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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闻噩耗

    静了一会儿,吴庭忽道:“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徐暮寒道:“就在这里,要不显得我们心虚。”

    吴庭“嗯”了一声,他心里也是这么想,只不过该问的还是问一句。

    徐暮寒道:“昆仑来的是谁?”近来行走江湖,有听到昆仑派的传闻,这个身处西域的大派竟然连赤生教也颇为忌惮,不由得生出好奇之心。

    吴庭道:“来的是钟济。”两人此刻的语气是正常说话时的音量,若再有武林高手走近,便能够被发觉,显得他们两人聊的事情光明正大,并无不可让人知道的。

    徐暮寒道:“也是年轻人?”

    吴庭一提起“钟济”,脸上自然地流露出善意的微笑,道:“跟咱们差不多岁数,是一个很实诚,武功很扎实的一个。你跟他见面会成为要好的朋友的。”

    “朋友”,提起这两个字,徐暮寒忽然有些局促,自陆霜死后,他似乎已经没有起过交朋友的念头,或者说他已经不敢跟人交朋友,只怕连累了别人。

    此时听吴庭讲起这两字,跟着轻轻念了两声。

    吴庭转眼瞧见他面上流露出沉痛之色,微觉讶然,宽声道:“你想起什么伤心事了吗?”

    徐暮寒被他这句话拉回了思绪,叹了口气,道:“那是过去的事了,我答应不提的。”

    吴庭听了这话,也就不再问,转口道:“衡山来了三人,是黄长老和两个年轻弟子,原本年轻一辈中以吕立功夫最高,只是不知怎的,这次居然没来,他们门派的事也不好多问。”

    徐暮寒想起那日吕立和韩弄黯然离去的身影,轻轻摇了一下头。

    他这动作过于细微,吴庭没有瞧见,接着道:“峨眉来的是居尘、居惘两位师太。”

    徐暮寒低声道:“那风流云没有与徐静一起?”

    吴庭也将声音压低,道:“我也觉得古怪,派出去的弟子回复说他在近处一家客栈借宿,两人昨夜到了大雁庄门口便即分开,后面没再碰面。”

    徐暮寒道:“会武几时开始?”

    吴庭道:“巳时末!”

    众人分别用完午饭,便向大厅走来。

    吴庭与徐暮寒早早来到等候。

    最先到达的是峨眉派的两位女尼,这两人都是一身灰衣,十分朴素,约莫三十岁上下年纪,左边的居尘面相丑陋,右边的居惘本较秀美,被她这么一衬,更增丽色。

    但于出家人而言,相貌美丑原无分别。

    两人走近前去,恭敬地朝吴庭问了声好便退在一旁。

    吴庭恭敬地还了一礼,神色尊重之极,原来峨眉派以苦行为名江湖,平素鲜少参与江湖纷争,可算是江湖上受赤生教影响最小的,此番到会,不过是抱着“惩恶扬善”的念头而来。

    吴庭敬重出家人,担心自己露出的笑容让人觉得嬉皮笑脸,所以十分郑重。

    那两位女尼只在徐暮寒面上淡淡扫过一眼,没有仔细瞧看,徐暮寒却在那一瞬之间从她们眼中的光华之中发觉,这两人的功力至少都在三十五年以上,心中只感诧异,转念一想,“内功修炼到一定程度,有驻颜之效,想来她们出家人四大皆空,又复功力精深,也就老得比寻常人慢了。”

    这时衡山黄长老率同三弟子来到,吴庭本与那三名弟子同一辈,但他成名较早,那三名弟子却还是江湖上寂寂无名之士,不敢与他平辈相论,彼此客气了几句。

    徐暮寒打量那三名弟子,心头暗道:“这三人比起吕立确实不足,想来是过来增加阅历见识罢了。”

    接着嵩山派两位年轻人也来了,这一照面,徐暮寒才发觉这两人还比自己大上几岁。

    这两人先前口气甚是狂妄,此刻说话却极是谦虚。

    徐暮寒暗中好笑,心道:“若非早先听到他们的对话,还以为是个实在人。”

    跟着便是昆仑派的钟济到了,这人穿得甚是朴素,面相亦是纯朴,若不知道的,在外头瞧见还以为是哪家的纯朴少年,一点也没有江湖人的样子。

    钟济说话最是简洁,也最周到,每个人都问了一句好,便在提前给他划定好的位置坐下。

    徐暮寒看了看吴庭,心道:“若非你之前说过,我还真看不出你们两个有交情!”

    最后到的是华山的徐静,她的面容有些憔悴,似乎正在为着什么事而苦恼着,突然惊觉还有一个“七派会武”已然到了开始时间,匆匆来到,颇为仓促。

    算上丐帮这一派、峨眉、衡山、嵩山、昆仑、华山一共已是六派,只剩下泰山派没到。

    江湖上每年都会举行不少大会,像他们今日这般简单随便,只怕是二十几年来第一次。

    各大派因为赤生教为祸武林,彼此自危,数年来甚少来往,此刻见面,最多寒暄几句,便没有过多的话讲了。

    眼见会面的时间已过,吴庭先道:“各位路上可有遇到什么阻碍?”

    各人都说没有,只有徐静略为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道:“没有。”

    吴庭道:“那你们可有收到泰山派的消息?”他是主会人,召集人,责任所在,有些话他得先说出口,问出口。

    衡山黄长老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道:“老朽忽然想起了一事。”

    吴庭道:“请讲。”

    七派来的人物之中以黄长老辈分最大,年纪最长,一听他准备发言,都竖起耳朵仔细听。

    黄长老道:“那也是我突然想起来的事了,大雁庄庄主年轻时曾在泰山派中学艺过一阵子,于同辈之中颇有一些交情好的师兄弟。”

    这件事场中之人除他无一人知道,只因灭庄之事距时已远,场中的年轻高手限于阅历年纪,并不清楚;峨眉两位女尼年纪虽长,但山中清修,一心参佛练武,于这些事情更不晓得。

    麦子杰问道:“请问黄长老,这件事与泰山派还未到场,有何关系?”

    黄长老道:“老朽想到的是,若是泰山派的高手在到大雁庄之前已被赤生教的人拦下,双方打起来,那该如何是好?咱们其他人往这个方向走,或许引不起赤生教多大注意,但泰山派如果朝大雁庄而来,就难免惹其关注。”

    吴庭“啊”地一声,道:“晚辈竟然没有顾虑到这一点,真是罪过!”

    黄长老叹了口气,道:“我这个老糊涂也是才刚刚想起这件事,吴帮主并不知情,不必自责。只希望泰山派的道友能够安全到来,即使遇上赤生教的挑衅,权且忍忍。”

    便在这时,一个丐帮弟子匆匆来报,慌急道:“帮主,不好了!”

    吴庭见他慌成这副模样,心中忽然一阵不安,道:“什么事?若是泰山派的,不妨直言!”

    那丐帮弟子环顾众人一眼,惨然道:“泰山派的两位道长已惨死在赤生教手下!”

    这话一出,众人尽皆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