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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章 卖老——半秒两重天

    兰埠菁在茂德酒店大堂前台找来透明胶,把那张小纸条粘在痛风膏盒子上,拿出手机先留存一张照片,再拔通昌定信息研究中心门卫室的值班电话。

    要不要我当面交给取货人?兰埠菁当着酒店前店工作人员的狐疑目光,对着手机征询矮胖大爷的意见。

    矮胖大爷再三声明,只需将痛风膏盒子放在酒店前台即可,派谁来取还不晓得,再说你与他、我与他都不认得,没必要再麻烦。

    “个人诚信应用论坛”由于是首届,多出推选以及宣言等程序上的场面。

    兰埠菁瞅着议程间隙,主动来为正襟危坐韩霄云拍照,竟然被摆手严词拒绝。

    此前兰埠菁留意到,花名册上韩霄云代表是一个什么协会,并未载明具体的公司名称,由引更生疑问:“你是大隐隐于市?既然想隐,为什么又来出席峰会?”

    “就你聪明。”韩霄云当着一些代表也在场,一个劲摆手,像是要抹掉这一堆疑问,“个人诚信应用论坛本身就带个人两个字,个人色彩浓厚点能咋地?”

    事后韩霄云过意不去,拉兰埠菁到旁边休息厅喝咖啡,一阵海聊之后,提到结婚生子话题,结果韩霄云欲言又止又卡壳。

    有个观点倒让兰埠菁记得牢:“你老公是资助你读书,而我家老头子是帮我活命,不走到一起就没路可走。”

    隔壁大厅里的主持人宣布复会,不急不躁的韩霄云还在拿开车打比方:“女人开车,总觉得整条路都是自己的,不像男人开车,觉得只有一条道可以走。”

    不会开车的兰埠菁似懂非懂,连忙收起相机闪人。

    早上被敲门,韩霄云埋三怨四地拉开房门,大拇指与食指比划成扳机的样子。“宿醉,头好痛。”

    “我可是按约定时间来叫你的,拜托,今儿可是开幕式。”兰埠菁倚在房门摆造型。

    “要你陪我去应酬,结果你放我鸽子,让我搞翻了不是,回来就倒,倒头就睡,睡酒大师。”韩霄云在套房里间叫屈,叮叮咣咣在倒腾。

    “我要开采编会,没与同事同机来,分片式的镜头段落要统稿,哪像你清闲,一来就忙于应酬。”

    “啊!”传出一声尖叫,韩霄云在喊“快来帮我”,兰埠菁马上冲进里间。

    眼前场面惊呆了。

    韩霄云倒在地上开着口的大行李箱里,大床上撑着一顶摇摇欲坠的帐篷,这边地上是零散的衣服,那边铺地的是被子。

    连拉带拽地把韩霄云从行李箱里捞出来。“摔着了?”

    “绊了绳子。”

    “你睡在帐篷里?”

    “想睡,没睡,回来就歇菜了。”

    看着这架式,兰埠菁不语塞都难。

    韩霄云清醒多了,一脸嘻哈。“你不是问行李多?我带着帐篷来的,人家土生土长,我是土窝土睡,这身上盖的,全套的换洗,另外还有酒,正宗的窖藏老酒,不上头的。”

    “切,不上头的那你又脑壳痛?”兰埠菁眉毛中间挤,嘴巴两边咧。

    韩霄云从头到腰乱揉一气。“是脖子睡歪了。”

    “好好的床不睡,要窝帐篷里,怎么能不歪?”

    “还别说,要是睡帐篷那反而睡不歪,我经验足。”

    “懒得听你狡辩,都这个点了,去自助餐厅来不及,赶紧起床,我想法子给你带早餐。”兰埠菁带关房门之前碎碎念“真是个人才”。

    韩霄云既没换衣服,也没洗漱,费力地爬进黄底黑斑点图案的帐篷,嘟囔“老娘要重新睡过”。

    有人说,睡觉乃人生第一大事,睡得好带来系列好,睡不好,身体甭想好,风吹都能倒。

    早上7点,康德助被敲门声吵醒,迷糊睁眼,才听真外面应答是范娟。

    康德助火烧火燎地穿衣开门。

    范娟笑称还在做梦,量你也料不到。

    康德助愣在门侧,笨手笨脚地让进房间,手指插进稀乱的头发。“做梦都没想到,这么早,你怎么来的?”

    范娟一个高抬腿,脚上是簇新的鞋子,一路晨跑来的,穿上这轻快的鞋子,飞快地就来了。

    瞅着穿戴齐整还挎着包,康德助反驳:“有穿成你这样晨跑的?”

    范娟撇嘴,去考试顺路经过,一路小跑也就20分钟,信不信随你。

    “你是牛,不,你应该是马,你到这里来,没有十里路,也有七八里。”

    范娟闪进洗手间,拧开龙头洗把脸,扭头强调这点距离不算啥,本姑娘经常一早就跑10公里。

    “佩服年轻人,精气神赶超老外。”康德助背靠走道,冲着洗手间调侃。

    又卖老,不怕讨人嫌,范娟用手刮着洗脸水,对着一弹,突然甩出一句,怎么觉得你对我动了不少心思?

    眯眼的康德助可不是装愣,而是完全愣住。此话太过直接,已经无法闪烁其词,遂挡住去路,装作拍脑壳样的拂过范娟的头发。“你直接戳穿我,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放?”

    范娟转背,入定了似的不言不笑。窗户纸太不经捅,半秒两重天。

    门还虚掩着,康德助双手推着范娟的肩去关门,最后两步有点急,在衣柜台前一个踉跄。范娟迅即出手撑住,随即脸色绯红,蹦到百叶窗前,我还是离你远一点,要是闪了水泥地的腰,可不包赔的。

    康德助汲正已经变形的纸拖鞋,自行打圆场:“怎么可能闪到腰?我早就注意到了。”

    范娟一怔,你这骗谁,但是不忍心也不敢声讨你了,我要去赶考试,你先过来,跟你说几句话。

    康德助好似被浇一盆冷水。“人家一清早来看我,一没泡茶,二没好生说话,被庄稼地的突然袭击整懵了。”

    范娟指了指刚才踉跄的床角处,还拿庄稼地来说事,地主长工选一个,你是会种地还是想收租?

    “我准备砸,落雨砸出一个坑,就怕有块云彩不下雨。”康德助走近并竖起中指朝着天花板一摇一摆,像个迷你雨刷器。

    范娟倾身捉住手腕,再捏着康德助的手指按向腕上的手表盘面,你看看时间,我顶多5分钟就得走,8点半开考。

    “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面,这手表上的三跟针不转圈只摇摆就好了,实在不行把手表都砸了。”

    范娟再一怔,你也得准备去机场了,我来一趟,就是不想留遗憾,就是想弄清楚,我与你之间到底有什么、是什么?

    “你留没留遗憾?我不知道,反正我遗憾。”康德助抽出手来,打着“有请”的手势继续引申,“趁我在你面前还是活的,是得赶紧弄清楚,你就不怕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