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土地诞
清晨时分，鸟儿婉转啼鸣，让戚解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了地藏寺檐瓦间的鸟巢。
明明几天前还在下雪，转眼间就又要与勤鸟筑巢为伴，仅有短短数月人生经历的戚解由衷地感慨自然造化和天时运转的奇妙。
“昨晚睡得如何，施主可还满意？”信彰的声音忽然从下方传来，戚解踩着屋檐向下看去，只见这位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我都快忘了上次从床上醒来是什么时候了，”戚解跳下屋檐，身轻如燕“不过地藏寺真是奥妙无穷啊，居然可以建在悬崖之上。”
“这是行信禅师的神通，反正老衲是参不透。”信彰提着两个木桶，戚解会心地全部接过。
“寺庙后面有一方泉水，施主请随我来。”
二人绕正殿，穿过正殿后的禅房、经室等建筑，最终来到了一片深陷在山岩中的区域。
此地最显眼的是遍地的石塔，用一块块扁石块累成高低不一的石塔，丛生与岩石上，一条小路连向石塔中心的一座石亭。
石亭中挂着口黑钟，旁边立着三尊雕像，是用石头雕成的大团触手，中空地包裹着三根石杖。
这些凸眼球的造物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以至于直到信彰提醒，戚解才发觉流淌在耳中的泠泠泉水声。
在这片岩窟的边缘有一口泉眼，水缸大小，把水桶放下去恰好能没过桶沿。
“信彰大师，这里也是你们修行的地方？”
“不，这里是埋葬我们的地方。”
“啥？”戚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信彰住持目光辽远，仿佛穿透岩壁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普生禅的行者在死后要肉身布施，也就是以身饲兽，将尸骨投入林间供虫蚁野兽啃食，然后在寺庙里立一座石塔作墓。”
“这里的每一座石塔，都代表着一位侍奉普罗大众的普生禅众，从行信禅师开始直到今天。”
听了信彰的话，戚解表情奇怪地凝视着水桶，也就是说你们把水源和墓地放一起了？呃，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一想到自己和观婵还在借住、这种问题实在不好开口，戚解也就明智地没有就此发表看法，而是乖乖和信彰大师往回走。
“信彰大师，这么说来那口钟还有雕像也是行信禅师打造的吗？”来到地藏寺的伙房，戚解一边向水缸中倒水一边问道。
“不，石亭的历史要比地藏寺还要久远，”信彰大师望着地藏寺顶上的石穹道“据严晴村志的记载，这座石亭是当初开凿石阶时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这又不是玉矿，怎么可能。”戚解放下水桶盖上盖子，不置可否地质疑道。
“但是记载上就是这么写的，开山的时候挖破了一个石洞，石洞里就是那座石亭，地藏寺则是之后建在石亭外面的。”
戚解沉默了一下，发自内心地道：“这座寺庙，简直像是在看护着什么一样啊。”
信彰大师是把得过且过展现到极致的人，能白吃一顿朝食就绝对不做饭，连带着戚解和观婵也只得饿着肚子和他一起参加土地诞。
三人下到严晴村后，戚解看到民居的门前都画着箭靶一样的图案，用灰色的粉料撒出多个同心圆。
“二月二来～龙抬头来～蝎子蜈蚣都露头来～”
高亢有力的歌调中，村民们点燃炮竹、敲响锣鼓，从村口的城隍庙一路游行，即便是只有不到千人的小村子，此刻也有了不输于临宁夜街的欢庆。
“你们俩个有口福了，今天那些嫁到外地的女儿也会回乡省亲，能带回来不少好玩意。”
信彰迫不及待地汇入云集着村民的庆典之中，在村民们的拜喜中捧起一碗碗美食，完全把戚解和观婵抛之脑后。
观婵今天换了件白锦绣花袄和一条玄底绢裙，放到城市里谈不上惹眼，但在严晴村这样的小村子里就显得很特别了。
戚解那一身披着黑斗篷的打扮也不是一般人，这两人在庆典上一现身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好看？”
“怪哉怪哉，咱们村啥时候有这么俊的女娃了？”
“娘的！旁边那小白脸是谁家的？”
面对众人议论，观婵的脸蛋有些红扑扑的，没心没肺的戚解倒是毫不在意，端起一碗水饺问道：“观婵，这是什么？”
“你连饺子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师傅当初是按什么标准给你输入常识的，”观婵撩起鬓发用筷子从戚解的碗中夹起一个送入口中“嗯，大葱猪肉的吗，真不错……这叫水饺，在二月二这天要叫龙耳。”
“那这个呢？”戚解把水饺塞到观婵手里，又捧起一碗馄饨问道，这次观婵没开口，一旁盛馄饨的老妇人先说话了。
“你这后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连馄饨都不认识居然也能讨这么漂亮的娘子。”大妈嚼耳根道。
和戚解在一起久了，观婵早就免疫别人说他们俩是夫妇了，只是对戚解柔声道：“二月二这天吃得东西都要冠以龙的名义，馄饨要叫龙眼汤，米饭要叫龙子饭，汤面要叫龙须面。”
“还挺好吃的，”戚解边扒馄饨边对老妇人口齿不清地道“大娘，你手艺真不错！”
“别光顾着吃，前面有龙子饭，给你家娘子来一碗保准生个大胖小子。”大妈抬起木勺指着前面道。
“嗯？不不不，大娘你搞错了，我们两个——”
“谢谢大娘，我们去前边吧！”
观婵挽住戚解的手，向前方跑去。
“喂，还没把碗还给人家呢——”
在这场土地诞中，观婵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和戚解真的会是夫妻，时间可以永久停留在这个早晨。
但这世间从未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虚幻之物再美好也难以掩盖现实的残酷，
一个头悬利剑的蛊人，一个怀璧其罪的女契，如两头紧追他们的讨命恶鬼，这才是他们的现实。
而这现实越残酷，那抹虚幻在破裂时就越凄美。
“信彰大师，现在可以听我的问题了吧。”
土地诞结束后，明显胖了一圈的信彰大师刚踏进地藏寺一步，立刻听到身后戚解的声音。
“当然可以，出家人不打诳语，嗝！”信彰打了个饱嗝，信誓旦旦地道。
“是嘛……嗝！”戚解也十分应景地打了个饱嗝。
二人相望，顿时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信彰先开口。
“饺子好吃吗？”“好吃！”“嗯！不过我更喜欢龙须面。”“哈哈哈，是嘛……”“哈哈哈哈………”
笑了一会二人同时收起笑容，信彰轻咳一声道：“好了，我们去经室谈吧。”
经室在佛殿后方，里面是一排排座席，铺着麻线和竹抽编成的蒲团。
“我们是佟一心介绍来的。”
“嗯？佟一心……哦，是信彧师弟带来的那人？”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我们来拜访信彰住持是为了请教蛊人和女契之事。”
“等等！蛊人？女契？你们两个是蛊人和女契？”
戚解和观婵同时点头。
“女契也就罢了，蛊人？戚施主你不会是来消遣我的吧？你把手伸过来。”
戚解探身伸出左手，信彰吐出一段戚解听不懂的发音，从空气中绽放出一朵白色莲花。
莲花斜朝向戚解，从花蕊中伸出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蒙面女像，之所以说是女像，是因为女像的身体宛如藕白，完全不似真人。
这女像双手把住花芯，把鼻子凑到戚解的手腕处嗅了嗅，然后附耳到信彰耳边，戚解瞬间感到耳边似有女性的低语。
“蛊人！”信彰惊异道“你真是蛊人，天哪，蛊人是真正存在的！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啊！”
戚解收回左手道：“蛊人之事暂且搁置，我想先向大师询问女契之事。”
“女契其实也是凤毛麟角般的东西，只不过和蛊人一比就有些平常了。”
信彰大师顿了一下道：“女契是天生被元君留下神契的女子，因元君的不同而带有不同的神通法门”
“和女契对应的男契，身上则带有真人烙印下的神契，二者之间有缥缈难寻的奇异联系其中奥妙外人不可得知。”
戚解换了个姿势道：“这么说女契男契都是天生就有神通的了？”
“没错。”信彰大师点头道。
戚解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我想请教大师该如何掩盖女契的身份？”
“掩盖？施主的意思是……哦，不能被男契或其他秘法觉察？”信彰斟酌道“若依老衲来看，此法门有二。”
“一者，可举行忏仪直接解除神契，但后患是可能招来神仙的愠怒，造成更大的灾厄。”
“二者，用更高位的神仙去镇压神契，虽然麻烦但相较而言更安全一些。”
戚解和观婵对视了一眼，观婵轻声道：“不知大师可详说第二种否？”
观婵在知道自己是能修炼之后，并不想放弃这份能力，倒不是她贪恋这份神通，而是之前戚解和宝霄阁众人斗法、父母遭遇历历在目，她希望日后自己也能有臂助戚解的力量。
“第二种的话，首先我们得弄清楚观施主身上的神契究竟是哪位神仙娘娘所留，”信彰道“男女契的身上都会有契痕，辨认出契痕即可。”
他朝向观婵：“观施主身上是否有些奇怪的胎记？”
观婵略一思索，脸上忽然浮现红晕，她对信彰大师不好意思道：“请大师稍候。”说着拉起戚解跑出经室，一路返回二人借助的禅房。
“怎么了？”戚解挠着头发道“什么事还要避开信彰大师啊？”
“契痕……我身上的确有，”观婵支支吾吾道“就是位置有些……需要阿解你帮我看。”
戚解点点头：“当然可以，那你露给我看，我临摹下来拿给信彰住持辨认吧。”
观婵羞涩地点点头，开始褫去外面的绣花袄，接着是里面的雪花绸衫和贴身褙子，最后是亵衣和长抹胸，脱到亵衣时观婵的手都在发抖了。
“你给我等一下。”戚解忽然打断了她的动作。
明明几天前还在下雪，转眼间就又要与勤鸟筑巢为伴，仅有短短数月人生经历的戚解由衷地感慨自然造化和天时运转的奇妙。
“昨晚睡得如何，施主可还满意？”信彰的声音忽然从下方传来，戚解踩着屋檐向下看去，只见这位老和尚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我都快忘了上次从床上醒来是什么时候了，”戚解跳下屋檐，身轻如燕“不过地藏寺真是奥妙无穷啊，居然可以建在悬崖之上。”
“这是行信禅师的神通，反正老衲是参不透。”信彰提着两个木桶，戚解会心地全部接过。
“寺庙后面有一方泉水，施主请随我来。”
二人绕正殿，穿过正殿后的禅房、经室等建筑，最终来到了一片深陷在山岩中的区域。
此地最显眼的是遍地的石塔，用一块块扁石块累成高低不一的石塔，丛生与岩石上，一条小路连向石塔中心的一座石亭。
石亭中挂着口黑钟，旁边立着三尊雕像，是用石头雕成的大团触手，中空地包裹着三根石杖。
这些凸眼球的造物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以至于直到信彰提醒，戚解才发觉流淌在耳中的泠泠泉水声。
在这片岩窟的边缘有一口泉眼，水缸大小，把水桶放下去恰好能没过桶沿。
“信彰大师，这里也是你们修行的地方？”
“不，这里是埋葬我们的地方。”
“啥？”戚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信彰住持目光辽远，仿佛穿透岩壁看到了更深处的东西：“普生禅的行者在死后要肉身布施，也就是以身饲兽，将尸骨投入林间供虫蚁野兽啃食，然后在寺庙里立一座石塔作墓。”
“这里的每一座石塔，都代表着一位侍奉普罗大众的普生禅众，从行信禅师开始直到今天。”
听了信彰的话，戚解表情奇怪地凝视着水桶，也就是说你们把水源和墓地放一起了？呃，倒也不是不行，只是……
一想到自己和观婵还在借住、这种问题实在不好开口，戚解也就明智地没有就此发表看法，而是乖乖和信彰大师往回走。
“信彰大师，这么说来那口钟还有雕像也是行信禅师打造的吗？”来到地藏寺的伙房，戚解一边向水缸中倒水一边问道。
“不，石亭的历史要比地藏寺还要久远，”信彰大师望着地藏寺顶上的石穹道“据严晴村志的记载，这座石亭是当初开凿石阶时挖出来的。”
“挖出来的？这又不是玉矿，怎么可能。”戚解放下水桶盖上盖子，不置可否地质疑道。
“但是记载上就是这么写的，开山的时候挖破了一个石洞，石洞里就是那座石亭，地藏寺则是之后建在石亭外面的。”
戚解沉默了一下，发自内心地道：“这座寺庙，简直像是在看护着什么一样啊。”
信彰大师是把得过且过展现到极致的人，能白吃一顿朝食就绝对不做饭，连带着戚解和观婵也只得饿着肚子和他一起参加土地诞。
三人下到严晴村后，戚解看到民居的门前都画着箭靶一样的图案，用灰色的粉料撒出多个同心圆。
“二月二来～龙抬头来～蝎子蜈蚣都露头来～”
高亢有力的歌调中，村民们点燃炮竹、敲响锣鼓，从村口的城隍庙一路游行，即便是只有不到千人的小村子，此刻也有了不输于临宁夜街的欢庆。
“你们俩个有口福了，今天那些嫁到外地的女儿也会回乡省亲，能带回来不少好玩意。”
信彰迫不及待地汇入云集着村民的庆典之中，在村民们的拜喜中捧起一碗碗美食，完全把戚解和观婵抛之脑后。
观婵今天换了件白锦绣花袄和一条玄底绢裙，放到城市里谈不上惹眼，但在严晴村这样的小村子里就显得很特别了。
戚解那一身披着黑斗篷的打扮也不是一般人，这两人在庆典上一现身立刻引起了众人的议论。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生得这般好看？”
“怪哉怪哉，咱们村啥时候有这么俊的女娃了？”
“娘的！旁边那小白脸是谁家的？”
面对众人议论，观婵的脸蛋有些红扑扑的，没心没肺的戚解倒是毫不在意，端起一碗水饺问道：“观婵，这是什么？”
“你连饺子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师傅当初是按什么标准给你输入常识的，”观婵撩起鬓发用筷子从戚解的碗中夹起一个送入口中“嗯，大葱猪肉的吗，真不错……这叫水饺，在二月二这天要叫龙耳。”
“那这个呢？”戚解把水饺塞到观婵手里，又捧起一碗馄饨问道，这次观婵没开口，一旁盛馄饨的老妇人先说话了。
“你这后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连馄饨都不认识居然也能讨这么漂亮的娘子。”大妈嚼耳根道。
和戚解在一起久了，观婵早就免疫别人说他们俩是夫妇了，只是对戚解柔声道：“二月二这天吃得东西都要冠以龙的名义，馄饨要叫龙眼汤，米饭要叫龙子饭，汤面要叫龙须面。”
“还挺好吃的，”戚解边扒馄饨边对老妇人口齿不清地道“大娘，你手艺真不错！”
“别光顾着吃，前面有龙子饭，给你家娘子来一碗保准生个大胖小子。”大妈抬起木勺指着前面道。
“嗯？不不不，大娘你搞错了，我们两个——”
“谢谢大娘，我们去前边吧！”
观婵挽住戚解的手，向前方跑去。
“喂，还没把碗还给人家呢——”
在这场土地诞中，观婵不止一次地幻想自己和戚解真的会是夫妻，时间可以永久停留在这个早晨。
但这世间从未有一成不变的事物，虚幻之物再美好也难以掩盖现实的残酷，
一个头悬利剑的蛊人，一个怀璧其罪的女契，如两头紧追他们的讨命恶鬼，这才是他们的现实。
而这现实越残酷，那抹虚幻在破裂时就越凄美。
“信彰大师，现在可以听我的问题了吧。”
土地诞结束后，明显胖了一圈的信彰大师刚踏进地藏寺一步，立刻听到身后戚解的声音。
“当然可以，出家人不打诳语，嗝！”信彰打了个饱嗝，信誓旦旦地道。
“是嘛……嗝！”戚解也十分应景地打了个饱嗝。
二人相望，顿时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信彰先开口。
“饺子好吃吗？”“好吃！”“嗯！不过我更喜欢龙须面。”“哈哈哈，是嘛……”“哈哈哈哈………”
笑了一会二人同时收起笑容，信彰轻咳一声道：“好了，我们去经室谈吧。”
经室在佛殿后方，里面是一排排座席，铺着麻线和竹抽编成的蒲团。
“我们是佟一心介绍来的。”
“嗯？佟一心……哦，是信彧师弟带来的那人？”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总之我们来拜访信彰住持是为了请教蛊人和女契之事。”
“等等！蛊人？女契？你们两个是蛊人和女契？”
戚解和观婵同时点头。
“女契也就罢了，蛊人？戚施主你不会是来消遣我的吧？你把手伸过来。”
戚解探身伸出左手，信彰吐出一段戚解听不懂的发音，从空气中绽放出一朵白色莲花。
莲花斜朝向戚解，从花蕊中伸出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蒙面女像，之所以说是女像，是因为女像的身体宛如藕白，完全不似真人。
这女像双手把住花芯，把鼻子凑到戚解的手腕处嗅了嗅，然后附耳到信彰耳边，戚解瞬间感到耳边似有女性的低语。
“蛊人！”信彰惊异道“你真是蛊人，天哪，蛊人是真正存在的！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传说啊！”
戚解收回左手道：“蛊人之事暂且搁置，我想先向大师询问女契之事。”
“女契其实也是凤毛麟角般的东西，只不过和蛊人一比就有些平常了。”
信彰大师顿了一下道：“女契是天生被元君留下神契的女子，因元君的不同而带有不同的神通法门”
“和女契对应的男契，身上则带有真人烙印下的神契，二者之间有缥缈难寻的奇异联系其中奥妙外人不可得知。”
戚解换了个姿势道：“这么说女契男契都是天生就有神通的了？”
“没错。”信彰大师点头道。
戚解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道：“我想请教大师该如何掩盖女契的身份？”
“掩盖？施主的意思是……哦，不能被男契或其他秘法觉察？”信彰斟酌道“若依老衲来看，此法门有二。”
“一者，可举行忏仪直接解除神契，但后患是可能招来神仙的愠怒，造成更大的灾厄。”
“二者，用更高位的神仙去镇压神契，虽然麻烦但相较而言更安全一些。”
戚解和观婵对视了一眼，观婵轻声道：“不知大师可详说第二种否？”
观婵在知道自己是能修炼之后，并不想放弃这份能力，倒不是她贪恋这份神通，而是之前戚解和宝霄阁众人斗法、父母遭遇历历在目，她希望日后自己也能有臂助戚解的力量。
“第二种的话，首先我们得弄清楚观施主身上的神契究竟是哪位神仙娘娘所留，”信彰道“男女契的身上都会有契痕，辨认出契痕即可。”
他朝向观婵：“观施主身上是否有些奇怪的胎记？”
观婵略一思索，脸上忽然浮现红晕，她对信彰大师不好意思道：“请大师稍候。”说着拉起戚解跑出经室，一路返回二人借助的禅房。
“怎么了？”戚解挠着头发道“什么事还要避开信彰大师啊？”
“契痕……我身上的确有，”观婵支支吾吾道“就是位置有些……需要阿解你帮我看。”
戚解点点头：“当然可以，那你露给我看，我临摹下来拿给信彰住持辨认吧。”
观婵羞涩地点点头，开始褫去外面的绣花袄，接着是里面的雪花绸衫和贴身褙子，最后是亵衣和长抹胸，脱到亵衣时观婵的手都在发抖了。
“你给我等一下。”戚解忽然打断了她的动作。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