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章 斗嘴——猴拳怕窑砖
矮胖大爷满口应允，案头上的印山石包装盒正敞着，看样子是才打开的，矮胖大爷有点不好意思地赶紧合上，再问是哪个副总编？
“就是跟你戴这样差不多眼镜的赵老师。”
矮胖大爷听得一惊，你怎么晓得我俩的眼镜差不多？
兰埠菁从门缝里侧进去半个身子，将印山石放在脚边。“我早就发现了，觉得蛮巧的。赵老师的眼镜是金底黑边，您的眼镜是黑底金边，但式样都是宽柄镜腿，还是一样的茶色。”
可矮胖大爷迅速改变了主意，你别放在这，更别让我转交，你那个赵老师不会收礼，也会嫌我多事。你难道忘了，我是从不进办公楼的。
拎着印山石的兰埠菁落寞地步出院子。
当年毕业进入信息研究中心工作，还是苏聪帮忙，惹得班上同学羡慕不已。
赵副总编还曾对兰埠菁说过，你是我学生的学生，我是你老师的老师。
这礼物本想送给赵副总编，结果没送成，那就送给苏聪好了，正好苏聪再婚还没送人情的。
拿定主意，临时又约苏聪碰面，终于把印山石送出手。
可是苏聪接过袋子一看是印山石，不禁哑然失笑，再怎么想得你的礼物，做梦也没想过你还给我送印山石？
殊不知这一段，苏聪捱不过一心只想赚外快的邹蕾软磨硬泡，刚联系郡兴科协驻昌定联络站的靳站长，在其彩印厂专门印制了一批自销印山石的广告册，正在向各大宾馆酒店前台附带礼物分发赠送。
苏聪装模作样地收下，赶紧特意问及上班的打算。
兰埠菁只好变相推脱：“段均益考虑段准要人带，先不让我出去工作。”
大河有水，小河才满。
受多重利好因素积聚，通讯业投资的马车越驾越快，有知名专家在媒体发文称：通讯业进入黄金十年。
在郡兴市第一高楼内，涌泉电子信息技术公司董事长韩霄云正在听汇报，汇报主题是“公司年会”，汇报的分别是申依娜与企划总监。
企划总监一脸络腮胡子，红眼圈甚是打眼，一看就加班好几天了。企划总监虽然准备充分，但内心仍然打鼓，担心汇报内容多，指示也多，更怕方案改动得多，还郑重地问董事长的助理在哪？要不要通知来记录？”
我可以记录的，申依娜瞄着韩霄云似无回复之意，便以商量的口吻主动应话，不过我汇报的时候，你也得帮我记录。
申依娜是海归注册会计师，除了在韩霄云面前，对谁都高傲。
韩霄云将视线从手机里超级跑车图片上移开，摇了摇转椅，把头仰在高靠枕上。“要你们汇报，又不是作工作报告，汇报多了没有用，我记不住。”
企划总监与申依娜面面相觑，只好应急调整汇报思路，临时删繁就简。
企划总监汇报中途，韩霄云扬手打断：“拣主要的讲。”
而申依娜汇报时，韩霄云更是多次插话，很不满意，集中到一点就是嫌年会档次不够大气。
申依娜面有难色，与会单位都有一件陵江特产印山石，现场嘉宾每人3000元的购物卡，加上现场抽奖的10个大奖，外加酒水和现场布置，总盘子算下来突破两百万了，还不显面子？
“三千少了，五千。”韩霄云刚说完，申依娜还想张嘴解释什么，被韩霄云给瞪回去了。
办公桌上还摆着企划总监的手机，是想把印山石的图片给韩霄云审定一下，刚还调出来显示在手机屏幕上，这会因屏保而看不见了。
韩霄云抬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手机。“叫印花石？什么破石头，调出来给我看看。”
企划总监连忙拿起手机来调图片，申依娜才想起一茬，又补充汇报，刚才还没把这印山石的包装运输费算进来的，不叫印花石，叫做印山石。
对对对，是陵江特产印山石，企划总监赶紧附和。
“一个屁大的陵江，公司专门设了一个站，还要算运费、包装费，那要这陵江站有毛用，站长是谁，看我不K死他。”韩霄云在转椅上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企划总监被吓着，不敢贸然多说什么。
申依娜揣摩着心思再补充，这印山石是陵江站的汤站长弄来的。
然后故作专业又自谦的口吻，从网上网下的报价询价看，价格来得不算贵，品相也还行，只是这印山石的学问多，尺寸和密度这些道道还没细问，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我和企划总监组织人员评估商议过了的。
其实以印山石作礼物的来路还真就一个巴掌拍不响。
首先这批印山石的出货方，就是毕镐背地里新近承包的采石场。
毕镐按惯常套路，以汤站长上次对段均益使诈仙人跳为由，扣上了一顶在陵江地界不守规矩的大帽子，催逼所谓友情推销一笔业务。
其次，掂记收回扣的申依娜怂恿企划总监冲在前面打掩护，还煞有介事地前往陵江作了一次免费考察。
没想到此次纸醉金迷的出差，让企划总监心境大变，不知在陵江受了何种刺激或盅惑。
此刻韩霄云的办公室里，静得连空调风口的飘带都晃出声音似的。
就这会功夫，刚重新调出来的印山石图片还没来及给韩霄云审阅，桌上的手机又屏保了。
企划总监指了指黑屏，又朝申依娜努努嘴，大抵是要其开口提醒的意思。
申依娜摇摇头，用蚊子细的声音回绝这是你的事。
这时韩霄云开口了：“不看了，你俩去弄，反正要搞好，谁出了岔子就找谁的岔子。”
出了董事长办公室，企划总监问申依娜，怎么没叫董事长助理来？结果不光没人记录，连旁边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申依娜笑了笑，哪个助理？就上星期招来的那助理，昨天已经被董事长亲自给开了。一言不合就开助理，今年已换了四五个。
在昌定，赫登刚结束短道拉力赛的5圈20公里的试跑，从车里钻出来，Damon便把手机递了上来。
电话是韩霄云打来的，赫登爽快地接受了“涌泉公司年会”的邀请，末了还损了一句：“听说你又换助理了，比我换车都勤些，要不就学我得了，找一老外做助理得了，还可以兼着保镖。”
“老外玩不转，我说不了你那鸟语，再说我不稀得要保镖，敢动老娘的还没出娘胎。”
“什么叫我那鸟语，那是人家自古就有的话，不对，那是外国话，你不懂外国话没关系，让人家学中文，现在能讲中国话的老外，哪都有一大堆。”
“我不信你撺，咱可以带着国际眼光，但不能带着鸟语跟班。”韩霄云想起赫登找了一个老外做助理，又故作正经，“你不同，你玩时装干时尚，既业务上要，又能唬住乡下人，你继续你那鸟语，我看得惯。”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韩霄云斗嘴总斗不过。
虽然逻辑思维这么强，但碰上韩霄云这号的还是怵，“猴拳怕窑砖”。即使某回斗嘴快要赢了，但韩霄云使出了开黄腔的杀手锏，赫登就败下阵来。
讲荤段子甚至黄色笑话，赫登这嘴明显缺乏训练。
赫登还正儿巴经在《尚沫》例会上求教过，大家都没有多作回应，不知是当真不擅长，还是担心赫登这名义上的三把手、实际上的二把手在故意挖坑。
当赫登在“超跑会”朋友圈里求教后，好比羊入狼圈，不到一分钟就后悔了，因为深浅不一、五花八门的说辞迅速狂轰滥炸，好一阵妖魔乱舞。
特别是在线上看到韩霄云与那些大老爷们唇枪舌剑，或者奇谈怪论，或者奇思妙想，就只有自叹不如的份。
其实在Damon之前，赫登也换过一个助理。
那还是半年前，那助理也是一个老外。平时跟着赫登招摇过市，不论是在一些公开活动现场，还是在一些私下聚合场合，总会有一些妹子轻松就能搭讪甚至主动套近乎，那助理把持不住，而赫登看不惯那飘飘然的样子。尤其是有一次，那助理竟然敢数落赫登是闷骚型选手，更让赫登受不了，二话不说就打发了。
如今的Damon虽然没有之前那助理活泼，但最让赫登满意的就是“三年不谈恋爱”。
面试时，来自D国的Damon自称爱好练武，正在研习一种功夫，还在昌定西城“梧鸣寺”拜了一位师傅，并被告诫三年不近女色。
彼时的Damon也正是猛攻中文强化口条之际，所谓一文一武，励志向上，不近女色演化成不谈恋爱。
“你还爱好武术，给你年薪再加10万，就当赞助你练好这门功夫当保镖。”其实赫登看中Damon的不是功夫，而是和自己一样不谈恋爱。
“就是跟你戴这样差不多眼镜的赵老师。”
矮胖大爷听得一惊，你怎么晓得我俩的眼镜差不多？
兰埠菁从门缝里侧进去半个身子，将印山石放在脚边。“我早就发现了，觉得蛮巧的。赵老师的眼镜是金底黑边，您的眼镜是黑底金边，但式样都是宽柄镜腿，还是一样的茶色。”
可矮胖大爷迅速改变了主意，你别放在这，更别让我转交，你那个赵老师不会收礼，也会嫌我多事。你难道忘了，我是从不进办公楼的。
拎着印山石的兰埠菁落寞地步出院子。
当年毕业进入信息研究中心工作，还是苏聪帮忙，惹得班上同学羡慕不已。
赵副总编还曾对兰埠菁说过，你是我学生的学生，我是你老师的老师。
这礼物本想送给赵副总编，结果没送成，那就送给苏聪好了，正好苏聪再婚还没送人情的。
拿定主意，临时又约苏聪碰面，终于把印山石送出手。
可是苏聪接过袋子一看是印山石，不禁哑然失笑，再怎么想得你的礼物，做梦也没想过你还给我送印山石？
殊不知这一段，苏聪捱不过一心只想赚外快的邹蕾软磨硬泡，刚联系郡兴科协驻昌定联络站的靳站长，在其彩印厂专门印制了一批自销印山石的广告册，正在向各大宾馆酒店前台附带礼物分发赠送。
苏聪装模作样地收下，赶紧特意问及上班的打算。
兰埠菁只好变相推脱：“段均益考虑段准要人带，先不让我出去工作。”
大河有水，小河才满。
受多重利好因素积聚，通讯业投资的马车越驾越快，有知名专家在媒体发文称：通讯业进入黄金十年。
在郡兴市第一高楼内，涌泉电子信息技术公司董事长韩霄云正在听汇报，汇报主题是“公司年会”，汇报的分别是申依娜与企划总监。
企划总监一脸络腮胡子，红眼圈甚是打眼，一看就加班好几天了。企划总监虽然准备充分，但内心仍然打鼓，担心汇报内容多，指示也多，更怕方案改动得多，还郑重地问董事长的助理在哪？要不要通知来记录？”
我可以记录的，申依娜瞄着韩霄云似无回复之意，便以商量的口吻主动应话，不过我汇报的时候，你也得帮我记录。
申依娜是海归注册会计师，除了在韩霄云面前，对谁都高傲。
韩霄云将视线从手机里超级跑车图片上移开，摇了摇转椅，把头仰在高靠枕上。“要你们汇报，又不是作工作报告，汇报多了没有用，我记不住。”
企划总监与申依娜面面相觑，只好应急调整汇报思路，临时删繁就简。
企划总监汇报中途，韩霄云扬手打断：“拣主要的讲。”
而申依娜汇报时，韩霄云更是多次插话，很不满意，集中到一点就是嫌年会档次不够大气。
申依娜面有难色，与会单位都有一件陵江特产印山石，现场嘉宾每人3000元的购物卡，加上现场抽奖的10个大奖，外加酒水和现场布置，总盘子算下来突破两百万了，还不显面子？
“三千少了，五千。”韩霄云刚说完，申依娜还想张嘴解释什么，被韩霄云给瞪回去了。
办公桌上还摆着企划总监的手机，是想把印山石的图片给韩霄云审定一下，刚还调出来显示在手机屏幕上，这会因屏保而看不见了。
韩霄云抬起两根手指敲了敲手机。“叫印花石？什么破石头，调出来给我看看。”
企划总监连忙拿起手机来调图片，申依娜才想起一茬，又补充汇报，刚才还没把这印山石的包装运输费算进来的，不叫印花石，叫做印山石。
对对对，是陵江特产印山石，企划总监赶紧附和。
“一个屁大的陵江，公司专门设了一个站，还要算运费、包装费，那要这陵江站有毛用，站长是谁，看我不K死他。”韩霄云在转椅上往后一靠，闭目养神。
企划总监被吓着，不敢贸然多说什么。
申依娜揣摩着心思再补充，这印山石是陵江站的汤站长弄来的。
然后故作专业又自谦的口吻，从网上网下的报价询价看，价格来得不算贵，品相也还行，只是这印山石的学问多，尺寸和密度这些道道还没细问，一人为私，两人为公，我和企划总监组织人员评估商议过了的。
其实以印山石作礼物的来路还真就一个巴掌拍不响。
首先这批印山石的出货方，就是毕镐背地里新近承包的采石场。
毕镐按惯常套路，以汤站长上次对段均益使诈仙人跳为由，扣上了一顶在陵江地界不守规矩的大帽子，催逼所谓友情推销一笔业务。
其次，掂记收回扣的申依娜怂恿企划总监冲在前面打掩护，还煞有介事地前往陵江作了一次免费考察。
没想到此次纸醉金迷的出差，让企划总监心境大变，不知在陵江受了何种刺激或盅惑。
此刻韩霄云的办公室里，静得连空调风口的飘带都晃出声音似的。
就这会功夫，刚重新调出来的印山石图片还没来及给韩霄云审阅，桌上的手机又屏保了。
企划总监指了指黑屏，又朝申依娜努努嘴，大抵是要其开口提醒的意思。
申依娜摇摇头，用蚊子细的声音回绝这是你的事。
这时韩霄云开口了：“不看了，你俩去弄，反正要搞好，谁出了岔子就找谁的岔子。”
出了董事长办公室，企划总监问申依娜，怎么没叫董事长助理来？结果不光没人记录，连旁边打圆场的人都没有。
申依娜笑了笑，哪个助理？就上星期招来的那助理，昨天已经被董事长亲自给开了。一言不合就开助理，今年已换了四五个。
在昌定，赫登刚结束短道拉力赛的5圈20公里的试跑，从车里钻出来，Damon便把手机递了上来。
电话是韩霄云打来的，赫登爽快地接受了“涌泉公司年会”的邀请，末了还损了一句：“听说你又换助理了，比我换车都勤些，要不就学我得了，找一老外做助理得了，还可以兼着保镖。”
“老外玩不转，我说不了你那鸟语，再说我不稀得要保镖，敢动老娘的还没出娘胎。”
“什么叫我那鸟语，那是人家自古就有的话，不对，那是外国话，你不懂外国话没关系，让人家学中文，现在能讲中国话的老外，哪都有一大堆。”
“我不信你撺，咱可以带着国际眼光，但不能带着鸟语跟班。”韩霄云想起赫登找了一个老外做助理，又故作正经，“你不同，你玩时装干时尚，既业务上要，又能唬住乡下人，你继续你那鸟语，我看得惯。”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与韩霄云斗嘴总斗不过。
虽然逻辑思维这么强，但碰上韩霄云这号的还是怵，“猴拳怕窑砖”。即使某回斗嘴快要赢了，但韩霄云使出了开黄腔的杀手锏，赫登就败下阵来。
讲荤段子甚至黄色笑话，赫登这嘴明显缺乏训练。
赫登还正儿巴经在《尚沫》例会上求教过，大家都没有多作回应，不知是当真不擅长，还是担心赫登这名义上的三把手、实际上的二把手在故意挖坑。
当赫登在“超跑会”朋友圈里求教后，好比羊入狼圈，不到一分钟就后悔了，因为深浅不一、五花八门的说辞迅速狂轰滥炸，好一阵妖魔乱舞。
特别是在线上看到韩霄云与那些大老爷们唇枪舌剑，或者奇谈怪论，或者奇思妙想，就只有自叹不如的份。
其实在Damon之前，赫登也换过一个助理。
那还是半年前，那助理也是一个老外。平时跟着赫登招摇过市，不论是在一些公开活动现场，还是在一些私下聚合场合，总会有一些妹子轻松就能搭讪甚至主动套近乎，那助理把持不住，而赫登看不惯那飘飘然的样子。尤其是有一次，那助理竟然敢数落赫登是闷骚型选手，更让赫登受不了，二话不说就打发了。
如今的Damon虽然没有之前那助理活泼，但最让赫登满意的就是“三年不谈恋爱”。
面试时，来自D国的Damon自称爱好练武，正在研习一种功夫，还在昌定西城“梧鸣寺”拜了一位师傅，并被告诫三年不近女色。
彼时的Damon也正是猛攻中文强化口条之际，所谓一文一武，励志向上，不近女色演化成不谈恋爱。
“你还爱好武术，给你年薪再加10万，就当赞助你练好这门功夫当保镖。”其实赫登看中Damon的不是功夫，而是和自己一样不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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