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水泥——没坑不长草
范娟就是平常分寸，盯着雨幕随意聊着。
为尽快取得信任，康德助亮明培训证与身份证。
该叫康大哥还是老康哥？范娟指着身份证晃着头，我比你小了13岁。
康德助捋捋头发：“省个字，叫老康，咱是农村人，能省一个是一个。”
范娟瞪眼质疑，你明显是城里人，别装农村的，只有我才算，来读大学的时候想把迁到郡兴，有个重证号耽误没迁成，结果还是农村人。
“那你还赚了，以如今非转农更难，你有农村户口比我值钱。”
康德助仰头指着头顶的巨幅地图，再指回馆外：“好比这场雨，落到你的地里是庄稼地，长粮食，落到我的地里，因为是水泥地，砸不出坑也长不出草。”
范娟闻言灿笑，你这号幽默还跟不上，这雨老不停，要不要合打一把伞先动身，你不是想出去逛一逛？
康德助惦记抽烟解瘾，眼神早就溜到馆外。
一前一后走出通道，馆前广场宽松心境。
雨中窝起手掌点烟猛抽，瞄着范娟脚步此起彼落。
从白色运动鞋到露出的小腿肚，正沾着星星点点发黑的雨水积渍，像白色靶纸上添加小黑点的弹孔。
撑伞的范娟转头，赶紧快两步，你还在后面看什么？
雨淋熄半截烟。
康德助跟上步子，伸手接过伞柄，朝范娟多撑点。
“我在后面看你的脚，健步如飞，我转完馆里四层楼，已经瘸了，羡慕你的脚结实有劲。”
脚在鞋子里，你能看得见？
“我看见的是脚的一部分。”
狡辩，你是腿脚不分，我就不拆穿你了。
“自以为带着慧眼，那我直接拆穿你，你是不会装糊涂特别轴的那种。”
拾阶天桥，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桥上堵伞，彼此不再打趣紧赶路。
范娟就两种方案征询意见，一是去综合体，可以逛也有小吃店，二是去步行街，远一点，附近小巷子里也有吃的。
康德助伸手去接雨点。“我现在只负责打伞跟班。”
到了街道斜对面的购物中心，电梯上到三楼，有个美食铺，品种摆两排。
康德助找空位子刚想歇，察觉点餐要先付钱，赶紧起身陪范娟。
一个端大盘子，一个选小钵子，不约而同都取了蒸香芋。
范娟敲着香芋蒸钵，大餐请不起，小吃没问题。
“你请客，我买单。”康德助托着盘子越身而过，回头又补充，“小单让我来，下次如果有大单由你上。”
范娟愣停，那得等我以后也种水泥地，才能请你吃好的。
边吃边聊，康德助竟然忍不住笑。
为何发笑？范娟瞅着不吱声的样，掏出小镜子照完更纳闷，我脸上又没沾香芋，啥情况？必须说。
康德助连喝两口奉送的紫菜汤。“说了让你笑？我才不傻。”
你说不说？范娟声称不说清楚那我就不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难以理解，我现在说的话，是在讨好你，挑好听的说，在顺着你讲话。”
康德助继续一本正经：“我平时不这样的，这不正常。这就是我笑的原因，你懂不懂？”
范娟手里的调羹一挫然后捂嘴，小女子完全不懂，现在只懂这里蒸的香芋好吃。
瞄着仍在沉思，于是再试探着回应，你是不正常，回到正常不就完了？两个陌生人打交道，刚开始孔雀一点很正常。
“孔雀？”
范娟抻开手解释，才交往的时候先开屏，把好看的一面给对方。我跟男朋友相处，刚开始感觉不错，到后来才发现缺点，不过现在是前男友了，分手已经整两个月。
“那你男朋友，哦，是你前男友提的分手？”
范娟语气显淡，是我提的，但他也挽留过，他比我先毕业，早就闯到昌定去了，宣称无论如何也要实现开跑车的梦想，而我犹豫的是该先成家还是先立业，各方面隔的距离也变成一大截。
“距离没有产生美？”康德助在桌面划出一条长线再自嘲，“照你这理论，那我这屏更加开不动了。”
范娟遗憾的神态感慨，开屏在前，距离在后，美从何来？至于我俩隔着这条线，请本色出演，再自由发挥，当一个随心随景的好游客。
“小妮子一枚，向导还负责开导？我这个游客合格又正大光明，反正跟你走，哪里路不平？”
范娟用食指尖抵着大拇指比划着小窝窝，小妮子没有，大妞有一个，咱是路见不平。尤其水泥路不平，被雨砸出一个个的洞。
康德助迅速用调羹在钵子挖出香芋坑。“果然在挖坑等我。”
然后掏口袋取烟。“在你面前老夫聊发少年狂，还是得说点正经的，在讲之前先得声明一下，容我想想这声明该怎么起头。”
范娟提醒这不让抽烟。
“又没几个人了，有服务员来再掐，让我先抽着，否则声明出不来。”
范娟的钵子里乍现一个更大的香芋坑，你这声明是开罗宣言？
“本人就此声明，这次来郡兴培训，关在学校没出门，明天就要回铜峰，满打满算也就今天下午自由活动，有点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这座发达城市。”
康德助又换回轻松语调：“我才麻起胆子跟你搭讪，也才有机会面对面说话。我的宣言宣完了。”
范娟的调羹在钵子坑里打圈圈，拿起筷子比成剪刀，示意趁热吃香芋。
餐桌上钵子里，想吃的吃没了，不想吃的凉了。
康德助负责说，范娟负责听，先说单位，再言爱好。
尽管被瞪，康德助还是把烟头掐在钵子坑里。
喜欢跑步的范娟自称乐动者，而你不是乐观者，只能算是一个乐静者，满嘴的材料，还一口围棋经，没想到爱唱歌。
康德助比划奋笔疾书再模仿指挥打拍子。“案头功夫四平八稳，拿歌与戏的狂放波澜冲一冲，动静补偿。”
言辞另有落点，终于提及家庭：“咱这种猴子变的树獭，在家里的话不多，还老想发脾气，温开水泡老茶叶，讲不出的味。”
就餐的都走光了，范娟催促起身。
观光电梯居高临下，购物中心的天井处，圆形促销展柜看得真切。
高站一级梯阶的范娟拍拍康德助的肩膀，你家康欣派你来看浑天仪，结果看到了商场，你看底下那环形柜台，围一圈人，像不像浑天仪？
“今天代康欣看到了浑天仪，明天水泥地看不到范娟姨。”
竟然好意思拿孩子挡箭？相视而笑。
电梯里旁人不知因何发笑，郝然报以友善。
此际在边陲重镇茂德，别样风情扑面而来。
下飞机后，兰埠菁一踩上水泥地，满血复活。此时改成帮韩霄云了，因为女企业家的行李太多。
茂德气温低5度，兰埠菁从双肩包扯出短马甲，在传送带一旁等箱子的韩霄云一把抢过。
“我没加衣服之前，你也不能加，这帆布褂子土不拉叽的。”
取过两个大行李箱，兰埠菁推来行李车，伸手要短马甲。“我等你开箱子取衣服。”
韩霄云扭身先走。“衣服我不取，车子你来推。”
兰埠菁推车追上。“你还小姐丫环的搞法，你又不敢穿我的土不拉叽，还不允许我图一暖和？”
“我又不是仙女，谁说我不能混搭？”韩霄云停一步，披一半又脱下，走两步又停下。
终于受不住兰埠菁看热闹的神色，勉强套上短马甲。“你当丫环不安心，本小姐就豁出去了，你抓紧推车子，推出一身汗来就不冷了。”
“茂德的少数民族回来探亲了。”兰埠菁跟在后面笑话这造型。
径直笑得手都不来劲。“来开会又不是开店，哪需得带这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在家未必好，出门一时难。”
兰埠菁想不出有什么难的。“会务组安排得妥妥的，有吃有住，有迎有送，带两条腿就能把会开完。”
“等我上车再告诉你。”韩霄云拔一个电话，通知对方把车停在出口候着。
两人都有来接机的。
接兰埠菁的把牌子举得老高，一眼就瞅见了，简短寒暄就忙不迭地告知相关事宜。
韩霄云则把行李一古脑留给接机的，期间没说一句交接的话，径直转身来催兰埠菁继续说笑。
为尽快取得信任，康德助亮明培训证与身份证。
该叫康大哥还是老康哥？范娟指着身份证晃着头，我比你小了13岁。
康德助捋捋头发：“省个字，叫老康，咱是农村人，能省一个是一个。”
范娟瞪眼质疑，你明显是城里人，别装农村的，只有我才算，来读大学的时候想把迁到郡兴，有个重证号耽误没迁成，结果还是农村人。
“那你还赚了，以如今非转农更难，你有农村户口比我值钱。”
康德助仰头指着头顶的巨幅地图，再指回馆外：“好比这场雨，落到你的地里是庄稼地，长粮食，落到我的地里，因为是水泥地，砸不出坑也长不出草。”
范娟闻言灿笑，你这号幽默还跟不上，这雨老不停，要不要合打一把伞先动身，你不是想出去逛一逛？
康德助惦记抽烟解瘾，眼神早就溜到馆外。
一前一后走出通道，馆前广场宽松心境。
雨中窝起手掌点烟猛抽，瞄着范娟脚步此起彼落。
从白色运动鞋到露出的小腿肚，正沾着星星点点发黑的雨水积渍，像白色靶纸上添加小黑点的弹孔。
撑伞的范娟转头，赶紧快两步，你还在后面看什么？
雨淋熄半截烟。
康德助跟上步子，伸手接过伞柄，朝范娟多撑点。
“我在后面看你的脚，健步如飞，我转完馆里四层楼，已经瘸了，羡慕你的脚结实有劲。”
脚在鞋子里，你能看得见？
“我看见的是脚的一部分。”
狡辩，你是腿脚不分，我就不拆穿你了。
“自以为带着慧眼，那我直接拆穿你，你是不会装糊涂特别轴的那种。”
拾阶天桥，正值下班高峰期，路上堵车，桥上堵伞，彼此不再打趣紧赶路。
范娟就两种方案征询意见，一是去综合体，可以逛也有小吃店，二是去步行街，远一点，附近小巷子里也有吃的。
康德助伸手去接雨点。“我现在只负责打伞跟班。”
到了街道斜对面的购物中心，电梯上到三楼，有个美食铺，品种摆两排。
康德助找空位子刚想歇，察觉点餐要先付钱，赶紧起身陪范娟。
一个端大盘子，一个选小钵子，不约而同都取了蒸香芋。
范娟敲着香芋蒸钵，大餐请不起，小吃没问题。
“你请客，我买单。”康德助托着盘子越身而过，回头又补充，“小单让我来，下次如果有大单由你上。”
范娟愣停，那得等我以后也种水泥地，才能请你吃好的。
边吃边聊，康德助竟然忍不住笑。
为何发笑？范娟瞅着不吱声的样，掏出小镜子照完更纳闷，我脸上又没沾香芋，啥情况？必须说。
康德助连喝两口奉送的紫菜汤。“说了让你笑？我才不傻。”
你说不说？范娟声称不说清楚那我就不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也难以理解，我现在说的话，是在讨好你，挑好听的说，在顺着你讲话。”
康德助继续一本正经：“我平时不这样的，这不正常。这就是我笑的原因，你懂不懂？”
范娟手里的调羹一挫然后捂嘴，小女子完全不懂，现在只懂这里蒸的香芋好吃。
瞄着仍在沉思，于是再试探着回应，你是不正常，回到正常不就完了？两个陌生人打交道，刚开始孔雀一点很正常。
“孔雀？”
范娟抻开手解释，才交往的时候先开屏，把好看的一面给对方。我跟男朋友相处，刚开始感觉不错，到后来才发现缺点，不过现在是前男友了，分手已经整两个月。
“那你男朋友，哦，是你前男友提的分手？”
范娟语气显淡，是我提的，但他也挽留过，他比我先毕业，早就闯到昌定去了，宣称无论如何也要实现开跑车的梦想，而我犹豫的是该先成家还是先立业，各方面隔的距离也变成一大截。
“距离没有产生美？”康德助在桌面划出一条长线再自嘲，“照你这理论，那我这屏更加开不动了。”
范娟遗憾的神态感慨，开屏在前，距离在后，美从何来？至于我俩隔着这条线，请本色出演，再自由发挥，当一个随心随景的好游客。
“小妮子一枚，向导还负责开导？我这个游客合格又正大光明，反正跟你走，哪里路不平？”
范娟用食指尖抵着大拇指比划着小窝窝，小妮子没有，大妞有一个，咱是路见不平。尤其水泥路不平，被雨砸出一个个的洞。
康德助迅速用调羹在钵子挖出香芋坑。“果然在挖坑等我。”
然后掏口袋取烟。“在你面前老夫聊发少年狂，还是得说点正经的，在讲之前先得声明一下，容我想想这声明该怎么起头。”
范娟提醒这不让抽烟。
“又没几个人了，有服务员来再掐，让我先抽着，否则声明出不来。”
范娟的钵子里乍现一个更大的香芋坑，你这声明是开罗宣言？
“本人就此声明，这次来郡兴培训，关在学校没出门，明天就要回铜峰，满打满算也就今天下午自由活动，有点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这座发达城市。”
康德助又换回轻松语调：“我才麻起胆子跟你搭讪，也才有机会面对面说话。我的宣言宣完了。”
范娟的调羹在钵子坑里打圈圈，拿起筷子比成剪刀，示意趁热吃香芋。
餐桌上钵子里，想吃的吃没了，不想吃的凉了。
康德助负责说，范娟负责听，先说单位，再言爱好。
尽管被瞪，康德助还是把烟头掐在钵子坑里。
喜欢跑步的范娟自称乐动者，而你不是乐观者，只能算是一个乐静者，满嘴的材料，还一口围棋经，没想到爱唱歌。
康德助比划奋笔疾书再模仿指挥打拍子。“案头功夫四平八稳，拿歌与戏的狂放波澜冲一冲，动静补偿。”
言辞另有落点，终于提及家庭：“咱这种猴子变的树獭，在家里的话不多，还老想发脾气，温开水泡老茶叶，讲不出的味。”
就餐的都走光了，范娟催促起身。
观光电梯居高临下，购物中心的天井处，圆形促销展柜看得真切。
高站一级梯阶的范娟拍拍康德助的肩膀，你家康欣派你来看浑天仪，结果看到了商场，你看底下那环形柜台，围一圈人，像不像浑天仪？
“今天代康欣看到了浑天仪，明天水泥地看不到范娟姨。”
竟然好意思拿孩子挡箭？相视而笑。
电梯里旁人不知因何发笑，郝然报以友善。
此际在边陲重镇茂德，别样风情扑面而来。
下飞机后，兰埠菁一踩上水泥地，满血复活。此时改成帮韩霄云了，因为女企业家的行李太多。
茂德气温低5度，兰埠菁从双肩包扯出短马甲，在传送带一旁等箱子的韩霄云一把抢过。
“我没加衣服之前，你也不能加，这帆布褂子土不拉叽的。”
取过两个大行李箱，兰埠菁推来行李车，伸手要短马甲。“我等你开箱子取衣服。”
韩霄云扭身先走。“衣服我不取，车子你来推。”
兰埠菁推车追上。“你还小姐丫环的搞法，你又不敢穿我的土不拉叽，还不允许我图一暖和？”
“我又不是仙女，谁说我不能混搭？”韩霄云停一步，披一半又脱下，走两步又停下。
终于受不住兰埠菁看热闹的神色，勉强套上短马甲。“你当丫环不安心，本小姐就豁出去了，你抓紧推车子，推出一身汗来就不冷了。”
“茂德的少数民族回来探亲了。”兰埠菁跟在后面笑话这造型。
径直笑得手都不来劲。“来开会又不是开店，哪需得带这么多？”
“这你就不懂了，在家未必好，出门一时难。”
兰埠菁想不出有什么难的。“会务组安排得妥妥的，有吃有住，有迎有送，带两条腿就能把会开完。”
“等我上车再告诉你。”韩霄云拔一个电话，通知对方把车停在出口候着。
两人都有来接机的。
接兰埠菁的把牌子举得老高，一眼就瞅见了，简短寒暄就忙不迭地告知相关事宜。
韩霄云则把行李一古脑留给接机的，期间没说一句交接的话，径直转身来催兰埠菁继续说笑。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