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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章 棋风——雄得键盘响

    围棋千变万化,但凡高手炼出新招,初试一盘必定弈出惊艳。

    惊艳难得,康德助为下棋最近还受回惊吓。

    服务运行小组的网络升级,隋峰朗迟迟不安排路由器接入,康德助还才表达质疑,就被指责急于通网为下棋。

    结果被章威武痛斥。

    康德助找话下台阶:“以前一句话,三月不知肉味,我也可以做到三月不知棋味。”

    后来当着隋峰朗的面,康德助则一反常态:“你要是会下棋,我一定让‘彭四能’来好好接待你。”

    你说谁?隋峰朗已有被奚落的预感。

    康德助甩头丢话:你不下棋你不懂,‘彭四能’是专门对付跑得飞快又在路上出事的家伙。”

    三个月没下棋,康德助今天来兴致。

    康德助登录后,好友“TCTCTC”词条正亮着,查找位置,显示尚在大厅。

    前两次在家里登录网站看棋赛直播,“TCTCTC”都不在。棋城之围最近升级,对局邀请改成创建棋室,康德助没去点击,直接对着“TCTCTC”用户名点击右键,“向对方发送对局邀请”。

    泥牛入海没反应。

    按说,“TCTCTC”会收到“棋友‘只此一手’发出对局邀请,您是否同意”的动态计时窗口,过20秒不回应,则视为拒绝放弃。

    康德助重新点击发送,还是没反应。

    就这会,康德助已经收到五轮陌生棋友的自动匹配申请,均不予理会,转而拨通棋友彭四轮电话:“赶紧上网来杀一盘。”

    “彭四轮”是彭粮仓的网棋昵称,是一名勘损员,此刻正在填报交通事故施救中心考评表,下棋特别生猛,盘面状况往往不亚于事故现场。

    康德助瞄一下屏幕:“给你5分钟,我在235棋室等你。”

    没一会,彭四能就上线现身。康德助一看对局数,好家伙!已经3100局,果真是快手棋痴。按下“yes”键,进入棋室,棋盘展现,今天难免一顿猛淬乱砍。

    上次康德助揶揄:“据了解,棋城之围将为你这样超级活跃棋手进行私人订制,只要你一开局,网站就自动播放冲锋号——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谁怕谁......”

    功夫在棋外,棋下到一定程度,格局决定棋盘。

    “TCTCTC”与康德助棋风相仿,少有江湖棋的痕迹。对弈一局,棋风盘面显现,

    康德助猜不出“TCTCTC”是男是女,远不像彭四轮盘面缠斗硌牙,雄得键盘响。

    此时,佟澈正在锦港国际机场跟远在D国的佟为谦通电话,买的却是去F国的机票。

    两小时后,佟澈将从锦港国际机场再飞F国高乐机场。

    佟为谦身处D国,此刻记挂在锦港的佟澈,已是第三通电话,仍然一堆的疑惑。毕竟从郡兴直飞直达多方便,而你又不听,偏要从锦港过境,半夜都有飞抵高乐机场的航班,亏了你妈号称满世界飞,木脑壳不管事。

    “是我在锦港约了人,取完东西就走,你告诉我转机流程就OK。”佟澈没给艾止淼实话,跟佟为谦却大致讲了转道锦港的原因。

    行李直接挂到巴瑞?在郡兴国际机场直接拿到了后续航程的登机牌?佟为谦问过再叮嘱,别再往转机闩口走,先到转机柜台办手续。

    佟澈去过D国两次,从郡兴直飞的。

    这回独自去F国,让佟为谦难理解,既然休学就有大把时间,为什么不来我这里?

    “只准我休学一年,当然要抓紧,时装设计又不是工业制造,来D国炼钢?”

    到锦港约的是谁?

    “没谁,取封信而已。”佟澈不耐烦。

    佟为谦不好强问,非要专门绕一趟,跟时装有关?

    “有关又没关,现在是要出关。”佟澈挂断电话,把护照递进转机柜台。

    取谁的信?还这么上心?佟为谦不踏实。

    人也怪,经常懒得多话,而糊涂与清楚,并非讲多讲少就达意。

    初冬晨雾已罩淡深秋落霞。

    同在北半球的F国虽然进入冬季,西风仍在聚会,暖流也不肯散场,巴瑞的天气依旧温吞,比郡兴显得润泽。

    巴瑞第九区的一个旅店,佟澈透过窗户,对面时装艺术学院宫殿式前庭的台阶上,各种肤色的学生正拾阶进院,阳光洒在院门前硕大的礼帽雕塑上。

    大肚腩的烧水壶与洋槐花蜂蜜已经到货,烧水壶的进深有点像呵呵笑的佛肚,煮的咖啡苦,泡的蜂蜜甜,个中滋味任品咂。

    佟澈并不要去上课,已放弃先读时装预科的选项。

    一看课程就不对付,不管是速描还是模型,或者插图以及透视,那些教学内容都已不是中意的。

    至于人体模特和艺术造型那种课,不但比网上抽像,还认为老套了。

    几年下来,佟澈自忖已经越过需要学科交叉打底子的阶段,艺术史也不可能对潜能有多补益。

    如果是为培养好奇心,更无必要,不是不好奇,而是好奇心爆棚。

    总归一句话,课是不想上,等合适的研习班再上。

    决定不读预科,意味着佟澈上次转道锦港机场所取之物派不上用场。

    在锦港机场见的是麦敬诚。

    麦敬诚是佟澈当年围棋培训班的师兄,后来随父母去了锦港投奔爷爷,家里开有一家公司名为“锦港诚德集团”,主营海运。

    早些年与麦敬诚的联系时断时续,直到佟澈上大学才保持网络渠道,鲜有见面,近三年也就这一回。

    约在机场咖啡厅见面非常简短,麦敬诚拎一杯特意订制的杯式奶茶赶到时,佟澈正在翻看一本《尚沫》杂志。

    此前网聊得知佟澈想去F国巴瑞时装艺术学院,麦敬诚记在心上,费力弄到一份推荐信。

    佟澈先不知情,推脱不要。“我只是去看看,呆不长,也就换个环境,先处理心情再处理事情。”

    这让麦敬诚急得跳,因为已经托人写好推荐信,巴望着佟澈带去,还承诺如果在锦港转机嫌麻烦,愿意马上送到郡兴来。

    “都要飞了还不嫌麻烦!”

    麦敬诚只好改口,那等你到巴瑞,再把推荐信寄过来,这就不麻烦,不过见不到面,真是麻烦。

    佟澈故意一顿麻来麻去:“不叫麻烦,国语叫烦躁,不过我看确实也是麻烦,你就是找我的麻烦,怕自己麻烦,就不怕我麻烦,我还是来取一趟麻烦得了。”

    听麦敬诚讲话受不了,舌头伸不直,一口腔调不地道,有时一个词就直愣愣地卡着不动了。

    近两年,麦敬诚的国语水平还算有长进,但聊到深入敏感话题,彼此恨不得全用外语。

    当佟澈背景消失在转机口,麦敬诚手中的奶茶没送出去,一口也没喝,怅然返身咖啡厅,同服务员一番口舌,花高价买走了这本封面为“国风模特扛两根荷锄”的《尚沫》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