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章 运维——后脑壳细想
段均益料定兰埠菁不会接这个电话，拿起手机就，莫理他，你现在可以到车旁边等，我挂电话就出来，好吗？”
兰埠菁不疾不徐。“让他问完。”
段均益气恼追问，你的意思是接他的电话？
犯鼻炎的兰埠菁轻擤两下。“问清讲清，图个安生。”
空气凝固。诧异的段均益极不情愿地将手机抻出来。
赫登抄过手机马上打招呼：“你好！不好意思。”
可兰埠菁的头句话就是“请把扬声器打开”。
意料之外，赫登一愣，赶紧瞄手机，一时找不到按键，将手机递还段均益。“兰埠菁要求调成扬声器模式。”
段均益认为这安排妥当，明显顾及了面子
“你有问题就问吧。”兰埠菁从扬声器传出第一句话。
当听到兰埠菁声音，段均益还是不爽，走开两步又碎步子移近。
赫登将手机放在桌面，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你真的爱他？”
“爱。”兰埠菁飞快作答。
“你告诉我，你就真的不给我机会了？”赫登追问。
“我要结婚了。”
“你还才毕业，能不能晚点结？哪怕只给我两年时间。”
“我明天领证。你的两个问题问完了，再见。”随后嘟嘟声刺耳。
兰埠菁触电似的掐断通话结束键，才发现猛然喘粗气。
赫登没有将直勾勾的视线收回来，也没有再看一眼手机。
段均益从桌上抄走手机，扬长而去。
赫登抄起玻璃杯，再两脚用力，将身子从椅子外沿迅即推至卡座最里，“砰”地撞背之后，反作用力将白开水洒出大半杯。赫登将玻璃杯喝个底朝天，然后一跺脚，再又狠跺一脚。
此时，咖啡店停车坪，段均益绕过车头，主动来开副驾驶的门，兰埠菁摆手制止，径自扯开后排车门落座。
服务员再来询问时，段均益已载着兰埠菁离开，抱头绻缩卡座的赫登一动不动。
思绪奔涌，赫登才意识到，所谓明天领证，必定撒谎。不论是兰埠菁还是段均益，户籍都不在昌定，要领证就得回老家。除非坐夜班飞机，骗谁呢！
服务员催问点单，但赫登仍像木头人，再一次无功而返。
打返工，是铜峰土话，有两层含义，一是不过关，二是再过细。
综合运维室的计划也无功而返。
说白了，康德助策动隋峰朗同起同落的动议彻底泡汤。
同起同落，可是个好词。喝酒讲究同起同落，团体赛更看重同起同落。以及隐秘私情的凡此种种，同起同落富有韵味。
康德助受不住两张皮的油水关系，意图拉上隋峰朗爽快来一次材料攻坚，决定利用最近叠着开的两个会，照着协作机制试一盘。
先分工。带着诚意，请隋峰朗端着架子来定盘子。康德助言明材料任务现状，只能分作两拔，同步准备。
再会商。康德助做足准备，两个会的材料逐一发言，一半是讲解，一半是提议，之后特意请隋峰朗讲要求。
结果是，隋峰朗选择只3个材料的那个会。
有5个材料的会议开在前，康德助带着这一拔抓紧开工。
中途听到那一拔诉苦，隋峰朗最后自定的任务是写主持词。
康德助预感不好，但眼前的虱子都捉不完，无暇旁顾。
连着三天，又是昏天黑地，材料基本出手，总算有眉目。可隋峰朗那边不消停。
先是隋峰朗主动宣示要写一版言之有物的主持词，声称“太老套听坏耳朵”。
再是那一拔的主打材料报上去，被章威武斥回，勒令重新回炉。
康德助找来一问，初稿写手满脸哭相，说隋峰朗通篇材料并未改动半字。
越是时间紧，越怕打返工，用大脚拇都能想到，隋峰朗不可不能明白，可偏偏好意思自定来写主持词。
康德助这才明白隋峰朗就主持词自加压力的原由。
已经三天连轴转，只好延续第四天的熬夜，人都快虚脱。铅印之前，最后签字划押，康德助满头冷汗，太阳穴要裂开一样。
其时，隋峰朗已开车回乡下省亲。康德助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我就不能腾时间去看乡下长辈？
至此，材料联盟战线仍然打水漂。
无功而返的还有穷盒子，不过不是为自己。
穷盒子觉得康德助在单位憋屈，理当雄起，于是连着两回所谓开导，可是没啥功效。仍不罢休，又在“长坂坡”包厢约定周末晚餐，竟然还邀上温婉丽。
带孩子这几年，温婉丽很少在外面吃饭，进包厢后，一边麻利洗净桌上餐具，一边埋怨穷盒子破费，总共才三个人，还不如在家里炒三个菜。
穷盒子的烟盒子这回装有两种烟，包括康德助抽的老牌子。
笑完康德助接烟都迟疑，穷盒子直奔主题，提及上次讲到隋峰朗这么不让人自在，觉得奇怪，必须再掰扯几句。
康德助轻夯老牌子的烟，轻谈的语气：“单位上的事，我回家基本不讲，内外没必要搅和，基本能对付。”
温婉丽自有兴致，现在不在家里在外面，赶紧多讲点。
穷盒子附和反正没外人，没有酒任务，更不赶时间。
康德助喝一口温婉丽泡的茉莉花茶，略有谈兴。“想不想得通，自己都扛过来了，后脑壳细想，确实心有不甘。”康德助夹着大半截烟头，朝温婉丽努努嘴，遂赶紧递过烟灰缸。
重新吐着烟圈，康德助接着聊——
隋峰朗也许再不要写初稿，但毕竟是个管材料的岗位，按说大小材料都要有数有底，应该是最劳心劳力的那个人，否则怎么可能把材料写好？每次开大会，譬如总结要点和形势分析，特别是讲话稿，都要我一件件找人研究，经常是我搞出一大半，又去搞另一个，每个材料要到位。
服务员进包厢征询是否按单上菜，穷盒子几句话就利索安排妥当了。
康德助继续讲——
事到如今，隋峰朗进入材料还是一句空话，真正动手写的材料屈指可数。记得上个月的务工人员技能培训后的上岗就业调研材料，还是在我写的基础上改的。
我多次讲过，甚至还跟叶识海提过，我最恨的不是谁的能力差，而是不一起加班。隋峰朗星期五下午就要去接崽，自己不去就安排运维室的去，中午还要安排人打饭。有时候，我一屁股的事，还得派人去接送他。
记得有一次，他说喝醉了，要派人买把雨伞，帮他去机场接人。我大发雷霆，因为第二天要开会，几个议题的材料要准备，所有单位要通知，运维室本身还涉及两个议题要汇报，他倒好，不但不帮忙反而还添乱。
——
菜上桌，三个人都没动筷子。
穷盒子狠劲开骂。
兰埠菁不疾不徐。“让他问完。”
段均益气恼追问，你的意思是接他的电话？
犯鼻炎的兰埠菁轻擤两下。“问清讲清，图个安生。”
空气凝固。诧异的段均益极不情愿地将手机抻出来。
赫登抄过手机马上打招呼：“你好！不好意思。”
可兰埠菁的头句话就是“请把扬声器打开”。
意料之外，赫登一愣，赶紧瞄手机，一时找不到按键，将手机递还段均益。“兰埠菁要求调成扬声器模式。”
段均益认为这安排妥当，明显顾及了面子
“你有问题就问吧。”兰埠菁从扬声器传出第一句话。
当听到兰埠菁声音，段均益还是不爽，走开两步又碎步子移近。
赫登将手机放在桌面，深吸一口气。“我问你，你真的爱他？”
“爱。”兰埠菁飞快作答。
“你告诉我，你就真的不给我机会了？”赫登追问。
“我要结婚了。”
“你还才毕业，能不能晚点结？哪怕只给我两年时间。”
“我明天领证。你的两个问题问完了，再见。”随后嘟嘟声刺耳。
兰埠菁触电似的掐断通话结束键，才发现猛然喘粗气。
赫登没有将直勾勾的视线收回来，也没有再看一眼手机。
段均益从桌上抄走手机，扬长而去。
赫登抄起玻璃杯，再两脚用力，将身子从椅子外沿迅即推至卡座最里，“砰”地撞背之后，反作用力将白开水洒出大半杯。赫登将玻璃杯喝个底朝天，然后一跺脚，再又狠跺一脚。
此时，咖啡店停车坪，段均益绕过车头，主动来开副驾驶的门，兰埠菁摆手制止，径自扯开后排车门落座。
服务员再来询问时，段均益已载着兰埠菁离开，抱头绻缩卡座的赫登一动不动。
思绪奔涌，赫登才意识到，所谓明天领证，必定撒谎。不论是兰埠菁还是段均益，户籍都不在昌定，要领证就得回老家。除非坐夜班飞机，骗谁呢！
服务员催问点单，但赫登仍像木头人，再一次无功而返。
打返工，是铜峰土话，有两层含义，一是不过关，二是再过细。
综合运维室的计划也无功而返。
说白了，康德助策动隋峰朗同起同落的动议彻底泡汤。
同起同落，可是个好词。喝酒讲究同起同落，团体赛更看重同起同落。以及隐秘私情的凡此种种，同起同落富有韵味。
康德助受不住两张皮的油水关系，意图拉上隋峰朗爽快来一次材料攻坚，决定利用最近叠着开的两个会，照着协作机制试一盘。
先分工。带着诚意，请隋峰朗端着架子来定盘子。康德助言明材料任务现状，只能分作两拔，同步准备。
再会商。康德助做足准备，两个会的材料逐一发言，一半是讲解，一半是提议，之后特意请隋峰朗讲要求。
结果是，隋峰朗选择只3个材料的那个会。
有5个材料的会议开在前，康德助带着这一拔抓紧开工。
中途听到那一拔诉苦，隋峰朗最后自定的任务是写主持词。
康德助预感不好，但眼前的虱子都捉不完，无暇旁顾。
连着三天，又是昏天黑地，材料基本出手，总算有眉目。可隋峰朗那边不消停。
先是隋峰朗主动宣示要写一版言之有物的主持词，声称“太老套听坏耳朵”。
再是那一拔的主打材料报上去，被章威武斥回，勒令重新回炉。
康德助找来一问，初稿写手满脸哭相，说隋峰朗通篇材料并未改动半字。
越是时间紧，越怕打返工，用大脚拇都能想到，隋峰朗不可不能明白，可偏偏好意思自定来写主持词。
康德助这才明白隋峰朗就主持词自加压力的原由。
已经三天连轴转，只好延续第四天的熬夜，人都快虚脱。铅印之前，最后签字划押，康德助满头冷汗，太阳穴要裂开一样。
其时，隋峰朗已开车回乡下省亲。康德助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我就不能腾时间去看乡下长辈？
至此，材料联盟战线仍然打水漂。
无功而返的还有穷盒子，不过不是为自己。
穷盒子觉得康德助在单位憋屈，理当雄起，于是连着两回所谓开导，可是没啥功效。仍不罢休，又在“长坂坡”包厢约定周末晚餐，竟然还邀上温婉丽。
带孩子这几年，温婉丽很少在外面吃饭，进包厢后，一边麻利洗净桌上餐具，一边埋怨穷盒子破费，总共才三个人，还不如在家里炒三个菜。
穷盒子的烟盒子这回装有两种烟，包括康德助抽的老牌子。
笑完康德助接烟都迟疑，穷盒子直奔主题，提及上次讲到隋峰朗这么不让人自在，觉得奇怪，必须再掰扯几句。
康德助轻夯老牌子的烟，轻谈的语气：“单位上的事，我回家基本不讲，内外没必要搅和，基本能对付。”
温婉丽自有兴致，现在不在家里在外面，赶紧多讲点。
穷盒子附和反正没外人，没有酒任务，更不赶时间。
康德助喝一口温婉丽泡的茉莉花茶，略有谈兴。“想不想得通，自己都扛过来了，后脑壳细想，确实心有不甘。”康德助夹着大半截烟头，朝温婉丽努努嘴，遂赶紧递过烟灰缸。
重新吐着烟圈，康德助接着聊——
隋峰朗也许再不要写初稿，但毕竟是个管材料的岗位，按说大小材料都要有数有底，应该是最劳心劳力的那个人，否则怎么可能把材料写好？每次开大会，譬如总结要点和形势分析，特别是讲话稿，都要我一件件找人研究，经常是我搞出一大半，又去搞另一个，每个材料要到位。
服务员进包厢征询是否按单上菜，穷盒子几句话就利索安排妥当了。
康德助继续讲——
事到如今，隋峰朗进入材料还是一句空话，真正动手写的材料屈指可数。记得上个月的务工人员技能培训后的上岗就业调研材料，还是在我写的基础上改的。
我多次讲过，甚至还跟叶识海提过，我最恨的不是谁的能力差，而是不一起加班。隋峰朗星期五下午就要去接崽，自己不去就安排运维室的去，中午还要安排人打饭。有时候，我一屁股的事，还得派人去接送他。
记得有一次，他说喝醉了，要派人买把雨伞，帮他去机场接人。我大发雷霆，因为第二天要开会，几个议题的材料要准备，所有单位要通知，运维室本身还涉及两个议题要汇报，他倒好，不但不帮忙反而还添乱。
——
菜上桌，三个人都没动筷子。
穷盒子狠劲开骂。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