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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章 同款——癫还带短路

    这块“昌AT1208”的牌照格外刺眼,段均益第一反应是去堵车,迅速把方向盘往右甩一把,再猛踩一脚油门。

    但仍然是慢了,因为赫登的车已经启动,一阵轰然刺耳的引擎声之后,车如离弦之箭,眨眼间一骑绝尘。

    无法看清是谁开车,也看不清兰埠菁是不是坐在车内。

    段均益松开油门,任由滑行一段,才下意识踩住制动。

    先是怒不可遏,尔后一阵猜测,最终任由麻木,调转车头,摇下车窗,吹着对应时速40码的夜风,离开“汲萃”咖啡馆。

    没再原路回家,而是朝公司方向而去。

    已没有心情面对家事,也不再打算再主动说些什么,更不打算做点什么了。

    越暗示自己,越发认定了想法:听我的,再说;不听我的,随便。

    今晚的酒不喝是小事,但兰埠菁夜里带着孩子出门应当不寻常。

    不甘心的赫登把车停进“曼希”酒店车库后,在酒店大堂边的茶吧选了一个靠窗座位,在这里等消息甚至再次见着兰埠菁。

    可韩霄云的车先行离开咖啡馆后,并未回到下榻酒店,而是在兰埠菁的要求下,开到了郡兴科协“昌定联络站”所辖宾馆。

    兰埠菁的理由很奇怪,觉得五星级酒店的空调显闷,容易惹发鼻炎,人是暖和了但鼻子不舒服。

    对此韩霄云嗤之以鼻。

    听着车上的斗嘴,开车的Damon连大气也不敢出,但仍处处留意。

    Damon直接领教过霸道,也清楚记得赫登曾专门提醒要对韩霄云的助理客气热情。

    眼前这两个女人都不好惹,更不能得罪。

    Damon已经觉出赫登对兰埠菁格外在意,便想从中做点什么。

    事不宜迟,Damon竟然偷偷地调好手机,摁下了录音键。

    小动作过后,刚摇下车窗想掩饰一下,转念又觉得不妥,在迅速重新关上车窗之前,隐晦地笑了笑。

    随后,让韩霄云闭嘴的是带来的新帐篷,兰埠菁也因怀里段准的梦话而休战。

    Damon也瞅空收起手机并小声请示,前方岔路口该左转还是右拐?

    结果迅速达成一致,今晚到郡兴科协“昌定联络站”去睡。

    这既当作对预留专用房间的突击检查,也可以让兰埠菁带着段准另睡一个独立房间。

    接到韩霄云驾临的消息,“昌定联络站”靳主任第一时间赶来接待。

    除预留的专用房间外,又安排一间带婴儿床的豪华客房。

    兰埠菁回房间安顿段准去了,韩霄云不但把帐篷留下来,还把现场支帐篷的任务交与靳主任。

    打开帐篷背包,面露难色的靳主任既不会解,也不会弄,找来两个服务员帮忙也是白瞎。

    靳主任神色歉疚,这帐篷说明书全是洋文。

    把靳主任轰走后,又把刚辞行不久的Damon叫回来。

    “你是不是已经向赫登告密?”韩霄云故意质问,还附带掩饰对洋文的无奈,“支帐篷是小事,关键是老娘有话问你,给赫登当助理,敢不敢像兰埠菁这样同老板吵架?”

    Damon蹲在地上,仔细捣弄与帐篷那些长短不一的绳子与杆子,并不吱声只摇头。

    “老娘问你,赫登一直不谈恋爱,莫非那方面的取向真的念歪了?”

    Damon手脚并用,顺利把帐篷的大样给架起来,这才回复,我老板有霸王条款,必须先找到女朋友才能允许我这个助理离开。我巴不得快点找到老板娘,那样我才能自由。

    “那你惨了,赫登这BTK只怕这辈子都找不着女朋友。”

    Damon摆手说这不可能,要找的女朋友远在天边,又近在眼前。

    “眼前的谁?”韩霄云停摇手中的一根系绳再发两问,“是说兰埠菁?你怎么知道的?”

    Damon腾出空来装作捂嘴巴,我是助理,不该问的我不问,不该说的我也说不好。

    其实,Damon一看到韩霄云戴的手串是自己从古玩店淘的那串就猜到了。

    很明显,赫登随身戴了多年的手串并没有送给韩霄云,而是送给了兰埠菁。

    手串的原计划是“助理的送助理,老板的送老板”,但如今完全反着弄。这对缜密的赫登来说,绝对是有意为之。

    冬日里郡兴呵气成冰。

    第二天早上,虽然靳主任安排了丰盛早餐,但只看见兰埠菁现面。

    段准昨晚被抱来抱去,睡得迟,这会仍在呼呼大睡。

    韩霄云倒是醒了,赖在帐篷里不起床,还隔着房间给兰埠菁打电话:“你那破手机可终于开机了,老娘还以为你带着段准又离家出走了。”

    兰埠菁把空调降到低档,再掖紧段准的被子,出了房门才认真通话。

    当韩霄云聊到有一串由Damon送的手串要转交,心知肚明的兰埠菁直接回了一句“发癫短神经”。

    再提起赫登也想买到同款的帐篷,兰埠菁又回了一句“癫还带短路”。

    电话那头的韩霄云怒了。“老娘的神经癫总好过你的闷骚宝,帐篷是你送的,人家的助理帮老娘支的,回去向主子告密,现在人家也要睡帐篷,也想凑一把热闹,关老娘毛事,尽是你个小蹄子惹发的。”

    言语又一阵掐,还不解恨,直至兰埠菁叫来服务员打开房门,再冲进韩霄云的帐篷,相互一通角力挠痒,帐篷顶顿时如浪里浮萍。

    兰埠菁突然停手惊问:“你身上这么凉!”

    “老娘畏冷惯了。”韩霄云反问,“你就跟死对头一样的这么热?”

    “对头敢情从小就是火体,自带原生态的小火炉。”

    “牛哄哄啥,就不怕火体把被窝点着,一把烧了。”韩霄云感觉到了冷风,赶紧捂被子。

    兰埠菁一副傲娇相:“热比冷好,笑比哭好。老子这身体是从小呷鳝鱼血、喝泥鳅汤长大的,底子打得厚,金钢不坏之身。”

    其实还有一个吃的特色没有讲,那就是“煨抠籽籽”。

    这是一句农村俚语,指的是骟猪匠把猪的那部位切出来后,用灶里火烬煨熟了吃。

    “瞧你打了鸡血样的,要是有一点能比过老娘那就真服了你。”韩霄云听不懂也不示弱,伸手隔被子拍了拍腿部,又装样子挥一巴掌,“老娘这身体完全免了避孕药,小样的你能比得过?”

    兰埠菁哑口无言。

    不论是讲荤段子还是探索发现,只要沾上这事就口拙。

    在韩霄云面前,当真是不折不扣的菜鸟。

    而且越菜鸟就越逗发韩霄云言语沾荤腥的瘾。

    兰埠菁有一次感慨:“老子终于知道小人书为什么把坏女人叫做巫婆了,巫就是污,你那些调调,污不可挡,乌漆抹黑。”

    话上吃亏倒也罢了,关键是实质层面也心虚。

    对此韩霄云总捂着肚子笑,开涮又开污:“老娘一开玩笑,你就缩。”

    餐饮部的早餐都重新热过一遍了。

    客房服务员照着靳主任的旨意,壮起胆子敲门问早餐的事。

    两个大头挤在一起,钻出帐篷帘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摇头。

    打发走服务员,韩霄云继续刚才话题:“爱玩的时候怕怀孕,如今想怀也怀不上,真是罪过。”

    “那么想生,你就那么爱你家老头子?”兰埠菁竖起耳朵听动静,确认没有听到段准的哭声,叹了一口气,“养崽多费事,可不是一般的磨人。”

    “爱情本就是妖怪,哪有不磨人的,还吃人,吃人都不吐骨头。”韩霄云蜷缩起身子,摸了摸冰凉的脚,突然感伤起来,“老娘心里没有以前暖和了,所以怕冷。这次来找老中医开方煎药,第一志愿是能撞到怀上的奇迹,还有就是把身子骨搞热乎些。”

    “你横竖睡不热,你家老头子也有责任。”

    “未必阴阳调和?”韩霄云抓到话柄但没心思开玩笑。

    兰埠菁不敢往下接话了,话锋一转:“把怀孕当中奖,那就随缘,何必非要结果。”

    “爱一个人难道不需要结果?”

    “结果总有一个,只看是不是你想要的。”兰埠菁用手作枕头,盯着帐篷顶若有所思。

    “爱一个人难道不需要一个你想要的结果?”韩霄云不但加重语气反问,还直接扯到兰埠菁身上,“大晚上的带着孩子离家出走,那你还要不要结果?想要一个什么结果?”

    兰埠菁又哑火了。

    怕冷但又憋久了,韩霄云埋三怨四从被窝里冲向卫生间。

    兰埠菁瞅空看一下手机,有一条来自段均益的短信。

    短信并不长,口气却不寻常:过年搞砸,是你不要家的,段准也是你抱出去的,结果由你负责。

    韩霄云哆嗦着滑进帐篷。

    兰埠菁把手机短信递过来看。“还真来了一个结果,结果由你负责。”

    “这也叫结果?真正的结果还没来,结果还只能算是那条刚出门的蜈蚣,正在穿鞋子来的路上。”受了冻的韩霄云思维活泛了。

    “老子就算不晓得结果,但有一个答案已经晓得。”兰埠菁躺不住了,往前一个翻滚,溜出帐篷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