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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章 辞职——饭碗都不箍

    年,不管任何条件就来了,更不管人的欢乐忧愁。

    在年前闵修仁出狱了。

    康德助岳父母大喜过望,原本还不好意思回老家过年,这会临时改变主意,决定带温婉丽一家回老家。

    得此喜讯,温婉丽说要沾沾喜气,坚持要回娘家凑热闹,实际也是趁爸妈回老家过年之前聚一回。

    年尾的雨夹雪特别磨人,温婉芬心疼温婉丽不会开车又挨冻,主动开车来接,于是姊妹一路热聊。

    温婉丽的担心显而易见,闵修仁服刑这一段,温婉芬与田毅打得火热,公司里人尽皆知,等过完年,闵修仁回公司上班,会不会惹出什么乱子?

    温婉芬看似有底,实则也心里打鼓。

    公司要是没有田毅帮衬,单凭自己撑不过来,不管是出自道义还是利益,关系走得近还是讲得通。

    至于那层特殊关系,也是人之常情,再者说闵修仁之前也出轨在先,查有实据,你初一、我十五,算是扯平了。

    一层特殊关系?哈欠不断的温婉丽极为担忧,摇下车窗吹冷风。

    温婉芬转而提及,爸妈点名要带我一家回老家过年,估计闵修仁并不情愿,而且也顾忌姐夫,怕把姐夫比起了。

    温婉丽连忙说教,闵修仁怎么能跟你姐夫比?不但回老家次数少还惹祸,害爸妈在亲戚面前瞒着坐牢的事,既然赶在过年之前出来,那当然得现面了,要不是你姐夫帮忙,这年还不知道咋过?

    温婉芬回复,那就稀里糊涂过,大吃大喝,呼呼大睡。然后瞅着老是打呵欠的温婉丽,询问是不是昨晚没睡好?

    温婉丽手捂嘴巴嘟囔,自从你姐夫过生日之后,我就没怎么睡好,睡不踏实,稍微眯一会就醒了。

    嚼起口香糖的温婉芬直言不讳,你得缠紧点姐夫,至少必须睡到一床。

    那怎么可能?车停小区楼下,温婉丽打开车门扯眼前,车上东西不用提上楼,都是给爸妈带回老家的。

    年前通电话,康德助投康益坤所好,答应回乡下过年。

    康欣埋怨乡下不能上网,新更新的外文记录片收看不了。

    康德助陪笑劝导,附带一个最新款式户外旅行包作为代价,得到了康欣这一张支持票。

    温婉丽的这一票则是板上钉钉。

    在乡下势必能跟康德助睡一床,冲这一点就完全不需要过脑子,比起随爸妈带温婉芬回老家的方案更具吸引力。

    对康德助哥嫂而言,今年爸妈在乡下过年,可能事先没预计,在接到康德助电话通知后追问,我们可不可以初一再回乡下?你今年未必不再到别人家拜年?

    这个别人指的是章威武。

    康德助已在年前去了一趟章威武家,少了一桩牵挂。

    此次回乡下过年,还事先与穷盒子约好了。

    穷盒子在镇上的房子装修以后,还没在新房子正儿巴经过个年的。

    年内的一场大病,明显让穷盒子找回了一些乡土情结,腔调是“房子不住没人气,呆在城里没年味”。

    闵修仁出狱时,康德助一度答应温婉丽一起去迎接,后来听郑瑜的劝还是放弃了。

    年前备好了两份礼物,一份是捎给叶识海老婆的半边黑山羊,另一份是打算交由郑瑜安排的两本邮册。

    叶识海老婆已然放弃第三次上报抬高抚恤标准,越争取越没自尊似的。

    康德助也跟着不得劲,将一大撂材料打包塞进资料柜,盘算着以后再弥补点什么。

    这一点倒是与章威武达成默契,过年过节有慰问之类的总想着叶识海家里。

    康德助在约郑瑜见面的电话里并不掩饰:“现在流行提前拜年,年后安心休假,我得尽早把东西给你,你还得约监狱长,免得赶时间。”

    郑瑜明确表态,不必拿东西,人家帮是帮,但也是照着规矩帮的。

    “别轴了,哪有帮这么大忙,连一点感谢都不表的?你是你,人家是人家,我还是那句话,这些开支早有计划的。”

    你这计划是预算还是决算?还派我来执行你的预决算,真服了YOU。郑瑜最终同意约在“同渡过”见面。

    康德助再具体提议:“那一起吃晚饭,顺便把我家没吃完的红薯带过来,给你蒸两个看得上眼的。”

    郑瑜声称倒是想念康大爷的红薯了,但这顿饭吃不成了,厨师都放假过年去了,只能改喝茶。

    于是当晚在“同渡过”二楼喝茶的那个包厢见面了。

    郑瑜不同往常地化了一点淡妆,指着没人影的大厅说,今天清静了,没有你的故事,也没有我们的分享。

    “没人也好,免得抢红薯。”康德助从电脑包掏出装着两只红薯的菜碗。

    郑瑜先是笑,再一脸的嫌弃,至少要用保鲜膜,就用塑料袋子蒙?大老粗是也。

    “又不吃皮要什么紧?我还送快递一样的,趁热赶时间。”

    郑瑜当面挑了个大的,剥开一块皮就连啃两口,停住嘴又嘀咕,送快递的,你这里面没熟。

    康德助故意上上下下地打量自身。“我自感里面外面都熟透了。”

    郑瑜憋住笑但是话不留面子,我最开始以为这红薯是你家里蒸的,看来不是,如果是你蒸的,那就难怪不熟。确实也能看得出,某人抱一个菜碗就送来了,连保温的饭盒子都没有。

    “我在家里到处找过保温盒都没找着,还专门打电话问我妈,因为上回穷盒子住院送过几趟饭,后来怕传染把饭盒子彻底清空了。”

    康德助又捏了捏剩在菜碗里的小红薯再递过来。“谁叫你一挑就挑个大的?不要贪大,小的肯定熟了。”

    郑瑜把大红薯放回菜碗,接过小红薯,并不剥皮,直接往嘴里塞,咽到差不多才鼓腮开腔,我就要贪大,不但贪大,还要贪大求洋,我今天来还想告诉你,我也打算清空饭盒子,年后准备正式辞职了。

    康德助正打量墙壁上“你的故事,我们的分享”这行字,听到辞职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又不是临时工,哪有主动辞职的?别人进都进不来,你还辞出去?”

    郑瑜把菜碗从长茶台的西头移到东头,指着红薯打比方,这红薯没熟透,可能是皮太厚,个头大,纤维质也紧,本身就难熟。也可能时机不对,一定要大火热水才起蒸,让表皮快些锁定水份,这才易得熟,味道也更甜。

    康德助正准备追问原由,此时服务员端茶进来了,一杯“碧螺春”,一杯“青山绿水”。

    郑瑜其实满肚子的话,挑话却先打岔,只有青山绿水才能种出好红薯,刚剩下的大红薯不能浪费了,我要带回家过年,当然菜碗还是还给你。

    “你这辞职不光是红薯不要了,饭碗都不箍,这种搞法哪里来的动力压力?”康德助落座之前点上烟,重新拉回话题。

    对坐对视,这边等答案,那边捂杯子品茶。

    康德助憋不住,指着墙壁上的标语:“干脆咱俩来玩一轮,你的故事、我们的分享。”

    郑瑜纠正,这里没有“们”。

    “过门不入还是闭门谢客?”

    郑瑜又摇头。

    “到底敢不敢玩?上次大冒险只起头,是你说还要接二连三地问个水落石出的。”

    郑瑜放下杯子,瞪着眼睛强调,你的故事、我的分享,是我,不是我们。

    “是这个没‘们’,不是那个‘没门’,你成心往沟里带人。”

    郑瑜帮着取来烟灰缸托在半空揶揄,点火冒烟的是你,如今就莫再抬举我了,我哪里能带得动你?否则还至于这么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