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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马平执刃慑凶顽 老三踪迹终得觅

    男子有些不相信的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腹,一把锋利的匕首正从他的小腹处拔出来,上边还带着丝丝鲜血。

    马平面色冷峻,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前倾的上身正缓缓收回,手里平握着一把匕首,刀尖上的血迹正一滴滴掉在地上。

    跟在男子身侧的同伙也逼至近前,看到马平斜刺里伸出的手臂,也情知不妙,硬生生刹住前冲的脚步,站立当场。

    一边的大牙看得真切,就在同伙扑上来的当口,马平早已从袖口抖出一把匕首来,直挺挺的向着同伙的小腹上刺了过去,他想出声示警,哪里还来得及。

    男子紧捂肚子,鲜血不断从指缝里流出,早已吓得脸色煞白,强忍着剧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惊恐的看着面前的马平,生怕他手里的匕首再度向自己刺来。

    看着面前画风突变,大牙和同伙早已错愕不已,呆立当场,他们谁都没有料到,对方竟然出手就是杀着。双方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门寻仇,往大了说也就是江湖人的争勇斗狠,根本不至于要置人于死地。

    二人看着马平凌冽的眼神,心底发寒,一人赶紧蹲在地上去扶中刀男子,大牙则强打精神,色厉内荏地向马平说道:“你,你他妈不讲江湖道义,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马平的眼里满是煞气,逼视着大牙说道:“爷没工夫和你扯那闲淡,你赶紧给爷把六指找出来,否则的话我把你们都捅了。”

    马平说完,抬起一只脚来,若无其事的将匕首在鞋底上来回蹭了两下,将刀刃上的鲜血蹭掉,宛若一个刚杀过猪的屠夫,只把大牙几人看得心惊肉跳。

    马平没去理会三人的表情,双目露着凶光,举着匕首,恶狠狠地向大牙身边走去。

    大牙看马平向自己走来,早已惊出一头冷汗,虚张声势的喊道:“你他妈别乱来啊,你伤了我你也走不了,这里还有我们很多兄弟。”

    大牙嘴里说着话,开始手忙脚乱在身上摸索起来,一阵折腾后,好不容易从后腰处摸出一把匕首来,颤抖着指向马平,大声招呼正在给中刀男子止血的同伙,让他过来帮忙。

    男子看着面前的情形,缓缓直起蹲在地上的身子,没敢妄动。他刚才借着搀扶同伴的当口,偷瞄了几眼一直没有动手的曹旋,只见此人年龄不大,却是不怒自威,身上带着强大的气场,正安静地看着众人的举动,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根本没把自己几人当回事。

    男子看出来了,这个冷眼旁观的人才是正主子。正主子尚且没有出手,自己三人就被人任意拿捏了,要是再莽撞行事,说不准今天就得交待到这里了。看来这中都城真是藏龙卧虎,不是自己几人能任意施为的地方,男子把抬起的头又悄悄低了下去。

    马平无视大牙手里了的匕首,径直向他走来,说道:“爷问你六指呢?”

    大牙看同伴没有过来助拳的意思,紧张地说道:“他不在这里,你找他干什么?是不是为着管理费的事,我们收了哪个不该收的钱?我给他退了还不行吗?用不着这样舞刀弄枪的吧?”

    慌乱中的大牙,开始主动服软,委曲求全地从自己身上找起了毛病。

    马平没有理会大牙的主动示弱,依然只是冷冷地问道:“六指不在这里,他去了哪里?”

    大牙见马平没有要追究自己的意思,只是在一味打听六指的下落,他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说道:“他昨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马平问道:“他干嘛去了?”

    大牙说道:“好像是去办分舵主安排的差事,只留下我们几个在这里收管理费。”

    马平问道:“什么差事?”

    大牙的眼睛转动了两下,道:“我也不知道,他没说,我们也不敢问。”

    马平又往前逼近一步,说道:“撒谎对你没好处,你还是直说了吧,省的爷动手,说清楚了饶你一命,说不清楚你们三个今天一个都走不了。”

    大牙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同伙,刚才站起来的身子早已又弯了下去,正在那里装模作样的给中刀男子包扎伤口。他知道同伙已被刚才的场面吓怂了,平日里在一些牙纪头上作威作福,现在见了二话不说就拿刀捅人的,他也害怕,自己一方的战斗意志已被彻底瓦解,今天只能认栽了。

    就在大牙犹豫间,马平已经跨步上前,一把握住他持刀的手,反手一扭,将他的手在自己膝盖处猛的一磕,将大牙手里的匕首磕掉在地。

    大牙以为马平要对他下手,吓得连连告饶:“大爷手下留情,你只管问,只要我知道的都言无不尽。”

    马平松开扭着他的手,把他往前一推,喝道:“那还不赶紧详细说来?”

    大牙有些不安地四下张望了一番,压低声音说道:“六哥前两天接到分舵主的命令,让他伺机把一个人带到城外,六哥接到命令后就安排人手前去监视,等待时机。昨天早上派出去监视的人回来说那人有异动,问能不能动手,六哥问明情况后,在那里考虑了半晌,然后就派人去分舵报信,到中午的时候他换了身破烂衣服,就出门去了,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马平说道:“你知道他要算计的人是谁吗?”

    大牙说道:“知道,六哥提起过,就是城里恒裕泰茶行的少东家袁老三。”

    一边的曹旋听得明白,果然是这些人把袁老三骗出了城外,只是不知他们意欲何为,他没有出声,安静地听着马平在那里审问。

    马平说道:“为什么要骗袁老三出城,你给我从头到尾详细说来,胆敢隐瞒一句,爷把你的狗头拧下来。”

    大牙说道:“这事没让我参与,我知道的不太详细,光是这几天断断续续从六哥嘴里听到一些消息,说是我们分舵主和一个叫袁老三的人有仇,舵主想把他给办了,可是城里没法下手,只能把他弄到城外。六哥听说袁老三武艺高强,也不敢轻易上门招惹,这几天正为这事发愁呢,昨天得到袁老三在悬赏寻人的消息后,六哥就有了主意。”

    马平说道:“六指要把人送到哪里?”

    大牙说道:“应该是要送到分舵,他提前安排人给分舵主报信去了。”

    马平继续问道:“你们总舵主和分舵主分别是谁?你们十方道的总舵在哪?和分舵是一个地方吗?”

    大牙说道:“总舵主法名道微,宣称是紫微大帝显象,修炼紫微符咒,据说法力无边,可以为信众招财解厄,救苦救难,只要是供养或追随他的人,死后都可以轮回进入天道,永享极乐。我们分舵主法号玄宏,负责领导城内及周边十方道事务。由于现在是私下传教,不能暴露行踪,担心引起官方注意,总舵和分舵的地址都是道会里的秘密,只有六哥那样的引导师才知道各自分舵的所在,而总舵在哪只有分舵主们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但可以肯定的是总舵不在城里。我听六哥私下里提起过,我们的分舵在白庙营乡。六哥每次吸纳到新教徒的时候,都会去那里给他们录籍,领取安家费。”

    马平道:“你们分舵主玄宏平时来这里吗?”

    大牙道:“他很少露面,即便来了也是混在人群里暗中观察,从不和我们打招呼。我们这里收取的管理费,每隔五天由六哥送到分舵。”

    马平道:“你知道他们的真名吗?他们之前都是干什么的?”

    大牙说道:“他们的真容我都没见过,更不知道他们的俗家姓名,只是听说我们的分舵主好像是以前***的四大护法之一。”

    曹旋和马平听大牙提到***时都心中一动,他们同时想到了被自己杀掉的老坛主赵清泉,恐吓过的新坛主慈海。

    往事瞬间都涌上心头,曹旋知道,中都县的***早已覆亡,总坛也被八路军查封,一众道徒有的被抓有的被遣散,没想到还有漏网的大鱼,***的四大护法竟然安然无事,现在还做了十方道的分舵主,不知道这***和十方道有没有什么关联。

    据袁老三当日所言,他为了报仇,可是单挑过***的总坛,力克八大金刚,四大护法,让坛主给他跪下敬茶请罪。这些人现在找上门来报仇,倒也在情理之中。

    曹旋的心情有些沉重起来,若是袁老三落在这些人手里,只怕凶多吉少,必须尽快找到他的下落,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马平抬头看着曹旋,问道:“二爷,你觉的这小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曹旋道:“那你得问他。”

    马平拿着手里的匕首在大牙的脸上比划起来,恐吓道:“你要是骗我,爷立刻把你的耳朵割下来。”

    大牙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所言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情愿被你三刀六洞。”

    曹旋看着瑟瑟发抖的大牙,谅他也不敢撒谎隐瞒。只是现在有了袁老三的下落,方菲却依然毫无音讯,不知道她的失踪是不是和这些人也有关系。

    曹旋便张口问道:“袁老三悬赏寻找的女子是不是也被你们绑了票?然后你们便设下连环套引诱袁老三上钩?”

    大牙连忙摆手说道:“爷,这样说可是真冤枉我们了,我们可不知道他悬赏寻找的女子和他是什么关系,也从来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子。袁老三发出告示之后,六哥派出去蹲守的人才得到消息,然后回来报了六哥,六哥正好用这件事做了手脚。”

    曹旋想想,外人不可能知道袁老三和方菲一家的关系,即便是想对袁老三下手,也不可能用方菲来做文章,方菲的失踪肯定另有原因。便接口问道:“县城里还有你们的人吗?”

    大牙说道:“有,最近我们在不断吸纳新教徒,好多行当里都有我们新发展的教徒,人数也不在少处。之前教徒大都集中在乡下,也没多少人入教,现在不一样了,除了六哥他们那样的引导师不断在熟人中传教,最近总舵主还安排了很多人出来传教,对每个入教的人都给一万块钱的供养费,吸引了很多人入教。”

    曹旋问道:“你和这些教徒之间都有联系吗?”

    大牙道:“这些人都由分舵主统一管理,统一分派任务,虽然我们大都是由熟人介绍入教的,但不让我们私下接触,怕引起八路军的注意。只有各分舵主掌握着我们每个人的信息,为我们分派任务,除了在一起做事的几个人,其他人之间是不会有联系的。”

    曹旋问道:“那你们如何辨认同门?”

    大牙说道:“我们有切口,有手势,双手抱拳左胸前,连点三下,表示奉请三清老祖,然后口言‘尊居北极之高,位正中天之上。’答‘圣号金轮炽盛,道称玉斗玄尊。’言‘璇玑玉衡齐七政,总天经地纬。’答‘日月星宿约四时,行黄道紫垣。’最后言‘忠贞不二奉三祖,义气千秋走十方。’答‘同门相聚拜紫微,一方号令众相随。’”

    曹旋和马平将这些切口暗记在心,以备将来能有所用。

    曹旋说道:“你们都是通过什么途径入教的?”

    大牙说道:“入教还是挺复杂的,得有熟人介绍,然后还要经过一些考核,舵主判定你忠诚,有慧根才能入教,我也是在朋友的介绍下才加入的。”

    曹旋说道:“那你是为什么入教的?”

    大牙老实答道:“我也没想着死后能轮回到天道,我只是家里穷,吃不上饭,入教除了自己有饭吃,还给家里人生活费。出来做事的时候有舵主罩着,有兄弟帮衬,威风八面,没人敢惹,即便惹下些什么事来,有教会撑腰,也不用害怕,有这么多好处,我自然就入教了。”

    曹旋思忖一番,知道大牙说的这些话也是肺腑之言。只是此人本就贫寒出身,刚找到个靠山,能吃饱肚子,便为虎作伥,欺压良善,出来盘剥和自己同样苦出身的百姓。这个社会,不仅是为富者不仁,贫者、弱者之间的相互倾轧尤为狠毒,人性的恶,可见一斑。

    曹旋想到了伍子日前提及的教会,便是这十方道无疑,正是他们通过宣扬信教可以消灾袪病,死后能够进入极乐世界,来吸引穷苦百姓,然后再加上熟人介绍和金钱诱惑,短时间内便可以聚集很多人手,这也倒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曹旋说道:“我姑且把你所说的当真,你要是让我知道你有一句谎言,我必回来找你算账。”

    大牙嘴里连连说着:“不敢。”心里却期待着这两尊瘟神赶紧离开。

    曹旋没有理会大牙三人的唯唯诺诺,和马平转身往马桥外走去。

    从马桥出来的曹旋并没有直接前往白庙营乡,而是带着马平先回到了徐家大院。现在已经得知袁老三的下落,必须平安救他回来,不能有一丝闪失。要深入虎穴救人,就得做好充足的准备。

    曹旋回到徐家大院,命徐达取出两挺机枪,备足子弹。二人将枪械子弹包裹严实,藏在马背上。

    曹旋叮嘱徐达,自己有事外出,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没有主事人,徐达一定要承担起责任,看护好家园,若是胆敢有人再擅闯进来,可以把私藏的枪支全部取出来,分发给那些靠得住的下人,共同抵御外贼,徐家已经到了不能再稍有差池的地步。

    徐达从小就跟在徐世贤身边,对徐家忠心耿耿,当时正是他冒死混入王兰根身边,才使得曹旋将王兰根和所带人手全部俘获,让徐家躲过被砸窑的一劫,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徐家能维持到现在,他徐达功不可没。徐达虽然居功至伟,但他从不居功自傲,一直兢兢业业守候在徐世贤身边,为徐家鞠躬尽瘁。

    徐达看着面色凝重的曹旋,知道事关重大,也不敢多加询问,只是连连点头答应,称一定会守好门户,让曹旋只管放心前去,并叮嘱他们外出时千万注意安全。

    曹旋安排完毕,带着马平,打马出门,径直往白庙营乡而来。

    曹旋二人到达白庙营乡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二人驻足村口观察片刻,看到街上没什么人,为了不使自己二人太过扎眼,便找一条小路进入村里。

    二人来到一个僻静处,跳下马来,曹旋查看附近房舍街道情况,马平去街上打探消息。

    马平途中遇到几个村民,上前向他们打问十方道的消息,有人声称没有听说过,让他找别人问问。也有村民以为他是在问路,开始时还笑脸相迎,当他说出十方道这三个字时,人们便都闭口不言,匆匆转身离去。其中更有一人,不断用惊疑的目光上下打量马平,却始终没有出声发问,然后便下定决心似的,掉头走开。

    这些村民的异常反应,令马平有些不解,不知他们在害怕什么。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些村民必定知道有关十方道的消息,只是由于十方道是在秘密传教,不敢声张,所以那些知道的人也敢明说,或许他们当中有人便是道徒或者信众。

    马平对那个目光闪烁,表情惊疑的男子格外留意起来,抬头看去,他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快步往前赶着,还时不时回过头来看看马平的动静。

    马平觉得这个人甚为可疑,便起身跟了上去。男子看马平追来,竟然有些慌乱的奔跑起来,马平紧追几步,来到他身后,大声说道:“兄台请留步。”

    男子不搭话,只是加快了脚下的速度,马平又高声说道:“尊居北极之高,位正中天之上。”

    男子听到马平的话,停了下来,有些意外的回头看向马平,马平双拳一抱,放在左胸前,向着他连点三下。

    男子也做出同样的动作,并张口说道:“圣号金轮炽盛,道称玉斗玄尊。”

    二人把剩下的切口一一说完,男子这才说道:“原来是道友到了,失礼了,不知把我喊下有何贵干?”

    马平道:“我和兄长外出办事,途径此地时,发现丢失了盘缠,去程甚远,无法前行,万般无奈之下,才想到此处有咱们的分舵,而且记得有道友说过玄宏舵主乐善好施,广济四方,便欲前去求助,可惜不知分舵所在何方,只好前来找道友询问。”

    男子见马平的手势和切口没有一丝差错,对他的话已是深信不疑,对马平说道:“原来如此,我可以带你前去拜会分舵主,让他给你想想办法。”

    马平双手抱拳,躬身一礼,说道:“不胜感激。我兄长还在附近等候,有劳道友陪我前去找兄长一同前往。”

    男子答应一声,陪马平去找曹旋。

    见到曹旋后,马平向曹旋递个眼色,给二人互相做了介绍,然后便跟随男子前往。

    一番折腾后,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男子走在前边,马平和曹旋跟在身后,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院墙全用泥巴垒就,有几处已经坍塌,为了防止牛羊钻进来,在豁口处堆放着杂乱的树根。院子里盖有三间土坯房子,也不太齐整,看样子也有了些年头。

    男子停下脚步,指着院子对马平说道:“玄宏舵主平时就住在这里,你们可以进去找他,我就不陪你们进去了。”

    马平看着破败的院子,有些将信将疑,对男子说道:“这里就是你们的分舵吗?”

    男子点点头说道:“就是这里,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玄宏舵主一般都在这里落脚。”

    马平向男子道谢几句,男子便转身离开。

    马平对曹旋说道:“我以为这分舵是什么富丽堂皇的所在,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处破败的房舍,还不如我老家的房子高大,这算什么分舵?”

    曹旋也冷哼一声说道:“我看这些人就是拉大旗作虎皮,在到处虚张声势,招摇撞骗,以达到他们敛财、愚弄百姓为其所用的目的。”

    马平说道:“二爷,咱们直接冲进去还是怎么办?不知道屋子里有多少人手。”

    曹旋说道:“他们既然能把这里叫作分舵,估计也会聚集一些人手,另外这个玄宏要是当年***的四大护法的话,也不可小视,手底下必定有两下子,我们得谨慎从事。如果老三被他们控制在屋里,我们得确保老三的安全,小心他们狗急跳墙,做出些伤害老三的事来。”

    马平说道:“那我先进去侦查一下屋子里的情况。”

    曹旋说道:“带好家伙,若有情况,立刻开火,千万不要手软,无论如何,今天都要把老三安全救出去。”

    马平说道:“二爷,万一枪声惊动了附近的百姓,有人去报官怎么办?会引来八路军的。”

    曹旋说道:“此行的目的是救袁老三出去,其它的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今天佛挡杀佛,神挡杀神。”

    马平答应一声,从马背上取下机枪,往腰里塞了几个弹夹,便往大门处走去。

    大门是用木栅栏做成的,半掩着,静悄悄的院子空无一人,四下里一片安静。那三间坐北朝南的正房,除了堂屋里黑灯瞎火,左右两间房子都亮着灯,昏暗的灯光透过麻纸映出窗外。

    马平在夜色中仔细观察半晌,确定周围没有什么埋伏,便跨步走进院子。

    曹旋看马平走进院里,门前左右瞅瞅,也跟了进去。

    二人走到院子中央的时候,听到那两间亮着灯的屋里有声音传出来。再往前去,声音越发清晰,是猜拳行令的声音,酒肉的香气也飘进二人的鼻孔,看样子屋里的人正在喝酒作乐。

    曹旋对马平说道:“走,进屋,你西屋,我东屋,先把屋里的人控制住,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走了。”

    马平答应道:“好嘞,二爷。”

    二人来到堂屋门前,马平抬脚往屋门上一脚踹去,“哗啦”一声,房门洞开,马平和曹旋手端机枪,分别向着东西两边的房门口冲去。

    东边屋里的炕上坐着五个人,围着炕桌喝的热火朝天,几人红光满面,正指手画脚的高谈阔论着,听到房门被突然打开,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一个手里端着机枪的人出现在面前,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曹旋冷峻的双眼逼视着炕上呆若木鸡的几人,对他们喝道:“都给我老实待着,若要是敢动一下,我就打烂他的脑袋。”

    几人看着杀气腾腾的曹旋,都如雕塑一般,不敢动弹分毫。

    曹旋把整个屋里都扫视一遍,没有袁老三的身影。靠墙放着面缸、水缸,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对面屋里传来马平的吆喝声,马平已把对面屋里的人全部控制住了。

    曹旋向身后喊道:“屋里有没有三爷?”

    马平回道:“没有,屋里只有这帮狗崽子。”

    曹旋说道:“把他们都聚拢过来。”

    马平答应一声,对屋里人说道:“给我挨个往对面屋里走,谁要是想出幺蛾子,别怪我不客气。”

    炕上几人挨个跳下地来,在马平的监督下走向对面屋里。

    曹旋让开门口,站在地上,让进来的人都挤到炕上去。

    马平这边屋里一共七个人,陆陆续续来到东屋,都蔫头耷脑的往炕上挤去。

    炕上原有五个人,又挤进来这么多,不大的炕已经塞的满满当当,曹旋命里边的人往里挤挤,让最后的两个也都上到炕上。

    就在这时,只听的“哗啦”一声响,挨着窗户的一人竟然想乘乱逃走,他用身子猛地撞向窗户,窗棂顿时被他撞的四分五裂,此人顺势跌出窗外。

    挤在炕里边的几人,见有人跳窗逃走,都向窗口簇拥,准备跟着一起逃走。