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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疤脸血溅鸳鸯泺 李丁加冕乡公所

    疤脸听曹旋提起八方道和袁老三,顿时大惊,立刻止住了悲声,满腹狐疑地问道:“大爷,你到底是混哪条道的?怎么知道我的过去?”

    曹旋神秘一笑,说道:“疤脸,关于你的事,我知道的还有很多,在你心存恶念,诱我入村之时,我就对你起了疑心。你在我那里酒足饭饱之后,连夜骑马离开鸳鸯泺村,我全看到了眼里,当天我就从王村长那里探出了你的底细,经过一番分析,想起了你便是被袁老三痛打的那个疤脸。虽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是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想着你隐匿乡里,应该会弃恶从善,重新做人,谁知你非但恶习不改,反而变本加厉,几次三番设计陷害与我,今天我断不会再饶恕与你。”

    “你之前认识我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疤脸满脸惊讶。

    曹旋说道:“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我在八方道门前见过你被袁老三打后的狼狈样子,至于你见没见过我,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你受人指使,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你被袁老三打掉门牙,不就是为了寻找我的下落吗?”

    “你就是那个神秘的瘸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就是为了寻找我的下落?是你把赵坛主给杀了?”大惊失色的疤脸把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连串地问了出来。

    “啪”的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了疤脸的脸上,马平手掌落在半空,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骂道:“你他妈会不会说人话?”

    疤脸的嘴角渗出鲜血,却并没有喊痛告饶,也顾不上理会杀气腾腾的马平,依然双目紧盯着曹旋,等待曹旋道出真相。

    曹旋看着满脸疑惑的疤脸哈哈笑道:“疤脸,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你要找的瘸子,只是你太高看自己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用得着我专程来找你,我告诉你,你之所以有现在的下场,皆因你的心肠毒如蛇蝎,整日谋划着图财害命,才给你带来了灾殃。另外我也不妨告诉你赵清泉和他的情妇都是我杀的,你曾经为之卖命的‘鹞子’也是我杀的。”

    “什么?‘鹞子’也死了?你到底是谁?”疤脸颤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恐惧。

    曹旋说道:“看你奸诈狡猾,却被财色蒙蔽了眼睛,既然受命出去寻找我的下落,却不知要找的人是谁?你和你的赵坛主一样贪财不要命,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你们咎由自取。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叫曹旋,以前在察哈尔警署做警佐。”

    “啊?您是曹警佐曹二爷?”疤脸一愣之后,失声喊了出来,他这一惊,不亚于刚才听到赵清泉和“鹞子”都死于曹旋之手的消息。

    曹旋点头说道:“正是。”

    疤脸脸如死灰,他万万没有想到面前之人竟然是曹旋,从受命寻找他的下落,到曹旋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何许人也。

    疤脸的心里充满懊悔,他知道曹旋在中都县是何等样的存在,他也知道曹旋在江湖上的传闻,曹旋绝不是他一个小混混能惹得起的人。

    疤脸全身瘫软,强撑着说道:“二爷,小的有眼无珠,冒犯了二爷的虎威,还望二爷手下留情,给小的留条活路。”

    曹旋手下几人看疤脸听到他的名字后惊惧的样子,心中都不由为之一振,他们明白,这个曹二爷定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只是自己几人在花子堆里苟且度日,不闻世事,消息闭塞,未曾听闻过他的大名。

    曹旋早已拿定主意,对疤脸的求饶并没有理会,径直对马平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赶路了。”

    疤脸听完,眼神里满是绝望,他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黯淡的眼神看向了倒在地上的二麻子。

    昏昏沉沉的二麻子一脸迷茫,虚弱地看着眼前的众人,不知道疤脸和曹旋在说些什么。

    这时只听马平对锥子戏谑地说道:“锥子,你小子不是经常念叨,每天上山杀个野鸡野兔练手不过瘾吗?现在机会来了,再给你个活物练练手。”

    锥子年龄不大,性格里却有极为嗜血的一面。当时在奶奶庙和兔唇联手恶斗葡萄脸,二人打死葡萄脸,赢得胜利。就在兔唇准备和锥子共享胜利果实时,锥子却一刀捅死了兔唇,震惊在场所有的人。锥子也只是经历了短暂的恐惧和不安,时隔不久就恢复了常态。日后众人谈起此事,都觉后背发凉,而锥子却像没事人一般,仿佛只是顺手杀了一只鸡而已。

    马平早已看出锥子骨子里的狠辣,觉得他是吃这碗江湖饭的好苗子,闲来无事便传授那些杀人越货的江湖手段给他,不时给他讲一些悍匪巨寇的江湖轶事,锥子深受熏陶,对马平描绘的江湖生活愈发向往,时时以一个江湖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此番有了一展身手的机会,锥子自然不会错过。

    锥子听到马平的命令,有些兴奋,也有些紧张,他腾出一只手抽出插在腰间的匕首,对马平说道:“马爷,你教我的抹脖子绝技一直没有机会拿人练手,要不今天我试试?”锥子说得有些轻描淡写,好像臂弯里夹着的是一只山上抓来的野鸡,可以随时切断它的喉管。

    马平用鼻子哼了一声,故意用轻视的语气说道:“你到底是骡子是马还得拉出来遛遛才知道啊!”

    锥子还是个懵懂少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哪知什么天高地厚,被马平言语所激,浑身热血当即沸腾起来,双目闪烁着兴奋的亮光,比划着手里的匕首,跃跃欲试。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自己面临死亡,听着马平和锥子的对话,疤脸几近崩溃。

    疤脸扭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侧头瞄了一眼锥子紧握在手里的匕首,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知道此时哀求告饶已经起不了丝毫作用。疤脸虽然是一个争勇斗狠之人,面临死亡也心中悔恨,都怪自己不听李丁的再三叮嘱,大敌当前,恣意妄为,竟然点起火堆,暴露了自己的踪迹,二两猫尿下肚,满脑子都是男欢女爱,哪还有戒备防范心里,这酒果真是穿肠毒药。罢了,罢了,这一切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未尽的心愿,来生再了吧。

    锥子举起的匕首,迟迟没有落下,要杀的人就在自己怀里,他口鼻里呼出的温热气息喷洒到了自己的手背上,可以真切的感受到他的温度,他受到惊吓的心脏加速跳动的“嘭嘭”声,清晰可闻。这不是一只小动物,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要割断他的喉管,锥子有些手软。

    疤脸紧闭双目,等待着人生的最后时刻,却迟迟不见动静,吓尿的裤裆已经结冰,变得冰冷刺骨,疤脸痛苦地煎熬着。

    突然,一阵剧痛从大腿传来,疤脸惨叫一声,猛然睁开双眼,锥子手里的匕首正从他的大腿上拔出,鲜血如注,顺着裤管汹涌而出。

    锥子最终还是没有勇气一刀割开疤脸的喉管,决定先在腿上扎他一刀,壮壮胆。锥子看着臂弯里哀嚎挣扎的疤脸,心头涌上一丝慌乱和害怕。

    站在一侧的马平,双目如炬,紧盯着锥子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锥子的匕首刺向了疤脸的大腿时,用鼻孔冷哼一声。

    曹旋没事人一般,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没动,也没说话。

    疤脸像一头受伤的野兽,此时的他只求速死,不愿临死前再多受磨难。疤脸忍痛叫骂几声后,咆哮着仰头去撞击身后锥子的面部,手忙脚乱的锥子赶紧向后躲闪,趁着锥子身形后移,疤脸挣脱锥子的手臂。

    身边众人见疤脸挣脱锥子的束缚,纷纷举枪,只要曹旋一声令下,便把他当场击毙。慌乱中的锥子,听得马平一声冷哼,迅速冷静下来,不待疤脸转身,再度挥起手里的匕首往疤脸脖子上用力划去。

    鲜血四溅,疤脸的脖子被锥子拉开一道长长的口子,疤脸瞪得溜圆的双眼定格下来,眼神里除了惊惧还有怨毒。疤脸想用手去按压脖子处的伤口,可惜双手被绑,疤脸只好大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着,很快,满嘴都是血污,嗓子里发出拉动破风箱般的呼哧声。在众人的注视下,疤脸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抽搐片刻,便没了声息。

    锥子紧握匕首,死死的盯着已经死去的疤脸,嘴里喃喃的说着:“你个怂,还想跑,看你快还是爷的刀快。”

    马平推了锥子一把说道:“人他妈都死透了,你就别给自己壮胆了,虽然临阵有些胆怯,出手还算麻利,也算我没白教你一回。”

    锥子这才缓过神来,回过头,紧张的脸上挤出一丝哭笑难辨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了眼手上沾染的鲜血,把手指放到嘴里吮吸一下说道:“马爷,这怂的血是咸的。”

    马平白了锥子一眼说道:“谁他妈的血是甜的?你小子是不是饿傻了,你要是饿了就爬到他脖子上再去吸两口。”

    锥子傻傻地笑了,身后众人高举火把,看着这个骇人的场面,都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马平看疤脸已经死透,也不招呼其他人动手,径直走到二麻子面前,右手扳住二麻子的脑袋,左手的匕首熟练地向着二麻子的喉管割去,二麻子都没来得及哼一声,便也跟着疤脸一起去见了阎王。

    抹脖子是马平的习惯性杀人动作,右手抱头,左手挥刀,一刀毙命。虽然是左撇子,一样干净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马平把自己的抹脖子绝技,又一次对锥子言传身教。

    马平将刀刃上的鲜血在鞋底上擦拭一下,对身边的人说道:“把他们的尸首拖到外边去喂狼。”

    几人答应一声,七手八脚地把两具尸体拉到渔房外边。

    曹旋走出渔房,看众人安排妥当,沉声说道:“上马,回家。”

    众人答应一声,都翻身上马,往奶奶庙飞驰而去。

    曹旋众人走后没多久,环伺在四周的饿狼,便循着血腥味纷纭而至,疤脸和二麻子还没凉透的身体,在狼群的撕咬下,很快就露出森森白骨,眼看着地上的肢体所剩无几,一只饿狼叼起一截残缺的腿骨,挤出狼群,很快就有几只狼尾随过来,互相争夺。

    四周的野狼还在不断赶来,两具尸体已被啃噬干净,来晚的狼只能低头舔舐雪地上的血迹。

    吃过早饭,穿戴一新的李丁带着鬼手,在几人的簇拥下,来到乡公所的小礼堂,查看上任仪式的准备情况,只待昨日所邀之人全部到齐,便正式宣布自己已被察哈尔国民政府委任为黄崖湾乡乡长,自己重又成为这片土地的主宰。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邀约的乡绅也都陆续赶来,令李丁意外的是,疤脸和二麻子却迟迟不见回来。今日仪式现场为他们分配了任务,这二人却不知所踪。

    李丁想着疤脸二人昨日一定没有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巡逻,而是跟着小五点的人去寻欢作乐了,定是奸宿未归,才迟迟不见踪影。

    李丁甚为气闹,心中暗叹道,自己这个不着调的小舅子,实难委以重任,他可是自己带出来为数不多的亲信,向来能够独当一面的鬼手如今断了一掌,所起作用已大不如前,而疤脸和二麻子却是死狗扶不上墙,难堪重用。

    身边没有自己的力量,那就意味着凡事都得仰仗小五点的人,自己虽然是一乡之长,将来只怕这政令也难出乡公所,若是让小五点在这里坐大,他就成了骑在自己头上的太上皇,当务之急便是培养一批能为自己所用的有效力量。

    李丁懊恼,却又无可奈何,远水解不了近渴,眼下只能依赖这不成器的二人。李丁派出人手,去找疤脸和二麻子回来。

    眼看着众乡绅已经全部到齐,都在礼堂就坐,正相互窃窃私语。李丁不敢再多加耽搁,命人把在后院指挥修筑工事的小五点请来,二人私语几句,整整衣衫,先后走进礼堂,鬼手紧随其后。

    众人见李丁走来,纷纷起身鼓掌,大家都知道黄崖湾又回到了从前,手眼通天的李丁又重新回来主政。几个善于见风使舵的土财主更是堆起笑脸,热情地和李丁打招呼。

    李丁和众人嘘寒问暖的一阵寒暄,走到主席台上,把小五点拉到身边,给众乡绅隆重介绍道:“这位是察绥挺进军先遣连连长宋殿元,授国军上尉军衔,日后负责维护我乡治安,大家鼓掌欢迎。”

    当李丁说出宋殿元的大名时,这里的众人都有些错愕,虽然他们大都不认识宋殿元,却听过宋殿元的大名,他的诨号小五点更是家喻户晓,都知道他是黄崖湾乡一带为害多时的大土匪,怎么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国军上尉,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做声。

    小五点向众人一抱拳说道:“日后兄弟便在黄崖湾坐镇,保一方平安,在座各位如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尽管开口,兄弟定当不辞辛苦,鼎力相助。”

    人群里有掌声响起来,小五点看着台下众人敬畏的目光,面有得色。

    李丁介绍完小五点后,便开始了今日的重头戏,从怀里取出国民察哈尔流亡政府签发的委任状,向众人展示一番,谦虚说道:“兄弟不才,有幸被国民政府继续委任黄崖湾乡乡长一职,实是受之有愧,奈何党国信任,上峰错爱,我万般推辞,仍被临危受命。值此国家危亡时刻,为了国家前途,为了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也为了保住在座诸君辛苦创下的基业,兄弟只好舍身领命,在此振臂疾呼,愿偕同诸君共谋大业,重回昔日的美好生活。我一定为国事乡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此与诸君共勉。”

    台下众人听着李丁的慷慨陈词,想着昨日夜里全乡百姓响彻夜空的哀嚎,众人一阵阵后背发凉,可是想到自己几家全都躲过一劫,知道是李丁有意为之,念在旧日交情,网开一面,一众家小才免受其害,众人在惊惧的同时,心里都多了一份对李丁的感恩戴德。

    李丁看着台下众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清清嗓子继续说道:“日军败走,黄崖湾便被八路军接管,尔等众人虽然家资丰沃,却屡被当权者强取豪夺,有了他们撑腰,就连昔日的家奴佃户,也起觊觎之心,祖上苦心经营才传承至今的一片大好家业,眼看就要断送在我们手里。即便我们对当权者一再忍让,凡事谨小慎微,委曲求全,依然难逃被清算的厄运,我们的身家性命时时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悲哉,痛哉!”

    李丁壮怀激烈,几欲哽咽,他停顿一下,扫视一眼台下众人,众乡绅的目光已被李丁吸引,正全神贯注,仔细聆听,都想知道李丁能为自家带来什么好处。

    李丁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此番我李丁冒死归来,就是要拯救众高邻于水火,让我们的家财免于被瓜分,子弟免于被迫害。只有各位乡里精诚团结起来,拿起武器,把穷棒子的队伍彻底赶出去,还我们一片青天白日的天空,我们才能高枕无忧,重振昔日辉煌。但是话又说回来,我李丁冒死守护各位的家财,你们当中要是有谁不识好歹,吃里扒外,干出些胳膊肘往外拐的事,不但我李丁不会答应,我想宋连长和他手下的弟兄也不会答应。”

    在李丁三寸不烂之舌的鼓噪下,台下众人群情激奋,纷纷高举手臂,向李丁表白忠心,表示愿意誓死追随李丁。有一些人看不清局势未来的发展方向,对李丁之言拿捏不准,持观望态度,可是看到他人都在争先恐后地向李丁拼命示好,担心自己的迟疑会被李丁看在眼里,对自己心生不满,日后遭到打击报复,便也跟着众人喧嚣起来。

    李丁的上任仪式举办得很成功,既突出了自己是这乡里至高无上的存在,也让小五点露了一小脸,更为重要的是笼络了乡里这些大户的心,能得到他们的支持,自己这个一乡之长在这乡里就能站稳脚跟了。

    内患基本上已经解决了,但现在真正让李丁头痛的还是外忧,已是三天过去,军统承诺的援军还没有赶到,自己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手,也没有关于他们踪迹的一丝讯息。纸里包不住火,若是再拖延下去,黄崖湾乡沦陷的消息迟早会被传出去,那时只怕自己真就被八路军给包了饺子。

    令李丁倍感恐慌的是“刺猬”从外边带回来的消息。众人经过整整一天的寻找,依然没有发现疤脸和二麻子的踪迹。

    “刺猬”几经打问,后来在几个夜间见过疤脸面的弟兄指引下,在村外的林子里发现了一个早已熄灭的火堆,旁边放着一个用柳条编成的大筐,里边还有少半筐干牛粪。一个空酒瓶口朝下倒插在雪地里,火堆不远处有人爬滚过的痕迹,那些被压实的积雪上滴落着散乱的血迹,在血迹周围布满杂乱的脚印,通过这些脚印可以发现,夜里来的人不少,有十数人之多。

    通过现场的痕迹研判,疤脸和二麻子很可能是在这里失踪的,至于二人是死是活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夜间出现在林子的这些神秘人物到底是谁,更是一头雾水,谁也说不上来,至于这些人为何而来,是专程还是巧合路过,都无从得知。

    沿着足迹追踪过去,发现这些人是从村外来的,在火堆旁停留后便又返出了林外,林子外边有马蹄印,很可能是这些人的坐骑拴在林子外边,这些人出来后骑马离开了。

    疤脸的意外失踪把李丁搞得心神不宁,他倒不是在关心疤脸和二麻子的死活,让他胆战心惊的是夜间突然出现的这些神秘人物。自己和小五点已经设置了重重岗哨,而这些人硬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摸到了村外就近的林子里,来的若是八路军只怕早已给自己来个瓮中捉鳖了,哪还给自己搞上任仪式的机会,看样子这些人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他们是来干什么的?带走疤脸和二麻子又是所为何事?李丁百思不得其解,他不敢大意,让人喊来小五点共同商量对策。

    仍在后院指挥众人修筑工事的小五点也得到了消息,听闻夜间有人闯入村外树林劫走疤脸和二麻子,小五点也是大吃一惊,不由得冒出一身冷汗。

    小五点走进李丁的办公室,苦笑着和李丁对视一眼,说道:“咱做了亏心事就怕这半夜鬼推门啊,你说会不会是八路军得到消息了,派出侦查小分队来打探消息。”

    李丁摇摇头说道:“我觉得不是八路军,若是八路军从疤脸那里审问出乡公所被占,赵乡长战死,自卫队员被全歼,他们白天就打上门来了,还能等到现在?我们派到县城关注城内队伍动向的兄弟也没有传来消息,那就说明这些人是八路军的可能性不大。”

    小五点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若不是八路军那谁会对疤脸和二麻子感兴趣呢?把他们绑走干什么?他们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招人稀罕,莫不成是有人来寻仇?”

    李丁闻言,心中一动,说道:“言之有理,只是他们这几天一直都在乡里,没有去外边走动,谁会知道他们的行踪呢?怎么就正好把他们二人给堵到了林子里?难道是我们中间有了内奸?”

    小五点说道:“那咱就得想想他最近和谁结过梁子,中间的事大不大?是不是被自己人给卖了?”

    李丁干咳两声说道:“这最大的梁子你不也知道吗?我和疤脸不能奈何他们,给你付了一千块大洋的定金准备破财免灾,可这事交给你后也没了下文。”

    小五点听完讪讪的说道:“你说的是那两个带着家眷的牛羊贩子?这不是一直没有碰到他们吗?要是有机会遇上,我一定帮你手刃了他们,替你出了这口恶气,你现在不会怀疑这事是他们干的吧?”

    小五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李丁继续分析道:“林子里出现的脚印众多,决计不会只有三两个人,他们只是买卖人而已,也是被逼急了才以命相搏的,就是再胆大包天,身手了得,也不敢来蹚这样的浑水,他们有几个脑袋?”

    李丁不置可否的说道:“你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我们也不能小看了他们,就是他们的那个女眷还动手杀了二麻子的哥哥--大麻子,你说她们能是一般人吗?”

    站在一侧的“刺猬”眼前一亮,插嘴说道:“乡长,难道是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