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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扫

    大雁庄一事过后,解涛最先率人抵达,但为时已晚,只来得及替庄中众人敛葬。

    官府虽有派人前来查询,破案,但一来全庄覆灭,无喊冤之人;二来捕快们的武艺不过只能对付一般小毛贼,对于这种江湖仇杀实在无能为力。

    诺大的一个庄院就变成一个死庄。

    解涛派人细细寻找,才找到庄中唯一沾得上一点亲戚的老汉。

    这老汉年纪渐渐老迈,也无子女,便让他来守着庄院。

    吴庭知道解涛的用意,便趁着此次七派会武,提议在此会面,一来地方广大,二来也可激起敌忾之心。

    次日一早,徐暮寒醒来不见吴庭。

    两人聊到夜深,索性同榻而眠,不料醒来后却不知吴庭何时走开。

    看着窗外的朝阳,日出已经有一会儿了。

    徐暮寒料想没有什么大事,不然自己肯定会被惊动。

    起床洗漱一遍,吃下了昨夜陈长老备下的馒头与清水,便当作一顿早餐。

    毕竟不是做客,没人替他们准备。

    这时他已无事可做,想起昨夜聊过的七派聚会的大厅,一时兴起,便举步走去。

    临近时听到一阵湿布脱水声,略感诧异,走到大门时,看到吴庭正拿着一块抹布在擦墙,讶然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吴庭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道:“你起得倒挺早的。原本是让那个老伯将东边的厅子打扫一遍,谁知道他搞错了,扫成了西边的。西边的不合用,我只能自己过来了,总不能让各派高手过来打扫卫生吧!”

    徐暮寒苦笑道:“从未见过这么寒酸的聚会!”

    吴庭道:“没办法,对头势力大,这七派中人还是分时间从不同的墙壁上一跃而入,好好的正派高手,搞得跟贼似的。”

    这话虽不好听,却可见赤生教的势力对各大派的威胁压迫之深了。

    徐暮寒脸上掠过沉重之色,随即挽起手臂,走了进去,道:“我也一起。”

    两人共同经过磨难,又有相同的对头,脾气也合得来,不久就变成了好朋友,彼此间已不用过于客气。

    吴庭原本还想拒绝,但一瞧见徐暮寒准备干活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笑,道:“那你就做个最累的。”扔把拖把给他,道:“你的轻功比我高,窜高伏低不成问题,就把头顶房梁上拖一下,再把地上的灰尘也拖一下。

    徐暮寒想不到这身轻功还有这种用法,脸上流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表情。

    随即瞧见一条人影凌空而起,拿着一根拖把辛苦打扫房梁,两人内功深厚,手脚麻利,不到半个时辰就打扫完毕,只是总归不如女子干的精细。

    吴庭将打扫的工具收起,堆在一边,叫道:“这可比跟人打了一场大架还累。”

    徐暮寒想了想,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庭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

    徐暮寒道:“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吴庭道:“你讲。”

    徐暮寒笑道:“堂堂丐帮帮主,天底下叫花子的头儿,居然在打扫卫生,你那些弟子以后见你不知道要不要先洗个澡。”

    吴庭微觉不悦,但仔细想想也觉得有些可笑,也笑了起来,道:“以后你见我就得先沐浴净身一遍,我那些弟子嘛,大可不必!”说着大摇其头,道:“不必,不必。”

    徐暮寒见了他适才面上掠过一丝不悦之色,心中颇感懊悔,不该跟他开这个玩笑,见他并不恼,又跟他闲聊了几句,才道:“你现在有空可以跟我讲一讲各派来的人物吧?”

    吴庭看了看屋外,阳光明媚,道:“咱们出去聊!”

    两人走出屋外,吴庭童心忽起,身子纵上了屋顶,刚刚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坐下,侧旁微风轻拂,徐暮寒已然到了。

    吴庭竖起大拇指,正要出口赞他,却见徐暮寒朝他摇了摇头。

    他立即想起昨夜伏身树上的情景,便住了口,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中夹带着话声渐渐靠近。

    只听一人道:“子杰,你瞧华山派和昆仑派为什么只派一人来?”

    子杰道:“可能是他们年轻一派中没什么杰出的人才吧,哈哈,子俊。”

    吴庭心道:“来的这两人是嵩山派年轻一辈的高手,麦子俊是兄长,麦子杰是弟弟,刚才我不开口出声,现在倒不好下去与他们见面了,不然被人以为我是来偷听的。”

    一眼望向徐暮寒,只见他目中带有询问之色,便微微一笑,表示无妨,但也不可下去了。

    麦子俊道:“那也不可这么讲,这两派剑术各有独到之秘,未尝会逊色于嵩山剑法。”话说得谦虚,语气中却带有一种自傲的意味。

    麦子杰道:“咱们嵩山难道就差了?咱们这次可是奔着夺冠来的,可不能长他人之气灭自己威风。”这话说得倒很直接,将来意表明。

    吴庭暗自摇头,心道:“七派会武哪是为了逞强的,这样岂非本末倒置?”

    那两兄弟说话间渐走渐近,到了大门口,那麦子杰忽然低低“啊”了一声,道:“糟糕!”

    麦子俊道:“怎么了?”

    麦子杰低声道:“我刚刚说话太大声,若是屋里有人岂非给人听到?”

    麦子俊白了他一眼,道:“早就让你说实话之时要分清楚场合,小心隔墙有耳了,不过还好,为兄查看了一下,这里刚刚打扫完,人应该已经走远了,四处也没什么人走动的声音。总不会有人特意来盯着咱们俩的,只不过你接下来可就不能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

    吴庭与徐暮寒相视一笑,冷笑,心道:“偏偏就有这么巧的事。”

    他们两人功力深厚,能将呼吸放到最低,轻微得让人难以察觉,麦子俊与他们两个功力相差太远,若非站在原地,运足十成功力去倾听一阵子,是发觉不到的。

    即使发觉到,也是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除非跃上屋顶去看。

    麦子杰唯唯以应,显是将他哥哥的话当成耳边风了,两兄弟也是信步走过,这时距离众人会面的时间尚早,两人眼见庄子破落难堪,不愿再逛,回房去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