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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6章 砸场——毛火子上身

    还是何田田打破沉默,这转盘质量好,转得久。山不转水转,今天安心谈生意,康德助正好把欠我的一顿饭还了。

    然后故作镇定地望着穷盒子,再反客为主地指着那茶壶,自己倒茶喝,今天只喝茶不喝酒。

    从洗手间出来的隋峰朗脸色凝重。

    穷盒子犯嘀咕,今天这生意可能黄,心一横,念念有词地开酒瓶,我还是那句话,这单业务成不成的无所谓,这酒带来了就该喝。

    何田田眼睛一瞪,开口一通连珠炮,谁说这单业务无所谓,我说了,今天安心谈生意,还必须要谈成。我也说了,今天只喝茶不喝酒。一年到头,还嫌酒灌少了?酒耽误的事情还少?喝个哪门子的酒?

    隋峰朗此刻几无谈兴,就听何田田的。

    包厢里气氛怪怪的。好在服务员开始上菜了,勺的勺汤,倒的倒饮料,往这尴尬气氛里“掺沙子”。

    开吃一小会,才点烟的康德助竟被合伙支走。

    何田田的理由是烟味太冲,不愿再吸康德助的二手烟。

    而穷盒子看似给台阶,实则也是先离桌,央请康德助下楼到车上去取两条品牌烟。

    隋峰朗筷子一放,居高临下的口吻,说说怎么个弄法?

    穷盒子长话短说,最后直截了当,两件秋装和一件冬装,每人3套,总数4500套,每套让利5块钱,外加辛苦费,凑个整数,统共3万行不行?

    隋峰朗扭头征询何田田的意见,你看行就行。

    何田田端起茶杯抿一口,目光扫过穷盒子,再对着隋峰朗嫣然一笑,我看还要加一万。再开个玩笑,今天这酒没开喝,也省了酒钱不是?

    穷盒子软中带硬地回复,酒不是钱是感情,干脆把这酒喝了,莫说加一万,再加点也没意见。

    何田田主意已定,语气不容置疑,酒就是酒,钱就是钱,哪里那么多感情,我说了今天莫想喝酒,业务也要谈成。

    然后往隋峰朗的碗里夹起油炸的“太极图”,随手搭在隋峰朗的肩上,你说行不行?

    就按何田田说的办。隋峰朗把饮料端起来,装作酒杯要碰杯。

    夹着两条香烟进包厢才坐下,包厢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惊得康德助蹭起身。

    穷盒子与隋峰朗完全愣住了。

    何田田一声尖叫,杯子“咣当”掉在桌子上。

    定睛一看,一个30多岁的女人气势汹汹,很快就冲到桌前。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一手抓住隋峰朗的衣领,转而又一把揪住何田田的头发狠劲谩骂,隋峰朗跟你都不是个东西,背着我干这些烂事,看我今天不撕了这张脸。

    来者是隋峰朗老婆。

    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包厢门口闻讯而来的两个服务员面面相觑。

    何田田突然喊痛,抄起桌上的饭碗边反抗边嚷,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一碗劈了你。

    康德助与穷盒子急忙上前掰手指,好不容易才在何田田头发上拉开发飙的“五指山”。

    隋峰朗也反扣着手辩解,你别胡说八道,今天是正经谈事,都是同事朋友,你偏不信,跑过来出我的洋相。

    这个烂女人是谁?你不说清楚就跟你没完。

    隋峰朗一时没托词,临时找挡箭牌,这是与我一起写材料的,今天特意约我吃饭,不信就现场对质。

    康德助先应着。

    穷盒子直接插话解围,这妹子是我的朋友,今天吃饭也是我俩约好的一单业务,正儿八经的事。

    这女的是你带来的,骗谁?

    穷盒子佯装恼怒,你这一说还让我站不开了,那我不讲几句还不行——

    开口之前,作东的对作客的先讲声对不住,如有冒犯,不好意思。

    你问我是谁,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大名秦众合,绰号穷盒子。

    这姑娘是青山县同安镇的,爷爷还是村上的老村长。

    你一个妇道人家,光天化日来砸我的场子,我行走闯荡江湖这多年,既轮不到向你来报告谁谁谁是我朋友,更轮不到你个婆娘来教训。

    今天这事,看在在场各位的面子上,也就算了。不过我把先撂丑话,毛火子上身,也就在这屋,出了这门,别怪不客气。

    ——

    隋峰朗与康德助跟着应和,何田田摸着头进洗手间整理去了。

    穷盒子有意跟着,隔着卫生间的门大声讲,这笔单子也莫再七扯八扯了,就按6万元的报价,到时候直接结算。

    闹腾的饭局终于消停下来。

    隋峰朗将其老婆带离,包厢静默。

    何田田临时伸手开启酒瓶盖,扬言喝个痛快。

    穷盒子瞅着康德助并不拦阻,手又缩回来。

    康德助端着茶杯,先是冷眼瞅眼一杯接一杯,最终也加入其中,竟喝得脸红耳赤。

    何田田甚至还请教起生意经,聊到了应标陪标和转手贴牌的手法。

    穷盒子巴不得聊生意,一时谈兴爆棚,唾沫翻飞。

    康德助酒劲上头。“你俩一个苦出身,一个穷出身,都混得不容易。我对钱从来不感冒,也不担心这些事,只管看书下棋,开会写材料,反正从来没听说饿死过文笔师爷。”

    何田田把手撑在餐桌,晃头晃脑边吃边说,看看你那车,一个月都洗不了两回,还不是舍不得钱。估计你那衣服也基本不送干洗店,同隋峰朗相比,皱巴得天上地下。

    穷盒子仍清醒,反驳起来也更到位,别的不说,闵修仁跌进坑里总是让钱给闹的。

    “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不要跟有钱的作对。”康德助并不恼,径自沽完杯中酒,“我承认,这一回是被钱影响了心境,也确实不要惹发有钱人的宝里宝气。”

    殊不知跟有钱人作对,成了康德助往后的不二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