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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章 爱情——嫩子鱼刺多

    吴载育即将回国,韩霄云特意早睡早起,声称早些把生物钟调得规矩点。

    一早就被拉到公司的兰埠菁发感慨:“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按说老夫老妻偶尔分开一段也好,但是看你前一阵经常发呆,睡觉还讲梦话,说明你根本离不开你家老头子。单就离得开男人这一点,老子更能立得住。”

    “是心理立得住还是别的?上次老娘特意问你,你还说一直相信爱情。”韩霄云先打哈欠再咬着半边蛇果,“那就奇怪了,你认为我这个不相信爱情的都离不开男人,而你一个相信爱情的‘嫩子鱼’反而离得开,什么逻辑?”

    “老子偏生这样,嫩子鱼刺多,既相信爱情,又离得开男人,哪像你跟老头子视频的时候一个劲地吞口水。老子用旁光看你的身体在躁动。”兰埠菁说完就抬脚往外窜。

    韩霄云抄起桌上材料夹就往门口砸,顾不得在水果篮里的蛇果掉了就开咒:“你一个冷淡者还敢取笑别人,小心老娘带你去趟东南亚把旁光那一砣彻底给改了。”

    隔壁职员们听到响声探头张望。

    吃吃笑的兰埠菁正弯腰拣拢散落的资料,韩霄云则对好奇的职员斥道:“瞅什么瞅,要看就正眼看,免得旁光躁动。”

    职员们赶紧缩头。

    才蹲着的兰埠菁笑得跪在地上,韩霄云趁机骑到了背上。

    地上一页资料赫然写着“陵江工作站”,兰埠菁停住笑,两手用劲撑住一阵细看,脸色凝重起来。

    扬着这页资料返头问:“陵江工作站这姓汤的不是个东西,一副猥琐样看着都恶心,能不能帮老子开除这孙子?”

    韩霄云从背上跳下来,半边屁股坐回办公桌一角。“那不行,这算公司事务,你现在还不能管。你上次在机场还跟我家老头子投诉过,三年试用期的第一年只负责管老娘,站长是公司二级机构负责人,也算一方大员,说开就开?”

    看着撅着嘴巴,韩霄云追问:“姓汤的咋不是东西,吃你豆腐了?你说出来,老娘给你做主。”

    “那老子现在懒得说,等能够开了他的那天再说。”兰埠菁直起腰来,把文件夹扔回办公桌,“刚才闹腾得膀胱还真胀了,赶紧去卸货,不逗你玩了。”

    “你是没有资格逗我玩,虽然离得开,但也没有男人凑你,只好自己玩自己。”

    话音刚落,兰埠菁就来抢刚扔下的材料夹。

    韩霄云迅速趴桌上护住。

    涌泉公司单身的年轻工程师成堆,企划部上次组织的相亲会有6对新人修成正果,下个周末举行集体婚礼。

    企划总监兴冲冲地邀请给每对新人随礼5万的韩霄云证婚,话还才开口就被拒绝了。

    拒绝的原因只有兰埠菁知道,韩霄云嘀咕“我一个没证的给有证的证婚闹心”。

    兰埠菁也拒绝韩霄云代去证婚的提议。“试用期第一年我只管你也只关心你的证,我一个没有举行过婚礼的去了也不得劲。”

    兰埠菁自上次离开昌定,对段均益那股劲一直没捋顺。

    最近老问自己爱不爱的亘古命题,都不敢往深处想了。

    对段均益的情商,兰埠菁恨得牙痒痒。

    而在段均益看来,兰埠菁还是太作,既然离不开,又何必左一出右一出?

    为此还找来苏聪和邹蕾当军师,三人一合计,一致认为在兰埠菁的感情世界里,终究还是受了赫登这搅屎棍的干扰。

    只要排除这异类,断了不切实际的念想,带着孩子的兰埠菁最终会服贴地回到昌定,回到身边来。

    邹蕾离开尚沫模特队后,近来热衷算命。

    于是煞有其事地分析兰埠菁,生日是腊八节,阳历该是二月份下旬,属于双鱼座,是一个多愁善感,爱作梦和幻想的星座。

    同时也知晓赫登偏偏又是摩羯座的,似乎对爱情一旦投入就特别忠心。

    最后的结论是,必须通过外力加以打破。

    苏聪马上附和,如果不肯在兰埠菁面前再垒台阶,那就得想办法在外围把赫登的形象搞臭,使之彻底不再有幻想。

    段均益若有所思,忍不住再问,你俩讲那小子不近女色,我还是不信,你俩就真信了?

    苏聪模棱两可地左看右看。

    邹蕾堵了一句,你俩都瞅我干嘛,我又不是测谎仪。

    看人对事,该粗的粗,该细的细,否则有效率没效果,或者有效果又没效率。

    郁闷中的赫登其实几乎没揣测过段均益。

    作为情敌,也揣测不起,否则面对已然结婚生子的巨大优势,根本扛不到现在。

    只能潜意识地看淡,尽量粗到能忽略不计。

    把细的心思都用在兰埠菁身上,可越细越灼痛,由此受着一回又一回的郁闷。

    最郁闷的就是最近这一次,在高速公路跟了400公里还没能说上一句话。

    此闷无计可消弥,此事无法对人提,只好把自己搞醉一回,不但耽误了典礼之后的联合采访推介会,还错过了尚沫股东会。

    张主编去M国前,胡子拉碴的赫登陪着去了一趟久富盛名的间隐祠。

    张主编领头越过前殿,朝雄伟大殿边走边告诫,你要学会养心,不能迷失平常心,还有得失心,否则会功亏一篑。

    Damon缓步随后。

    赫登捏持一柱香贴了贴额头。“我一个搞时尚的,奇装异服,涂脂抹粉,在别人看起来总是怪,想平常也难,要平常心只能回归自然。至于得失心,我应该还能正确面对,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也谈不上有失去。”

    张主编跨入大殿门槛前,压低声音问,你是说感情?仍然放不下那位鸽子大娘?

    一时不好作答,此时Damon上前提醒,脚过门槛要男左女右。

    赫登一挥手示意退后,像机械一样地跪在蒲垫子上。

    陆续有香客跪拜起身,赫登仍跪得笔直,双手合什,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捐了功德箱,吃了斋饭,穿过狭长幽静的禅堂,眼前豁然开朗。

    张主编问刚才跪在大殿上想啥?

    赫登反问:“你对我有知遇之恩,也算我的活菩萨,能猜到我在想什么?”

    你无外乎祈祷财色兼收、得偿所愿之类的,也许希望变成一只老鹰,把放你鸽子的鸽子大娘抓回来。

    张主编又话锋一转,我哪是活菩萨,只怕是泥菩萨,每个人都要当自己的菩萨,求人不如求己。

    赫登摇头苦笑。“其他的我不求,只求菩萨保佑我爸爸能活到我结婚那一天。”

    这又何难之有,完全取决于你自己而已。

    “难就难在自己取决不了。”

    这是谬论,其实你能取决的,现在症结是你想取决别人。与其由别人取决,还不如自己取决,拐来拐去,还是回到“求人不如求己”这句话。

    张主编又指着沿着禅堂石子路边的小溪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该拐弯的要拐弯。

    Damon拿着的手机显示有来电,追上来递给赫登,但被示意懒得接,脚步紧跟,前往寺内的苗木基地。

    张主编问为何不接电话?

    “我其实怕清静,平时没事都找事做,但真正静下来,譬如今天到间隐祠清修之地,一路走下来,步子虽越走越重,但心里一点点放松,跳出圈子看自己,还是过于浮躁,要反高官期以来呼朋唤友、吆三喝四的状态,不亚于一种罪过。”

    原计划在间隐祠歇一晚,但赶不上变化。

    刚才未搭理的电话又打来好几个。

    最终不耐烦接听的赫登吓一大跳,木匠老爹在老家生病住院了。

    临时辞别张主编,出了间隐祠,赶回昌定市区。

    Damon问及票务事宜时,赫登迅速明确:“两张飞机票,今天晚上的,不管多晚都行。”

    当Damon联系机票时准备报送身份时,又被布置任务:“你不跟着我,你留在间隐祠陪张主编,要确保绝对安全。”

    Damon把车钥匙递过来,不解为何还要两张票,那另一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