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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诸事不成,多因无备

    那是一支录音笔。

    用这种方法对于张港回这种未经世事的孩子,其实是有些卑劣的。

    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三爷这单“生意”思路其实很清晰。

    在我和苏瑶的评估当中,真正的突破点不在张三爷身上,而在张港回身上。

    在我看来王毛子的手段是比较弱智的,他想朝张三爷要钱,却选择了一个错误的对象。

    熟悉餐饮行业的人都应该知道,除了那种极致的娱乐产业以外,餐饮行业是最容易出现各路牛鬼蛇神的,且不说最终的合同如何,单从张三爷这个人来讲,王毛子的方法也是错误的。

    能在餐饮行业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张三爷怎么可能没见过风浪,会被摔几个啤酒瓶子,拽两下衣服领子吓到?

    王毛子如果想把钱要到手,真正的精力应该放在张港回身上。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如果张港回身后一直跟着几个驴球马蛋的小混混儿,张三爷定然会为了张港回同意王毛子的条件。

    这里我所说的“跟着”,并不是要殴打张港回,最简单的办法其实是每天带着张港回吃喝玩乐。

    这才是张三爷最害怕的事情——既然你怕儿子下道儿,那我就带着你儿子下道儿。

    所以从一开始我和苏瑶就把重心放在了张港回的身上。

    张三爷的弱点属于外源性弱点,他真正关心的人是张港回。

    再具体细分,张三爷的弱点属于外源性弱点当中的未来性弱点。

    换句直白的话讲,他害怕张港回未来变成王毛子那样的人。

    但是我和苏瑶并没有选择带着张港回“下道儿”这样的方式来做为我们促成“生意”的依仗,主要有三个原因。

    第一,这种方式会浪费太多的时间,调查张三爷的信息用不了多久,但是养成一个人的习惯,却需要很长的时间,我等不起。

    第二,带着张港回“下道儿”这种事,王毛子可以做,但是我和苏瑶不能做。

    王毛子想要的东西是明确的,他只要钱,而且这个钱就算再多,也有一个上限。

    所以即便王毛子做了,张三爷最终只会拿钱了事。但是我和苏瑶不一样,虽然我俩真的在用“做生意”的方式让他捐款,但是只要是个正常人,就会产生和李教授一模一样的想法——万一以后再来找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每次都要掏钱?

    换句话说,在他们看来,这种“生意”是没有止境的!

    所以一旦我和苏瑶这么做,张三爷最终多半会选择硬碰硬。

    第三,这件事是不道德的,两年来我和苏瑶做过的所有生意,都是相对被动的,这种主动损害别人一生的事情我们做不来,一旦真给张港回养成了一个小混混,我们自己心里过意不去。

    比如李教授,他是自己出去纵欲,然后我们去获取他纵欲的证据,然后再凭借这些证据和他“做生意”。

    换句话说,这个弱点是李教授自己创造出来的,只不过被我们发现,所以他才会那么痛快的掏钱。

    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就完全不同了,如果是李教授原本是个根本不会纵欲的人,然后我们主动诱使他纵欲,再记录下过程去威胁他,这就不道德了!

    而且,他多半也会选择鱼死网破,对我而言,不仅生意做不成,还启动了一颗定时炸弹。

    所以我和苏瑶确定的方法是在一个合理的前提下,去获取张港回的弱点,而不是过多的影响张港回。

    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是我们的原则,陈明利害关系,完成生意,离开之时,不会对“客户”的生活造成不可逆的影响。

    至于客户如果不同意,最终我会不会恼羞成怒的把谈判的砝码放出去,说实话,到目前为止我也不知道,因为我还没遇到生意完成不了的情况。

    其实当我们把一切的事情都准备好之后,不会有做不成的生意。

    张三爷想要的其实只是张港回能够找到一个稳定的工作,然后平安富足的生活。

    所以我只需要找到能够打破张三爷这个预期的方法,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不用真的打破,只需要告诉他:我能打破、我用什么打破、打破后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以及你付出什么样的条件,我就不会去打破。

    为了考上一个编制,张港回用好几年才通过笔试和面试,成功进入到体检和政-审的环节,如果这两个环节无法通过,我猜张港回明年一定不会再考了。

    同龄人都在努力工作,自己还在苦哈哈的考试,虽然不缺钱,但是这种心理煎熬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体检这个环节没什么能够操作的地方,我总不能把张港回打成重伤。

    但政-审这个环节可以。

    我昨天晚上和张港回说的话是真的,我并没有骗他,政-审这个环节,只要稍有差错,张港回就会无缘今年的招录。

    我赌张三爷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而事实上,张港回这个小子也真的没让我和苏瑶失望,过去做的一些糟烂事,很容易就被翻了出来,那些事儿足够让他无缘今年的招录。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让苏瑶打开了录音笔。

    张港回这种孩子,头脑简单的很,只要稍微引导,就能够很轻松的说出一些可以被定性为“思想觉悟不行”的话。

    即便张港回过去做的那些事儿的分量不够,这种能够证明他“思想觉悟不行”的录音,绝对万无一失。

    有了这个录音,张三爷要么选择放弃让张港回考个编制,要么只能和我做“生意”。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张三爷身上,我和苏瑶花费这么多经历做的事,根本没起到作用,但这是后话。

    “港回,考了这么多年才考上,兴奋不?”我刻意引导着话题的走向。

    张港回着实给了我一个惊喜,不仅没有丝毫防备不说,甚至满腹牢骚。

    “累吗?温哥,请你把那个‘吗’和问号去掉,简直要把我累死了!”

    “你都不知道考个编制考那些破知识有多傻缺,什么《申·论》《行·测》就够麻烦了,那个面试更傻缺,TMD那个考官问我,一头重1000斤的牛想要过河,桥只能承重900斤,请问牛怎么过河,你说这是什么问题!”

    “还有问我对这个事怎么看,对那个事怎么看,我TMD就是去打杂的,看什么看?!”

    “......”

    听着张港回在后座机关枪似的牢骚,我和苏瑶相视一笑,我说道:“这不考上了嘛,以后就是官了,多好!”

    “屁吧!”张港回满脸不屑:“要不是为了那个摩托,我压根就不想考这玩意儿,出去经商多好,吃喝P赌抽,想干啥干啥!”

    有了这两句话,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对着苏瑶点了点头,苏瑶停止了录音,然后冷冷的说道:“闭嘴吧你,吃喝P赌抽,把你抓起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