最近见过马师兄吗？”
“马师兄？”戚解一愣，细细思索忽然发现，除了第一次血湖那次外，自己还真没怎么没见过这位。
“没见过，欸，是有些奇怪啊。”戚解道。
“是啊，我也奇怪呢，好久没见他了，”佟一心打了个哈欠道“算了算了，八成是又在苦修了吧，不想了，我先去见师尊了，告辞！”说完佟一心拾级而上。
戚解回到甲酉房，正看到观婵抱着床褥走出卧房，她也闻声投来视线，慢慢道：“你的被子太薄了，最近要变天，还是换些厚褥子好。”
戚解刚进正房，观婵就拿着一双鞋放到地上：“以后在屋里穿这个。”
戚解看着连脚踝都遮不住的小鞋问道：“这是什么？”
“棉履，”观婵抬起自己的脚“你看，我也有。”
戚解皱皱眉头：“不了，我就不用了。”
“你在正房睡，穿外面的鞋会把地弄脏的。”
观婵蹲下身就要给他拖鞋，却被戚解一把推开。
“不用了，我自己换就好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名义上我还是你的侍女。”
“没错，只是名义上，但实际上不是。”
戚解顽固地自己换上棉履，观婵秋水般的眸子里则耀动着光痕，静静地注视着戚解。
午饭后，两人一个修炼一个读书——从临宁县城里刚买的书。
戚解心神沉寂，悉心搜索着上尸彭琚的位置，观婵一边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一边心不在焉地“哗啦啦”翻动书页。
时间如流水，一声巨响却打断了这寂静的流淌，戚解心神上浮抽出精力，瞬间睁开双眼。
“待在房间里那也别去！”丢下一句话后他夺门而出，朝着爆炸声传来的地方奔去。
山门里怎么会突然发生爆炸？不会是大师兄他们动手了吧？戚解这么一琢磨，脚步就停下来了，如果曹丙武真动手了，他应该先去安排凡人仆役避难。
“戚师弟！”
戚解回头，看到从身后踏符飞来的佟一心，连忙大声问道：“佟师兄！出了什么事了？”
“大事！”佟一心脸色凝重道“五师兄入魔了！”
入魔？
“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小心点！”佟一心顾不得戚解回答，脚踩符纸马不停蹄地朝爆炸点飞去。
“入魔……”戚解想想，如果是山门里出了问题自己还是得过去一趟的，免得其他人生疑。
想到这他不再犹豫，当即朝斩心殿赶去——之前的爆炸声听方向正是在那儿！
戚解绕过伙房，一路上不停拦住凡人奴仆警告他们远离斩心殿往后跑，终于在斩心殿下的斜长石阶上看见了爆炸现场。
首先吸引他的是石阶上的一道巨大裂缝，看起来不像炸开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高空劈出来的。
紧接着戚解目光上移，立刻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影漂浮在空中。
这人影皮肤漆黑，表面坑坑洼洼，像被米醋泡过的石头，肩膀上从脖子开始连着脑袋裂成了一大团丝线。
——皮肤、骨头、血肉、脑宫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漂荡的“丝”，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都有，活像顶了个七彩的扫把，随着微风海草般缓缓摇荡。
它的后背皮肤表面还长出来一摊混杂着大小不一眼珠的红肉，周围杂乱的围着一圈漆黑的羽毛。
眼球不停转动，四处扫视，让戚解想起了之前佟一心教自己画符时，看到的笔仙头上的眼睛。
人影弓着腰，两手耷拉在前，后背的羽毛根根直立，巨大得仿佛蒲扇。
自己的五位师兄则立于石阶上，怡然不惧地望着它。
漆黑人形突然举起双手，交叉于身前，头部的丝蓬发出一阵诡异的律动，仿佛波浪震荡不已，从中溢散出令人冷汗直冒的可怖气息。
它后背的羽毛开始缓缓摇动，犹如人类挥舞手臂，中间的各种眼球上跳动着五颜六色的缤纷光芒。
“曉黁梑樲朻？勦覾瘷闓懸？”
一阵完全无法理解甚至辨明的、惹人反胃的声音从天空上方传来，人影双手猛地一张开，戚解只觉得眼前微微一暗。
不，不是眼前一暗，而是从“那东西”身上爆发出一圈漆黑的“球”，那是由无数漆黑羽毛组成的暴雨梨花，疯狂残虐地像四面八方倾泻而去。
戚解的几个师兄此时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师兄大手一挥，一头青面獠牙的鬼像直接从地里拱起，挡在了他的面前。
二师兄李剽的面前长出一面铁墙，三师兄尚开七脚一踩地却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四师兄骆无咎则被一道燃烧的风暴包裹。
佟一心则举手张出一面金光闪闪的方形巨盾。
戚解正欲掏出符箓，一只大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他回头一看，是自己的师尊乌阍道人。
乌阍什么也没做，面前自空气中忽地滋生出一团混合着触手、牙齿、骨刺的漆黑肉团。
“噌噌噌————”
黑羽箭云钢针般嵌入地面、墙壁，还有戚解面前不断蠕动的肉团里，发出“噗噗噗”的奇怪声音。
周围的射击声消失后，乌阍收起肉团，揉搓手指后呢喃道：“老五这小子……哼，居然是那本吗……”
“师、师尊？”戚解行礼道“师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佟师兄告诉我说五师兄入魔了？”
“那小子偷学了我的功法变成了瘟疫魔了，”乌阍叹了口气“他偷学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不教你们这本功法！”
“那本《跛仙藏》根本就不是给人修炼的功法！那是种名为乌伦涂那的瘟部神设计的陷阱！”
“我当初私藏这本功法就是为了防止被他人修炼，马螃这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哼！算他活该！”
戚解注视战场道：“师尊，师兄他们……开始了！”
一轮黑羽洗礼后，戚解的几位师兄毫发无损，他们没有因为恐怖的攻击表现出退意，反而蓄势待发，隐隐有反击之势。
率先出手的是曹丙武。
他左手成掌向前一推，顿时云层开裂、天维震荡，一座高墙黑瓦的三重塔楼从天而降，“轰隆！”一声将马螃化身的瘟疫魔压入大地，以万钧不挡之势将其强硬镇压。
“小纣绝阴天宫符，”乌阍嘿嘿一笑“老大这小子有点长进吗，不过这就想对付瘟疫魔还差得远呢。”
戚解暗暗退到乌阍身后道：“师傅不上去帮忙吗？”
“帮什么？我巴不得他们都死了呢！”乌阍冷哼道“到时候你还能省点力不是吗？不会是和他们相处，让你小子生出了恻隐之心吧？”
“弟子不敢！”戚解连忙道。
“不过现在还不能太明显地表现出想他们死，所以我会在最后出手的，在此之前嘛，你我师徒不如好好看看这些人的手段，在你动手前尽可能多得摸摸底细。”
“师尊高明！”
就在乌阍说话间，压在地上的小纣绝阴天宫忽然被一道虹光劈开，顷刻间炸成一团碎石，飞出不少紫色怨灵。
曹丙武一抬手，身前的鬼像张开大口，将紫色怨灵吸收殆尽，曹丙武则肃然道：“别让他上天。”
话音刚落，李剽、尚开七从他两侧踏出，两道声势无匹的攻击已然成型。
李剽两手往前一推，两支精铁大手排空轰出，劲风连连地拍向瘟疫魔，尚开七则对着瘟疫魔遥遥虚抓，一支缥缈虚幻的云雾隔空出现，牢牢罩住对方。
瘟疫魔感到了危险，背后的眼球闪动不已，不停挣扎却无法摆脱尚开七的禁锢。
两道阴影重重压下，将瘟疫魔生生拍进了地里，一轮又一轮的交替拍击震得整个山门地动山摇。
“咚！”
拍击声戛然而止，恰印诀的李剽眼角一抽：“居然能扛住天公铁手的重量？血系符法这么有劲吗？”
“不，”曹丙武面色凝重“这不是符法。”
瘟疫魔单手顶住铁手，头部的丝蓬合拢到一起，变成一堆乌鸦头，这些乌鸦头你推我搡地积压在一起，甚至有已经失去生机歪着头吐舌头的。
小山般的乌鸦头一会模糊一会清晰，给人一种与这个世界若即若离的抽离感。
“匵焿蠭頲？”
又是一阵令人反胃的声音，乌鸦头“轰”地一炸飞出大片黑云般的乌鸦群，这些漆黑怪鸟哗啦地拍打翅膀钻入铁手之中而后带着铁屑从手背透出。
“叮叮当当———”
铁手被钻得扭曲变形，李剽脸色一黑：“不好，我的天公铁手符！”
“快松开！”曹丙武喝止道，李剽当即解除印诀，呲牙咧嘴道：“这乌鸦好生厉害，连铁手都能钻破！”
“不是钻破，是腐蚀破坏，”曹丙武道“鬼魂已经给我反馈消息了，这东西是瘟部神所属！”
“瘟部神？马螃什么时候会这种功法了？”尚开七疑惑道。
“事后在考虑吧！”曹丙武结印诀与胸前，脚下大地如莲花盛开，长出七支鬼手，鬼手不再是从大地中破土而出了，而是手腕虚幻，仿若魂灵。
一支居中，托举曹丙武，六支布于周身各有手印，一人七手一齐压了上去。
曹丙武印诀变化，头上两支鬼手合十，指尖锐利，朝瘟疫魔发起了先攻。
飞往四周的乌鸦盘旋着下落，插入地面后在瘟疫魔前结成黑羽之墙，曹丙武面无表情，鬼手手刀虚了一下，直接穿过羽墙，径直刺向瘟疫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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