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章 景点——翅膀搭气球
凑头正琢磨着，酒店前台人员领着送花的Damon来了。
Damon故意打扮成骑摩托车来送花的样子，戴着头盔，一副茶色眼镜，这倒轻易骗过了韩霄云。
酒店前台人员更是笃信不疑，一个劲地介绍，这快递小哥可负责了，一直等在这，说是要扫描他手机的识别码，才能获知打开密码锁的认证码。
Damon只指着戴的头盔，示意不便说话，然后掏出手机调到相应界面静静地等着。
当着韩霄云与洒店前台人员，兰埠菁半信半疑地扫描了Damon的识别码。
果然随即收到认证码并顺利打开了密码锁。
“你刚才加了我为好友？”兰埠菁叫住了刚转身走出两步的“快递员”。
Damon一惊，迟疑着点头，再深鞠一躬。
正诧异时，Damon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快速步出酒店。
打开密码锁的牛皮袋，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包着一个U盘和一枚印章。
一看到这印章，最先惊呼的是韩霄云。“哇塞，这叫物归原主，老娘丢掉的就是这一枚。”
兰埠菁认出了印面篆字，叨了一句“这是给老子的印”。
但是还不懂来由，小学生一样地看着挤眉弄眼又话留半截的韩霄云。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如需搬运请随时拨打背面服务电话。
翻过纸条，果然写有一个电话号码。
关键是这U盘。
韩霄云屁颠屁颠地找电脑打开看，里面竟然是三份离婚协议书的电子文档。
打印机吐着纸，本就疑虑重重的兰埠菁更是大惑，一脸无辜地盯着发呆。
韩霄云被盯得心里发毛，转而仔细分析才打印出来的三份离婚协议。
经一番比对，发现协议拟定条款各不相同，分作净身出户、对半均分和一次折现这三种版本。
唯一相同的是，三个版本有关儿子监护权的内容，均表述为归由母亲抚养。
“看来这人想当你的离婚秘书，现成的印章，还备了搬运工。”
韩霄云先把一摞协议书塞过来，再笑着发表高见，马上又恍然大悟地拍大腿。“今天光棍节，不是要你脱单，而要你入单。”
兰埠菁当面撇嘴，故作轻松。“谁会贸然接单，谁又为此买单？”
就在这会，刚才加了好友的“快递员”将兰埠菁拉到一个三人群组里，另外一个昵称竟然是“服务进城务工人员”。
随即三人群组迅速发来了共享视频。
韩霄云也赶紧凑过来看视频——
映人眼帘的正是陵江爱情栈道。
沙滩一派热闹，廊桥更是人声鼎沸，群情激昂。
偌大的“首届来脱单PK光棍节宣示档”汽球横幅格外醒目。
赫登身着红白方块相间的休闲西装出现在镜头里。
随着手指方向，一架无人机由远而近，机下挂着两小条幅，一边写着“兰埠菁藏得纳米深”，一边写着“长发大侠叫赫登”。
赫登对着镜头大喊：“兰埠菁！这辈子就等着你让我脱单。”
无人机从滩涂飞近，跟拍一路小跑的赫登。
沿着廊桥，越过一张张笑脸和无数挥舞的双手，最终空中悬停在廊桥当头的栏杆处，旁边有约摸一个人高的物体被红绸子遮着。
赫登快速将红绸子系在无人机上。
当无人机升空，露出来的是一枚超大加长版的印山石，印面正是“兰埠菁印”。
这枚大号印山石被四方栅栏围在正中，众人正在起哄。
一名工作人员开始解释，这枚印章立在爱情栈道的第11个栏杆处，代表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也契合来脱单PK光棍节的主题。
——
看完视频，都没吭声。
韩霄云还准备再看，兰埠菁已将左手连同手机一同揣进口袋。
这等狗血状况，韩霄云不可能不打趣。“这视频场面那是相当壮观，有没有感觉到摄像机的长架子在横拍竖拍？”
兰埠菁马上逮到语病以转移视线。“那叫摇臂，没文化。”
韩霄云扑哧一笑，一路追上来，话里仍带刺：“老娘前头正有一个把襟缝翼叫做鸡翅膀的文化人。”
无独有偶，就在赫登参加陵江爱情栈道宣示档活动时，涌泉公司陵江工作站的范娟见到了这一幕。
范娟一看到爱情栈道宣示档的广告，就如同被点中了憧憬爱情的穴位，早早就进到爱情栈道景区，开始玩各种积分兑奖品的游戏。
在众多围观者中，范娟迅速找到了兴奋点。
因为“兰埠菁印”所指的就是涌泉公司的揽总管。
于是疑惑带惊奇地将此情况绘声绘色地告知了范震。
范震起先不相信，直到收到现场视频才讶异。
待范震赶到爱情栈道，“宣示档”活动已近尾声。
仔细看完印山石，范娟陪着往景区大门走，问要不要提醒咱工作站的这位分管？
范震犹豫后再明确没必要，兰埠菁肯定早就知道了，听你的说法，甚至都现场直播了。
被爱情栈道这气氛感染，范震突然提及，咱兄妹两个都还单着，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我就只能像那高处的汽球随风乱飘了。
范娟返头望向半空的热气球浮想联翩，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郡兴总部去上班？揽总管和韩董事长这些人肯定超有魅力的，我好想去见识见识。
范震上车之前才答复，等我做完一个小计划再说，我答应过你的，肯定会兑现。
殊不知范震几经权衡，正酝酿一个大计划。
计划与劲头总相伴随，每实施一步，就提醒一遍目标在前。
在尚沫淹留日久的孙跑胡一心想跟紧赫登，听说陵江爱情栈道宣示档活动后，逢人就添油加醋，大谈当时的场面如何潇洒大气，细节如何感人肺腑。
孙跑胡恨不得当场跪服，在为数不多的朋友圈反复转发搜集来的小视频。
结果在采拍现场间隙引来赫登一阵臭骂。
外人都在笑我拍马屁，你还骂我有瘾？两头堵的孙跑胡竟然委屈落泪。
赫登这才止骂改口：“要是能借你的吉言有个好结果，我以后换下来的那台‘剑晓’给你开，但是现阶段只做少说。”
孙跑胡并不知情，受赫登指派的Damon离完成源江计划还有最后一步。
赫登心思何等缜密，竟然远程通过酒店服务人员，核实到了韩霄云与兰埠菁此次出差并未携带帐篷。
当扮演快递员的Damon接到帐篷快递时，都不敢相信这是赫登特意安排的。
当Damon急匆匆把帐篷送到酒店时，段均益正好也在前台询问入住信息。
前台服务员连续三天看到送花收花，已经熟悉兰埠菁这名字。
当Damon与段均益先后询问的皆是兰埠菁，尤其是看到没戴头盔的Damon再当快递员，服务员再也忍不住好奇，连送三天的花了，敢情您这为了脱单，送花的人都特意来双数？
Damon摇摇头，我这是帐篷。
段均益则显得木讷，被服务员逼视一阵才回应，我是兰埠菁的老公。
闻听此言，一旁的Damon寻思不妙，立马想溜。
段均益开口就不客气，送帐篷的，你一个外国人在这里干快递？是谁送的花？
Damon又使出上午的套路，迟疑着点头，深鞠一躬，再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风一样离开了酒店。
段均益再来核实细节，酒店服务员自知“惹祸”，先是闪烁其词，然后再不吭声。
最后在服务员堆着笑的恭送手势中，愤怒的段均益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店。
其实，韩霄云与兰埠菁此刻正在酒店套房，刚收拾好行李。
此前经过一番前往茂德方式的讨价还价，乘飞机的提议最终屈服于兰埠菁坐火车的强烈愿望。
“你这回答应我坐火车，我就答应陪你睡十晚，反正老子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瞅着明显走神，韩霄云开始“把脉”。“你决定按计划随去茂德，老娘当然乐意，但你为何不留在源江给你老公最后一个机会？或者干脆零点班机，翅膀搭气球，赶到陵江爱情栈道的人文景点过过眼瘾？”
兰埠菁真发脾气了。“老子的笑话就特别好看？窜到这背时的源江来，有家不是家，有老公像没老公，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现在这么不堪，要走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韩霄云听入心了，私下里给源江项目的一干手下发指令，要求迅速策动段均益来电话缓和一下。
当兰埠菁接到这一通电话，与段均益同样一头雾水。
不过先天不足的这通电话果然“早产”，不光生病还生气，药味叠加火药味。
段均益对Damon身份错判加误会，径直奚落招惹外国人，你还真以为像混血，其实黑不溜秋面相怪而已。
兰埠菁完全听不下去，单方面挂断电话。
离开酒店去高铁站的路上，仍觉得窝心痛。
搞清段均益应景又应点来电话的原由之后，兰埠菁把送站的源江项目手下一通臭骂。
“祸主”韩霄云反而蜻蜓点水地帮腔：“这些人就该骂，弄这样的第三方来耽误老娘去茂德扶贫。”
可满肚子怨气的段均益继续往“枪口”撞，又打来电话质问，你不但目中无我，还目中无家，要么痛快把这婚给离了？
正是针尖对麦芒。
兰埠菁马上喝令驾驶员掉头，然后对着手机怒吼：“你在哪？我不来找你就不信兰，今天，不，马上，就跟你签协议。”
这通电话更加失控。
兰埠菁呼啸着从后座提溜行李箱，一把夹在腿间，扯开拉链就掏，一顿噼里啪啦，最后找出了那三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
韩霄云看在眼里，但无意劝和，只轻轻拍着肩。
15分钟后，当驾驶员将车停在一家快餐厅前面，已看到段均益等在路边。
兰埠菁冲下车，走上前去，一抬手将离婚协议指着段均益。
“唰”地一下，段均益从手中抽走离婚协议，才看了几眼，兀自冷笑，我还七想八想，原来你早就预备好了，
兰埠菁努力再解释几句，突然发现既无力又徒劳。
看着段均益过细审视离婚协议的样子，悲怆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并占了上风，抬头将目光投向灰蒙蒙的天空，有如眼前是虚无。
隔着车窗，明显看得出正在相互理论，韩霄云一声叹息，不忍直视。
当兰埠菁一声不吭地回到车上，始终不敢再多嘴。
从未见过情绪如此低落的兰埠菁。
初冬的源江，天气明显比郡兴沉闷，一度降下车窗再大口喘气。
直到进入火车站送客停车区，才拣起被兰埠菁一屁股坐得更皱巴的离婚协议书。
趁兰埠菁重新拾掇行李箱，韩霄云快速翻阅一眼，有一份离婚协议书上果然有段均益的签字。
段均益选择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正是所谓让兰埠菁“净身出户”的那一份。
边陲重镇茂德，边贸经济洽谈会刚刚落下帷幕。
市面人气正旺，此前闻讯而来的各地中小企业、行业商贾甚至流动大篷车正抓紧“就汤下面”。
况战陪着吴载育，前往韩霄云下榻的茂德酒店会合。
街头热闹非凡，见过太多大世面的吴载育感慨，三线城市拉动人气有一个不成文的法宝，就是展会经济，实在没有合适的文体经贸活动可组织，那就举办最接地气的糖酒会，不但造势容易，而且覆盖面也广。
况战附和，茂德若不是毗临边境，必定打发闲情逸致的一方热土。
上午在吴载育作主旨发言时，况战接了盛光信托总经理的电话，提及第二笔放款最后审批通过仍有一定变数。
跟在身后的况战揣着小心，把话题引向燕尔计划，盛光信托方面恐怕要多花精力，尽量在任内把红线范围内“三通一平”基础设施全部弄好。
吴载育表示认同之后敏锐垂询，是盛光信托那边有迹象反馈过来？
况战点头，原想讲的话又咽回去了。
吴载育把话挑开了，我知道韩霄云闲散惯了，可能把放款后续的一些事推给你了，你也有为难的地方，出面多少有些不便。克服点困难，再适当顶一段，到明年就可以松一肩。
况战这才顺势试探提出，我有个小九九，哪怕您退休了也想继续学点东西，未来能否在涌泉公司或者茂德投资方面也能深度参与一个？
我都没计划好，你就有新计划了？吴载育笑称以后家里变一个新模式，换一块阵地，不能太过突兀，也不想有碍观瞻，毕竟知根知底好做事。
吴载育未置可否，进茂德酒店前又告知，上次你说有一个涉及贸易配额的事，我同意帮一把，你要那公司写一个报告来。
Damon故意打扮成骑摩托车来送花的样子，戴着头盔，一副茶色眼镜，这倒轻易骗过了韩霄云。
酒店前台人员更是笃信不疑，一个劲地介绍，这快递小哥可负责了，一直等在这，说是要扫描他手机的识别码，才能获知打开密码锁的认证码。
Damon只指着戴的头盔，示意不便说话，然后掏出手机调到相应界面静静地等着。
当着韩霄云与洒店前台人员，兰埠菁半信半疑地扫描了Damon的识别码。
果然随即收到认证码并顺利打开了密码锁。
“你刚才加了我为好友？”兰埠菁叫住了刚转身走出两步的“快递员”。
Damon一惊，迟疑着点头，再深鞠一躬。
正诧异时，Damon扬了扬手里的车钥匙，快速步出酒店。
打开密码锁的牛皮袋，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张纸条，包着一个U盘和一枚印章。
一看到这印章，最先惊呼的是韩霄云。“哇塞，这叫物归原主，老娘丢掉的就是这一枚。”
兰埠菁认出了印面篆字，叨了一句“这是给老子的印”。
但是还不懂来由，小学生一样地看着挤眉弄眼又话留半截的韩霄云。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如需搬运请随时拨打背面服务电话。
翻过纸条，果然写有一个电话号码。
关键是这U盘。
韩霄云屁颠屁颠地找电脑打开看，里面竟然是三份离婚协议书的电子文档。
打印机吐着纸，本就疑虑重重的兰埠菁更是大惑，一脸无辜地盯着发呆。
韩霄云被盯得心里发毛，转而仔细分析才打印出来的三份离婚协议。
经一番比对，发现协议拟定条款各不相同，分作净身出户、对半均分和一次折现这三种版本。
唯一相同的是，三个版本有关儿子监护权的内容，均表述为归由母亲抚养。
“看来这人想当你的离婚秘书，现成的印章，还备了搬运工。”
韩霄云先把一摞协议书塞过来，再笑着发表高见，马上又恍然大悟地拍大腿。“今天光棍节，不是要你脱单，而要你入单。”
兰埠菁当面撇嘴，故作轻松。“谁会贸然接单，谁又为此买单？”
就在这会，刚才加了好友的“快递员”将兰埠菁拉到一个三人群组里，另外一个昵称竟然是“服务进城务工人员”。
随即三人群组迅速发来了共享视频。
韩霄云也赶紧凑过来看视频——
映人眼帘的正是陵江爱情栈道。
沙滩一派热闹，廊桥更是人声鼎沸，群情激昂。
偌大的“首届来脱单PK光棍节宣示档”汽球横幅格外醒目。
赫登身着红白方块相间的休闲西装出现在镜头里。
随着手指方向，一架无人机由远而近，机下挂着两小条幅，一边写着“兰埠菁藏得纳米深”，一边写着“长发大侠叫赫登”。
赫登对着镜头大喊：“兰埠菁！这辈子就等着你让我脱单。”
无人机从滩涂飞近，跟拍一路小跑的赫登。
沿着廊桥，越过一张张笑脸和无数挥舞的双手，最终空中悬停在廊桥当头的栏杆处，旁边有约摸一个人高的物体被红绸子遮着。
赫登快速将红绸子系在无人机上。
当无人机升空，露出来的是一枚超大加长版的印山石，印面正是“兰埠菁印”。
这枚大号印山石被四方栅栏围在正中，众人正在起哄。
一名工作人员开始解释，这枚印章立在爱情栈道的第11个栏杆处，代表一生一世，一心一意，也契合来脱单PK光棍节的主题。
——
看完视频，都没吭声。
韩霄云还准备再看，兰埠菁已将左手连同手机一同揣进口袋。
这等狗血状况，韩霄云不可能不打趣。“这视频场面那是相当壮观，有没有感觉到摄像机的长架子在横拍竖拍？”
兰埠菁马上逮到语病以转移视线。“那叫摇臂，没文化。”
韩霄云扑哧一笑，一路追上来，话里仍带刺：“老娘前头正有一个把襟缝翼叫做鸡翅膀的文化人。”
无独有偶，就在赫登参加陵江爱情栈道宣示档活动时，涌泉公司陵江工作站的范娟见到了这一幕。
范娟一看到爱情栈道宣示档的广告，就如同被点中了憧憬爱情的穴位，早早就进到爱情栈道景区，开始玩各种积分兑奖品的游戏。
在众多围观者中，范娟迅速找到了兴奋点。
因为“兰埠菁印”所指的就是涌泉公司的揽总管。
于是疑惑带惊奇地将此情况绘声绘色地告知了范震。
范震起先不相信，直到收到现场视频才讶异。
待范震赶到爱情栈道，“宣示档”活动已近尾声。
仔细看完印山石，范娟陪着往景区大门走，问要不要提醒咱工作站的这位分管？
范震犹豫后再明确没必要，兰埠菁肯定早就知道了，听你的说法，甚至都现场直播了。
被爱情栈道这气氛感染，范震突然提及，咱兄妹两个都还单着，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我就只能像那高处的汽球随风乱飘了。
范娟返头望向半空的热气球浮想联翩，我什么时候才能到郡兴总部去上班？揽总管和韩董事长这些人肯定超有魅力的，我好想去见识见识。
范震上车之前才答复，等我做完一个小计划再说，我答应过你的，肯定会兑现。
殊不知范震几经权衡，正酝酿一个大计划。
计划与劲头总相伴随，每实施一步，就提醒一遍目标在前。
在尚沫淹留日久的孙跑胡一心想跟紧赫登，听说陵江爱情栈道宣示档活动后，逢人就添油加醋，大谈当时的场面如何潇洒大气，细节如何感人肺腑。
孙跑胡恨不得当场跪服，在为数不多的朋友圈反复转发搜集来的小视频。
结果在采拍现场间隙引来赫登一阵臭骂。
外人都在笑我拍马屁，你还骂我有瘾？两头堵的孙跑胡竟然委屈落泪。
赫登这才止骂改口：“要是能借你的吉言有个好结果，我以后换下来的那台‘剑晓’给你开，但是现阶段只做少说。”
孙跑胡并不知情，受赫登指派的Damon离完成源江计划还有最后一步。
赫登心思何等缜密，竟然远程通过酒店服务人员，核实到了韩霄云与兰埠菁此次出差并未携带帐篷。
当扮演快递员的Damon接到帐篷快递时，都不敢相信这是赫登特意安排的。
当Damon急匆匆把帐篷送到酒店时，段均益正好也在前台询问入住信息。
前台服务员连续三天看到送花收花，已经熟悉兰埠菁这名字。
当Damon与段均益先后询问的皆是兰埠菁，尤其是看到没戴头盔的Damon再当快递员，服务员再也忍不住好奇，连送三天的花了，敢情您这为了脱单，送花的人都特意来双数？
Damon摇摇头，我这是帐篷。
段均益则显得木讷，被服务员逼视一阵才回应，我是兰埠菁的老公。
闻听此言，一旁的Damon寻思不妙，立马想溜。
段均益开口就不客气，送帐篷的，你一个外国人在这里干快递？是谁送的花？
Damon又使出上午的套路，迟疑着点头，深鞠一躬，再扬了扬手中的车钥匙，风一样离开了酒店。
段均益再来核实细节，酒店服务员自知“惹祸”，先是闪烁其词，然后再不吭声。
最后在服务员堆着笑的恭送手势中，愤怒的段均益头也不回地出了酒店。
其实，韩霄云与兰埠菁此刻正在酒店套房，刚收拾好行李。
此前经过一番前往茂德方式的讨价还价，乘飞机的提议最终屈服于兰埠菁坐火车的强烈愿望。
“你这回答应我坐火车，我就答应陪你睡十晚，反正老子就要变成孤家寡人了。”
瞅着明显走神，韩霄云开始“把脉”。“你决定按计划随去茂德，老娘当然乐意，但你为何不留在源江给你老公最后一个机会？或者干脆零点班机，翅膀搭气球，赶到陵江爱情栈道的人文景点过过眼瘾？”
兰埠菁真发脾气了。“老子的笑话就特别好看？窜到这背时的源江来，有家不是家，有老公像没老公，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现在这么不堪，要走了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韩霄云听入心了，私下里给源江项目的一干手下发指令，要求迅速策动段均益来电话缓和一下。
当兰埠菁接到这一通电话，与段均益同样一头雾水。
不过先天不足的这通电话果然“早产”，不光生病还生气，药味叠加火药味。
段均益对Damon身份错判加误会，径直奚落招惹外国人，你还真以为像混血，其实黑不溜秋面相怪而已。
兰埠菁完全听不下去，单方面挂断电话。
离开酒店去高铁站的路上，仍觉得窝心痛。
搞清段均益应景又应点来电话的原由之后，兰埠菁把送站的源江项目手下一通臭骂。
“祸主”韩霄云反而蜻蜓点水地帮腔：“这些人就该骂，弄这样的第三方来耽误老娘去茂德扶贫。”
可满肚子怨气的段均益继续往“枪口”撞，又打来电话质问，你不但目中无我，还目中无家，要么痛快把这婚给离了？
正是针尖对麦芒。
兰埠菁马上喝令驾驶员掉头，然后对着手机怒吼：“你在哪？我不来找你就不信兰，今天，不，马上，就跟你签协议。”
这通电话更加失控。
兰埠菁呼啸着从后座提溜行李箱，一把夹在腿间，扯开拉链就掏，一顿噼里啪啦，最后找出了那三份皱巴巴的离婚协议。
韩霄云看在眼里，但无意劝和，只轻轻拍着肩。
15分钟后，当驾驶员将车停在一家快餐厅前面，已看到段均益等在路边。
兰埠菁冲下车，走上前去，一抬手将离婚协议指着段均益。
“唰”地一下，段均益从手中抽走离婚协议，才看了几眼，兀自冷笑，我还七想八想，原来你早就预备好了，
兰埠菁努力再解释几句，突然发现既无力又徒劳。
看着段均益过细审视离婚协议的样子，悲怆的情绪又涌上心头并占了上风，抬头将目光投向灰蒙蒙的天空，有如眼前是虚无。
隔着车窗，明显看得出正在相互理论，韩霄云一声叹息，不忍直视。
当兰埠菁一声不吭地回到车上，始终不敢再多嘴。
从未见过情绪如此低落的兰埠菁。
初冬的源江，天气明显比郡兴沉闷，一度降下车窗再大口喘气。
直到进入火车站送客停车区，才拣起被兰埠菁一屁股坐得更皱巴的离婚协议书。
趁兰埠菁重新拾掇行李箱，韩霄云快速翻阅一眼，有一份离婚协议书上果然有段均益的签字。
段均益选择签字的离婚协议书，正是所谓让兰埠菁“净身出户”的那一份。
边陲重镇茂德，边贸经济洽谈会刚刚落下帷幕。
市面人气正旺，此前闻讯而来的各地中小企业、行业商贾甚至流动大篷车正抓紧“就汤下面”。
况战陪着吴载育，前往韩霄云下榻的茂德酒店会合。
街头热闹非凡，见过太多大世面的吴载育感慨，三线城市拉动人气有一个不成文的法宝，就是展会经济，实在没有合适的文体经贸活动可组织，那就举办最接地气的糖酒会，不但造势容易，而且覆盖面也广。
况战附和，茂德若不是毗临边境，必定打发闲情逸致的一方热土。
上午在吴载育作主旨发言时，况战接了盛光信托总经理的电话，提及第二笔放款最后审批通过仍有一定变数。
跟在身后的况战揣着小心，把话题引向燕尔计划，盛光信托方面恐怕要多花精力，尽量在任内把红线范围内“三通一平”基础设施全部弄好。
吴载育表示认同之后敏锐垂询，是盛光信托那边有迹象反馈过来？
况战点头，原想讲的话又咽回去了。
吴载育把话挑开了，我知道韩霄云闲散惯了，可能把放款后续的一些事推给你了，你也有为难的地方，出面多少有些不便。克服点困难，再适当顶一段，到明年就可以松一肩。
况战这才顺势试探提出，我有个小九九，哪怕您退休了也想继续学点东西，未来能否在涌泉公司或者茂德投资方面也能深度参与一个？
我都没计划好，你就有新计划了？吴载育笑称以后家里变一个新模式，换一块阵地，不能太过突兀，也不想有碍观瞻，毕竟知根知底好做事。
吴载育未置可否，进茂德酒店前又告知，上次你说有一个涉及贸易配额的事，我同意帮一把，你要那公司写一个报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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