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进城
眨眼，过年了，天气已冷。东风大湖冬天虽然不会结冰，但冰寒刺骨。古代医疗条件落后，一个受寒感冒就可能死人。所以，东风大湖的渔民们到了冬天往往寻找一些滩涂与荒岛之地，舟结连绵，形成一座座船岛，互相报团取暖，晾晒渔网。过年了，鱼获价格也高，因此也有渔民冒险，出湖捕鱼。
下雪了，王平将船与老于头，老王头靠在一起，请他们代为照顾，自己则是带着大部分铜钱，前往东风城。王平的船上只有一些普通家什，从王路人船上缴获的书页已经重新包好，埋在芦苇荡里了。因此，根本不怕有人发现什么端倪。
王平沿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一片砖石垒砌的青黑色城墙就浮现在王平面前。王平看到，在城门口还排了长长的队伍，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小商人。至于鲜衣怒马、佩剑挎刀的江湖武师以及达官贵人，不需要排队，直接入城，守城士卒还得点头哈腰地讨好送行。
王平排到队伍末尾，耐心等待。他抬起头，看到了城门楼上的巨大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这应该是东风城了！又学到了！”王平心中暗自记忆。
一个渔民去私塾学习读书识字，太过惹眼。再说了，那些清高文士嘴上说着有教无类，实际上不愿意收渔民。是以，王平打算，是靠着平常慢慢积累，自己暗中学习。素材有很多，比如他手上的大钱，后来在渔跃酒家里听到，正面刻着天和通宝，反面则是一钱。这又是六个字！
王平不急着学会，此次进城名义上是置办年货，实际上则是想着四处看看，摸摸情况，顺带学字。
那么多匾额、商铺，问一问、看一看，就能学会不少。如果能买到一本蒙童的千字文之类，就更好了。
“不不，买书还是太过招摇，不可取也。”王平暗自谋划，慢慢跟着队伍前进，看到城门口有榜文，是海捕文书之类。还有一个小吏专门在旁大声念诵，显然是给他们这些不识字的人听的，顿时来了兴趣。
“兹有人犯马万，杀两人，逃亡……身高八尺，右面有一痣……如有获者，赏钱一千！”
“江洋大盗白大鼠……夜盗十数家……罪大恶极……如有线索……官府重赏，另有城内十家集资十两赏银……”
……
王平看着榜单上的文字，努力一一与小吏口中的话语对照。他不是小孩子，主观能动性很强。王平牢牢记住字形与读音之后，又好奇地瞥了一眼画像。他看到，马万的头像十分清晰，是素描本。
至于白大鼠，则是完全没有画像，连是男是女，年龄多少都不知道。
王平排到了城门口位置。
守城的士卒扫了他一眼，闻到鱼腥味，脸色就带着难看：“入城费一个铜钱！”
王平心中吐槽，这是阻碍商业发展，但面上，乖乖交钱，进了东风城。
这城市两边是高低不一的平房，道路也不宽，人也不多。
王平走到交易的东市，才感觉稍微热闹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过年集体赶集的缘故，四面八乡的农夫也汇聚此处，叫卖着一些自己做的手工艺品。
竹篓、板凳，还有小孩玩的竹马与草蜻蜓，应有尽有。两边的商铺人来人往，外面还挂着牌子。
比如米铺外面就挂着米字。
茶庄则是挂着茶字。
还有盐号、当铺、布庄、金银铺、酒楼、茶馆、胭脂店……
王平一路走走停停，东问西问，但就是不买。商家们都腹诽，穷鬼。不过生意人讲究笑迎八方客，又是过年，这客气与场面还是不能丢的。所以脸上，还是笑脸相迎。
王平也识趣，不去找那些有打手的大商号，只凭着脸皮厚，在小商家闲逛，学到了不少字。
王平逛了半天，学了一肚子的常用字，思量着回去好好消化，巩固。还从摊铺上，买到了最便宜的半斤高沫与一条腊肉，当做年货。
高沫就是碎茶叶，摊主是茶庄搬运茶叶的苦力，这些都是平日搜集的细碎茶叶。各种品种的茶都有，混杂一体，算是穷苦人的饮品。富有者，可看不上这高沫。
腊肉则是山里猎户自己打的野猪肉，风干腌制后舍不得吃，拿来换钱。那猎户看起来人高马大，笑容却相当憨厚，说着要攒够钱给家里的婆娘孩子扯布做一身新衣服。
王平看了看身上的破麻衫，耸了耸肩膀。他有钱，但对新衣服没想法。
王平就这么一边走一边看，当路过一家高门大院时，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一片巨大的广场，数十个精壮汉子正在举弄石锁，演练武功，让王平不由停下脚步。
“黑山武馆啊！馆主王黑山，当年就是赫赫有名的大拳师，如今老当益壮啊！”
“这武馆也就过年这几天大开门户显摆，吸引人去拜师学武，平时门户紧闭，敢偷看就痛打一顿，说你偷学武功！”
四周行人议论纷纷，王平看着武馆前面把守的两位武师，看到他们肌肉是挺发达的，至于更多就看不出来了。
他慢慢走过武馆，又看到就开在武馆旁边的，是一家医馆，冬风堂。自古医武不分家，武馆旁边经常有医馆、药堂之类的店铺，并且，对于治疗跌打损伤一类很有经验。
王平在冬风堂前站了许久，毕竟这具身体同样会生病，甚至可能还会病死。
一旦得病，想要活下去，就得找到好医生，要吃药！
“嗯，最好自学一下医术！”
王平在城内还免费听了一场说书，一直等到黄昏之时，王平才走出城门。
那守城的士卒故意扯开他的包裹检查，看到里面的腊肉跟茶叶，毫无顾忌地说了一句，穷鬼，就挥手赶他离开。
等到王平的背影消失之后，那个守城士卒来到旁边的棚子下休息。在棚子里还有一个满脸堆笑的人，立马过来给他倒茶，笑问道：“军爷，如何？”
如果王平在这里，必然能认出来，此人正是那个经常跟在豹爷身后的跟班。
“穷鬼一个，连匹布都买不起。”兵卒不屑地说道，喝了口热茶。
“亏我还以为他独自进城，能有点好东西呢。”倒茶的黑鱼帮成员陪着笑脸，说道，“劳烦您了，豹爷有吩咐，这些打渔的都精得很，别趁着过年绕开鱼市，将珍惜鱼获拿到城里来卖，都得看紧点！”
说完，他可惜地说道：“以往还有王路人当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提前知道，但这憨货最近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唉，可惜了，他的孝敬还是蛮丰厚的！”
“男人么，不是死赌场就是女人肚皮上！至于眼线还不简单？没了就换！”兵卒又喝了一口热茶：“以你们黑鱼帮的势力，稍微威胁一下，那些水腿子哪敢反抗？”
王平不知道，自己习惯性低调，无意中避免了许多麻烦。
不过，纵然知道也不以为意。
因为他就是在沉浸式出演！
并且，准备演上好几年！
永生了，自然要耐心一点！低调低调再低调！
下雪了，王平将船与老于头，老王头靠在一起，请他们代为照顾，自己则是带着大部分铜钱，前往东风城。王平的船上只有一些普通家什，从王路人船上缴获的书页已经重新包好，埋在芦苇荡里了。因此，根本不怕有人发现什么端倪。
王平沿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之后，一片砖石垒砌的青黑色城墙就浮现在王平面前。王平看到，在城门口还排了长长的队伍，大多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和小商人。至于鲜衣怒马、佩剑挎刀的江湖武师以及达官贵人，不需要排队，直接入城，守城士卒还得点头哈腰地讨好送行。
王平排到队伍末尾，耐心等待。他抬起头，看到了城门楼上的巨大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
“这应该是东风城了！又学到了！”王平心中暗自记忆。
一个渔民去私塾学习读书识字，太过惹眼。再说了，那些清高文士嘴上说着有教无类，实际上不愿意收渔民。是以，王平打算，是靠着平常慢慢积累，自己暗中学习。素材有很多，比如他手上的大钱，后来在渔跃酒家里听到，正面刻着天和通宝，反面则是一钱。这又是六个字！
王平不急着学会，此次进城名义上是置办年货，实际上则是想着四处看看，摸摸情况，顺带学字。
那么多匾额、商铺，问一问、看一看，就能学会不少。如果能买到一本蒙童的千字文之类，就更好了。
“不不，买书还是太过招摇，不可取也。”王平暗自谋划，慢慢跟着队伍前进，看到城门口有榜文，是海捕文书之类。还有一个小吏专门在旁大声念诵，显然是给他们这些不识字的人听的，顿时来了兴趣。
“兹有人犯马万，杀两人，逃亡……身高八尺，右面有一痣……如有获者，赏钱一千！”
“江洋大盗白大鼠……夜盗十数家……罪大恶极……如有线索……官府重赏，另有城内十家集资十两赏银……”
……
王平看着榜单上的文字，努力一一与小吏口中的话语对照。他不是小孩子，主观能动性很强。王平牢牢记住字形与读音之后，又好奇地瞥了一眼画像。他看到，马万的头像十分清晰，是素描本。
至于白大鼠，则是完全没有画像，连是男是女，年龄多少都不知道。
王平排到了城门口位置。
守城的士卒扫了他一眼，闻到鱼腥味，脸色就带着难看：“入城费一个铜钱！”
王平心中吐槽，这是阻碍商业发展，但面上，乖乖交钱，进了东风城。
这城市两边是高低不一的平房，道路也不宽，人也不多。
王平走到交易的东市，才感觉稍微热闹了一些。或许是因为过年集体赶集的缘故，四面八乡的农夫也汇聚此处，叫卖着一些自己做的手工艺品。
竹篓、板凳，还有小孩玩的竹马与草蜻蜓，应有尽有。两边的商铺人来人往，外面还挂着牌子。
比如米铺外面就挂着米字。
茶庄则是挂着茶字。
还有盐号、当铺、布庄、金银铺、酒楼、茶馆、胭脂店……
王平一路走走停停，东问西问，但就是不买。商家们都腹诽，穷鬼。不过生意人讲究笑迎八方客，又是过年，这客气与场面还是不能丢的。所以脸上，还是笑脸相迎。
王平也识趣，不去找那些有打手的大商号，只凭着脸皮厚，在小商家闲逛，学到了不少字。
王平逛了半天，学了一肚子的常用字，思量着回去好好消化，巩固。还从摊铺上，买到了最便宜的半斤高沫与一条腊肉，当做年货。
高沫就是碎茶叶，摊主是茶庄搬运茶叶的苦力，这些都是平日搜集的细碎茶叶。各种品种的茶都有，混杂一体，算是穷苦人的饮品。富有者，可看不上这高沫。
腊肉则是山里猎户自己打的野猪肉，风干腌制后舍不得吃，拿来换钱。那猎户看起来人高马大，笑容却相当憨厚，说着要攒够钱给家里的婆娘孩子扯布做一身新衣服。
王平看了看身上的破麻衫，耸了耸肩膀。他有钱，但对新衣服没想法。
王平就这么一边走一边看，当路过一家高门大院时，透过敞开的大门，可以看到里面一片巨大的广场，数十个精壮汉子正在举弄石锁，演练武功，让王平不由停下脚步。
“黑山武馆啊！馆主王黑山，当年就是赫赫有名的大拳师，如今老当益壮啊！”
“这武馆也就过年这几天大开门户显摆，吸引人去拜师学武，平时门户紧闭，敢偷看就痛打一顿，说你偷学武功！”
四周行人议论纷纷，王平看着武馆前面把守的两位武师，看到他们肌肉是挺发达的，至于更多就看不出来了。
他慢慢走过武馆，又看到就开在武馆旁边的，是一家医馆，冬风堂。自古医武不分家，武馆旁边经常有医馆、药堂之类的店铺，并且，对于治疗跌打损伤一类很有经验。
王平在冬风堂前站了许久，毕竟这具身体同样会生病，甚至可能还会病死。
一旦得病，想要活下去，就得找到好医生，要吃药！
“嗯，最好自学一下医术！”
王平在城内还免费听了一场说书，一直等到黄昏之时，王平才走出城门。
那守城的士卒故意扯开他的包裹检查，看到里面的腊肉跟茶叶，毫无顾忌地说了一句，穷鬼，就挥手赶他离开。
等到王平的背影消失之后，那个守城士卒来到旁边的棚子下休息。在棚子里还有一个满脸堆笑的人，立马过来给他倒茶，笑问道：“军爷，如何？”
如果王平在这里，必然能认出来，此人正是那个经常跟在豹爷身后的跟班。
“穷鬼一个，连匹布都买不起。”兵卒不屑地说道，喝了口热茶。
“亏我还以为他独自进城，能有点好东西呢。”倒茶的黑鱼帮成员陪着笑脸，说道，“劳烦您了，豹爷有吩咐，这些打渔的都精得很，别趁着过年绕开鱼市，将珍惜鱼获拿到城里来卖，都得看紧点！”
说完，他可惜地说道：“以往还有王路人当眼线，有什么风吹草动也能提前知道，但这憨货最近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唉，可惜了，他的孝敬还是蛮丰厚的！”
“男人么，不是死赌场就是女人肚皮上！至于眼线还不简单？没了就换！”兵卒又喝了一口热茶：“以你们黑鱼帮的势力，稍微威胁一下，那些水腿子哪敢反抗？”
王平不知道，自己习惯性低调，无意中避免了许多麻烦。
不过，纵然知道也不以为意。
因为他就是在沉浸式出演！
并且，准备演上好几年！
永生了，自然要耐心一点！低调低调再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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