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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章 脾气——炮仗对尿胀

    第101章脾气——炮仗对尿胀

    人与人相处,感情是怎么淡下来的,自己往往能准确知道,但有时候感情突然一下子就近了,经常却搞不懂。

    试图开网吧,康德助如猴子跳圈折腾个把月,求人求己均无功而返,创业计划无疾而终。

    温婉丽心知肚明但默不作声。

    范娟既作自我批评,说是没有当好参谋,又打趣康德助“秀才命”,下辈子才是地主老财。

    康德助下乡蹲点认识了何老爹一家,唠瞌聊得近。

    前几天,何老爹的儿媳妇托村上的会计捎来三只香瓜和一袋地瓜干。

    经历何田田与穷盒子那一出狗血剧情,回城后的康德助跟何老爹通过两次电话。

    这天上午,康德助在办公室将书法水写布铺开,正拿起毛笔,头盔式耳机挂在脖颈间的何田田竟然直接找来了。

    望着惊讶的康德助,何田田并不见外,穿一身连衣裙活蹦乱跳,当面拨通一个电话就喊祖宗,还直言相告自己逮着“点长”了,正在他办公室,你直接跟他说。

    “祖宗是谁?”康德助狐疑地接过翻着盖的手机。

    何田田解释电话那头是我爷爷,经常臭我是小祖宗,所以我也改口叫祖宗。

    康德助连忙跟何老爹打招呼,才明白何田田的来意。

    放下电话,康德助提醒:“我历来的观点是打工不如创业,你就没想过做一门小本生意,当老板创业?”

    只听过女的做无本生意,何田田才开腔就瞄见被瞪眼睛,故意扪嘴收声,尔后拍起巴掌笑,不跟你逗把了,我是迫于家里压力才来打工的,先躲过这一段嫌臭狗屎一样的背时运。

    康德助肃然沉声:“你点名要当务工人员技能培训信息的网格化管理员,消息蛮灵通,你自认为能够胜任?”

    何田田鼻子一哼,招收公告上的条件只要高中以上文化,我正好合适,身高都超过好多。

    “信息员队伍刚组建,待遇并不高,预计工资不会一千五,你要有思想准备,同你原先的收入比,那等于黄瓜打锣。”

    何田田的情绪霎时被打落,取笑我?亏我那么信任你,上次你把我从医院送回家,我还一路迷糊一路想,你应该是个好人,听说这里招人,还想来学点东西,如果碍事了就当我没来过,大不了继续一人吃饱就全家不饿。

    康德助倒转乐呵了。“就你这点城府,还分得清、看得出好不好人?告诉你,我这个人,好不好人,那得分人。”

    啥意思,就是对我不好人呗?

    “不是有句话,对敌人要咋的,对同志要春天般热情,好不好人得看情况。”

    何田田转身一甩辫子,看样子对我是扫落叶,你也别变着法子损我,我走就是。

    才摸出笔帽子来夯的康德助连忙叫住。“细妹子满身的炮仗脾气,也好,碰上我这尿胀脾气,炮仗对尿胀,看哪个脾气大。还懒得笑话你,我刚才是担心你吃不了这份苦。

    康德助点开手机屏幕。“既然你祖宗发话,那我现在就帮你联系,你先去二楼找办公室管理中心的王主任报名,反正听她安排就行,先见习再正式上班。你还别不服,有本事就安下心来,在这里挖个坑。”

    管理中心王主任全名王棠锵,当初是服务运行小组的督导协调员,烦于经常下乡督导,趁素质拓展训练基地改名得以转任。

    王棠锵容色端丽,曾参加“铜峰小姐”选美比赛,嫁给了一位公子哥。平时还有一门强项,那就是当红娘做媒,时不时受促成的新人所送的“媒婆新皮鞋”。

    连章威武为儿子的相亲都托过王棠锵张罗,甚至还去查相亲对象的祖上情况。

    康德助听闻之后,不敢在章威武面前挑破,只能转头打趣王棠锵“可惜你结婚早了”。

    何田田找王棠锵报到后却是一脸委屈相,因为立马被灌输一大通日常要求。

    何田田新进单位打工,康德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穷盒子,因为何田田申明过从此井水河水无挂碍。

    康德助也答应何老爹予以严管调教,尤其要少跟社会上的人接触。

    穷盒子算不算社会上的?康德助也费思量。

    周末下班前,穷盒子打电话来邀约,看你忙乎开网吧,好久没聚了,今儿攒一局,邀的人都地道,你下班就到聚德楼来透透气。

    “发懒筋,我不想来,难得应酬。”

    穷盒子假意斥道,现在正是你往上走的时节,还好意思怕应酬?前一阵听说要换岗位,怎么一点响动都没有?

    “可能又有变数。”

    那暂时莫在意,网吧还开不开?

    康德助捂着脸一顿搓揉。“也没希望了,通过这一回,我才真正搞清过真章的时候有几斤几两,再不要在我面前提网吧,丢脚盆大的面子。”

    穷盒子先叹气再豪气地表示,没开成算逑,反正又没损失什么,要创业就得多结交,莫缩了,出来接地气。

    “我估计你散了饭局又会杀向KTV,人起堆,喝酒猜拳,吵得脑壳晕,我宁愿到附近小区里唱歌,最近我到拆迁户的安置区转了转,里头的小歌厅蛮不错,只设得有大厅,十块钱一杯茶,轮着唱,玩会手机听会歌,比起你那贵的包厢还舒服些。”

    穷盒子听得一愣,晓得你唱得好,所以才想让你来,我本身也想听你唱歌,你一来,那档次不就提一格?你钻那样的小歌厅,有么子音响效果?进那些地方都是一大把年纪的,唱起来有味?”

    “就是图唱歌的味,不要小看那效果,我选的场子,音响还不错,反正谁也不认识,纯粹练歌玩,自娱自乐,自得其乐。”

    又开始拽文,我不求你来,今天晚上我也不唱歌,改打牌,各玩各的。

    各玩各的,朋友之间也许行,夫妻之间断然不行。

    温婉丽期待一起玩点什么,可康德助经常打推辞。

    从颇有微词到互相掉脸子,温婉丽为此指责,睡觉不想跟我睡一起,平时玩也不想让我跟着,独行侠一样,未必就有味?即使你到小区里遛达,两个人遛总比一个人逛要有味。

    “我那不叫遛达,叫散步。遛达是去热闹的地方,散步是图个清静,人越少越好,再说你在家里一堆事,康欣也要人守。”

    温婉丽提议那就带上康欣,一家三口去散步。

    “带康欣那就不叫散步,那叫一起出去玩,我下班本来就嫌累,还出去玩什么?”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带我一起。

    康德助堵话:“我是去练歌,正儿八经地练歌,你跟着练不好的。”

    温婉丽倚在门口手发抖,幸亏我俩还是同学,何必把自己搞得那么专业。想当年,有些歌还是学校里我教你的。未必你唱歌,我在旁边听不得,会影响你发挥,你害羞?

    “话里带刺,酸不溜秋的。你还别说,你在场还真就影响我。就说上次,你硬要跟着去,我反串唱了一首,你说气息短了,吐字发声不够自然。我当时想,我这么粗的喉咙还抽烟,能唱到这个程度已经不容易了。你倒好,我刚唱完就听你提一堆的意见。”

    康德助带关门之前下判词一样的:“你这一辈子都学不会赞美别人,只晓得建高楼,不懂得设台阶,致命的毛病。”

    温婉丽对此有点印象但并未意识到不妥,尽管隔着门,仍然堵话,这样的小事还记仇,我不也是为你好?你不听些意见怎么改进?

    “我练歌练到现在,从词到曲的理解,具体的起承转合,到极限的真假声能力,技巧也好,意境也好,如果还需要听你的意见才能长进,那黄花菜都凉了。你也不想想,在听你唱歌之后,我有哪次当场提过意见?最多是事后聊起唱歌才给一点建议,还是婉转的方式。如今同当年学校里唱歌相比,这感觉已经哪跟哪儿了,反正我承认是专业,你不承认是你的事。”

    温婉丽挨顿数落生闷气,知道你是看不起我唱歌,不对,你整个就是看不起我,你去专业你的,我不跟着你,免得障你眼。

    康德助去“十块钱一杯茶”的路上,喉咙里像堵了东西。

    犹豫着给范娟打电话,康德助长吁一口气:“听到你的声音才找得到平静,否则等会唱歌都唱不下去了。”

    范娟点评有的关系需要治本。

    康德助仰望天边乱糟糟的落霞。“我如今都不想治了,而且也不知道怎么去治本。我突然有一个念想,就是办一场演唱会,让大伙检验一下我唱歌的水平。”

    真开演唱会,开玩笑?你图什么,图表现?这岁数当歌星已经晚了。

    “看把你急的,其实我真有这个计划,以前就密谋过,只不过现在快完成了。”

    你的其他话,我都信,就这演唱会不靠谱,这话确实不能信。

    “那我更得试试。开网吧没开成,让我特别有挫败感,这个事不能再黄了,否则就真正宁愿马放南山。我有信心,事在人为。”康德助丢下囫囵吞枣的自评。

    范娟一肚子疑问不知从哪里问起。

    康德助也不再细讲,进至居民区的小歌厅开始练歌。

    所谓练歌,关键是要能做到盲唱,曲子一起,前奏过后,声情并茂地一气呵成,就当是在舞台上。

    虚景藏情,当务之急是把歌曲本身功课做足。

    还别说,所谓演唱会的契机还真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