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旧事
董事会成员都面色凝重，但脸色最为凝重的还是欧阳柙。
在场的所有董事会成员中，只有欧阳柙不是万金集团的人，而是欧阳集团的代表。
他的位置十分微妙，也十分重要。
欧阳柙淡漠地扫视了一眼会场其他万金集团的成员，众人中除了万缙绅之外，都眼神闪躲避开了他的视线，最终他又再次将视线停落在了万缙绅身上。
他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大动肝火。
如果搁在以前，他或许早就发了脾气，把手下人骂个狗血淋头，可是现在他的脾气早被万缙绅这一对父女给磨没了。
可他的反应越是冷静，其他在座的董事们就越是感到不安。
欧阳集团的现任总裁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回却硬是好声好气地来处理万金集团的烂摊子，确实让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有句话说得好，暴风雨来之前，都是平静的。
“所以你是说，”欧阳柙语气里强压的怒气几乎已经十分明显了，死死盯着万缙绅的眼睛说着，“万珈煦由于失去了记忆，暂不回到万金总裁职位？”
会场气氛更加沉默，董事们真是不敢想欧阳柙之后会怎样大发脾气。
“嗯，”好死不死，万缙绅不紧不慢地应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欧阳柙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会场里顿时响起了絮絮叨叨小声讨论的声音。
大多数人还是关心欧阳集团和万金集团两大财阀之间的联姻。原本大家都担心欧阳集团毁约，毕竟没了欧阳集团的资金支持，万金集团必然也会大为受挫。
如今万珈煦虽然醒过来，欧阳集团不一定就继续维持婚约。
毕竟欧阳集团看中的不仅仅是万金集团的势力，也看中了万珈煦的能力，两大集团的联盟，更是关系着底下数以万计的员工的切身利益。
对于欧阳集团而言，联姻一事可谓重要非凡。
“我知道了，”出乎众人意外的是，欧阳柙并没有就此作罢，还是坚持原油的联姻关系，近乎好脾气地说着，“欧阳集团和万金集团的联姻关系不发生变更，一周之后，等珈煦身体好些，之前中断的订婚宴还是照常举行。”
欧阳柙的声音在董事会会议室回荡着，落在众人的耳中显得格外响亮，也各位有着分量。
众董事们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到肚子里了。
毕竟他们最担心的莫过于欧阳集团宣布解除婚约。一旦婚约解除，万金集团的势力定然会被削弱。万金集团发展至今，其大部分资金来源依旧是欧阳集团，而且欧阳集团老总欧阳柙也占有万金集团最多的股份。
欧阳柙愿意继续维持婚约，于万金集团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好事。
然而众董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万缙绅的话瞬间让会场的所有人，都在此沉默下来。
“万珈煦和欧阳烈的联姻关系就此解除。”
欧阳柙的脸登时就垮下来了，阴沉地能拧出水来，而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万缙绅的话都听到了，但是都没听懂，更没明白万缙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万缙绅要单方面解除万珈煦和欧阳烈之间的联姻？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会这么傻，在这种时候欧阳集团还愿意继续维持联姻，万缙绅本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所以谁都没预料到万缙绅会这么干。
除了欧阳柙——其实他并不意外万缙绅会提出解除婚约的提议。
从二十年前他刚认识万缙绅的时候，他就很清楚万缙绅是个什么人，也知道万缙绅的性子。
“我反对，”欧阳柙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此事再议。”
闻言，万缙绅眉头皱得都拧巴成了一团，他冷着眼看着长桌尽头的欧阳柙，手指习惯性地敲着实木桌面。
二十年前，欧阳柙已经是欧阳集团的总裁，也是最有名望的投资人。
那会儿万缙绅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尚且还没毕业，但是野心勃勃，已经有了自己的创业项目小团队。
欧阳柙看中了万缙绅项目之后的潜力，更看中了万缙绅身上的可能性。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看走眼，万缙绅不仅仅完成了那次项目，而且还用他投资的拿笔天使资金，顺利实现了上市，最终做成了万金集团。
但是两人之间的分歧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作为投资人，欧阳柙自然需要将产品尽快投入市场，得到资本利得，但是万缙绅执意继续投入研发。
万珈煦三岁那年，欧阳柙和万缙绅之间的分歧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也就是那年，欧阳集团停止向万缙绅继续提供资金支持。
那一年是万缙绅最为艰难的一年，但那之后仅仅不到两年，万缙绅就推出了风靡一时的大热人工智能产品。
万金集团涅槃重生，由一个依靠资本的小公司摇身一变成为疯狂崛起的科技集团。欧阳柙仍然是万金集团的主要股东，但欧阳集团对万金集团的控制力却不复存在了。
欧阳柙也就是从那时候知道万缙绅多倔，认定的事情就必然会做下去，多难也会继续做下去，而且不管多难都能做下去。
原本他是想借撤资来要挟施压，逼迫万缙绅按照他的意思，尽快将已经研发好的人工智能技术转化成商业化产品，但是他的施压最终并没让万缙绅退让，反而成就了万金集团，
欧阳柙啃上了块硬骨头，没吃到多少肉，反倒是硌了自个儿的牙。
其实两人分歧的焦点不在于项目成没成，而在于研发出来的人工智能最终用途——万缙绅有私心，这就损害了集团的利益。
这个私心和金瑞煦有关，欧阳柙不知这些内情。
金瑞煦和万缙绅走到一起的契机也是因为人工智能的项目，但是当时万缙绅并不知道，这个项目吸引金瑞煦的地方，不在于人工智能的商业价值，而在于其能够连接两个时空的可能性。
她看见了这个可能。她不是异想天开。
之所以金瑞煦能如此笃定这个项目能够连接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这般执着于这个看似不切实际的妄念，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她自己就从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穿越者。
她来自于夏颜侯所处的那个平行世界，只不过她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是在夏颜侯所处的时代的近600年前。
平行世界的科技在600年前发展到了顶峰，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她的世界在600年前毁灭于一场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灾难中。
或许她是唯一一个利用虫洞逃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人，但是她所有能够依仗的技术，在这个世界，都还处于刚起步的萌芽状态。
万瑞煦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快就适应了现代社会的低科技水平。
她等了很多年，寻求回到原本世界的可能，为此她进入了最顶尖的高校进行高科技研发，但是现实让她感到失望。
要达到她所需要的技术的程度，当前的科技水平依旧遥不可及。
让她看到微弱希望的，是万缙绅的项目，她加入了万缙绅的项目组，原本的目的只是回到原本的世界。
万缙绅知道金瑞煦的秘密是在万珈煦三岁的时候，他渐渐察觉到金瑞煦的真实来历，也察觉到了她研发人工智能，仅仅只是为了把自己送回她原本的那个平行世界。
他试探过她，但终究她没有向他坦白。
她不愿说，他便不再问了。
项目组的研发很顺利，技术上的问题很快就被突破了，眼看着万瑞煦回去原本世界指日可待，万缙绅没有阻拦她。
他不言，沉默着，他是要让她自己选。
但是那份万瑞煦开发出来的人工程序，他偷偷拷贝了一份，她研发出来纯粹理性的‘小小爱’程序的时候，他在她的‘小小爱’即出生，复制了她的人格，最终租出来的是之后名为‘小爱’的人工智能。
‘小爱’投入市场之后，一夜之间万金集团市值暴涨。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万缙绅在‘小爱’的底层程序里，植入了万瑞煦的人格。
万金集团人工智能项目的成功，并没有让万缙绅感到多么高兴。
恰恰相反，他感到十分失望，因为最终万瑞煦没有选择他。
那场悲剧性的实验事故中，金瑞煦成了植物人，昏迷至今，但万缙绅怎么可能猜不到——她只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而已。
在场的所有董事会成员中，只有欧阳柙不是万金集团的人，而是欧阳集团的代表。
他的位置十分微妙，也十分重要。
欧阳柙淡漠地扫视了一眼会场其他万金集团的成员，众人中除了万缙绅之外，都眼神闪躲避开了他的视线，最终他又再次将视线停落在了万缙绅身上。
他面部肌肉有些抽搐，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大动肝火。
如果搁在以前，他或许早就发了脾气，把手下人骂个狗血淋头，可是现在他的脾气早被万缙绅这一对父女给磨没了。
可他的反应越是冷静，其他在座的董事们就越是感到不安。
欧阳集团的现任总裁可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这回却硬是好声好气地来处理万金集团的烂摊子，确实让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有句话说得好，暴风雨来之前，都是平静的。
“所以你是说，”欧阳柙语气里强压的怒气几乎已经十分明显了，死死盯着万缙绅的眼睛说着，“万珈煦由于失去了记忆，暂不回到万金总裁职位？”
会场气氛更加沉默，董事们真是不敢想欧阳柙之后会怎样大发脾气。
“嗯，”好死不死，万缙绅不紧不慢地应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欧阳柙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会场里顿时响起了絮絮叨叨小声讨论的声音。
大多数人还是关心欧阳集团和万金集团两大财阀之间的联姻。原本大家都担心欧阳集团毁约，毕竟没了欧阳集团的资金支持，万金集团必然也会大为受挫。
如今万珈煦虽然醒过来，欧阳集团不一定就继续维持婚约。
毕竟欧阳集团看中的不仅仅是万金集团的势力，也看中了万珈煦的能力，两大集团的联盟，更是关系着底下数以万计的员工的切身利益。
对于欧阳集团而言，联姻一事可谓重要非凡。
“我知道了，”出乎众人意外的是，欧阳柙并没有就此作罢，还是坚持原油的联姻关系，近乎好脾气地说着，“欧阳集团和万金集团的联姻关系不发生变更，一周之后，等珈煦身体好些，之前中断的订婚宴还是照常举行。”
欧阳柙的声音在董事会会议室回荡着，落在众人的耳中显得格外响亮，也各位有着分量。
众董事们都不由得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是能放到肚子里了。
毕竟他们最担心的莫过于欧阳集团宣布解除婚约。一旦婚约解除，万金集团的势力定然会被削弱。万金集团发展至今，其大部分资金来源依旧是欧阳集团，而且欧阳集团老总欧阳柙也占有万金集团最多的股份。
欧阳柙愿意继续维持婚约，于万金集团而言无疑是莫大的好事。
然而众董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万缙绅的话瞬间让会场的所有人，都在此沉默下来。
“万珈煦和欧阳烈的联姻关系就此解除。”
欧阳柙的脸登时就垮下来了，阴沉地能拧出水来，而众人也是面面相觑，万缙绅的话都听到了，但是都没听懂，更没明白万缙绅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万缙绅要单方面解除万珈煦和欧阳烈之间的联姻？
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会这么傻，在这种时候欧阳集团还愿意继续维持联姻，万缙绅本应该高兴都来不及，所以谁都没预料到万缙绅会这么干。
除了欧阳柙——其实他并不意外万缙绅会提出解除婚约的提议。
从二十年前他刚认识万缙绅的时候，他就很清楚万缙绅是个什么人，也知道万缙绅的性子。
“我反对，”欧阳柙声音冷冰冰的，带着毋庸置疑的口气，“此事再议。”
闻言，万缙绅眉头皱得都拧巴成了一团，他冷着眼看着长桌尽头的欧阳柙，手指习惯性地敲着实木桌面。
二十年前，欧阳柙已经是欧阳集团的总裁，也是最有名望的投资人。
那会儿万缙绅还只是个普通大学生，尚且还没毕业，但是野心勃勃，已经有了自己的创业项目小团队。
欧阳柙看中了万缙绅项目之后的潜力，更看中了万缙绅身上的可能性。
事实证明他确实没有看走眼，万缙绅不仅仅完成了那次项目，而且还用他投资的拿笔天使资金，顺利实现了上市，最终做成了万金集团。
但是两人之间的分歧也就是从那时开始的。
作为投资人，欧阳柙自然需要将产品尽快投入市场，得到资本利得，但是万缙绅执意继续投入研发。
万珈煦三岁那年，欧阳柙和万缙绅之间的分歧终于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
也就是那年，欧阳集团停止向万缙绅继续提供资金支持。
那一年是万缙绅最为艰难的一年，但那之后仅仅不到两年，万缙绅就推出了风靡一时的大热人工智能产品。
万金集团涅槃重生，由一个依靠资本的小公司摇身一变成为疯狂崛起的科技集团。欧阳柙仍然是万金集团的主要股东，但欧阳集团对万金集团的控制力却不复存在了。
欧阳柙也就是从那时候知道万缙绅多倔，认定的事情就必然会做下去，多难也会继续做下去，而且不管多难都能做下去。
原本他是想借撤资来要挟施压，逼迫万缙绅按照他的意思，尽快将已经研发好的人工智能技术转化成商业化产品，但是他的施压最终并没让万缙绅退让，反而成就了万金集团，
欧阳柙啃上了块硬骨头，没吃到多少肉，反倒是硌了自个儿的牙。
其实两人分歧的焦点不在于项目成没成，而在于研发出来的人工智能最终用途——万缙绅有私心，这就损害了集团的利益。
这个私心和金瑞煦有关，欧阳柙不知这些内情。
金瑞煦和万缙绅走到一起的契机也是因为人工智能的项目，但是当时万缙绅并不知道，这个项目吸引金瑞煦的地方，不在于人工智能的商业价值，而在于其能够连接两个时空的可能性。
她看见了这个可能。她不是异想天开。
之所以金瑞煦能如此笃定这个项目能够连接两个不同的平行世界，这般执着于这个看似不切实际的妄念，不是没有原因的。
因为她自己就从平行世界穿越而来的穿越者。
她来自于夏颜侯所处的那个平行世界，只不过她离开那个世界的时候，是在夏颜侯所处的时代的近600年前。
平行世界的科技在600年前发展到了顶峰，自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最终，她的世界在600年前毁灭于一场人类自己制造出来的灾难中。
或许她是唯一一个利用虫洞逃到另外一个平行世界的人，但是她所有能够依仗的技术，在这个世界，都还处于刚起步的萌芽状态。
万瑞煦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很快就适应了现代社会的低科技水平。
她等了很多年，寻求回到原本世界的可能，为此她进入了最顶尖的高校进行高科技研发，但是现实让她感到失望。
要达到她所需要的技术的程度，当前的科技水平依旧遥不可及。
让她看到微弱希望的，是万缙绅的项目，她加入了万缙绅的项目组，原本的目的只是回到原本的世界。
万缙绅知道金瑞煦的秘密是在万珈煦三岁的时候，他渐渐察觉到金瑞煦的真实来历，也察觉到了她研发人工智能，仅仅只是为了把自己送回她原本的那个平行世界。
他试探过她，但终究她没有向他坦白。
她不愿说，他便不再问了。
项目组的研发很顺利，技术上的问题很快就被突破了，眼看着万瑞煦回去原本世界指日可待，万缙绅没有阻拦她。
他不言，沉默着，他是要让她自己选。
但是那份万瑞煦开发出来的人工程序，他偷偷拷贝了一份，她研发出来纯粹理性的‘小小爱’程序的时候，他在她的‘小小爱’即出生，复制了她的人格，最终租出来的是之后名为‘小爱’的人工智能。
‘小爱’投入市场之后，一夜之间万金集团市值暴涨。
只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万缙绅在‘小爱’的底层程序里，植入了万瑞煦的人格。
万金集团人工智能项目的成功，并没有让万缙绅感到多么高兴。
恰恰相反，他感到十分失望，因为最终万瑞煦没有选择他。
那场悲剧性的实验事故中，金瑞煦成了植物人，昏迷至今，但万缙绅怎么可能猜不到——她只是回到了原本的世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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