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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衫逃走

    风流云怒道:“你这畜牲!”身子一冲,扑向前去。

    他盛怒之下出手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法度严谨,左手虚拿成抓,右手上托,一招“饿狼扑兔”,便要将葛衫击杀于掌下。

    可葛衫并非兔子,他至少也是一只豹!

    葛衫一直面露微笑,待他靠近,凌空虚抓的双手忽然向外一分,格开了风流云双掌。

    两人四掌相触,内力碰撞,风流云只觉双臂一阵发麻,待要变招,葛衫右手跟着劈落,来势如电,“砰”地一声,风流云腰肋已被劈中,倒落在地,痛得眼泪都掉了出来,如虾米般蜷缩在地。

    葛衫俯下身子,微笑道:“现在旧话重提,你听还是不听?”

    风流云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却狞声笑道:“你最好把我杀了,出手要干净些,得罪了赤生教,以后的日子会比得罪了正派还要难过。”

    他若骂人,葛衫反而嘻嘻以对,但这种威胁的话,却让葛衫不得不犹豫。

    但他犹豫了片刻,也狞声笑道:“老子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纵然一时三刻过后遭你报复,此刻却是我为王为霸!这便足矣!”

    忽然间“嗒”地一声轻响,一颗小石子滚落洞内。

    葛衫喝道:“是谁?”人随声去,纵落洞口,向外张望,看不见半条人影。

    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是我疑心生暗鬼?”

    便在这时,远处山道疾风劲舞,一条人影箭一般射了近来。

    来人宽袍阔袖,面色颇为凝重,正是衡山黄长老。

    葛衫脸色变了变,忽然微笑道:“稀客稀客!”

    黄长老脸色更加难看了,冷冷道:“原来是你。”

    葛衫道:“黄长老来此作甚?”

    黄长老默然半晌,缓缓拔出长剑,道:“既然遇上了你,我就顺便把你杀了!”

    葛衫笑道:“咱俩不过半斤八两,最多你胜我一点点,但要杀了我也不容易,何苦呢?我又没得罪你!”

    黄长老冷冷道:“难说,以前你没得罪我,以后怎知?说不准今天过后,你便会找机会得罪我,搞臭我!”

    葛衫的笑容已有些勉强,忽然大声道:“这里是老子的地盘,你以为这么容易就能杀了我?何况我还有帮手,你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未必!”这声音突然响起,两人都是一愕,只见一人自山石后转了出来,正是徐暮寒。

    他发了一粒石子引葛衫出洞,正想出手,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衣袂带风之声,知道又有高手来到,便静观其变,等到瞧见黄长老,心中不禁一喜,这时出来,便是为了吓葛衫一跳。

    葛衫果然脸色大变,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到的?”却见黄长老怔了一怔,说道:“徐盟主,这么巧!”

    葛衫心念电转,暗道:“这两人相识?这小兔崽子还是个什么盟主?黄长老既然对这小子如此客气,想来这小子近来武功必有长进,说不准比我还高强,该死的吕立却还躺在地上,我可如何是好?”

    徐暮寒淡淡道:“我已来了许久,久到足以将你们的谈话听清,黄长老,吕立正在里头的地上躺着,徐静也是,还有一个风流云,跟那个易和长得十分相似,简直就是同一个人的人。”

    黄长老怒道:“我就知道这家伙在的地方不会有好事。”

    葛衫心道:“这小子莫非练成了地听之术?那可不好对付了。”

    黄长老踏出几步,长剑指向葛衫,喝道:“上来,让我一剑刺死了事!”

    葛衫冷笑道:“哪有这么容易?”手握长鞭柄,看了两人一眼,道:“是不是要以众欺寡?”

    这话一出,两人不免有些迟疑,黄长老先开口道:“我对付你就足矣,不必劳动盟主大驾!”

    徐暮寒不好拒绝,便道:“小心。”

    黄长老觉得他有些小瞧自己,略微不满,但想起葛衫着实不可小觑,便点了点头。

    葛衫道:“咱们换个地方,里头的风流云被我打在地下还没来得及点他穴道,莫要给他偷袭了。”

    黄长老暗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无耻?”口中道:“换哪?”

    葛衫当先而行,道:“十几丈外有个宽敞的地方,那里就行。”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远,徐暮寒想起风流云还在洞中,生怕他会有不轨行为,急忙抢入洞内。

    只见风流云挣扎着站起身子,一步一步向徐静走去。

    他脚步虽然艰难,但一步接着一步,只要走得动,就不肯停下。

    这时徐暮寒上前一指便能将他推倒,但瞧了这种情形,听了先前风流云与葛衫的对话,知道风流云也是深爱着徐静,料想不会伤害她。

    于是站定脚步,瞧着接下来如何发展,便在这时,背后脚步声响,黄长老已进了山洞,徐暮寒讶然道:“如此之快?”

    只见黄长老铁青着脸,面色不善,徐暮寒心中刚刚掠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就听到黄长老恨恨道:“这家伙真像蛇一样,又毒又滑,还没走到目的地,先发暗器偷袭我,接着疾窜而去,怎么追也追不上了!”

    徐暮寒暗自叹息一声,没有话说。

    风流云已走到徐静身前,他被葛衫击了那一下,这时才恢复了过来,劲运于指,向下缓缓点落。

    便在这时,躺在石床上的徐静突然睁开眼睛,看着风流云。

    那种眼神没有沉睡中刚刚醒来的朦胧,相反,还很清澈,明亮。

    一个昏睡中醒来的人不可能是这种眼神!

    风流云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沉入谷底。

    徐静忽然道:“你到底是风流云还是云随风?”

    风流云勉强笑道:“你说什么,我不太懂?”

    徐静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出奇地平静。

    风流云的笑容在她的眼神中渐渐消散,凝固了起来。

    葛衫只是在骗他,其实对徐静点的穴道并不重,留给了徐静冲穴的机会。

    又算准了时间,在风流云为所欲为的时候,徐静恰好醒来。

    葛衫想看的是这种画面,看男女间虐恋时的痛苦,只是这片刻间的变化,人所难料,他终究看不到。

    风流云已无法避开这个话题,缓缓道:“我既是风流云亦是云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