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章 抱怨——放筷打厨子
回郡兴第一晚，住新房子的兴奋劲被段准哭闹声搅和。
暗夜里兰埠菁推挡段均益，坐起来靠在床头。“我现在才得空问你，上次你在陵江到底怎么回事？
段均益停住手，你这人怎么不解风情？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亏得我这段时间跟苦行僧似的。
被反问后的兰埠菁稍觉不妥。“那我现在不问细节了，明天再问，你继续，小点声，我怕隔壁听见。”
段均益急眼，“你继续”这叫什么话，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压根就不想？
“是你在猴急，我还真不想，坐了一天的火车。”兰埠菁还想说点什么，段均益已然伸进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劲移身朝左边侧躺。
三下两下，身后的段均益就解决了。
兰埠菁没大的反应，更不兴奋，反而睡意上头。
第二天是周六，段均益要出门加班。
兰埠菁把冲米糊的奶瓶放下。“你就不能休一天？昨天晚上就猴子一样，今天一起床就往外面跑，放筷打厨子，我还想着你能带一会段准，让我也清静半天。”
段均益继续穿鞋，回复昨晚被段准闹醒两回，现在也好睏，你以为我愿意加班？
在门口段均益还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我还开着唐副总裁的车，昨天项目正式开工，搞庆祝摆了两桌，唐副总裁喝大了，我只好把自己的车停在了饭店，先不说项目要加班，至少我得把车换回来。
“那我坐你的车去一趟超市。”兰埠菁把段准移到刘招娣怀里，也蹲到鞋柜旁换鞋。
刘招娣也想去逛超市，但兰埠菁不同意。“带着小孩不方便，你要买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在新开的SUV上，段均益单手把着方向盘表示不解，怎么不让你妈一起去超市？
“什么你妈，以后把‘你’字给省了。”
段均益允应，帮我们带段准不易得，带出门见见世面也好。
“我要买整套的化妆品，妈妈要是跟着，肯定会碎碎念。还要买安全套，更不好意思。我不再让段准用老式的尿片子，要买专用的尿不湿，估计也会叼叼。还有儿子的名字，叫段准到底咋样？你怎么回事，完全不上心。”
段均益搪塞暂时没想出喜欢的，名字可以慢慢起，反正现在不能在郡兴办手续，还打算花钱找一个懂行的人帮着起名字，就是懂易经风水的人。
“要花钱那算了，干脆定了就叫段准。”兰埠菁转念又想起陵江之事，仍然是一堆的疑问，“你把陵江那天晚上的事再说说。”
段均益紧握方向盘，你既然不再担心又何必好奇，事情都过了，我也不愿提，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车里闷得鼻子不舒服，兰埠菁示意摇下车窗。“我哪有问到底？还别说，这个底跟有你到底有多大关系？”
段均益叹口气，无非是拿人钱财消灾，挡人财路有祸，因为项目上的事，被别人设了一个局，想逼我就范。
“又是为项目，唐副总裁什么态度？你上次在乡下还答应我好生聊一聊项目，那现在你不聊陵江聊项目。”
段均益只好明说现在不想聊，你还是盘算一下进超市要买的东西，免得丢三拉四，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最近街巷子冒出一些外地小扒手。
很多人厌于生活平淡，觉得不刺激，殊不知刺激往往与损耗相伴相随。
临近中午，康德助才逐字逐句校完月度情况通报，刚靠着沙发揉眼睛，就接到温婉芬来的电话。
温婉芬的语态明显慌乱，我老公被喊去问了话，以前的单位告他贪了钱，要找麻烦，被带走好几个小时才放回家。
康德助的第一反应是连襟闵修仁出事了。“怎么没听你姐跟我说过？”
温婉芬是怕丑才没对外讲，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事，私下也问过闵修仁，到底有没有麻烦，自认为没什么大不了，先不要管。
“你主动问一下老单位，你又不是不熟。”
温婉芬是想问来着，结果昨天老单位的白老板打电话来，意思是要快点退钱，否则就不客气。
这倒出乎康德助意料。“是老的白老板还是小的？”
温婉芬赶紧补充，起高腔的是白老板留学回来的那个崽，名叫白松，公司员工讲目前是他在管事。
“这小屁孩不懂人情世故，你莫受吓，我先找老的白老板。”康德助挂断电话再翻开通讯录，词条上只显示“白老板”，平时只称呼“白老板”或“白叔”，真名还从没问过。
白老板从事公用电器销售维修已多年，在铜峰做到了业界第一，很早就让白松就读外向型私立学校，早两年花钱送出国留学去了。
白松在国外只读两年就毕业了？康德助下意识地掂量判断这富家公子哥的作派。
白家与温家是老乡世交，上两辈有过深多交集，后来家境拉开了差距，交情一代不如一代。
尤其是有一次白松故意将聚会约在高尔夫球场以示高冷，还大谈自己是铜峰最早一批高尔夫俱乐部会员，让温家老小颇不自在。
温婉芬与闵修仁两口子以前都在白家公司打工，后来辞职出来单干。
私下里拿到闵修仁的把柄后，白老板已然有了主意，那就是让白松出面来谋划经办，免受老辈不讲感情的口实。
白老板悠悠然地接通电话，似乎早就在等康德助来说道，开口就亮明观点——
这事既复杂又简单，我讲四点看法。
第一，钱数是不对，闵修仁肯定从中搞了鬼。
第二，要退钱，毕竟是公司，有制度就要执行。
第三，可以不起诉，但是温婉芬两口子不能再抢我们的单子，客户也好，业务也好，不能违反以前签订的同业竞争协议。
第四，我现在不管事，是白松在做主，喝洋墨水的讲究办事要清爽，我也拦不住。具体的细节，你去跟他谈。
——
康德助一下子头大。“我跟你家少爷没打过交道，跟白叔聊聊就得了。”
白老板推脱这事还真管不了，你要谈就去找白松，时间都为你约好了，就明天上午在公司办公室，他说哪样就哪样。
康德助只好猛打一把方向盘，掉转车头去找闵修仁。
在小面馆才落座，康德助就敲桌直问：“你到底赚了不该得的钱没有？”
闵修仁握拳又松开，话并不心虚，那要看怎么算，我在老公司是王牌销售员，出差费用大，少不了请客交际，基本上双方都是私人老板，就随意些，有时候的奖金提成没有算得那么清。
就合同上的门道，闵修仁还提到会收取一点订货保证金，合同金额跟客户签得高一点，公司存档的正式合同低一点，中间有个几千最多也就是万把块钱的差价，那时候行业内都是这种情况，业务员可以自行作主，公司只要你不丢掉这单生意就行。
康德助在桌子上敲着打火机。“上次被传唤的时候问了一些什么？”
只拿了几份金额不一致的合同让我印证，要我回忆来龙去脉，我没承认留了钱，后来我分别去找了那几份合同的客户，当面都讲好了，口径会一致，我对他们都实话实说了，不过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几千块钱，毕竟都是身家几千万的大老板。
“如果一笔笔的差价都扫拢来，总额会有多少？”
闵修仁伸出两个指头撇嘴，大不了20万左右。
“温婉芬也晓得这笔钱？”
闵修仁摇头，我拿回老家修围墙去了，你也清楚的，我这两年跟温婉芬的关系尽是坎，上次还查我的手机，后来又吵架打架，我这一阵子宁愿睡在外头。
“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温婉芬私自查你的手机记录是不妥，但毕竟你并没有让人家放心。”康德助目光如炬，转而敲桌子，“你以为就你有本事，你以为我就没人看得中？桩子稳的自然不怕查，还值得动手再来闹分居？”
闵修仁本来偏头看别处，心慌有意摇得凳子咯吱响。
“另起一行，我再问你，赚差价这事确定能过门？要不要找律师咨询？”
闵修仁这才吱声，已经咨询过了，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其实白家纯粹是为了打压我，不准在市场上抢单子。
“白老板已经明讲要退钱，我明天还要跟白松去谈，看这爷俩的架式，大的打太极，小的打擂台，所以是否退钱恐怕要有个准信。”
闵修仁明显暂无退钱的选项，语气里夹杂不甘心，都是外面黑汗水流跑回来的辛苦钱，再说了也不晓得退给谁。
暗夜里兰埠菁推挡段均益，坐起来靠在床头。“我现在才得空问你，上次你在陵江到底怎么回事？
段均益停住手，你这人怎么不解风情？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亏得我这段时间跟苦行僧似的。
被反问后的兰埠菁稍觉不妥。“那我现在不问细节了，明天再问，你继续，小点声，我怕隔壁听见。”
段均益急眼，“你继续”这叫什么话，又不是一个人的事，你压根就不想？
“是你在猴急，我还真不想，坐了一天的火车。”兰埠菁还想说点什么，段均益已然伸进一只手，另一只手用劲移身朝左边侧躺。
三下两下，身后的段均益就解决了。
兰埠菁没大的反应，更不兴奋，反而睡意上头。
第二天是周六，段均益要出门加班。
兰埠菁把冲米糊的奶瓶放下。“你就不能休一天？昨天晚上就猴子一样，今天一起床就往外面跑，放筷打厨子，我还想着你能带一会段准，让我也清静半天。”
段均益继续穿鞋，回复昨晚被段准闹醒两回，现在也好睏，你以为我愿意加班？
在门口段均益还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我还开着唐副总裁的车，昨天项目正式开工，搞庆祝摆了两桌，唐副总裁喝大了，我只好把自己的车停在了饭店，先不说项目要加班，至少我得把车换回来。
“那我坐你的车去一趟超市。”兰埠菁把段准移到刘招娣怀里，也蹲到鞋柜旁换鞋。
刘招娣也想去逛超市，但兰埠菁不同意。“带着小孩不方便，你要买什么，告诉我就行了。”
在新开的SUV上，段均益单手把着方向盘表示不解，怎么不让你妈一起去超市？
“什么你妈，以后把‘你’字给省了。”
段均益允应，帮我们带段准不易得，带出门见见世面也好。
“我要买整套的化妆品，妈妈要是跟着，肯定会碎碎念。还要买安全套，更不好意思。我不再让段准用老式的尿片子，要买专用的尿不湿，估计也会叼叼。还有儿子的名字，叫段准到底咋样？你怎么回事，完全不上心。”
段均益搪塞暂时没想出喜欢的，名字可以慢慢起，反正现在不能在郡兴办手续，还打算花钱找一个懂行的人帮着起名字，就是懂易经风水的人。
“要花钱那算了，干脆定了就叫段准。”兰埠菁转念又想起陵江之事，仍然是一堆的疑问，“你把陵江那天晚上的事再说说。”
段均益紧握方向盘，你既然不再担心又何必好奇，事情都过了，我也不愿提，不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车里闷得鼻子不舒服，兰埠菁示意摇下车窗。“我哪有问到底？还别说，这个底跟有你到底有多大关系？”
段均益叹口气，无非是拿人钱财消灾，挡人财路有祸，因为项目上的事，被别人设了一个局，想逼我就范。
“又是为项目，唐副总裁什么态度？你上次在乡下还答应我好生聊一聊项目，那现在你不聊陵江聊项目。”
段均益只好明说现在不想聊，你还是盘算一下进超市要买的东西，免得丢三拉四，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最近街巷子冒出一些外地小扒手。
很多人厌于生活平淡，觉得不刺激，殊不知刺激往往与损耗相伴相随。
临近中午，康德助才逐字逐句校完月度情况通报，刚靠着沙发揉眼睛，就接到温婉芬来的电话。
温婉芬的语态明显慌乱，我老公被喊去问了话，以前的单位告他贪了钱，要找麻烦，被带走好几个小时才放回家。
康德助的第一反应是连襟闵修仁出事了。“怎么没听你姐跟我说过？”
温婉芬是怕丑才没对外讲，还是半个月之前的事，私下也问过闵修仁，到底有没有麻烦，自认为没什么大不了，先不要管。
“你主动问一下老单位，你又不是不熟。”
温婉芬是想问来着，结果昨天老单位的白老板打电话来，意思是要快点退钱，否则就不客气。
这倒出乎康德助意料。“是老的白老板还是小的？”
温婉芬赶紧补充，起高腔的是白老板留学回来的那个崽，名叫白松，公司员工讲目前是他在管事。
“这小屁孩不懂人情世故，你莫受吓，我先找老的白老板。”康德助挂断电话再翻开通讯录，词条上只显示“白老板”，平时只称呼“白老板”或“白叔”，真名还从没问过。
白老板从事公用电器销售维修已多年，在铜峰做到了业界第一，很早就让白松就读外向型私立学校，早两年花钱送出国留学去了。
白松在国外只读两年就毕业了？康德助下意识地掂量判断这富家公子哥的作派。
白家与温家是老乡世交，上两辈有过深多交集，后来家境拉开了差距，交情一代不如一代。
尤其是有一次白松故意将聚会约在高尔夫球场以示高冷，还大谈自己是铜峰最早一批高尔夫俱乐部会员，让温家老小颇不自在。
温婉芬与闵修仁两口子以前都在白家公司打工，后来辞职出来单干。
私下里拿到闵修仁的把柄后，白老板已然有了主意，那就是让白松出面来谋划经办，免受老辈不讲感情的口实。
白老板悠悠然地接通电话，似乎早就在等康德助来说道，开口就亮明观点——
这事既复杂又简单，我讲四点看法。
第一，钱数是不对，闵修仁肯定从中搞了鬼。
第二，要退钱，毕竟是公司，有制度就要执行。
第三，可以不起诉，但是温婉芬两口子不能再抢我们的单子，客户也好，业务也好，不能违反以前签订的同业竞争协议。
第四，我现在不管事，是白松在做主，喝洋墨水的讲究办事要清爽，我也拦不住。具体的细节，你去跟他谈。
——
康德助一下子头大。“我跟你家少爷没打过交道，跟白叔聊聊就得了。”
白老板推脱这事还真管不了，你要谈就去找白松，时间都为你约好了，就明天上午在公司办公室，他说哪样就哪样。
康德助只好猛打一把方向盘，掉转车头去找闵修仁。
在小面馆才落座，康德助就敲桌直问：“你到底赚了不该得的钱没有？”
闵修仁握拳又松开，话并不心虚，那要看怎么算，我在老公司是王牌销售员，出差费用大，少不了请客交际，基本上双方都是私人老板，就随意些，有时候的奖金提成没有算得那么清。
就合同上的门道，闵修仁还提到会收取一点订货保证金，合同金额跟客户签得高一点，公司存档的正式合同低一点，中间有个几千最多也就是万把块钱的差价，那时候行业内都是这种情况，业务员可以自行作主，公司只要你不丢掉这单生意就行。
康德助在桌子上敲着打火机。“上次被传唤的时候问了一些什么？”
只拿了几份金额不一致的合同让我印证，要我回忆来龙去脉，我没承认留了钱，后来我分别去找了那几份合同的客户，当面都讲好了，口径会一致，我对他们都实话实说了，不过他们根本不在乎这几千块钱，毕竟都是身家几千万的大老板。
“如果一笔笔的差价都扫拢来，总额会有多少？”
闵修仁伸出两个指头撇嘴，大不了20万左右。
“温婉芬也晓得这笔钱？”
闵修仁摇头，我拿回老家修围墙去了，你也清楚的，我这两年跟温婉芬的关系尽是坎，上次还查我的手机，后来又吵架打架，我这一阵子宁愿睡在外头。
“这些事我都听说了，温婉芬私自查你的手机记录是不妥，但毕竟你并没有让人家放心。”康德助目光如炬，转而敲桌子，“你以为就你有本事，你以为我就没人看得中？桩子稳的自然不怕查，还值得动手再来闹分居？”
闵修仁本来偏头看别处，心慌有意摇得凳子咯吱响。
“另起一行，我再问你，赚差价这事确定能过门？要不要找律师咨询？”
闵修仁这才吱声，已经咨询过了，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其实白家纯粹是为了打压我，不准在市场上抢单子。
“白老板已经明讲要退钱，我明天还要跟白松去谈，看这爷俩的架式，大的打太极，小的打擂台，所以是否退钱恐怕要有个准信。”
闵修仁明显暂无退钱的选项，语气里夹杂不甘心，都是外面黑汗水流跑回来的辛苦钱，再说了也不晓得退给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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