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章 总揽——烂红薯够削
周一上班时分，郡兴第一高楼的白领们鱼贯而入。
第56层的涌泉公司一派忙碌景象，每周晨会在紧张准备之中。
“叮叮咚”的高跟鞋响起，涌泉公司来了一对姐妹花。
出电梯时韩霄云与兰埠菁挽手并肩。
进到走廊后，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咚咚叮”，迎面笑脸中不时有人打招呼。
公司各间办公室的员工均向走廊探头张望，发现这两人竟然穿着式样完全一样的连体长裙子，只是颜色差别，顿感新奇别致。
韩霄云穿的是红底子的米黄格，而兰埠菁的是淡蓝色的墨绿格。
这两条长裙子是兰埠菁在富黎县城订做的，自己设计的式样，在布市直接选的布料，两件同款不同色。
昨晚住在韩霄云家里，把衣服拿出来，晾挂烫顺，两手拿着衣架同时抻开，一边一件展示，把沙发上的韩霄云惊艳成坐改跪。
于是执意一人一件，约定明天上班同穿此款。
“今天我的助理到任了，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她的大名，不，芳名叫做兰埠菁。下面开始开会。”
韩霄云简洁的开场白之后，涌泉公司每周晨会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申依娜与人事、技术、市场与企划五大总监，以及三个分公司经理依次发言，同比环比，言态激昂。
被勒令挨着韩霄云坐，明知齐刷刷的目光投射，但兰埠菁不敢张望，间或瞟一眼身边若无其事的韩霄云。
桌上的专业报表看不懂，听也云里雾里。
记也记不全，更记不准，有些词从来没听过，只好记下大致同音字。
高管发言之后，两个工作站通过远程视频作汇报。
竟然又看到了陵江站的汤站长。
完全没听进去内容，心绪跟着屏幕里的那副嘴脸而板结。
韩霄云最后简略点评之后，话锋一转：“看你们这帮损色都在瞄兰埠菁，我就再讲几句。一般人进涌泉，三个月试用期，但是兰埠菁的试用期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
全场惊愕，兰埠菁也转头疑惑。
韩霄云指着会议室圆弧顶那头“冲刺三年营收翻番目标”的标语——
这三年试用期可是有讲究的。
第一年，她只管我，公司其他事都可以不管，大家可以叫她“兰总”，也可以喊“总揽”，专门负责我的懒，也专门揽我的事。
第二年，稍微自由点，她想管什么，不想管什么，都随她。
到第三年就不客气了，所有事都有她的份，可以叫做“揽总管”，要把公司总管起来，能够全面代理我的那种。
——
韩霄云提议作个表态发言，会场由点到面响起掌声。
而兰埠菁听这一年到三年，头已一低又再低。起身先向大伙鞠一躬，但不知该朝哪个方向示意，反正点头之后连着拍脑门。
发言之前，再与韩霄云交会眼神，看到的也是怪模样地笑。
此前起身过急，以致落座时局促，腿肚子才一靠，转椅就一下子嗖出去，手里扒拉的记录纸飞到地上。
申依娜抢先发笑，随后哄堂大笑。
“这椅子太滑，但人不会溜。”兰埠菁连忙拉回滑出去的转椅坐定，接过韩霄云捡起来的记录纸。
定了定神，贴近手拉手会议系统的麦克风，脸则继续朝着韩霄云：“让我当‘揽总’，我是当不好。让我做‘总揽’，更加做不了。我希望直接试用第二年，把第一年和第三年都免了，我只负责管自己，其他都不管，大家就喊我‘兰自管’好了。”
韩霄云插话：“三年不能改，公司里以后就喊‘揽总’。”
上班之初，还做好了喝酒应酬或代韩霄云挡酒的准备，但几天下来，发现没什么饭局，更别谈酒局了。
韩霄云不像其他公司老总，也不像其他高管，一般不赴饭局之约，经常听到在电话里拒绝别人。
原想坐一个小单间，但韩霄云不肯，直接安排坐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套间。
韩霄云调侃：“咱俩一里一外，老娘不避嫌你，你也甭想躲。”
兰埠菁擦拭着办公室中间的大红酸枝茶台。“老子有啥避嫌的，一落魄妇女来的，不要寄予很高的期望，因为晨会上讲的内容听不懂，烂红薯够削。你这里不靠吃饭谈生意，酒也不稀罕老子来喝，变成一无是处，想当地雷也炸不响。”
“不炸的时候咱就喝茶。”韩霄云推搡着一起出门，“先跟着老娘巡视一圈，等会再教你泡功夫茶。”
应酬不可或缺，但疲于应酬则近乎病态。
穷盒子出院后仍然忙于应酬，生意就是工作。
隋峰朗平素也醉心于应酬，工作当成生意。
康德助明显躲应酬怕端杯，不习惯大呼隆凑热闹。
经由牵线，穷盒子宴请隋峰朗的饭局终于开锣。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就看谁把谁搞醉。
这天傍晚，康德助与穷盒子先到包厢，往桌上摆好两瓶酒，边聊边等。
结果包厢门一开，何田田竟然挽着隋峰朗现身。
康德助大感意外，穷盒子瞬间石化。
何田田也是惊慌之色，外套脱到一半又打止。
只有隋峰朗疑问，怎么都不说话？那我来介绍一下。
一万个没想到，何田田会来赴饭局。
康德助一下子头大，完全没听清怎么介绍的，直到隋峰朗为让何田田落座把凳子挪得咯咯响，才回过神来。
穷盒子赶紧起身招呼服务员佯装点菜去了。
这时，隋峰朗接到一个电话，也钻到洗手间去了。
只剩大眼瞪小眼，紧绷着的何田田才缓和点，主动搭腔，你一直欠我一顿饭的，听说你请客，所以我才来，来之前只问了什么事，没细问什么人。
康德助被搅局，口气不友好：“先不论人，就只论事，你也不该来，这事对你来说，八杆子打不着，完全没必要掺和。”
打望着包厢门的何田田压低声音，我与隋峰朗以后是要结婚的，我可告诉你，这换服装的单子不要绕开我，否则让你搞不成。
康德助沉思一会，起身端起茶壶。“我不掺和了，你赶紧离开隋峰朗，行不行？”
何田田挪开杯子拒绝倒茶，我就要和隋峰朗在一起，你把我当宝，宝气的宝，而隋峰朗把我当宝，是宝贝的宝。
这时隋峰朗从洗手间出来听到最后一句，笑问在聊什么宝贝，是聊我终于捡着的一个宝贝？
康德助听得反胃发酸，隋峰朗的手机又响了。
于是又折返洗手间，对何田田努努嘴，我再去接个烦躁的电话。
穷盒子又拎着两瓶酒回了包厢，左看右看，发现隋峰朗不在，第一句话不知道是对康德助还是对何田田说的，我刚才真想一走了之，但又觉得没必要这么怂。
何田田把茶壶放在餐桌转盘上，朝着对面的康德助，摁在桌面一划拉。
三个人尴尬，餐盘在悠悠转。
第56层的涌泉公司一派忙碌景象，每周晨会在紧张准备之中。
“叮叮咚”的高跟鞋响起，涌泉公司来了一对姐妹花。
出电梯时韩霄云与兰埠菁挽手并肩。
进到走廊后，一前一后，亦步亦趋。
“咚咚叮”，迎面笑脸中不时有人打招呼。
公司各间办公室的员工均向走廊探头张望，发现这两人竟然穿着式样完全一样的连体长裙子，只是颜色差别，顿感新奇别致。
韩霄云穿的是红底子的米黄格，而兰埠菁的是淡蓝色的墨绿格。
这两条长裙子是兰埠菁在富黎县城订做的，自己设计的式样，在布市直接选的布料，两件同款不同色。
昨晚住在韩霄云家里，把衣服拿出来，晾挂烫顺，两手拿着衣架同时抻开，一边一件展示，把沙发上的韩霄云惊艳成坐改跪。
于是执意一人一件，约定明天上班同穿此款。
“今天我的助理到任了，就是我身边的这位，她的大名，不，芳名叫做兰埠菁。下面开始开会。”
韩霄云简洁的开场白之后，涌泉公司每周晨会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
申依娜与人事、技术、市场与企划五大总监，以及三个分公司经理依次发言，同比环比，言态激昂。
被勒令挨着韩霄云坐，明知齐刷刷的目光投射，但兰埠菁不敢张望，间或瞟一眼身边若无其事的韩霄云。
桌上的专业报表看不懂，听也云里雾里。
记也记不全，更记不准，有些词从来没听过，只好记下大致同音字。
高管发言之后，两个工作站通过远程视频作汇报。
竟然又看到了陵江站的汤站长。
完全没听进去内容，心绪跟着屏幕里的那副嘴脸而板结。
韩霄云最后简略点评之后，话锋一转：“看你们这帮损色都在瞄兰埠菁，我就再讲几句。一般人进涌泉，三个月试用期，但是兰埠菁的试用期不是三个月，而是三年。”
全场惊愕，兰埠菁也转头疑惑。
韩霄云指着会议室圆弧顶那头“冲刺三年营收翻番目标”的标语——
这三年试用期可是有讲究的。
第一年，她只管我，公司其他事都可以不管，大家可以叫她“兰总”，也可以喊“总揽”，专门负责我的懒，也专门揽我的事。
第二年，稍微自由点，她想管什么，不想管什么，都随她。
到第三年就不客气了，所有事都有她的份，可以叫做“揽总管”，要把公司总管起来，能够全面代理我的那种。
——
韩霄云提议作个表态发言，会场由点到面响起掌声。
而兰埠菁听这一年到三年，头已一低又再低。起身先向大伙鞠一躬，但不知该朝哪个方向示意，反正点头之后连着拍脑门。
发言之前，再与韩霄云交会眼神，看到的也是怪模样地笑。
此前起身过急，以致落座时局促，腿肚子才一靠，转椅就一下子嗖出去，手里扒拉的记录纸飞到地上。
申依娜抢先发笑，随后哄堂大笑。
“这椅子太滑，但人不会溜。”兰埠菁连忙拉回滑出去的转椅坐定，接过韩霄云捡起来的记录纸。
定了定神，贴近手拉手会议系统的麦克风，脸则继续朝着韩霄云：“让我当‘揽总’，我是当不好。让我做‘总揽’，更加做不了。我希望直接试用第二年，把第一年和第三年都免了，我只负责管自己，其他都不管，大家就喊我‘兰自管’好了。”
韩霄云插话：“三年不能改，公司里以后就喊‘揽总’。”
上班之初，还做好了喝酒应酬或代韩霄云挡酒的准备，但几天下来，发现没什么饭局，更别谈酒局了。
韩霄云不像其他公司老总，也不像其他高管，一般不赴饭局之约，经常听到在电话里拒绝别人。
原想坐一个小单间，但韩霄云不肯，直接安排坐进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套间。
韩霄云调侃：“咱俩一里一外，老娘不避嫌你，你也甭想躲。”
兰埠菁擦拭着办公室中间的大红酸枝茶台。“老子有啥避嫌的，一落魄妇女来的，不要寄予很高的期望，因为晨会上讲的内容听不懂，烂红薯够削。你这里不靠吃饭谈生意，酒也不稀罕老子来喝，变成一无是处，想当地雷也炸不响。”
“不炸的时候咱就喝茶。”韩霄云推搡着一起出门，“先跟着老娘巡视一圈，等会再教你泡功夫茶。”
应酬不可或缺，但疲于应酬则近乎病态。
穷盒子出院后仍然忙于应酬，生意就是工作。
隋峰朗平素也醉心于应酬，工作当成生意。
康德助明显躲应酬怕端杯，不习惯大呼隆凑热闹。
经由牵线，穷盒子宴请隋峰朗的饭局终于开锣。一人在明，一人在暗，就看谁把谁搞醉。
这天傍晚，康德助与穷盒子先到包厢，往桌上摆好两瓶酒，边聊边等。
结果包厢门一开，何田田竟然挽着隋峰朗现身。
康德助大感意外，穷盒子瞬间石化。
何田田也是惊慌之色，外套脱到一半又打止。
只有隋峰朗疑问，怎么都不说话？那我来介绍一下。
一万个没想到，何田田会来赴饭局。
康德助一下子头大，完全没听清怎么介绍的，直到隋峰朗为让何田田落座把凳子挪得咯咯响，才回过神来。
穷盒子赶紧起身招呼服务员佯装点菜去了。
这时，隋峰朗接到一个电话，也钻到洗手间去了。
只剩大眼瞪小眼，紧绷着的何田田才缓和点，主动搭腔，你一直欠我一顿饭的，听说你请客，所以我才来，来之前只问了什么事，没细问什么人。
康德助被搅局，口气不友好：“先不论人，就只论事，你也不该来，这事对你来说，八杆子打不着，完全没必要掺和。”
打望着包厢门的何田田压低声音，我与隋峰朗以后是要结婚的，我可告诉你，这换服装的单子不要绕开我，否则让你搞不成。
康德助沉思一会，起身端起茶壶。“我不掺和了，你赶紧离开隋峰朗，行不行？”
何田田挪开杯子拒绝倒茶，我就要和隋峰朗在一起，你把我当宝，宝气的宝，而隋峰朗把我当宝，是宝贝的宝。
这时隋峰朗从洗手间出来听到最后一句，笑问在聊什么宝贝，是聊我终于捡着的一个宝贝？
康德助听得反胃发酸，隋峰朗的手机又响了。
于是又折返洗手间，对何田田努努嘴，我再去接个烦躁的电话。
穷盒子又拎着两瓶酒回了包厢，左看右看，发现隋峰朗不在，第一句话不知道是对康德助还是对何田田说的，我刚才真想一走了之，但又觉得没必要这么怂。
何田田把茶壶放在餐桌转盘上，朝着对面的康德助，摁在桌面一划拉。
三个人尴尬，餐盘在悠悠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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