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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平原之战(三)

    冥山吓得立即跪倒在地上,眼神闪烁着说道:“将军这是为何?”

    “哼,你们能易容,但模仿不了他们的性格。我的部下,就算被刀抵着,也不会胆小到跪倒在地,尤其是冥山,他是出了名的硬骨头,就算打了败战,我也没见过他沮丧过,怎么会像你一样害怕的给我禀报战况!而且,我提拔出来的手下就算传递消息,也只会掩护手下突围出来,怎么会弃置自己的士兵于不顾,独自逃跑。”

    另外两位总兵当即明白了庆阳的意思,命令队伍控制住假冥山带回来的那三百多人。

    假冥山见事情败露,也不慌张,抵着长刀站立起来,笑着将面皮撕掉,面皮下露出一张面容略显稚嫩的圆脸,左脸依稀有一道浅浅的刀疤,毫无血色的嘴唇上有一个大塌鼻,显得与这张脸格格不入,一双不大不小的杏眼格外有神,看不出丝毫胆怯,想必也是以为久经沙场的老兵。

    庆阳将长刀放下,威严的问道:“你是何人,冥山现在何处!”

    假冥山不怯的说道:“将军有礼了,本人胡吉,命长官命令来此,其余的一概不知,至于您说的冥山,我来时,见一人被我军团团包围,武艺倒是不凡,至于现在如何。”胡吉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我想大抵已经牺牲了吧。”

    后边的总兵愤怒的向胡吉踢了一脚,将胡吉踢到在地。

    胡吉站立起来拍着身上的土回头轻蔑的向那总兵冷笑了一下,又转头对着庆阳说道:“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话,将军不信,派人前去查看即可,在这里发脾气只会浪费时间。”

    “将军,跟他废什么话,我看他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让我一刀砍了他,为冥山兄弟报仇!”

    庆阳一直不语,并不是在悲伤,只是在思量胡吉来此的目的。胡吉不卑不亢的态度倒是让他欣赏,就是这阴阳怪气的语调的确令人不太舒服,不行,这一行人不能留,离本部还有距离,接下来说不懂还有伏击,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手段,免生后患。

    庆阳点了点头,下令总兵千默立将胡吉一行人斩决,留有全尸。

    胡吉跪倒在地,眼神仍然睥睨一切,欢快的大声说道:“兄弟们,黄泉路上我给各位引路,不要让地王看轻我们,咱们笑着去地府!”一行三百多人听后齐声大笑,令庆阳一行将领甚是敬佩,脱下军冠致意。没过多久,东原又恢复了宁静。

    千默言走到庆阳身边,试探的问道:“将军,末将担心池越那边恐会遭伏,不如……”

    庆阳摇了摇头:“不必,敌人没有多少兵力多处设伏,就算池越遭遇伏击,你此时率队前去,也为时已晚啊。现在当今之急就是赶到本部,命令全军急行。”庆阳心中已经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这次支援最重要的是那几千匹战马,其次是给敌人出其不意,陡增一万五千名士兵。现在前者已失,他只能先保全后者了,但他没想到敌军竟然偷窃他的符印,冒险去本部引来兵马,这样一来,这次支援可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在严厉的军令和恐惧之下,庆阳军花了两个时辰就赶到了本部,半路中遇见遍地的尸体,在其中不幸找到了冥山的尸首,他手中紧紧握着长刀,身上插着几支羽箭,浑身已遍是鲜血,周围躺着十几名敌军,可见其勇猛。庆阳亲自为他整理衣冠,全军花了半个时辰将牺牲的士兵全部掩埋。庆阳试图探查敌军的踪影,但草地上只有一片片的血色,看来敌人事先已经做了万全准备。

    “依老将军所说,这次长渊派来的伏军还没有撤退?”乐(yue)烨中敏坐在帅椅上半是肯定半是怀疑的说道,手握着案牍,神色凝重,拉长的下巴让人觉得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上嘴唇却紧紧地贴合着下嘴唇,紧绷的面容让人不由得感到此人不好接近,但是和善的语气又让你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至于他的性格到底怎么样,没有一个人能说清。

    有人说他沉稳,面对大事从不慌张,因此遇到大的战役君主总是第一个想起他;有人说他敢于决断,遇到突发军情,立时便下达命令,从不犹豫,因此总能抓住战机;有人说他冒失,常常不探清敌情便开始行动,因此多有人员造成不必要的伤亡;有人说他擅弄权术,像一只老狐狸一样,在背后默默注视着所有人,精细的打着自己的算盘,安插亲戚担任各处要职;有人说他有私心,在军队中,对于自己的嫡系军队总是格外关照;有人说他无私,遇到险情总是亲自带着嫡系军队上前,因此深得军心……乐烨中敏听到过外人对他各种各样的议论,他从不解释,他觉得那样只会引来更大的无谓争执,纯属浪费时间,他也不因此改变自己的做事风格,所以当年星狐命他为镇西大元帅时,他毫不避讳,大摆宴席七天,风头一时无出其右。

    “可能性很大,元帅还是早做防范,以免敌军趁机偷袭。”庆阳信誓旦旦的说着,越来越坚定他的判断。

    “嗯~,就依将军所言,从此时起,全军三个时辰换一次口令,暗哨再延长两里,军后也设置暗哨。”

    “元帅明智,容属下先告退,去安置军队。”庆阳站起身来说道,其实他是想看看池越回来没有,可万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老将军慢走,若有需要,尽管向钱粮官去提,这几日可千万不能苦了士兵们,你们可是胜败的关键啊,将来在帝君面前论功行赏,将军一定是首功。”乐烨中敏很是关切的说着,言语中却暗含刺头,庆阳瞬时横眉冷眼。

    “元帅言重了,军机大事,还得依赖元帅操劳!”庆阳极力压制着怒气,转身挥了一下将袍,大摆着臂膀走了出去。帐下众人感受到了诡异的气氛,纷纷起身告退,乐烨中敏不发一言,只是微微的点着头。此时账内只剩下乐烨中敏的心腹将领白博汉。

    白博汉是星池天水人,家中素有财富,少年博阅群书,酷爱军事,在当地颇有名望。形定之后便投入军旅,因为在战役中作战英勇,又知晓兵法,一路升迁,后一直跟随乐烨中敏,军事思想颇为奇特,常常给敌人以出其不意。乐烨中敏十分器重这位手下,因此,虽然他年龄尚小,却也成了一位将军。

    这时白博汉走到乐烨中敏的身边,小心的说道:“大元帅,老将军犯的错暂且不论,但那股敌军可不得不防啊,若是已经混到了我军中,只怕……”

    乐毅中敏没有说话,白博汉继续说道:“老将军虽然年迈,但仍有劲骨,总归比一般将领强上一些,他之所以被伏击,一方面确有督军不严之过,然能在一目千里的东原潜伏不被发现,又能陡生大雾,盗窃军印,以假乱真,可见其本领之强,胆识过人,真如其所言,我看定是韦青无疑。若真是韦青,我要是他,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混入军中,等待时机,而这,又何尝不是我们的时机呢?大元帅。”

    乐烨中敏眼中一亮,看着白博汉说道:“博汉,你是说……”

    “元帅,长渊很可能即将对我军提前展开进攻,到时韦青一定会制造混乱,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乐烨中敏站起来双手紧紧地握住白博汉的双臂,开心的说道:“博汉,这样一来,我军胜利可望啊!”

    “这个时机,博汉,依你看,韦青会在何处下手?”乐烨中敏背着手慢慢的向前走去,抬头思量着什么。

    白博汉跟在跟手,说着:“元帅,即使韦青再神通广大,我军也不是韦青轻易能混入进来的,要入,他首先得先“入”才行啊。”

    乐烨中敏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说道:“你是说,庆阳?”

    白博汉微微点了点头。

    乐烨中敏叹了一口气,“哎,都怪我太过心急,刚才惹怒了庆阳,那个老家伙怕是还得执拗一会儿。”

    白博汉走上前去说道:“无妨,大敌当前,老将军定会同仇敌忾,元帅安排一桌酒宴,我现在就去请老将军共商大事。”

    乐烨中敏点了点头,很是满意白博汉的做法,又叮嘱道“博汉,事关机密,行事小心啊。”

    “末将明白。”白博汉低头作礼退出了账外。

    不一会儿,白博汉便领着庆阳来到了账内。庆阳显然还在生气,进账后也不看乐烨中敏一眼,便问道:“不知元帅还有何吩咐!”

    乐烨中敏听了之后心中也很生气,但为大计,还是没有发作,冲白博汉使着眼色。“怎么,博汉,你没和老将军说嘛?”

    白博汉好似恍然大悟一样,拍了一下脑袋说道:“老将军,都怪我糊涂一时忘了。方才元帅其实是在佯怒,以防军机泄露。”白博汉低下了声音。

    “哦?”庆阳一听,心生好奇。

    白博汉凑到庆阳身边将二人的猜测说给了庆阳听,庆阳听完,怒气消了大半。“罢了罢了,不论元帅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是为了星池,我都甘愿。”

    乐烨中敏起身向庆阳走过来,笑着说道:“我就说庆阳老将军识大局嘛,来,老将军,咱们边吃边说。”

    酒过半巡后,庆阳已经知晓了大半,说道:“既然韦青在我军中,何不先把他找出来,免生后患那,此人手段真真厉害。手下还有能人会易容术,千万马虎不得。”

    “老将军,他可是咱们的一个鱼饵啊,若不留他,李敏大军怎会来袭。”白博汉说道。

    “此话倒是不错,不过韦青行事变化莫测,即使是在我军中混入进来,此时恐怕又遁入他处。他想做什么,难以捉摸啊。”庆阳说着,愤恨的又饮了一杯酒。

    “我倒觉得有一个地方,他一定会去。”白博汉说道。

    庆阳放下竹筷,歪头看着白博汉,爽朗一笑:“早就听说白博汉是军中新秀,今日一见,果非虚言。”乐烨中敏哈哈大笑。

    “博汉直言。”

    “我猜测韦青一定会从马匹下手!此战即使偷袭,双方人数不相上下,一时也难分胜负,长渊以弓兵闻名于天下,凡至一处,万弓齐发,未及兵戈相抵,对方人马便已折损过半。但遇上我军的骑兵,他们便难以发挥弓兵的优势。王家兄弟的又必须在南边提防阿罗。战争到这个时刻,只需一瞬间便能决出胜负,已经不需长久消耗,粮食并不是关键。他们若想取胜,只有先摧毁我军的骑兵,我看韦青一定会再次对牧马舍下手!而且,极有可能就在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